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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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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弥!”

      不消说镜花了,玄弥都在瞬间头皮一紧,就前房和后房的距离,到这里来最多不超过两分钟!要再杀死这只鬼就绝无可能了!

      厉害啊厉害啊!

      不死川是本就在门外,行动上有最大的优势,他顾不得提起刀,直接用自己最惯手的火木.仓连续对着原先鬼的位置连开三枪!

      无一郎啧了一声:“只中了一枪,鬼早就转移了位置!恐怕刚才打中的也只是躯壳而已。”

      镜花现在也说不上是什么试探不试探,他没有个标准的定度,只能凭借着直觉:“玄弥,跟上他!”

      不、鬼都看不见我怎么——

      “看、看见了?”不死川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究竟出现了什么变化,他强迫自己忽略视线的模糊开,幻化成白光,鬼的身影恍惚可见,甚至能看见隐约的轮廓——那些是,内脏???

      啊啊啊怎么回事啊管不了这么多了!

      不死川玄弥的枪管里,还有最后一发子弹。

      而此时,距追击开始8秒。

      他不知道为什么是唯一一个没有失去感官的人,因此享有最高的客观判断力,奈何作为剑士他还稚嫩着,在高强度的追逐战中,他也只能放弃思考,如同拼命撕咬着的野兽,无论如何也要杀死敌人!

      很难说这是什么样的感受,与赌场中渐逼近的脚步声相向,仿佛是他一人与千军作战,而他更是被追杀的那人。

      “现在玄弥块接近左边第一个窗的位置。”

      “由脚步声判断,还没追上。”

      “过了,现在路线是向右偏。”

      “距离还差一点。”

      心跳太快了、脚步都要发虚了、枪、唯有枪一定还要稳着。

      距离追击开始,15秒。

      “玄弥!”
      “——砰!”

      镜花突然喊起来:“不要让它过去,那边是货运道,他肯定有自己的路线!他在故意引导你!”

      在赌场中,没有一两条暗道都不好意思叫自己是庄家,太宰治亲自建立的中枢站一样的赌场中,甚至有超过二十条可以相互接通利用的道路,他们或明或暗,相互勾连,安全性极高,且不是内部人员是绝对不知道通向的!

      其中后门运输站就是最基础的暗道设计点了,鬼打的就是这一出。

      真到了那一步,就不能挽回了!

      镜花和无一郎相互为耳眼,凭借着默契快速的决断。

      “把他拽回来!”x2

      “嗯啊!”不死川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飞奔之中开出这一枪的,他把刀往灰白墙壁中一插,身体大幅度的一甩,背部贴着墙壁而胸腔完整的展开,手臂脱臼似的伸展到最长而同时——距离被削减到最短!

      这样完全放弃防守的姿势令镜花心头一跳,鬼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镜花立刻使用夜叉白雪,带动玄弥的身体违背常理的前倾下折,“呜啊”的哀鸣哪怕是在异能附身、痛感几乎被屏蔽的情况下也被生生的逼出来,脊椎被强烈摧折的痛感几乎是可以摧毁人的神经的!

      但是,比起折断脑袋,折断脊骨似乎也算是可以接受的后果。

      夜叉白雪附身的时间才不逾一分钟,但是以不死川连呼吸法都无法承担的身体,居然对此表现出了强烈的适应,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狠劲,攥住鬼轰向他脖颈的手,狠狠的就甩了过来!

      成功了!

      他现在倒是和他哥哥杀鬼时凌然的刀锋气,有分相像了。

      鬼的神色似乎有一瞬的狰狞,在被攻击的瞬间,他身上的透明不受控制的波动了一下,他自知位置暴露,当即立断的就直接的扯下了自己的关节。

      哪怕是鬼也是曾保有人类意识的,不带丝毫犹豫的扯断废弃自己的躯壳,他却做得这么熟练,毫不在意一样——

      他是要就此改道,哪里,左边,左边,荷官侍卫生的地方!又是人质!

      不,他的一切行为都是有意义的,镜花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肢体、不在意受伤、血鬼术、他的耳边突然传来朦胧的低吼。

      声音......听得见了!!

      肢体、不在意受伤、血鬼术、站位、和室之外、鬼的声音不再被隐藏、不死川玄弥没有被血鬼术影响。

      不,他也受到了影响。

      只是太细微了而没有被察觉而已。

      镜花突然想起来,入门的时候,自己隐约被放大的烦躁与玄弥被杀气引起而又被放大了的恐惧。

      啊,镜花在心里苦笑一声,是我意志薄弱反而被影响到了吗?

      “镜花!”无一郎看向镜花,他的眼睛现在半睁着,他也朦胧的可以看见什么东西了吗?

      光芒透入全然黑暗的世界不是什么好感受,他分明只是眼睛暂时的难受而已,头却仿佛也疼了起来,几曾何时他也见过这样的光暗交加?

      是血污遮挡了眼睛,光照耀下来,有什么.....消散了......

