《万分之一故事》老都城

12、第十二章

　　“每周一次打扫车棚卫生排车子是什么人间疾苦，”今墨仰天长叹，认命的拿起串电动车的绳索，“这绳索还剌手，而且早上这么凉，中午太阳还晒，迟早要生病。”
　　今墨跺了下脚。
　　“ 黎述住校，应该不会很冷吧。”忽然想到黎述，今墨开心了一些。
　　自己真是无时无刻都会想到他。
　　今墨掩饰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今墨！”
　　“？”
　　今墨回头一看，是上次在操场认识的穆宁的同学，好像是叫容夏。
　　“你好你好，容夏。”
　　“你今天排车子啊。”
　　“是的，今天排到我。”
　　“我帮你，你一个人拉这个绳索不好弄。”容夏转眼就要上来。
　　“不用不用，”今墨连连摆手，“我都快排好了，就还有一两个同学没来，我到时候把绳索一串就好了，谢谢你。”
　　“真的不用？”
　　“真不用，你快去教室吧，别耽误你时间。”
　　“我没事，我陪你一起等等你们班同学吧。”容夏随意找了一辆电动车坐下了。
　　“……”今墨扶了扶额。

　　“你们班同学来的真迟，你们老师没开班会说让大家早点来么，”容夏认真的说着，“或者让最后来的同学锁绳索钥匙？这样很耽误你时间的。”
　　“没事，大家也不是经常来的这么晚，可能是有什么事路上耽误了。”
　　“嗯……你说的也对。”容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今墨看着空无一人的学校大门，只希望班里同学快点来，好结束这场尴尬的交流。
　　“你晚上都和谁一起吃饭啊？”
　　“啊？”今墨愣了一下，“就和穆宁，还有三班的知愿、南枝。有时候吃，不吃的话我们会去逛逛校园之类的。”
　　“知愿我认识，穆宁，知愿和我都是初中同学，”容夏问道，“我还想着和你一起吃饭呢。那你们如果不吃饭的话去哪逛校园？”
　　“呃……”今墨被容夏直白的话语惊到了，“就逛逛操场，也不确定……”
　　“下次你可不可以叫上我啊？”
　　看着容夏期盼的眼神，今墨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还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木赶了过来。
　　“班主任让我来看看你怎么还没排好车子，”苏木喘了口气看向容夏，“你是？”
　　“他是二班的同学，停完车子和我聊了几句。”今墨赶快说道。
　　“这还有十五分钟就上课了，让他们来了自己把绳索串到自己电动车上，”黎述把锁电动车的绳索扯了扯，留出了更大的一块空余，“走吧。”
　　“哦好。”
　　“我就说嘛，早该这样了，让最后来的同学锁绳索钥匙，”容夏向苏木建议道，“这样多耽误排车子的同学时间，就得一直等着他们。你们班主任竟然没有开会说这件事情？”
　　“……我会和班主任反映的。”苏木皱了皱眉。
　　“其实不要紧，”今墨慌忙拍了一下容夏，怕他再说些什么“班主任这么管理肯定有他的意图，我们不要瞎猜了。”
　　看着今墨认真的神色容夏果然没有再说什么。
　　苏木的眉头也稍缓了缓。

　　“今墨，我想问你一件事，”在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之后，鹿苓找到了今墨，像是仔细斟酌着字句，缓缓开口，“你是不是喜欢……黎述？”
　　今墨想着自己幸好没喝水，不然不得喷鹿苓一脸。
　　“为什么这么说？”今墨低声问着鹿苓。
　　“你别紧张，我不是戳探你的隐私，”鹿苓拉着今墨走向教室外走廊的窗户处，“只是觉得我们是好朋友吧，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做我们都会帮你的。”
　　看着鹿苓真诚的眼神，今墨不禁心头一暖。
　　“我怎么会怀疑你，瞎想，”今墨好笑的锤了一下鹿苓，“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我还不了解么？”
　　鹿苓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我就是担心你，穆宁昨天就和我说了，我们俩仔细斟酌了半天，才来找你。我观察了黎述，是个不错的男生，也没看他和别的女生有什么不该有的接触，应该可靠。”
　　“行啊你，”今墨开心的抱了抱鹿苓，“侦查能力一流，我姐妹真棒。”
　　“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们说。”鹿苓不放心的叮嘱着。
　　“你放心。”今墨看向鹿苓的双眼，“何德何能，让我遇见你。”

　　“都怪鹿苓，没事找我说这些干啥，”今墨气恼的把物理练习册一丢，“今天讲了什么我怎么一个也不会！”
　　烦炸了。
　　今墨暴躁的简直要薅头发。
　　放学铃声如期响起，今墨却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今天晚上怕是要熬夜了，”今墨找出回家带的帽子和围巾，“怕是我开夜车都写不完这物！理！作！业！”
　　“今墨——！！”
　　是鹿苓？她怎么了？
　　今墨疑惑的看向她。
　　“物理作业，要不？”鹿苓扬了扬手中的练习册。
　　这一刻鹿苓的形象在今墨脑海中瞬间雄伟了起来：“要要！！你怎么这么棒啊！”
　　“今天学的太难了，就想着你肯定没写完，”鹿苓把练习册递给今墨，不在意的说道，“我也是借了好几个人才借到。”
　　“明早一来我就给你！太感谢了！”
　　“没事，客气啥啊，真是。”

　　“今晚看来不用开夜车了，也不用掉头发了。”
　　今墨在走下教学楼的时候戴好帽子，系着围巾，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一抬头，黎述就在前面三四个人的位置。
　　男生和身旁的友人说着话，时不时的笑着，今墨偶尔能看到黎述露出的三分之一的侧脸。少年还没有长开的骨骼透露出青涩的线条。自然是远不及一些高年级学艺术的学长好看，但是在此刻的今墨眼里，不远处男生的侧颜就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千金不换。
　　今墨抬头瞄着黎述，系围巾的节奏都慢了不少。

　　“就快走到一楼了，一楼处有个拐角，黎述拐过去之后我肯定就看不见他了。”
　　今墨暗自想着，忽然有些泄气。
　　怎么今天所有人都走的这么快？
　　平时在楼道里堵个五六分钟都是常事。

　　今墨抬起头来，再次看向黎述，想珍惜今天的这最后几秒钟时间。
　　但是今墨没想到的是，在黎述即将拐过去的那个瞬间，他回头准确无误的看向今墨的位置，深深一眼。
　　速度快的今墨都没有看清黎述眼底压下的情绪。
　　所有人有序的下着楼，没有人注意到今墨的异常。
　　今墨看着拐弯处消失的少年，悸动从心脏沸腾到四肢百骸。

　　今墨一瞬间心跳如雷。
　　就连系着围巾的手也忘了动作。

　　那一刻是什么感觉？
　　多年后今墨回想起来，是坚固的心脏头一次体会到了蜜一般的感觉。满腔的情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冲击大脑，流回心脏。薄薄的胸腔中回荡着沉甸甸的爱意和热意，通过我看向你的眼神中将爱意毫不掩饰的倾泻而出。
　　“我好后悔当时没能尽我所能拥抱住你，大声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多离不开你。”这是今墨永远完成不了的心愿，变成了心结。

　　“我不后悔遇见你，一点也不。”
　　“可惜你只陪我走了一段路。”
　　“但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