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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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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男人被打得一脸懵,正待发脾气,我立即又冲着他的肚子狠踹了几脚,恶狠狠道“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花娘在旁边傻了眼,眼里多了几分惧意,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急忙跑向白逸轩,一改方才的狠厉,手指轻轻抚上他肩膀,急切问道“伤口怎么样?没有裂开吧?疼不疼啊?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带你来人多的地方。”
花了那么多心思帮他疗伤养身体,这伤本来就没好,若真撞出个好歹来,岂不是亏大发了!
白逸轩敛眸看了一眼我放于他肩上的手,忽尔一笑,温和道“依依别急,我无碍,没有撞到实处。”
闻言我不禁松了一口气,放心的收回了手“百花坊人太多了,我们不去了,我另外找地方给你践行。”
“践行?”
“你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不是要离开吗?”
近来家门附近总停着一辆黑色马车,车厢材质特殊,明显出自官家,马车主人是谁不难猜。
白逸轩微微一笑“依依舍不得我?”
“……恩。”确实很舍不得,他这一走,这双眼睛我也看不见了。
白逸轩嘴角笑意加深,眼神更加柔和,我正看得入神,耳边突然想起了一道甜腻的声音“外面怪冷的,两位爷有话不防进……哎!别走啊!”
我拉着白逸轩就往回走,任由大胸女人在后面大喊大叫,直到走出玉弯巷我才松手。
“找个地方吃饭吧。”我看了看周围,伸手指向一家挂着牛肉牌匾的饭馆“牛肉汤怎么样?很养生的。”
“好。”白逸轩含颚微笑。
踏进饭馆,我点了两碗牛肉汤,怕不够吃,又大方的将店里的招牌菜都点了一遍。
菜还没上齐,我见街边有老人捏糖人卖,来了兴致,跟白逸轩说了个声便走了过去“老板,帮我捏一个仙女的糖人。”
“好勒,您稍等,马上好。”
老板高兴应下,一点点将手里的面糖捏至成形,围在摊前额一众小孩看得眼睛一眨不眨,津津有味。
老板手又快又巧,没多久就将刚捏好的糖人给我“您的糖人,十文钱。”
“谢谢。”给了钱,我将糖人放在鼻尖闻了闻,甜香甜香的,一闻就很好吃。
没等我往嘴里送,却见原本围在摊前的小孩全都一个个眼巴巴的望着我,让人无法忽视,浑身不自在。
我问道“你们看什么?”
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女孩嘟着嘴道“大哥哥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在吃糖啊,娘亲说糖人都是给我们小孩子吃的。”
旁边男娃点头附和“对呀,我阿姐十岁就不吃糖了。”
“大哥哥羞!大哥哥羞!”其他孩子一同指着自己脸起哄。
……
不过吃个糖人,为什么非得被一群小孩儿说教!?
我面无表情的一口咬下仙女糖人漂亮的脑袋,再面无表情的咽下,再咬一口,再咽下……直至吃完。
刚转身准备回饭馆,身后立马响起一声大嚎!
“哇哇……仙女死掉了!大哥哥好凶!哇哇哇!”
“哇哇哇!大仙女被吃掉了!”
“仙女姐姐哇哇哇……”
我一脸茫然的回过头,六个孩子有四个都在掉眼泪,一阵哭嚎,剩下两个没哭的,左瞅瞅右看看也跟着干嚎起来。
哭啥啊??我碰都没碰你们一下好么!!
周围行人纷纷止步看来,我有些手足无措,刚想跑路,白逸轩从对面饭馆缓步而出“发生何事了?”
看着手上吃剩的木签,我不确定道“他们在哭,好像是因为……我吃了糖人?”
白逸轩轻轻一笑,举步走向卖糖人的小摊,一连买了六个糖人,给每个孩子分一个,所有小孩哭声渐止,一口一个神仙哥哥叫得可甜了。
这算敲诈吧,非得给糖人哄着才不哭,这群小屁孩的父母呢?
