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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七点了,还有1个小时才正式上课,前面的司机停车后赶紧跳了下来,绕到后座打开车门,低着头,毕恭毕敬。维克托伸出发亮反光的尖头黑皮鞋的脚,纤细的脚踝从西裤下露出一截。他低头跨出那个高级轿车,理了理深黑西服的领子。寒风吹得他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是深蓝色的桃花眼却透出生机,令人极易陷进去。
      “少爷,请。”司机把头埋得看不见表情,手臂直直地伸向学校的大门。
      他看了一眼学校的门,叹了一口长气,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团白雾,有点冷呢。

      在他还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小孩儿的时候,他和外婆蜗居在穷人区的角落。那个几乎是用砖头堆砌的破旧房子,水管常年漏水,冬天一到便冻住了他们所有的用水来源。可怕的肺结核席卷了城市,但是迫于生计,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远离了城市,他和外婆也是一样。一天他开始剧烈地咳嗽,咳的时候他感觉整个胸腔都在震动。慢慢的手指不能再伸直,像具尸体一样瘫在床上了。可怜的外婆啊,冰冷的手摸着他的脸,浑浊的眼泪流了下来。她慢慢转身,拿着那个木盆,弓着背,离开了小屋。他记得隐隐约约外婆敲了周围邻居家门一下午,才求得了小半桶的污水。外婆烧了一下午的水,全部用来擦他的身子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记得外婆嘴里念叨着“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大家都把他们当做患了肺结核一样避开,即使不会传染。他记得那年冬天刺骨的冷,周围人恶毒的话,那时的自己也只有10岁不到啊。

      他轻轻笑了一下,在穷山恶水人的本质才会显现啊,笑了之后又觉得无奈和无尽的凄凉,真不知道自己是站在什么立场上讲这句话的。
      直到外婆重病在床,他才在某种意义上见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那只是透过车窗的惊鸿一瞥。车里的女人有着姣好的面容。外婆说他长得和妈妈很像很像,每次看到他都会引起无限的思念。只是几天,他就被通知离开了那个小房子。只是他们把外婆也留在了那里......一个冬天过去了,他上了这个E国南部最好的圣玛利亚中学,成了高中生,那个穷人区似乎离他越来越远。那是他没有过多挣扎,马上就接受了摆好在餐盘里的昂贵生活。
      只是,不再是那个在外婆长满老茧的手抚摸下,依然笑得透明的男孩了,也就是3年啊,时间果真是一剂药效过猛的麻醉剂啊。
      他低头看了下自己修长的手指,不再像那年冬天一般冻得发紫,溃烂,不是痊愈了,而是转移了。一个别人看不见自己却痛得颤抖的地方。
      他就这样无声地跨进了学校的大门。身后的轿车还在原地等待他的离去。

      走进学校,右侧是巨大的耶稣上帝像,看着站在大理石座下的维克托,似在慈祥地微笑。后面传来修女高声吟唱的“哈利路亚”圣曲。
      白透的瓷砖砌的小修道院圣玛利亚的原身。后来的政府买下了修道院周围的土地,修成了这个修道院学校。但实际上这个弱肉强食的学校和基督教一点关系都没有。
      维克托可不是意义上的教徒。他穿过大理石座,来到后侧的水龙头,俯身拧开水龙头。清澈冷冽的水从水龙头喷油而出。他又拧小了点水,手在寒冷的天气下愈发苍白,血管泛蓝。他让水顺着嘴角滑入口腔,寒意肆意地漫开,他冷得呲了下嘴,终究一句话没说。
      冷峻的脚步声从身侧幽暗的走到传来,维克托微微起身,那人就那样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缓步朝他走来,手上的军刀不停地旋转着。那人的脸终于从黑暗中显现出来,铂金色的头发就像白纸上的黑点一样碍眼。
      “这么早就起来了啊,”那人朝他走过来,侧身低下头,拧开了水龙头,不过倒不是和维克托一样喝水,是冲了冲手和发着银暗光的刀刃。
      维克托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藏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头。他小声地回了句,
      “是的,哈斯金少爷。”
      哈斯金少爷起身甩了下手,向维克托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待维克托走近,他伸手拽过维克托的衣角,擦拭手和手上的军刀。过了许久才又说一句,
      “你这个人啊,最近小心点。和你身份不平的邀请,呵”他噗嗤一声冷笑道,“你知道的,别得寸进尺。”
      棕黑温暖得迷人瞳色散发出危险的光,哈斯金少爷眯了眯眼,转身离开了。脚步声还是“啪嗒啪嗒”的,越来越远。
      维克托恢复平静。这样的威胁他在那个穷人区早已经受够了,那时候可是一把刀横在他的脖子上,被打倒鼻青脸肿躺着床上半个月的回忆比比皆是,这样的威胁算得了什么。
      他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转身离开了这个修道院小门口。
      修女们结束了圣歌和祈祷,披着乌黑的道服,只露出精致的脸庞。也许变成一生侍奉天主的秀女士对世间男人的遗憾。
      其中一个叫露娜的小修女偷偷从修女群中逃了出来,跑向了暗暗的走廊。她嘴角向上抿,灵巧的眼睛弯了起来,修女服让他跑不快,他有点着急,怕他等不及就走了。
      她气喘吁吁地来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小花园。她冻得鼻子发红,不停地搓着手,她看见远处的枯树下隐约站了一个人,身材修长。她暗自低头窃笑了一下,咬了下唇缓缓地踏过一地的枯叶,朝那人小声地走过去。直到走到他的身后,才轻咳了一下。那少年有所察觉回过身来,深蓝的眼睛瞧着面前这个较小的女子。
      “你...”露娜胆怯地张了口,却被面前的少年打断。
      “你是露娜修女?”磁性的声音让露娜的脸像朝霞一样红了。
      她只是轻轻点头,不敢看他,只是望着自己的黑布鞋,小心地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愚蠢的告白者。
      那个少年咧开嘴笑了,就看着这个可爱又小心翼翼的女孩。棕黑的头发从黑色的修道袍里跑出来一缕,浓密的睫毛紧张地颤抖着,看起来就像个愚蠢至极的告白者。
      “对不起,小修女。”少年的声音从上空飘来,“我有人选了,舞会不能和你一起参加了。”
      露娜心中一股难受涌了上来,又被拒绝的悲伤,又有被嫌弃的生气,自己已经被6个小少爷邀请了,为了这个人一一拒绝了,而且明明自己如此的优秀...
      出于小小的自尊心,露娜调整了心情,“没事,我也有备选了。”显得自己还不是没人要。
      “哦,是吗?”这明显不是个问句,面前的少年早已没了聊天的耐心,抬脚便走,“那下次再见咯。”
      他从她的身边走过,不到几秒,又被露娜叫住。“喂,等等!”她快步追上去,“你的舞伴是谁啊?能告诉我吗?”她抬头看向少年的眼睛,深邃的眼睛让她又脸红了,马山低下了头。少年又一次笑了,露出虎牙,嘴渐渐凑近露娜的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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