      消散。无一郎被突如其来的回忆碎片而夺取了全部心神,他似乎是要抓住什么的,但是此时,一秒钟的恍神都可能让局势被彻底改写!

      面对这样的对手,你要想象与在与毒蛇对峙,他吐着芯子,用极端冷漠极端理性的眼,搜寻着身体的破绽、人心的漏洞——

      幸好镜花的反应足够敏锐,他的短刀毒蛇一般探出袖口,逼得鬼不得不放弃改向,他勉力重新隐藏入无瑕的透明中,却被狠狠的一脚踹回了原来的和室、发出巨大的轰鸣!

      ——“会预估的,可不只是你一个啊!”

      无一郎纵身跳回和室之内,在镜花不咸不淡“脚下”与敲打刀背的提醒下,马上反应过来、脚步于刀锋交错伤痕间,几乎只有飞似地两步,便“哐”的一声一把拽过装有武士刀的架台,堵住了先前被砸出的门。

      “玄弥,拜托你了!暂且阻挡一下外面的人!”

      不死川的子弹彻底被用光了,不过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这么好过,他虽是一个因天资有限而学不会呼吸法的剑士,但此刻他却觉得身体格外轻盈,且力道没有一点因此拨散的迹象。

      他动了动手腕,从墙上拔下了自己未变色的日轮刀,啧了一声:“根据脚步声,最多还有一分半就要过来了!”

      “一分半。”无一郎提刀用平白的直线重复了一遍。

      他的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反而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他嗯了一声,表达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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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不知道是自知一死,还是怎么的,终于露出了他的全貌。

      比起拥有着的血鬼术,他的身体素质烂的可怜,除了速度还算优越,其余的远超于普通人,却也仅仅止步于初级鬼了。

      不论血鬼术,若让再次战斗时是一名乙级战士,恐怕会经历一番缠斗,但是砍下他的头颅——也是做得到的。

      他披着灰白色的羽织,如同他本人灰色的瞳孔,显现出不良的病态颜色。他从头精明到了现在,直至此刻,他仍是让人摸不透的。

      “不能、不能......”
      沙哑的声音,仿佛也被力道所扭曲了,第一次生生的从喉咙中扣出了一点属于他自己的东西,而并非精密计算的机器。

      这样的声音极低,如果不贴在耳边几乎难以被攫取,他所有的失态、也只不过是这样意味不明的破碎字句。

      说他沉着,他被逼迫到陌路仍然不显慌张;说他冷漠,但是风却传递来,可怕的声音。

      鬼喃喃道:“不要毁了我的家啊。”

      他把这里当家吗?

      怎么可能,他轻视着人类把他们当做食物圈养,凝视着他们丑陋的神态,不屑一顾,将所有情感埋入胸腹,而从始至终,贯穿着利益至上。

      他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说?

      镜花微妙的察觉到了鬼的矛盾,他看似被仇恨驱使死死地盯着他们,其实是防止着自己在瞬间视觉有所偏向,以防被人发觉自己真正所在乎的东西。

      但是,这些全部,都只是在刀锋拔出的刹那所迸发出的思想罢了。

      他要做的,唯有斩落这只鬼的脑袋。

      战斗在瞬间就开始了!
      事实上几乎是鬼的话音还未落下,月轮的弧光已经触碰到了他的脖颈!
      很难说这样的攻击在室内就无处可逃了,事实上鬼和剑士都在玩仿佛跳格子一样的游戏。——这间房子的设计有问题,既然这件事已经被推测出来,那么鬼就此便丧失了了所有的优势了!

      但是,月呼的刀居然又被躲开了。

      在刀锋触碰到鬼脖颈的瞬间,镜花的视力被夺去了!

      但是,他也这一刀本也是为了试探而出的,就此,一切真相已经浮落眼前。

      “果然如此啊,”镜花后退一步,不偏不倚的立于方才自己所砍下的刀锋破开之地。

      鬼啊,太聪明了。

      “但是,这里不止一个人哦?”

      鬼被震悚的下意识的转变身型,他预判到了背后会有攻击——“啊,是骗你的。”镜花吐了一下舌头。他面无表情的作出这样的动作,丝毫没让人感觉空气中有丝毫的软化,反而紧迫感被压缩压缩压缩,而显现出他极低的气压。

      “你的血鬼术能影响人的情感?不、并不是。”

      他继续与鬼对峙着:“是控制五感,但仅限于作用于自身,只作用于自己的不可见不可闻。而让人丧失感官,我猜——只有触碰到你才算,对不对?而且,也仅仅是一瞬罢了。”

      “血液、器官、组织、皮肉,这一切,”他说着疑问句,“——都是发动的载体。”

      镜花幽蓝色的眼睛简直是要暗暗的闪着弧光了,他这样说,刀锋却是不停,他所要落下的任何一处地方,都有云霞为他清除一切障碍。

      无一郎忍着太阳穴的绞痛、抽象而繁杂的记忆碎片在他脑中倏忽浮现又破碎重组——大脑中最为神秘的潜意识有一万种方式,让简单的符号变得晦涩难懂,然平凡单白的记忆变得光怪陆离。

      他强撑半睁着眼,手下的刀,却是为了镜花而不犹豫的挥下。
      他的心脏酸胀起来,就非要护着他,要他不受到一点的伤害。

      “所以你不畏惧受伤,甚至故意受伤,就是为了维持血鬼术.”

