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差部代表作[娱乐圈]》一钱

11、第十一章

　　霍其回房的时候就看到姜由倚在栏杆上抽烟，穿着厚实的睡衣，一张脸模糊在烟雾里。

　　“别抽了，”霍其拿过姜由的烟，皱着眉有些烦躁的说道，“不是说过不让你抽烟了吗？”他嫌恶的把烟灭在垃圾桶里，看着姜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越发的大，“你总是不听我的，分不清好赖话，还能分不清好赖人吗？”

　　霍其是不抽烟的，他不喜欢姜由抽烟，姜由抽烟的时候特别颓废，带着一股子丧气。连带着那张脸也惹人生厌了不少。

　　姜由挑眉，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那你是什么？你是好人，还是赖人？”

　　“你存心想吵架是不是？”霍其被挑起了火气，逼近姜由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恶狠狠地说着话，那语气听起来就叫人害怕。
　　“姜由，我够纵容你了，你老实点行吗？”

　　“呵，”姜由抄起一旁的花盆砸在他身上，急红了眼，“滚蛋！到底是谁纵容谁？霍其，你二十六了，动动脑子很难吗？”
　　就算是猪，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冷战，也该反省自己了，只有霍其，只有他霍其，比猪还不如，看不出一点端倪。

　　霍其被花盆砸的发懵，叶子上带着的露水溅了他一脸，白瓷花盆砸到的地方痛的厉害，可这些都比不上他的狼狈，他三年来的伏低做小，三年来恩爱的镜子被打碎，露出了一片荒芜的白。
　　三年了，他没有捂暖姜由，他的爱不值一提。

　　姜由虽不算好脾气的人，但今天被逼到这份上也算是难得。他看着霍其一脸的难以置信就好笑，他也确实笑了，只是那笑苦涩的不行，“你真的不配爱人。”

　　“那谁配？”霍其笑得一脸狰狞，他靠近姜由，两个人快贴在一起了，他的声音在姜由耳边响起，那冰冷的话却是带着热气，热气喷在姜由脸上，染上了泪意。
　　“你配吗？我用了三年，够表钟情了吧，你在乎过吗？你没有，你和我同吃同睡，你让我拥抱你，让我安慰你，让我照顾你，可你不爱我啊。”

　　“我熬夜陪你打过游戏，你异地拍戏我给你唱歌，给你讲故事，你肠胃不好家里就没煮过太辣的菜，你喜欢吃的，喜欢玩的，我一一记在心里。我背你爬山，第二天起不来，你说我缺乏锻炼，拉着我晨跑。我都在依你，一直惯着你，因为我爱你。”

　　“我觉得这一切理所应当，你细微敏感，这些我知道，我合该照顾你。那你呢？你知道什么呢？你知道我爱你吗？”

　　他上前一步抱着姜由，说的两人都红了眼眶。姜由仰着头避开他的目光，任由泪水流的肆意，他带着浓浓的鼻音，几乎是泣不成声，“我爱你……没能让你感到被爱…真的很抱歉。霍其，我真的很爱你，远比你想的，要多很多。”

　　“没事儿，没事的，是我太激动了。你别哭啊，哭的我难受。”霍其紧紧地搂着他，感觉到那双手虚虚地环在腰上，不觉抱得更紧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推心置腹的说过话了，上一次还是在姜由生日的时候，他们迎着第一缕朝阳，躺在寒风呼啸的山顶，姜由讲到动情处抱着他，他也是这样紧紧地抱着他，告诉他，“没事儿，以后我陪着你。”

　　姜由自卑，他何尝不是，姜由性子冷清敏感，他生怕他想多了，处处谨慎，可久了就会烦，就会想让他时刻注意自己。可姜由不会，他要的永远不会说出来，虚张声势的亮着爪子就是撒娇。

　　姜由想要质问，却断断续续的说不出话来，索性就不说了。他以后再也见不到霍其了，两个人往后一刀两断，还是恋人的最后一个夜晚，就奢求一个拥抱吧。

　　霍其把头抵在姜由的头上，觉得怀里的人在发抖，他抱得更紧了，“冷吗？冷就回房间。”

　　“不……”姜由脚像生了根一样不挪地。

　　“那你不冷吗？”

　　“冷的，霍其，好冷啊。”

　　霍其看着他的发旋苦笑，“你想让我怎么办？你惯会折腾我。”

　　“你到底，”姜由轻颤着开口，他觉得冷，特别特别冷，冷的全身发颤，牙关打架，“你到底……”

　　“我怎么了？由由你别这样。”

　　“你到底为什么要出轨！”姜由一把把霍其推开，恨恨的看着他，拳头捏的那么紧。
　　“霍其，既然说了爱我，你怎么还能去爱别人？那么多人，那么多人都知道了，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就算要骗我，上心点啊，你这样，我连装作不知道都太牵强。”

　　他看着霍其跌坐在房间内的地板上，心里一阵发紧，房间里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以往温暖旖旎的色调让霍其显得格外狼狈。他穿着棉质的居家服，领口有些歪，靠近肩上的地方带着泪痕，那是姜由留给霍其最后的脆弱。

　　霍其在温暖明亮的房间里，他站在寒风肆意的阳台上，他这一推，把霍其推回了他的世界。让他们之间的界线那么明显，像是两个敌对已久的宿敌在短暂的安稳后终于开战。

　　“我，我……”霍其慌忙的站起来，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我没有，由由，我没有爱别人。我只爱你，你信我。”

　　“我只是，我只是有些无聊了。你总不陪我，我就随便玩玩儿，我会回家的，我真的只爱你。”

