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在保佑你》4stupid

2、捡到一个小孩

　　第二章

　　打开大门，林楠和门外准备去买菜的秦姨和擎天又撞上了。看着擎天的一张狗脸，林楠又想起了昨晚的一番情形，一时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打招呼，愣在原地，擎天也盯着林楠不转眼，一人一狗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
　　“楠楠，你的表情好像我拉不出便便的时候。”破案了，我之前的幻听就是你这个狗崽子在吐槽。秦姨盯了半天没看懂这两只在干嘛，出声打破了僵局，“小楠上班去啊”。林楠回过神，“是啊，您和擎，不，蛋蛋买菜去啊，今天打算做点什么啊。”
　　“准备做红烧肉呢，我多做点，今晚你下班来我家一起吃吧。”秦姨盛情邀请，“楠楠来吧，奶奶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擎天在旁边附和，企图用他富有表情包潜力的狗脸做出欢迎的笑容，林楠想了想点头答应。两人一狗边聊边走，不知不觉就到了小区门口。正好看到自己要坐的那辆公交车快进入车站了，和秦姨快速说几句告别后，林楠小步跑到公交站里登上了车。
　　“今天运气也不错欸，刚刚好就等到了公交。”林楠感叹。
　　晃晃悠悠，车上人潮拥挤，每个人都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想要抓住上班前最后属于自己的时间，林楠抬头望向窗外，看见天上隐约有一团黑雾在飘。他揉揉眼睛，发现好像不是自己的错觉，但周围没有人抬头，也没人注意到这个奇异的景象。林楠很冷静地接收了新事物的存在，毕竟自己也是擎天成人的促使者和见证者，“妖怪我都见过了，这点算什么。” 但黑雾好似发现了有人在盯着他，一团朦胧的黑色中转出两团颜色不一样的灰色点点。林楠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他连忙转开头，假装自己在看车载电视的新闻。
　　早间新闻正好播到昨日的雷阵，“昨日我市出现不明原因的小规模雷阵，”主持人的厚重的声音并没有吸引太多观众，大多数乘客的目光依旧在他们的手机上，唯一关注着新闻的林楠表示我知道，不是我，别瞎说。新闻很快就就播到了下一条，林楠失去了兴趣，想转头看看黑雾是不是是还在，却发现那种心悸的感觉还在，不敢转头。“我也不是故意盯着你看的，你也别看我了。”过了好一会，那种让人悚然的感觉才逐渐褪去。林楠呼出一口气，这种目光太像是家里长辈第一次见你时那种审视的目光了，还带着一点好奇。“别迷恋我，我只是传说”，非主流楠哥在线祈祷。

　　公交载着超载的人群，到了公司附近的车站。车门一开，车上的人陆续下车，车上逐渐变得空荡，最后只剩下几个人，和刚刚拥挤的景象仿佛不是同一辆车。这附近是市里著名的写字楼聚集区，许多公司在这里扎堆设置办公区。相较于几个比较大的公司拥有自己的办公楼，大多数公司规模不大，只租下写字楼的一层或者几层楼便足以。林楠在这里工作了三年，见证了许多公司从新生到衰败，从低谷到繁盛，有许多人来了这里，也有许多人离开这里。“这就是社会的变化吧，”林楠感慨，想想自己不久也要离开这里了。
　　林楠打算辞职了，这不是最近才有的念头。作为产品部的一名小职员，林楠在无数次为策划书头秃的夜晚反问自己，当初听了谁说的谎言，说什么产品部只要调研一下，再将结果反馈给开发部就好。结果现在是调研调不出来，策划写不出来，和开发部的同事见面就掐架，头发少了，工资也不高。每每想到这里，林楠都会留下当初不知社会凶险的眼泪。
　　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林楠秉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原则，也算是欣然接收了这个工作。但他的顶头上司胡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靠着关系踏上来的猪头一个。要是他不作妖，安分一点也能接受，偏偏他就爱摆架子。时不时的“指导”，还说什么看重下属的能力，甩手就把自己的工作给他们做，最后写上自己的名字交上去。这个作风逼得许多同事愤而辞职，要不是实在是太咸鱼，林楠也坚持不到今天。可他最近愈发猖狂，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林楠打算干完这单就辞职。

