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观社会》李三俗

4、三、穆言——一个化腐朽为神奇的金牌经济人

　　【半年后，金雪雪的家中】
　　【金雪雪叼着根烟，躺在躺椅上，她的神态十分颓废。金程程坐在她旁边，他看着自己的姐姐变成这样，有些心疼。】
　　金程程：姐，咱出去走走吧。
　　金雪雪：出去走走？现在都没有记者来拍我了，我还出去干嘛？
　　金程程：你以前总说记者偷拍很烦，现在怎么……就不习惯了。
　　金雪雪：哼，我现在倒是希望有人来偷拍我、采访我。自从半年前的那次偷税漏税事件曝光以来，被罚了款不说，所有的代言都和我解约了。戏约没有了，男朋友也没有了。更可气的是，这些本来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全都到了杨天心那里！
　　金程程：人总有低谷的时候，振作起来，姐。
　　金雪雪：我的字典里早没有振作两个字了！一个艺人，半年没有任何曝光，这简直是致命的！我现在甚至希望有人来骂我了，这起码证明还有人记得我！可现在呢，他们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我真的，着实体验了一把当过气女星的滋味儿。
　　金程程：姐……
　　金雪雪：你别说话，我想一个人静静。【走到阳台】
　　金程程：【思虑】……对了！姐，我想起一件事情！之前我听老大说过，如果艺人遇到了什么风险困难，可以去找穆言经纪人！
　　金雪雪：穆言？你说那个金牌经纪人？
　　金程程：是的！姐，为什么你不去拜访一下他呢？
　　金雪雪：如果要是知道他在哪，我早就去拜访他了。穆言捧红过很多艺人，他很有想法。但最近几年，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了，也没人知道他在带哪个艺人。我记得他也就三十五六岁吧，现在仿佛已经退隐娱乐圈了。
　　金程程：如果……如果我们能想办法把他找到呢？
　　金雪雪：程程，我知道你是安慰我，可是，我们得去哪儿才能找到穆言经纪人呀！
　　金程程：这……我有办法。
　　金雪雪：你？
　　金程程：你总说我做助理的时候不会察言观色，实际上我精着呢。还记得一年前的那次时尚晚宴吗？我在后台和一位前辈的助理聊天，他说，他家那位前辈之所以能重新复出，就是有了穆言经纪人的帮忙！他还说，看我投缘，就把穆言经纪人的住址，还有联系方式给我了。他还说，穆言经纪人来者不拒，直接联系他就行！
　　金雪雪：【站起来】真的！我的妈呀，程程你真是太棒了……等一下，既然是那么早时候的事情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金程程：我……我心想你也没有过气，大概不需要穆言的帮忙，而且半年前那件事情突如其来，你也一直找人给你公关，我本来就笨手笨脚，那段时间又忙前忙后的，根本想不起来这事儿，今天也只是赶巧了而已……
　　金雪雪：金程程！你真是个朽木脑袋！【收拾衣服】快给穆言经纪人打电话！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起紧张的音乐】
　　【钢架右面的空间内，穆言出现。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留了一撮小胡子，穿着休闲装，坐在椅子上喝茶，有些许随和儒雅。】
　　穆言：【看见金雪雪和金程程】欢迎光临，金小姐！
　　金雪雪：【和金程程走进去】您好，穆先生！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您本人了！
　　穆言：请进，坐吧。【沏茶】你弟弟早在电话里和我说过了，不得不说，你弟弟是个好助理。
　　金程程：【憨笑】谢谢穆大经纪人！这是我应该的！
　　【金雪雪瞪了金程程一眼，金程程只好缩到了一角。】
　　金雪雪：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穆先生，我希望您能帮帮我，您知道，一个艺人，长时间失去流量以后，他的职业生涯几乎是要被断掉了！
　　穆言：我当然知道你现在的困境，金小姐。【喝茶】只是，我觉得你有些心急。你遭遇的事件，不是小事，一天两天，我也不能保证能让你马上复出回归，这需要一个过程。