安抚好小孩儿,白逸轩又在糖人摊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拿着一个乌龟样式的面糖走了过来。
他将糖人递给我“送你。”
看着手里绿油油的王八,我也不觉其他,只觉得这王八感觉傻了吧唧的。
我道“你喜欢乌龟?”
白逸轩嘴角带笑,似怀念般道“乌龟长寿,象征长长久久。”
“哦。”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张嘴就咬下乌龟脑袋,抬眼却发现白逸轩正看着自己不知想在什么。
我问他“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白逸轩微微一笑,眼中意味不明“我看前面有人在卖鲤鱼花灯,突然想起我们以前在柳城点的鲤鱼花灯。”
我干笑两声,心虚道“是吗?既然有人在卖鲤鱼花灯,要不我去买两个来,我们一人一个?”
白逸轩眼眸一黯,微笑道“不用了,先吃饭吧。”
回到饭馆,菜已经都上齐了,我首先给白逸轩盛了一碗牛肉汤“刚才多亏你帮我解围,我最不会应付小孩儿了。”
白逸轩淡笑着,声音略低“小孩子很好哄的,给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了。”
“就比如你给他们买的糖人?”
“恩。”
“那如果他们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怎么办?”难不成还能上天给他们去摘?
“做不到的事自然要拒绝,不过一般小孩想要的都是平常之物。”白逸轩敛下眼眸,轻声道“一颗糖,一件新衣,或是……父母的疼爱。”
他语气里有明显的停顿,我猜他可能跟父母关系不太好,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给他夹了大块牛肉“你多吃点,我请客。”
白逸轩轻轻一笑,执筷吃饭的动作很优雅,我一边吃自己的饭,一边殷勤的给他添菜。
吃完饭,我们在街上逛了很久,买了鲤鱼花灯,又看了一出戏,最后才回家。
一夜过去,我本以为白逸轩一早就会离开,结果没有。
傍晚去医馆,我主动掏出三百文给艾大夫,讨好道“这是我今天的诊费,实在不好意思,不巧昨天又有事耽搁了。”
昨天光念着陪白逸轩去百花坊找乐子,不小心又把治病的事给抛之脑后了,不过先赔礼总没错。
艾大夫没动,语气淡然“这种借口你上次已是用过了,你是忘了吧?”
我微微一愣。
艾大夫道“六百文,你今日的诊费。”
“为什么?上次不是三百吗?”
“没有为什么,你再有下次,诊费还得翻倍。”
“……”
艾大夫淡定的向我伸摊开手心“诊费。”
这人真是大夫?真不是钱贩子?
我不情不愿的又掏出了三百文,连同之前的三百文一起给到艾大夫手里,他得了钱也不多留,立马转身进了内屋。
小药童走过来,好心提醒“乾公子以后还是按时来医馆吧,别再惹艾大夫生气了。”
我微微皱眉,不悦道“他有什么可生气的,老是讹我的钱。”
“这怎么是讹呢,明明每次都是你不听医嘱,惹艾大夫生气。”
“那上次呢?我什么都没说,他自己塞我了一盒药,还问我要钱,这就是强买强卖!”
“卖药收钱不应该吗?艾大夫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
“那上上次,他给人看病,把人治严重了,回头却问我索要损失,什么道理?”
“乾公子还说呢,那书生来治痔疮,艾大夫好不容易劝他把裤子脱了,你却在旁偷看,吓得书生脸都白了,病都加重了。”
“谁偷看了,我是不小心!”真心的!
“不小心还是成心,你自己心里知道。”小药童撇撇嘴,缩着脑袋回药柜继续磨药。
我一时胸口闷得慌,却无奈找不到发泄口,只得一头扎进内屋。
艾大夫银针已经准备好,我老实做好,针灸完成得很顺利。
晚上回家之前,我依旧习惯性的给白逸轩买了鸡汤。
又过了几天,我下学回来,原本停在巷口的黑马车停在了家门口,旁边还多站了一个身姿挺拔的暗衣男子。
一看见我,那暗衣男子的脸色霎时变得古怪,手指紧扣腰间长剑,眼中戒备十足。
这架势是要……打架?