　　回到阔别三天的工位，在deadline之前把打印好的策划书交上去，林楠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刚刚才放松，又有新任务派发了下来，真是把社畜的价值压榨得一分不剩。林楠算了一下，这一次任务如果自己的策划被选中，加上一些其他的事务，他大概需要在公司的时间也不到一个月。林楠打开word，准备开始写书面的辞职信，键盘上敲了敲，一份辞呈很快被完成打印出来。林楠拿在手里，心里正盘算着今天什么去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胡剑，就听见那条猪儿虫在叫自己。
　　“这条猪儿虫叫我准没有好事。”林楠顺手把辞呈拿上，计划趁着这个时间交给胡剑。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开门，林楠就看见胡剑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胡剑看见林楠进来，在脸上摆出一副在林楠看来有几分猥琐的笑容，开口用一种油腻的声音轻声问候，“小林啊，来坐下说。”林楠还没坐稳，胡剑又继续假意问候，“我听他们说你昨天请假去医院了，身体怎么样啊。”
　　林楠知道这条猪儿虫肯定不是真的想关心自己，估计是今天又有什么任务需要他做。脸上摆出营业微笑，“多谢经理关心，一切都好。”
　　“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下身体，”省去假意的寒暄，胡剑开始切入主题，“是这样的，你的这份策划我看了下，我觉得在一众策划里啊，你的idea是最出色的。不愧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啊。”说着把手里的策划书放在桌上，摆起一副谈正事的样子。
　　“多谢经理赏识。”林楠不知道胡剑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嘴上公式化地应着，心里想辞职的事。
　　“我呢，给你的策划一个发挥光芒的机会，让你的策划这次当选，还能有被上面赏识的机会。当然，这也是你应得的。”林楠不相信这条猪儿虫会这么好意，果然接下来就听他继续说“只要你愿意在你的策划里加上我名字。”
　　！！！
　　不可能
　　“经理，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林楠委婉拒绝，想着自己现在辞职还要在这里待一个月，不好撕破脸皮。
　　“林楠，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不要这个机会有的是人要，倒是你没机会出头，看谁吃亏。”胡剑见林楠不答应，撕破和蔼的伪装，放声大骂。
　　“这是我的辞职信。”林楠懒得再和他争执，直接把主要目的拿出来。
　　胡剑仍旧不罢休，骂骂咧咧。林楠放下辞职信拿着自己的策划书就往外走，完全不理会疯癫状态的猪儿虫。回到工位上，林楠在自己的日历上郑重画下30天后离职的日子。他比较怕麻烦，不想以后和公司之间有劳动仲裁，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隔壁的王斯探头过来，想来听听八卦。林楠把整个故事简要讲解了一番，王斯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胡剑真的不是个东西，这些事只有他才做得出。他要不是有个董事会的叔叔，他能在这里嚣张那么久？”王斯愤愤说道，“不过你要离职我真的舍不得你，你是我上这个班唯一的寄托了。”
　　“你还能看我30天呢，多看点。就是可惜了我这次绝佳的策划了，啧。今天午餐你打算点些什么外卖啊。”
　　两人叽叽咕咕地聊天，王斯突然来了句“林楠，这个机会估计要漏到李明头上了。”他指了指刚刚从经理室出来的李明，“他也算是那个王八蛋最忠心的狗腿子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种上司也去巴结。”
　　李明从经理室出来直奔林楠的工位，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林楠，胡经理让你和我交接，你离职前要把公司这些都给我交接清楚。”
　　林楠随口应下，李明得了想要的答案扭头走掉。时间在工作中流逝，林楠在大家羡慕的眼光中准点下班。以前工作量大，加上有这样一个上司，他们部门的人基本没准时下过班，在提交了辞呈后的这段休闲时间里，他终于也是可以体验下班高峰期的人了。

　　体验完晚高峰的公交后，林楠回到了家。想起今天早上和秦姨的约定，他放下包就去对面敲门。秦姨开门看到是他，笑着说；“你今天下班这么早啊，我还没做好呢，来坐下等等，蛋蛋也很想你呢。”
　　林楠点头答应，去找擎天了。秦姨是和他们差不多时间一起搬进来的，和林楠一起见证了他从双亲健在到孤身一人的阶段。秦姨心疼他，一直明里暗里地帮着16岁的他度过那段艰难时刻，代替他父母看着他成人，独立，对他来说是一个独特的存在。秦姨年纪大了，她的儿子不在身边，林楠也没办法时刻陪伴，她就领了擎天回来，当个“孙子”养着。
　　“擎天，你是怎么和我说话的。”林楠捏了捏擎天的狗脸，通过满满的肉感感受到秦姨对她孙子的爱。
　　“我直接把声音特定地传给你就行了。”擎天得意地声音出现在林楠耳边，“有点像我带耳机听的声音。”林楠细细感受了一下。
　　“你几岁了。”
　　“6岁。”
　　“看起来和2岁的你没差别啊。6岁已经算是普通哈士奇的衰老期了，我记得哈士奇寿命不长啊，就9到12年的样子。”
　　“不一样啦，我是成了精的，我还能活好长好长呢。”
　　“你以后怎么办，不能一直陪在秦姨身边吧，大家会怀疑的。”林楠觉得这个问题很严肃。
　　“等再过几年我就装作自然衰老的样子去世，然后就以人类的样子混入社会。我好多同伴都是这样做的，不过他们没有我幸运，好多都没有人形，要换主人直到有人形才能独立生活。妖精还是想和人类和平相处，融入社会的。不过也有些激进派希望建立属于妖精的社会，和人类直接割分地界。”
　　“同伴？你们这样的有很多？”
　　“是啊，隔壁的阿花就是啊，她已经36岁了，看起来还是2岁的样子，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单纯的人类。”林楠一脸便秘地听完，他记得他前几天还喂过阿花，想逗阿花喵喵叫，结果阿花没叫，他倒是叫地挺勤快。难怪阿花以一种睥睨的眼神盯着他，还挂着一丝邪魅笑容。
　　没脸见猫了，林楠决定短期内绝不见阿花，就算见其他的小动物也要向问问擎天，看看是不是成了精的，太丢脸了。
　　“楠楠，你脸好红。”擎天疑惑为什么林楠的脸突然这么红。
　　“别说了，你让我静静。”
　　“吃饭啦小楠，多大的人，和蛋蛋还玩得忘了时间。”秦姨把菜端上饭桌，笑眯眯地招呼林楠吃饭。
　　一顿饭后，林楠抢着把碗洗了，让秦姨去坐着休息。擎天坐在秦姨脚边，一人一狗看着电视，时不时地聊聊天。
　　“昨天晚上打雷啦，我睡早了，都没听到。”
　　“汪。”可吓狗了。擎天可耻地骗取秦姨的心疼。
　　“吓着我们蛋蛋了，今天蛋蛋到我房间里睡吧。”秦姨轻易地听到了擎天声音里的委屈，又让擎天进了房。
　　不需要用语言，秦姨和擎天已经能顺畅交流了。
　　看着秦姨和擎天的聊天，林楠觉得一阵暖流涌上心头。他洗完碗陪着秦姨看完电视，和秦姨告别准备回家。
　　“楠楠，我等奶奶睡了，我过来找你完哦。”擎天欠揍的声音又传来了。林楠无奈偷偷比了个OK的手势，打开房门。