      “而颜色这么新的榻榻米,就是你的破绽。我们所站立的地方恐怕都是这些吧。“

      镜花看不见鬼,但是刀光连续的闪烁,鬼的身型在被破坏的房间内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完美无缺,空中隐约会传来扭曲的波动。

      镜花也不惧身上被淋上鲜血,他陷入一秒的黑暗,鬼减少一寸立足之地——无一郎能保护好自己的,而且我不会让你找到任何机会伤到他的。

      鬼似乎也是被逼到了绝境、房间所布置的秘密被揭穿,就仿佛是鸟的翅膀被折断了一半,他此时似乎此时才真正的走到了穷途。若是按照故事的剧情,他应半癫狂半愤怒的哀嚎,而爆发出无限力量了。

      但是,他似乎真的是,把冷漠与算计刻入了脊梁上。

      他正对着镜花,笑了一下,说着这样的话,他的身上却恍然的透出极端的沧桑感:“你猜,那这整座赌场,是不是都被做了这样的布置呢?”

      他富有暗示性的笑了笑:“那他们呢?”

      他的手指悄然勾住背后架台上的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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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位剑客。

      对,就是你想的——不不不,不是那种浪人啦!

      虽然我确实居无定所,只是抱着一柄剑,无父无母的,餐风饮露的,倒也还算洒脱的活着。

      天生缺根筋,和我认识的人大多这么叹着气评价我。

      可能是有点吧,毕竟他有时候也这样说我。

      缺根筋就缺根筋吧,不过论起刀来,我却侥幸有点天赋,还算是个入流的剑客。

      “你啊,真是个好命的家伙。”

      我哈哈大笑起来:“是啊,能在饿到要啃树皮的时候遇见你,不是正说明我运气很好嘛?”

      我喜欢和他一起在月色下共同舞剑,虽然我被他说着很有天赋,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打败他过。

      “啊啊要如何才能击败你呢!!”

      他似乎有些无语:“当着我的面说也太过分了吧?”

      “没办法嘛,”我扬起了笑容,指节蹭过脸庞,“我太想要战胜你了,战胜你可是我目前的人生目标哦!”

      “那你的人生目标也太随便了吧。”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想来也不太在意目标这种东西,毕竟他会选择和自己一起流浪,不也是听了我随口一句,既然哪里都一样,不如出去找找有意思的东西,就什么也不管的跟过来了吗?

      我早就觉得了,他活的比我要潇洒多了,也比我更是一个优秀的剑客。

      我说给他听,结果只被冷笑着骂了几句。

      无非又是什么蠢剑客、什么你眼睛有问题吧之类的话。

      我要是被别人这么骂早就拿剑柄抽他脸了,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谁让我知道他这样就是不好意思呢。

      “目标这种东西啊,就是随心而行。”我在和他对打后躺在地面上,累的只能抬头看向天空,今天已经难得能伤到他,让我可自得了,虽然他拦着不让我看伤口,被我强硬扒开,才发现只是一条小划痕——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就无须强调了。

      “我呀,这辈子没什么牵挂的,更好的剑技、更奇崛的山峰、更美丽的景色——我走到哪里,哪里就变成我的一部分。”

      “我的目标,就是——每一天都为自己找到目标,哈哈哈这样不好吗?”

      这样,山月皆入怀,做潇洒浪客,有酒有友,世间十又八年,也不算白来。

      “你啊。”他又看了我一眼,“真是个好命的家伙。”

      是这样吗?

      很久很久之后,我又重新想起这一句话。

      我真的、真的很想问他——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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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或许他也是这样认为着自己的,情感冷漠、工于算计、抿却人性。

      但是风是不会骗人的。

      他身上的气质,应该是见过了就很难忘却的。

      毕竟,没有那只鬼会有如此深重的死亡的气息,不是食人的死气——那大约被叫做煞气——而是身心都疲惫不堪,几乎要违背者旺盛生命力而就此凋谢的死气。

      风混杂糅于丝缕缠绕,他身上的决意与颓唐,相互交织,在这样庞大的情感中,连悲伤都不足为道。

      “抽刀吧。”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了,直觉仍微妙的影响着自己的感官,事实上,自从踏入横滨的土地起,当第一日落日的余晖带走最后的温存时,他的心中就泛滥着莫名其妙的情绪。

      哪怕因此而痛苦,镜花善于剖析自己,但是唯有此次,他只是纯然被动的被影响着,但这影响又是沉默着隐匿着的,如同是深夜中昏黄灯里不小心泄出的一两声抽泣。

      在微妙的影响下,他也不知道要如何作出决断,理性告诉他,他应该立即斩落他的头颅;而直觉却提醒着他,还有什么被遗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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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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