我仔细打量暗衣男子一番,确定不认识他,正奇怪着,白逸轩一袭青衣罩白袍从门里出来,声音温润“依依回来了?”
“恩。”我点头回应。
暗衣男子忽然一改方才戒备的态度,向着白逸轩微微低头,很是恭敬。
看来这人是白逸轩的属下,而且似乎认识我。
白逸轩视线扫过暗衣男子,温和道“若依依想要侍卫,我可以帮忙找一个来,跟着保护你如何?”
“不了,家里住不下,我也养不起。”我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停在门口的马车“你这就要走了?”
白逸轩微笑道“家里有事,必须得回去。”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叮嘱道“小白,你以后可得多加小心,别再像我上次遇见你那样了。”
“好,我记下了。”白逸轩轻轻一笑,抬手拿出一块雕刻着麒麟图案的玉佩“这枚玉佩可还能入依依的眼?”
我伸手拿过,触手冰凉,先不说上面的雕工如何精巧,单看这是材质便是上好的羊脂玉,一定很贵。
白逸轩嘴角带笑“送你可喜欢?”
好东西哪有不收的道理,我笑道“喜欢,你舍得送,我就愿意收。”
白逸轩手掌抚上我后劲,拥我入怀,轻声道“日后有空,依依可以来少师府找我。”
我一愣,脑中瞬间闪过八个字,白衣少师,无双公子!
白逸轩是……太子少师!?
我愣愣的看着白逸轩踏上马车,他笑着冲我挥手告别,随着一阵轱辘声响起,黑马车不多时便消失在视线中。
太子少师这个名头,打从我进凌风武院便时常听见周围学子提及,当时只觉着这些与我无关,每每听不了多少便打瞌睡去了,了即便如此,我也还是记住了那八个字。
这玉佩算是救了太子少师的谢礼吗?以后缺钱绝对有地借了!
我进屋想将这个消息告诉李全,但他却不在。
自从上次‘顾’字事件之后,李全出门便越来越频繁,时常不见人,似是跟去年那位状元郎的家里人搭上了点关系,正忙着讨好别人。
白逸轩一走,屋子变得空荡荡,我一时还有点不习惯,不过能重新睡回床上,也算是件欣慰的事。
花了两天时间去习惯,我照旧每日与石屏切磋武艺,为了安心蹭饭,我下手越发不客气,专攻他的弱点。
在一次次失败中,石屏的身法和技巧得到磨练,而且成效不错,他对我也越发的热情,但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却有事没事的喜欢拉着我聊天。
他直言自己是禁军教头的儿子,和王景渊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关系很好,武举作弊一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希望我不要介意。
我静静听着没说话,心里很清楚石屏远不是看上去的那般憨厚老实,否则也不会同意在武举中舞弊。
比起听石屏说一堆无关痛痒的废话,我更倾向于找王景渊打听白逸轩,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太子少师,免不了会接触。
王景渊闻言先是古怪的看了我一样,随即道“白少师算是我所见的人中最有谋略才学的一个,十六岁考文举状元,名动王城,仅凭区区一介商贾之子,短短几年内便身居高位,因此早年有市井传言说他是礼部尚书邱青大人的私生子,”
“私生子?”
“没错,虽然只是传言,但也又几分可信,邱家是当今皇后的母族,白少师能有今日的地位,少邱家和皇后都没少在后面帮衬。”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默默把这些话记在心里。
王景渊又道“别怪我没提醒你,白少师是位少情之人,你最好把歪心思都收起来,懂吗?”
“懂什么?”你就说了两句话好吗?
“白少师品貌非凡,天人之姿,武院里有很多学子喜欢谈论白少师的相貌,你最好不要是其中一个,平日占我和石屏的便宜也就罢了,但白少师绝对不是你能打主意的人。”
“……”
最后一句话警告意味很明显,我依稀想起每次听周围人说起白逸轩,都会先称赞他那风华绝代的天人之姿,至于才学什么的却是很少谈及。
难不成是人长得太好看,反而让大家都忽略了他的智慧?若真是这样,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原来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