　　金雪雪：我明白，我明白。只是我真的希望穆先生您能够出马相助，您有什么要求就直接和我说吧！
　　穆言：这个事后再提。金小姐，我得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你的对手杨天心小姐，她是怎么成功霸占你原先的位置的吗？
　　金雪雪：那一定是她找人曝光了我的丑闻！如果没有这次曝光，她一定还被我踩在脚下！
　　穆言：【摇摇头】这是原因之一，但如果后续没有有效的手段，杨天心不可能那么快占据所有人的视野。
　　金雪雪：那是什么手段，穆先生可以指教一下吗？
　　穆言：记住一句话：在这个时代，人们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掌上明珠，人们不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是猪狗不如。杨天心知道人们需要什么，她总能在人们面前展现出一个完美的人设。
　　金雪雪：可我以前也是，我还买过热搜去霸占人们的视野。
　　穆言：这就是你不如她的地方。无论是负面新闻还是正面新闻，你都会选择控评解决。这种方法起初是有效的，但时间长了，人们也就视觉疲劳了。杨天心正是抓住了你的这个弱点，在你面对丑闻时疯狂水军控评时，她也拿出了千军万马来骂你，久而久之，你就成了众矢之的，渐渐地也就从娱乐圈隐去了。
　　金雪雪：难道她的热度，就从不是刷出来的吗？
　　穆言：【摇摇头】从来不是。杨天心用自己的亲和影响到每一个媒体，当媒体自愿地去报道她，当民众自发地去讨论她，那么这就是真实的热度，她自然能够迅速站稳脚跟。所以，我觉得你要做的，也应该像她一样，获得真实的热度，同时展现出你良好的态度。毕竟，网民的记忆最短只有一天，这么长时间了，只要你对那件事情诚恳道歉，同时自降身价扶持新人，这样既巩固圈中人心，也让民众重新有了一些好印象，他们全然不会怪罪你的。我想，这也是一条不错的复出道路。
　　金雪雪：【思虑】您说得十分在理！那么，您现在愿意和我签约吗？
　　穆言：随时都可以。不过说到条件，我想，你至少得先给我5000万的报酬，在后续的获利中，你得再给我一些红利，我要的不多，三分红利就够了。
　　金雪雪：【心急地站起来】5000万！穆先生，我上次交罚款就交了九亿，我现在没有工作，为了维持我家的生活，我快把我的积蓄给花光了！
　　穆言：金小姐，这就看你是不是有诚意了。你给我钱，我帮你做事，天经地义。如果你不愿意出这份钱，你大可直接离开，我也不会难为你的。
　　【金雪雪有些沉默】
　　金程程：没关系，姐！这段时间我也有一些积蓄，给家里算是足够了！无非就是生活质量没当下好了嘛，没关系，只要我们重回巅峰，一切都不是问题！
　　穆言：这位小弟弟的话倒是在理，我想他一定会成大器的！
　　【金程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金雪雪：……好，穆先生，我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肯帮我。
　　穆言：好！【站起来】我喜欢你的痛快，金小姐。那么合同在哪儿，我们签约吧！
　　【穆言拉着金雪雪的手走到平台处，一群记者举着相机出现，一群开始对着金雪雪拍照，并为她化妆、更衣。】
　　众人合唱《假如我们拒绝真理》（话剧《琥珀》插曲）
　　从刷牙洗脸一天开始
　　每一天
　　上车下车来和去
　　多无聊
　　天天如此
　　谁给我一点刺激
　　谁就有道理
　　我的幸福
　　它在哪里
　　电视、报纸、杂志或网络的消息里
　　从Coffee or Tea选择开始
　　每一天
　　眨眼皱眉和呼吸
　　多无聊
　　天天如此
　　谁给我一点刺激
　　谁就有道理
　　我的幸福
　　它在哪里
　　电视、报纸、杂志或网络的消息里
　　（穆言）让我来制造出属于你的奇迹，让我以聪明和智慧制造个真理
　　（金雪雪）我可以演出你所要的美丽传奇，在这个人云亦云的荒谬世界里，小心
　　我的幸福
　　它在哪里
　　电视、报纸、杂志或网络的消息里
　　啦啦啦
　　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