　　毫无逻辑的辩解，到了最后，霍其也有些怕了，他强撑着笑容吗，看向姜由的脸上带着希翼，“我们不提这个了好吗？以后好好的，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霍其心里的堤坝垮了，他终于知道害怕了。看着姜由的冷笑，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他已经有了预感，他要失去姜由了。即使总是在抱怨，但他从未预想过失去姜由的日子，想来也是痛苦的。

　　姜由摇头，看着霍其这幅样子有些厌烦，他开口想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只叹了口气，说道：“算了。”

　　你连最基本的忠诚都不能给我，我还能怎么为你开脱，我问那么多又有什么意思呢？错了就是错了，或许有的人会选择原谅，但是我不会。
　　姜由心里想了很多，却没有再说什么，感情这种东西，毁了就是毁了。

　　姜由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他穿着那件还算日常的睡衣，穿着毛拖鞋，拿着手机和钱包就走了。
　　从这儿到溪水湾开车要半个小时，走路得将近两个小时。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正如他的思绪一般，没个头绪。

　　这边是郊区，偶尔有一辆车飞快地从身边闪过，姜由走在阴影里，他是没有家的幽灵。

　　一路从郊区到市里，视野里的绿色被大厦取代，街上人很少，大家都回去过年了。可路灯还在亮着，把姜由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像是在挽留他。

　　回到了溪水湾，在门卫奇怪的目光中回了家。

　　他没带钥匙。

　　姜由不知道今晚霍其会不会回来，他不想在看见霍其，一眼也不想。

　　尤思景的小屋再次迎来了客人，话痨尤思景今天格外的小心。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能缩在床上看着姜由裹着被子坐在窗子前看外面的街道。

　　这世界那么大，为什么所有的坏男人都被我们遇上了呢？尤思景有些难过的想着，看着姜由的样子也想掉眼泪。
　　要是我喜欢女人就好了，我就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绝不会当一个没用的儿子、滥情的丈夫、混账的父亲。可性向这种事，哪里是说变就变的。

　　……

　　霍家

　　霍其回神的时候姜由已经离开了，他还有很多话未说，却在看见姜由那张失望的脸时失了声。若是他的理智还在，他一定不会让姜由走，可他没有理智，面对姜由他一向没什么理智。
　　明明，姜由也有错，他根本就没有回家。

　　他骗了姜由，姜由也骗了他，竟不知是谁的过错更大些。

　　花园里的嬉笑声不知是什么时候停止的，只留下了燃尽的烟花棒。那些烧尽的烟花棒堆在一个破旧的木箱里，就像他和姜由，褪去了爱情的外衣后只剩下惨败的感情残骸。

　　霍其爱姜由吗？他爱，但是为什么要出轨，因为无趣。

　　正如很多男人一样，家里有曾经挚爱的发妻，却依旧抵不住年轻女孩儿的诱惑，或者不是年轻女孩，就算是别人家里的糟糠妻，也比同甘共苦的发妻有吸引力。
　　一潭死水的生活，总要有点调味剂。

　　家里的那位，是值得尊敬的，却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里少了那一份新鲜感。

　　韩慕谦和姜由是截然不同的类型，他脆弱却乐观，像是蓬勃生长的野花。虽比不上姜由，却另有一番滋味。
　　霍其不否认自己犯了错，可他觉得根本没那么严重，他只是找了个小男孩跟在身边解闷，他还是爱姜由的。

　　霍家隔音效果不错，但姜由和霍其吵架的时候是在阳台，半开放的空间完全没法隔音。所以他们的争吵被姚瑞琦和霍夫人听得一清二楚。

　　霍洋懵懵懂懂的被妈妈抱回房的时候还很迷惑，他抬头看已没了笑容的妈妈，问道，“妈妈，为什么奶奶会突然生气？”
　　他记得奶奶颤抖着手把烟花棒放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离开了小花园。小孩子总是格外的敏感，他能感觉到，奶奶生气了。

　　姚瑞琦摸了摸他的头，勉强笑着，难得的不想回答儿子的问题，“奶奶累了，洋洋也睡了好不好？”
　　姜由的反应在他们的意料之中，可她想象里，俩人该是水火不容的争吵，甚至还会动手，毕竟两个人脾气都不算好。但是没想到是一副虐恋情深的模样，姚瑞琦不懂这种感情，她和霍择本就没什么感情。

　　看得越多，越是觉得心冷。她甚至没爱过什么人，连爱人之间的争吵都要靠想象。

　　霍择洗完澡出来，看见她发愣就问了一句，“洋洋睡了？”

　　“嗯……姜由和霍其分手了。”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有些好奇这个冷漠的男人会如何反应。

　　霍择是典型的世家继承人，出身好、学习好、工作能力强，但是同样的，他也是个商人，不会把感情浪费在外物的身上，他感兴趣的，永远是商场上的厮杀和公司的盈亏。
　　她也曾对霍择满怀期待，可后来发现，这人和机器人差不多。她没办法对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动情，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期待都放在姜由身上。

　　霍择擦头发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意料之中。”

　　霍择说完就坐在桌边吹头发，他长得很俊朗，以至于让姚瑞琦曾心存幻想，可五年了，足够让她死心。

　　她忍不住回忆姜由和霍其的争吵，好像从那里面，能窥见一丝爱情的影子。

　　“你先睡，我还有点工作。”
　　霍择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嗯，你……”
　　姚瑞琦未说完的话被关门声打断，她苦笑着拍了拍枕头，“已经很好了，比起别人，霍择已经很好了。姚瑞琦你很幸运，所以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霍择不沾烟酒、私生活干净、对妻子尊敬、对孩子爱护，这样的丈夫，已经很好了，真的。
　　对比其他人，她已经很幸运了，没必要再去奢求别的。

　　她只是希望姜由好好的，那个冷清的青年身上藏着她对爱情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