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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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客人“好心”指了路，夏蝉在众人混杂着“小姑娘长得挺好看，可惜年纪轻轻就疯了”的惋惜眼神中高高兴兴地走了。
长岁郡北面有一座祭山，而祭山下就是祭城。
虽然有些偏僻，但一路山清水秀，不知道是不是夏蝉的错觉，总感觉空气都比别的地方清新，整个人都很舒服。
可奇怪的是，来祭城的路上有很多关卡设置，还有人值守，知道夏蝉要进城，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送她进去了。
进入挂着“祭城”牌匾的城门后，她觉得说是城池都高看了它，这就是个小村子。
祭城街道上荒无人烟，十室九空，沉甸甸地压着一股死意叫人透不过气来。
夏蝉在城内敲了一圈门，发现城民们大多是老弱病残，妇孺幼童，有些人脸上还有奇怪的黑色图案，很少有青壮年的男子，他们对夏蝉的到来毫无反应，知道她是来制服那条黑龙的也没什么波澜。
夏蝉从他们口中也问不出太多消息，他们似乎已经一只脚踏进了棺材，都嘀咕着：“没用的，来多少人都没用，这是诅咒，这是天道对我们的惩罚。”
又听到了“天道”这个词，夏蝉有些不爽，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了拉。
一位脸色蜡黄、荆钗布裙的妇人道：“小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这就是我们的命，是我们应该遭受的惩罚。”
“你们做错了什么就要接受惩罚？”
妇人和另外几位老人相视一眼，叹气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她指了指脸上一个扭曲的黑色图案。
还不等她从智脑里搜索出来，那妇人又道：“是黥刑，我们都是犯了错被流放至此的罪人或罪人之后。十多年前，墨炎玄龙作乱，我们都被赶到这里来，成为它的食物。本以为危凉大人解救了我们，谁知道又出现了一条，就算这条杀完也一定会有下一条，这就是诅咒啊。”
夏蝉心说怪不得来的路上有那么多关卡，原来是用来看守他们的。
其余人都陷入了沉默，还有的忍不住抹起眼泪，孩子们则怯怯地看着她。
“而这里被叫做祭城，也是因为我们都被放弃了，献祭了。”妇人惨淡一笑，“反正我们都是罪有应得，死就死了。”
“不。”夏蝉说。
她凝视着众人道：“我不知道你们犯了什么罪，也不知道你们的罪有没有赎完，但是有一件事你们大错特错了。”
众人不禁问：“什么？”
“这些都是人祸，不是天道导致的，”夏蝉淡声道，“这个所谓的‘诅咒’也很容易解决，龙，来一条杀一条，总有一天会杀完，都杀光了，不就没有诅咒了么？”
众人一时震惊难言。
“那你是天陨宗内门的修真者？”一位老人颤颤巍巍地问，其他人眼中也闪烁起了希冀的光芒。
“不是，我不会修真。”夏蝉回答，“但是我很强。”
人们眼中的火光再次熄灭。
老人苦笑一声，就算你再强，一个普通人能强得过修真者？
更何况，你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
夏蝉也懒得说服他们：“随你们信不信，到时候等我捉到那条龙你们就知道了。”
妇人还想劝她，夏蝉抬手制止了她：“您只要告诉我那龙在哪里出没就好了。”
眼看又一人白白送死，妇人心中十分难受，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每隔一天，我们就要送一人带着粮食瓜果上山，今天刚好是要上山的日子，但是去了的人，都再也没有回来。”
“该谁去了？”
一位年近六十的老人举手示意，仿佛看出了夏蝉的疑惑，解释道：“之前年轻的小伙子们都已经送上山了，孩子们又太小，就先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去。”
“好，我去，”夏蝉道，“粮食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了，等中午就送上山。”
妇人还欲张口，夏蝉打断她道：“放心，我真的很强。”
妇人摇头道：“不是，我是想问问你的姓名籍贯，到时候也好为你挖坟刻碑。”
夏蝉：“。”
倒也不必这么悲观。
*
夏蝉没有把名字告诉他们，她认为，如果真葬身龙腹，绝对不要把这种奇耻大辱刻下来让后人嘲笑她。
又有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提出要跟着夏蝉一起上山，被夏蝉拒绝了：“你们去了也是送死。”
几个少年脸涨得通红，一人不服气道：“同样都是不能修行的普通人，为什么你就不是送死？”
夏蝉说：“因为我是个比较强的普通人，而你们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少年们：“……”
和乡亲们告别后，夏蝉拉着一车粮食上山了。
乡亲们本来还担心她连粮食都拖不动，结果夏蝉看着娇弱，力气却很大。
