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纬川之恋》匪阳不晞

7、第七章

　　“许纬川，看到我这么狼狈，你很得意是不是？”我昂着头质问那个骄傲得不像话的少年。
　　“高雅凛，难道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在酒桌上给我灌酒？别以为我没有看出来。”我像一头盛怒的狮子在胡乱咆哮，因为打从心底我一直认为许纬川是爱护我的，绝不会让旁人欺负我，可是我好像大错特错了，许纬川他自己就是一个恶魔。
　　“时隔多年，我只是想看一看你现在是有多能喝，反正到最后你都会被送到我怀里的。”
　　是啊，他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我只是上司用来争名夺利的一个工具，哪有人会真正来关心我的死活。莫大的悲哀从心底衍出，情绪开始不受控制。
　　“那许先生您满意了吧，满意的话就放我走。”我怒极反笑。
　　许纬川不为所动，眼睛里渗出不屑的目光，羞愧、愤怒、差距感瞬间占据了我的心头。
　　“那你是要怎样才会满意？是要我这样吗？”眼泪又开始止不住了，我一边哭着一边开始解上衣的口子。
　　“高雅凛，你够了！”许纬川一把扯过沙发上的毯子朝我扔了过来，灰色的毛毯将我整个人盖住。屈辱、悲愤、羞愧，各种情感夹杂在一起，我不知道该作出何种反应，只好站着一动不动然后默默流泪。
　　末了，他败下阵来走到我面前，将毛毯拾起披在我肩上，再一颗颗将衬衣的纽扣仔细别好，我看见他泛白的指尖在微微颤抖。到最后一颗扣子也扣好了，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嘴角慢慢放开了弧度，就像一个闹了别扭的孩子。
　　“这么多年不见，我们不要一见面就吵架，多伤感情。”许纬川给了我一个拥抱，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地说着。
　　“嗯”，我在心里默默回应道。
　　感情向来都是一个奇怪的东西，从来没有规律可以寻找也让人捉摸不透。我不知道许纬川对我的好是暂时的还是因为良心发现想要来修复关系。我不想去猜他的心思，反正他只是暂时地停留在我身边，项目一结束他就会离开。工作方面的事情，我当然会努力配合。而成年人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发脾气，她最终不会得到什么。
　　想到这里，理智总算回归正常了，我笑着伸出手搭上许纬川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回抱，然后开口说道“许纬川，好久不见。”
　　自从那天晚上有过争吵之后，两个人都把心照不宣地掩盖着过往的不愉快。不知道是因为对我的愧疚还是出于老同学之间的情谊，许纬川在项目上出了很大的力气，一切都进展很顺利，项目年底之前基本上可以完工了。随着考察时间结束，许纬川也回到北京总部去了。
　　临走之前，许纬川特意邀我出来吃饭，席间我们讲了很多学生时代的趣事。聊到畅快的时候，两个人相视一笑，就像关系融洽的好友多年未见一般。末了，他问我“我听他们说，你后来也去北京读书了，怎么不来找我呢？”
　　“我去找你了，而且不止一次。”我在心里呐喊着，嘴上却说着“没办法，北京的物价太高了，时间都用来兼职。我又笨，剩下的时间只够用来学习，一来二去也就忘记找你这回事了。”
　　许纬川看着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嘴角漾开了一抹苦笑，我听见他无奈地说道“高雅凛，我还真的是拿你没办法啊。”
　　我假装他的不知道，端起酒杯准备敬酒“这次回北京之后，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来，我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一帆风顺。苟富贵，勿相忘。”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后面总会有机会见面的！”许纬川似笑非笑地说道。
　　不，许纬川，我们恐怕没机会再见面了。新年之后，我就要外派到广州分公司了，这一去也许就再也不回来了。从此，你在中国的北方，我在中国南端，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