　　关上秦姨家门，林楠转身准备回自己家里，突然发现好像有一个小惊喜蹲在他家门口。一个小小的一团，什么额外的东西也没有，楼道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显出几分落寞。林楠抬头看了看门牌，确定是自家门口。他想了想，自家应该没什么亲戚找他了，估计是走错了地方的小孩。
　　林楠不能放着小孩不管，万一出了点问题他后悔也来不及。蹲下，林楠把自己状态调整为好叔叔，轻声问道“你怎么啦？”
　　小孩抬起头来，盯着林楠，不知道是不是楼道光线灰暗的原因，小孩的瞳孔看起像是灰色。这束灰色转瞬即逝，小孩的眼睛又变为黑色，林楠觉得可能是自己刚刚一不小心看错了。小孩张嘴动了动，但没发出任何声音，林楠凭自己拙劣的唇语能力，读出小孩的口型，“找到你了”。
　　不会真的是哪个不知名亲戚把自己孩子送过来了吧？
　　林楠想再问问，但小孩似乎是陷入了一种自我的状态，无论林楠怎么问也一声不吭。噢，大概是“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吧，不对，又串频道了。
　　林楠无法，只好先把小孩领进自家门里。想着要不要带小孩去警察局，找到家长最好，如果没找到就把他再带回来，林楠肯定不能让小孩在警察局单独留下的。打定主意，林楠准备等会和小孩一起去附近警察局问问。
　　把小孩安置在沙发上，林楠上下打量了一下偶遇的小孩，发现他衣着得体，秀俊的小脸白白净净，坐姿端正，应该家教很好，估计是哪户人家走失的小公子找错人了。
　　都这个时间了，林楠也不知道人家在自己家门口蹲了多久，可能连晚饭也没吃。想着“小孩不能饿着，吃点东西也容易放下戒心，也许更好问出一点他的身份信息”，他从自己的零食堆里选了一些适合小孩吃的放在小孩面前，豪气地说道这些零食随便吃。小孩果然对零食动了心，他动了动，俯身选出一包零食，动作优雅地吃起来。
　　林楠不得不承认，长得可爱让吃零食这件事都变得具有观赏性了。听到门口有点动静，林楠估计是擎天过来玩了，小孩吃东西的动作瞬间停下来了，似乎对即将进门的人非常警觉。林楠怕小孩是被吓到，安慰了一句，起身准备去和擎天打声招呼。
　　在门口截胡了准备跳进来的擎天，林楠准备把他劝回去，还能让他找找他的朋友看看有没有哪家找小孩。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踏进房门的擎天神色变得有点不对劲。他似乎是感受什么特别的存在，顾不上愣在原地的林楠开始四处搜查起来。直到他发现沙发上的小孩后，站定摆出严峻的神色，在被小孩瞄了一眼后，甚至变为原身展现出一副进攻姿态。
　　林楠跟在擎天后面想看擎天怎么了，家里还有一个不经吓的孩子，为了防止小孩再被吓到，他挡在擎天和小孩之间想挡挡擎天恐怖的视线。直接变回原形的擎天吓了林楠一跳，“万一小孩被妖怪吓出问题怎么办，怎么和人家交代”。他回头想看看小孩精神状态怎么样，结果沙发上哪还有什么小孩，只有一个冷俊的男人坐在原来小朋友的位置上。
　　？？？
　　我的小孩呢？我辣么大的一个小孩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连载第二章成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