夏蝉也觉得这具身体有点意思，刚穿过来时被雷劈，到处出血，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后来的三场对战，按理来说普通人的肉.体无法承受她那么强的攻击，这身体不仅顶住了，还没有任何肌肉拉伤的情况。
原主应当是个有故事的人，可惜她在原书里就是个工具人，用完就扔，没作前因后果的交待。
城民们久久伫立在城门口，凝望着那葱绿色身影融入绿树掩映中。
一个小孩子拽了拽那妇人衣服，奶声奶气问道：“娘，漂亮姐姐会回来吗？”
“娘也不知道，”妇人摸了摸他的头发，“娘希望她能回来。”
她真的可能成功吗？
人们纷纷叹气摇头。
“打扰了，请问这里是祭城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城民们转过头，纷纷瞪大了眼睛。
*
【你真的确定要送死吗？】系统声音响起，【无论怎么计算，你都必输无疑，你的身体和武力再强悍，都不可能比龙更强，只有九垓境的修真者肉.体才能与之一比。】
“放心，我有底牌。”夏蝉很有把握的样子。
系统疑惑地扫描了一遍夏蝉，它很确信宿主全身上下除了一把铁剑外再无其他法器。
她的底牌在哪？
祭山风景秀丽，浓荫绿树，鸟鸣啁秋。
行至半山腰，日头毒辣，夏蝉口干舌燥，顺着水流声找到了一处瀑布，正要喝口水洗把脸时，忽然看到水中似乎有一团黑影，影影绰绰。
系统没出声，冷眼旁观。
风凉了起来，激得夏蝉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片刻，那黑影中央亮起了一双红色的竖瞳，直勾勾地盯着她。
不等夏蝉反应，黑影倏然一动，破水而出。
一条黑色的巨龙昂起龙首，直立在夏蝉面前，这个弱小的人类似乎是被它吓傻了，好一会都没有反应。
很好，看来是本尊的威压吓到她了。它很满意。
终于，夏蝉动了。
系统有些期待，她是要躲开还是出剑？
却见夏蝉“噗”地一声吐出了嘴里的水，用力地来回擦嘴。
她竟然喝了龙的洗澡水！
黑龙：“……”
系统：“……”
“你就是那条作乱的黑龙？”夏蝉脸色不佳地问道。
黑龙冷哼道：“本尊迟早会是。”
“什么意思？”夏蝉问。
黑龙心虚地甩了甩尾巴，道：“本尊还差一点就能修炼成龙了。”
夏蝉这才发现它好像是和资料上的龙长得不太一样。
其他地方都一样，只是本该长角的地方光秃秃的，完全没有古书上记载的“角似鹿”。
夏蝉心中有了猜测：“你是蛟蛇？”
“蛟龙！本尊是龙属！”黑蛟暴躁道。
“这么说，你不是龙？”夏蝉再次确认，“祭山没有龙？”
“本尊早晚会化龙的！”它骄傲地一扬下巴，尾巴拍打着水面，“喂，凡人，快把粮食拉过来给本尊。”
夏蝉默然转身，走到板车边，然后拉着车就要下山。
“我在这边，你要干什么？”黑蛟叫道。
“这是给真龙吃的。”夏蝉说。
她很失望。
没想到“黑龙”居然是个冒牌货，夏蝉也没了捉它当坐骑的心思。
“你为什么一直要找龙？蛟龙也不比龙差！”黑蛟气冲冲道。
“我要找龙当坐骑。”夏蝉还沉浸在打击里。
“就你？一个连修真都不会的凡人，妄图抓龙当坐骑！？”黑蛟差点笑背过气去。
“反正又不是抓你。”夏蝉无精打采地睨了它一眼。
黑蛟一怒：“我凭什么不能当你的坐骑？”
话说出口，又是一惊，它怎么被这个人类带跑偏了？？
“骑着你这个山寨上天，要被人认出来，那也太丢脸了。”夏蝉连连摇头，她丢不起这个人。
黑蛟不敢置信：“你敢看不起我？你可知道从蛇化蛟有多困难吗？整个东玄大陆也没有几条蛟龙！”
夏蝉揪住了重点：“所以你果然还是蛇。”
“不准说本尊是蛇！！！”黑蛟大怒，长尾一摆，冲向夏蝉。
夏蝉足尖轻点，攀上旁边一棵古树，还未站稳，黑蛟又是一个摆尾，拦腰抽断了那棵五人合抱的古树。
古树倒地前，夏蝉又跃上另一株树，在树林中跳跃腾挪，蛟龙如影随形紧紧咬住。
她收敛了轻浮的表情，看来这蛟龙的确很强。
【按这个世界的等级换算，它相当于五内下境的修真者，】系统冷冷道，【这已经不是你可以靠武力就能解决的范畴了。】
“我有底牌。”夏蝉还是这句话。
黑蛟怎么也咬不住她，夏蝉像个泥鳅般滑不溜秋，愈加生气，忽然那人身形一定，转身拔剑砍向了它的鳞片。
“啪——！”
一声脆响。
剑身崩断，一分为二。
黑蛟立刻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愚蠢的凡人，它的鳞片可是堪比玄阶上品的防御法宝！
夏蝉早就料到了剑会崩断，神色不变，动作也并未停止，手臂一甩，将断剑刺入黑蛟大张的口中，扎进了上颚软肉里。
黑蛟吃痛，愤怒达到了顶峰，蛟尾重重抽在水中，拧身一摆，水柱冲天而起，水幕铺天盖地朝夏蝉奔来！
耳边陡然响起系统刺耳的警报声：【警告！宿主遭受到生命威胁！】
夏蝉避无可避，被水浇了正着，紧接着眼前黑影一闪，蛟尾狠狠抽在胸口，一股咸腥涌上喉头，她被打得吐血朝后飞去，重重摔在一边的崖壁上，山石崩裂。
“哼，现在知道本尊的厉害了吧，自不量力的人类，”蛟龙得意洋洋道，又有些奇怪，“咦？居然还没死？你不只是个普通人吗？”
夏蝉嵌在崖壁中，胸口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耳边充斥着系统警报声。
“喂……你真的要看我去死吗，”夏蝉虚弱地问系统，“我的底牌？”
警报声戛然而止。
系统：【……】
原来所谓的底牌就是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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