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共朝暮》牛奶小圆饼

6、第五章 何秋

　　“婉婉，你干什么呢。”陈小柔凑到郑婉身旁，笑得灿烂，让人看了心情也会跟着好转。
　　郑婉叹了声气，说：“这几题有点难，我一下子找不到突破口。”
　　“不会啊？那去问姜凯清呗，你跟他那么熟。”陈小柔嘴上教唆着郑婉，眼睛还不忘往姜凯清的方向看。
　　一见杨云居然在那儿，心中生气。
　　杨云真是烦人，天生是来妨碍别人的吧。
　　陈小柔见郑婉面露尴尬，便又反问道，“你是不是不敢？怕杨云？没事，我去把他赶走，我可不怕他。”说着就开始撸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郑婉性格不骄不躁，能结交到陈小柔这么一个脾气暴躁，风风火火的女孩也是巧合。
　　在各种机缘巧合下，让她和陈小柔做了朋友。
　　陈小柔平时很是维护她，可是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有几分让人头疼。
　　“小柔你别这样，我和姜凯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自己也可以的，不过……”郑婉似乎想起什么，捏捏陈小柔的脸，“小柔啊，前天刚考了数学，你好像是班里垫底的几个。不抓紧时间去钻研题目，倒有空管我了？”
　　陈小柔听了心一慌，“咳……明……明白。没事的，不还有老何教我呢……嘿嘿……”陈小柔摸摸鼻子，灰溜溜起身走了。
　　郑婉摇摇头，叹道：“还是老样子，也不知道何老师单独教了那么久，她到底听没听进去。”随即拿起纸笔，继续思考题目。
　　墙角处，姜凯清和杨云的尴尬还在继续。
　　“喂，你脸红什么，到底教不教我？”
　　人撑在桌子上有点久，肩都酸了，挪挪身子，单手支脑袋，半眯着眸看姜凯清。
　　“不……不教。”姜凯清的脸又红了些，从耳朵一路烧到脖子，竟是比刚才的郑婉还要娇羞。
　　杨云不着痕迹的一笑，继续逼问，“不教？好吧，那你回答我的问题，昨晚躲着我干什么？”
　　“谁……谁躲着你了？我……我只是……只是出来倒水喝。”
　　他坏心思一起，凑近对方，近得彼此鼻尖只差几厘米。
　　“倒水喝？你当时手上什么都没拿，你倒的哪门子水？”
　　角落里的女生一直观察着这边的动静，一见杨云凑近，皆不约而同发出尖叫声。
　　发现身边人声音实在太大，又赶紧捂住对方的嘴巴，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姜凯清欲为自己再辩解两句，上课铃响了起来，他松了一口气，暗暗心喜。
　　这算是……躲过一次了吧？铃声来得实在是及时。
　　女生们看得正是兴头，被铃声毫不留情的打断一出好戏，心中充满怨怼。
　　杨云也不逗姜凯清了，从位子上站起，“呦，上课了，那我走啦。”
　　姜凯清巴不得杨云走得越远越好，可是每次看杨云自甘堕落便十分担心。
　　脱口问道，“你去哪儿？”
　　话一出口他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来两巴掌。
　　他在这儿说什么鬼话？
　　眼见着人要走了，自己还关心对方去哪？
　　杨云本打算走的，听到姜凯清的话，内心一喜。
　　“我不喜欢听课，会睡着。不过看你今天那么关心我的份儿上，勉为其难，就换个地儿睡喽。”
　　说完，刚站起来的身子直直坐下，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班里的人关注许久，谁也没想过杨云会留下来听课，一个个惊得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好几个还夸张的揉揉眼，反复确认杨云确实坐在位子上。
　　离得近的女生在一旁咯咯笑，像只小母鸡似的，生怕当事人看不见。
　　“我没看错吧？杨云从今天开始要做回好学生了？稀奇，你掐我一下，是不是真的？”
　　“哎呦呦，痛！你掐得忒狠。”
　　“你们看，我就说吧，他俩关系肯定不简单。姜凯清随便一句话就把杨云留下了，铁一样的证据！”
　　“瞎说！那一定是纯洁的友谊，哪有你想得那么龌龊。”
　　“切！爱信不信，时间会证明我是对的。”
　　本该是群满脑子学习的乖学生，即便再枯燥，却也必须经历这样的生活。
