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唐吴宋》章鱼化虎

13、第 13 章

　　转眼间到了毕业季，学校里随处可见身着学士服留影的准毕业生。空气中也随之增添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气味，让人时而欢喜，时而忧愁。每年的毕业季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欢喜为感情，为工作；忧愁也为感情，为工作。即将步入社会的年轻人们提前开始感受到，往后的人生中这两件事的分量可以有多重。而还未触碰到忧愁那部分的幸运儿们则自顾自地享受着黑夜前的夕阳美景。唐渤便是其中一位。
　　此刻他正穿着梁轲藏蓝色的学士服，两人立在古风古韵的图书馆前合影留念，摄影师的角色由我担当。照片中的两人立得笔直，脸上的表情一改几分钟前的嬉笑，端正的神态显露出两人此刻认真严肃的心态。快门按下后，两人兴高采烈冲过来，急忙要看照相机里的小画。看到后，两人的五官瞬间拧成一团笑脸。
　　“你怎么那么严肃？” 梁轲对着唐渤发问。“本来就爱皱眉头，眼神再一严肃。你活像是娃娃脸的老学究。”
　　“胡说什么呢？哪有老师穿学士服，学生穿便装的！”
　　“事实如此。对了，你们俩今晚都别安排活动啊。我们一群人要去玩，你俩一起来。”
　　晚上，我与唐渤如约而至。进门时，是陈橙开的门，梁轲正靠在墙边背对着我们聊天。躁动的房子里人头攒动，男男女女聚集在偌大的房间里，有的窝在沙发上吃零食，有的靠在墙边聊天，有的在玩纸牌游戏，但无一例外，人手一瓶啤酒，气氛在酒精的烘托下显得很热络。她喊了声梁轲，后者转头看到我们，遂即中断聊天走上前来。陈橙递给我们一人一瓶啤酒，让我们好好玩，自己便走开了。
　　“怎么这么晚才来？” 梁轲问。
　　“找不到地方，打你电话也不接。不算太晚吧？”
　　“不晚，不晚。房间太吵，我刚没听到。我给你介绍介绍。”
　　梁轲拉着我们到了与他刚刚聊天的那群人面前，逐一介绍。都是他同级的同学，也就是我们的学长学姐。三五分钟两人便融洽地加入到众人的聊天中。融洽主要是因为我们两个闭嘴喝酒，谈话主要由学长学姐们完成。其中一位扎着马尾的学姐接过话茬，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关于中国美术史的毕业论文。之后我得知她拿了当年最高分，即将进入研究生院继续进修。没有两分钟，梁轲借口上厕所开溜，之所以说他开溜，是因为他完毕没有回来，转而去了陈橙所在的纸牌游戏区。其余人在随后的三五分钟内也相继离开，只剩我与唐渤两人。似乎是因为缺少听众了，学姐在同窗相继转移阵地后，渐渐收住声。看得出来，学姐虽有些骄傲，但心思单纯，是很好的聊天伙伴。在唐渤去洗手间，只剩我与她一人时，学姐开始询问关于我私人的信息，当得知我和唐渤是陪着梁柯一起来的，学姐眼睛穿过我落在我身后的纸牌桌上又转回来，悄声告诉我，今晚有件大事要宣布。我的好奇心瞬间被提起，但学姐不愿再透露更多消息，只拉着我坐在沙发上喝酒吃零食。
　　环顾四周，我突然心想是不是房间里每个人都知道今晚聚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只有我与唐渤两个傻小子被蒙在鼓里，以为今晚只是单纯的毕业派对。我觉得梁轲一定清楚今晚有什么大事要宣布，但为什么却瞒着我与唐渤？转念一想，或许即将宣布的大事与我和唐渤皆无关，也就没有通知的必要，我们只是凑巧出现在这里，但如果有关呢？脑海里刚刚闪过这些念头，唐渤一屁股坐在沙发边上，问我想什么呢？我说：要不要重开一组玩纸牌？这一提议立刻得到学姐及唐渤的响应。结果三人手里的牌还未暖热。相隔一个客厅的另一桌上面像是落下了一枚炸弹，瞬间炸开了锅，余波在一秒钟不到传到我们这边，所有人停下手中的纸牌，零食与啤酒，静看发生了什么事？
　　“对啊，梁轲，你倒是给我们家橙橙一个答复啊。” 牌桌上一位短发学姐合上纸牌，满面笑容地这样问。其他几位同窗的也应声声援，三言两句重复了同样的问题。
　　梁轲还未回声，陈橙拉了拉她同学的衣角，示意他们不要这样。梁轲的沉默似乎更是激发了好事者的多事之心。质问的声音越发的高昂。那位短发学姐遂即起身站在陈橙身旁，像比划一个模特一样，一只手托着陈橙后背，另一只划过陈橙羞红的脸庞，挺起的胸脯，杨柳细腰以及修长的双腿，再然后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半圆，指了指我们身处的房子，说了句：哪点配不上你？让你做陈家的女婿难不成还委屈你了？陈橙有了援助，似乎也想要一个答案，安静地低着头，随后又抬起看着梁轲。昏黄的灯光下，陈橙害羞的模样越发显得娇艳动人。几秒沉默后，梁轲先是笑了笑，缓和了气氛，接着说：怎么会，陈橙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人不想和她在一起。接着一片欢呼声中，梁轲拥抱了陈橙，众人怂恿下，甚至亲吻了他的正牌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