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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妈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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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诞生在这个世界而又存在了有多长时间,一百年?一千年?还是甚至更久?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不管睁眼闭眼他所属的空间永远是黑色永无止境的,走不出去也摸不到。
他又尝试着走出这个黑色的牢笼,依旧什么用也没有,他到达不了这个空间的尽头,永远。
累了,他这么想,自暴自弃的陷入了新一轮的沉睡。
“妈妈——”
不知又过了多久,耳边传出了幼稚的声音,他猛的睁开双眼起身向四周望去,依旧是黑色,望不见尽头的黑色。
我这是在干嘛?
他叹了口气重新躺了回去,怎么会有除了自己以外的声音存在......
“妈妈!快点啊!”幼稚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一次如果幻听那第二次......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来了吗。”
不是!!
他终于意识到这绝不是幻听,而是真实存在的。他形容不出自己现在的心情,震惊?还是兴奋?可能都包含,在不知自己在这空间待了多久的他第一次听见除了自己以外的两种声音
,相比前两次幼稚的声音第三次的声音明显要成熟甚至是他从未感觉到的温柔。
“奈美是漂亮的女孩子哦,所以不可以用手去抓脏脏的泥土。”成熟温柔的语气再次响起,这次却带有一丝谴责。
“诶?可是......”幼稚的语气在这之后响起,声音中带有某种委屈,“可是之前哥哥也在家的院子里挖土诶!”
成熟温柔的声音带有一丝无奈:“那是因为哥哥是男孩子,而且哥哥不也是为了给你栽种你想要的小红花吗?哥哥可是为了奈美干的苦力活哦!”
女孩子?男孩子?那又是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甚至他都不知道什么是性别。
那,妈妈......又是什么?
“妈妈!这里的樱花好漂亮啊!粉粉的,跟妈妈的发色一模一样呢!”
叫做奈美的孩子站在一颗樱花树下指着上面的樱花转身开心的跟身后温柔的成年女性说笑。
成年女性没有说多余的话,她只是笑笑走上前蹲下把自己孩子头上的樱花花瓣摘了下来,慢慢的捧起小女孩肉嘟嘟的脸颊用自己的额头碰着对方的额头。
*
那对母女欣赏了一会儿樱花便走了,当然他看不见也理解不了什么是母女,他知道的是原本欢笑的两个声音在他这停留了一会儿便开始逐渐变小直到消失。
他并不失望反而更加的兴奋,他存在至今第一次听到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这让他确信自己以后会听到不止那两种声音,甚至是更多的声音出现。
而现实也如他所愿,自从那以后他每天都能听到新的声音,有磁性充满诱惑的,有调皮可爱,也有不同于那些声音的其他语言,甚至会有人讲一些他根本不理解的故事。
他在那之后慢慢理解了发出不同声音的是主来源于叫“人类”的生物,他不懂什么是人类也不懂什么是生物,但他尝试着理解,他尝试着学人类说出的语言,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想要的效果,于是他更加努力的学习着。
他目前发音最标准的就是当初听到的第一个词——“妈妈”
具体“妈妈”究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对“妈妈”的理解是形容漂亮温柔的粉色。
*
不知又过了几个岁月,他一如既往的正期待着今天又会有哪些有趣的人类来跟他讲那些他根本听不懂的故事时他听见了从未听见过的巨响,紧接着是莫名其妙的震动。
地震!?
他想起曾经的人类说过的一个词,是地壳快速释放能量过程中造成的振动,期间会产生地震波的一种自然现象,虽然他还理解不了那么复杂的东西但他的确感受到了曾未感受到的剧烈震动。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身上突然传来剧痛,让他一时没站稳倒了下去。
这也是他曾未感受过,也是他第一个感受到的知觉。他不知道痛是什么,但在他所认知里,这样的感觉他并不喜欢。
就这样他忍受着疼痛,突然他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断了,比刚刚还要更难受更痛苦。
终于在他难以忍受的情况下他失去了意识。
*
当他再一次醒来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他是被一种从没感受过的气流体拍醒的,他睁开双眼前并未想到自己会有多么震惊。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除了黑色以外的其他颜色,也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东西。
震惊的环顾四周,突然被出现在视线里的某种东西挡住,而异物也缓缓的掉到了他的鼻尖上带有着一丝香气。
他慢慢的取下那片异物,是一朵花,叶片呈水滴状,边缘有细细的小短柔毛。
当然他从未见过这种东西,一阵风有力的吹过,而冲着他刮过的不只是一阵风,而是连带着好几片花瓣从他脸旁划过。
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仿佛身处天堂一般。
他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场景让他眼前一亮,伸手摸了摸刚才自己背后靠着的树,粗壮的树干表面像涂了一层蜡似的,油亮光滑。
又一阵风拂过,无数的樱花瓣在风中翩然起舞,像是粉色的轻纱随风浮动,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往上看去,樱花在微风的抚弄下缓缓地飘下来,那么盎然,引人陶醉。
这,就是粉色吗。
他觉得,不,他认定这般美丽的东西就是他一直最想知道的颜色。
他往后走了两步想要把整棵树看完整。
赤 luo的双脚踩到了地上的石子惹得他生疼,他感受到了之前不喜欢的异样感,低头抬起右脚看了看被踩过的石子。
一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在他脑子里萌生。
于是他把右脚又抬高几分,猛的踩了下去。
所谓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剧烈的疼痛在脚下蔓延开,下意识的抬起脚想去捂住受伤,却因平衡感不足又仰了下去。
随着头撞树上产生的“咣”的声音,他也因为疼痛而发出了“嗷”的喊叫声。
活了这么久从没感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眼角不自觉的挂上了泪珠。
“先生?”
眼前出现了影子挡住了他,他忍着疼痛抬头看去,是一位年龄大约十几岁,右侧嘴角边有一道长至脸颊伤痕的孩童,他双手抱着一捆木柴腰间挂着一把木刀。
“您没事吧?”
他瞪大了眼睛,让他吃惊的不是孩童脸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而是他那一头不输樱花漂亮的肉粉发色,自然地披落下来,风拂过就像锦缎一样光滑柔软。
孩童脸上的担忧跟温柔此时此刻也印在了他的眼里。
他就像自己一直在等待。
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
“妈妈?”
他说出了自己最熟悉也一直最想见到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