　　或许真是枯燥久了，难免觉得无味，一旦有点动静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八卦心。
　　连平常对流言蜚语不屑的男生，也开始有点好奇。
　　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
　　教室里的声音逐渐大起来。
　　两位当事人，一个全然无所谓，偶尔还和周围人笑笑；一个在位子上坐立难安，把头埋得极低，装作一副认真做题的模样。
　　身为班长的姜凯清，此时此刻已无暇顾及班里的纪律。
　　乱哄哄的场面还在发酵着，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别吵了，老何来了”，整个班的气氛瞬间冷凝到冰点，再激不起丝毫波澜。
　　教室安静的出奇，个个满脸沉重，埋起头来写作业，八卦的样子早荡然无存。
　　除了陈小柔和杨云。
　　陈小柔与何秋的关系向来好，以她的成绩，身为班主任的何秋再了解不过。
　　所以也不做那一套刻苦学习的样子，只是坦然的看着手中的卷子。
　　反而杨云，向来不管什么课堂纪律，在教室放声大笑，吓得众人手中的笔一抖。
　　他身子往后仰，前半部分的椅子脚被翘起来，摇晃在半空中，“哈哈哈……何秋有这么可怕？让你们吓成这样。”
　　话音刚落，门口便走进来一个白衣黑裤，手拿三四本书的男人。
　　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浓眉入鬓，细框眼镜下藏着一双锐利的眸，高挺鼻梁，薄嘴唇，端得一副好面相。
　　这般惊艳，不当演员实在可惜。
　　杨云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姜凯清的装扮。
　　果然，读书人都喜欢假正经。
　　至于何秋嘛，实在是让人为之惊艳，可惜是个讨人嫌的数学老师。
　　何秋站在讲台上，本身个子也不矮，此时居高临下看台下学生。
　　他眼中含笑，来回审视底下的学生，眸光一转，定格在杨云身上。
　　何秋点点头，那表情好像在对杨云说，孺子可教也。
　　“既然到齐了，那就开始上课吧。”
　　底下学生猛得松一口气，心中一直绷紧的弦稍稍放松几分。
　　何秋脸带微笑，眼弯成一条线，继续说道，“我们的进度太慢，导致你们无法进入到紧张的学习氛围中。我也很同情你们，每天回去的晚还要写作业。这样吧，等完成今天课程后只加一页书面任务，你们就当预习。”
　　“啊？！不是吧？！！”
　　“老何……老师，别这样，这一页加起来的题起码都要两个小时，我们……”
　　“是呀老师，这册子上随便一题就够我们受得，一页？晚上都不用睡了啊！”
　　“老师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这一次。”
　　何秋听着底下一阵鬼哭狼嚎，脸上表情依旧，“你们可是学校千挑万选出来的理科精英，撑起学校未来半边天，怎么能轻易在困难面前说放弃。是吧？杨云。”
　　杨云都准备睡了，模糊间被点名，整个人精神了些，“怎么了老何？”
　　他不以为意的打打哈欠，全然不顾何秋会不会生气。
　　一帮同学在心中暗自佩服，厉害，烈士，杨云以后是我大哥。
　　何秋推推鼻梁上的镜框，“同学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
　　学生们一听，顿时心中了然。
　　前桌回头附和道，“是啊大哥，互帮互助嘛。”
　　杨云一脚踹开前桌的椅子，骂道：“谁是你大哥，别给老子乱认亲戚。”
　　杨云从来不是个乖学生，平时在校外野惯了，打架抽烟都是常有的事，随便说两句粗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
　　他会，别的学生也会，只是没几个人敢在老师面前这样说。
　　在外人眼里，他就是没教养，没礼貌，目无尊长，傲慢执拗。
　　常年独自一人，没人会耐心的教导他，顶多是耳提面命，之后便不再理睬。
　　何秋没有当堂训斥，只低头找出一份试卷，捻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起来，“好了，都安静一下，把上次的试卷拿出来，讲下最后两大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