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亲子分]流浪的弗拉明戈》肥爪子短毛猫

4、第四集

　　拉姆斯卡小镇出了大动静。
　　那新来的移民，意大利小孩罗维诺要重组拉姆斯卡交响乐团！
　　拉姆斯卡曾经是有交响乐团的，这样多的乐手在这里生活，没人真的愿意永远沉寂。
　　哪怕是偶尔，也是舍不下手中抱了几十年的老伙计的。
　　所以很多很多年前拉姆斯卡小镇是有交响乐团的。
　　然而随着指挥的去世，成员们愈发年迈，交响乐团也就就此解散。
　　现在这个初来乍到的小毛头和他的帮凶，那个会意大利语的西班牙青年，在满镇子发着传单。
　　“来重组拉姆斯卡交响乐团！”
　　“星期六的中午一点，带着你的乐器来巴蒙德老板的酒吧二层吧！来我们新的活动室吧！
　　我们准备了乐谱，准备了桌椅板凳，准备了一切，包括指挥。
　　来练习，来合作，来弄出点动静吧！
　　拉姆斯卡将会重新荡漾在音乐的海洋之中！”
　　安东尼奥写了传单的西班牙语部分以确保大家都能看懂。
　　罗维诺的父亲曾是罗马有名的指挥家，他从父亲手中承接了这门技术。
　　他们准备了几十分《匈牙利舞曲第五号》的乐谱，他们在活动室摆好了琴架。
　　巴蒙德老板无奈的借出了场地，但这份无奈有多少是真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星期六的中午。
　　12:50，罗维诺坐在高台上发呆，安东尼奥抱着他的萨克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12:55，佩德罗搬着大提琴进了屋子，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13:00，费尔南德斯姐弟和罗维诺大眼瞪小眼。
　　13:15，佩德罗终于忍不住这尴尬的气氛，叹了口气说：“小罗维，算了，弄不起来的。”
　　13:30，连安东尼奥都开始安慰罗维诺。
　　13:45，罗维诺终于承认自己太幼稚了，然后宣布收摊。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保利诺爷爷的身影，抱着的圆号快把他自己的脸都遮住了。
　　贝拉奶奶接着乐呵呵的出现，还和安东尼奥说了几句话。
　　安东尼奥告诉罗维诺，贝拉奶奶是开心自己不用亲自带着乐器过来。
　　佛朗多大叔拎着长号箱子，洛佩斯家的兄妹合抬一架竖琴……
　　乐器看起来很老了，但每一个的声音都很清脆动听。
　　没有一个走音。
　　14:00，活动室的椅子都被坐满了。
　　终于，拉姆斯卡交响乐团的重组，第一次练习，开始了。
　　罗维诺学着印象里已经很稀薄的父亲的样子，拿起了指挥棒。
　　……
　　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会完美收场。
　　拉姆斯卡交响乐团的重组第一场练习以失败告终。
　　罗维诺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想尽了办法想要使这场指挥成为完美的，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大家合拍。
　　最终保利诺爷爷第一个抱着圆号站起来离开。
　　在十分钟里，活动室就还像开始时那样只剩下的费尔南德斯姐弟和罗维诺。
　　最后一个离开的布兰科爷爷，小镇中年纪最大的人，一位曾经享誉整个西班牙的长笛手，在愤而站起来离开之前，说了一句话。
　　安东尼奥听了沉默很久，然后才翻译给了罗维诺。
　　布兰科爷爷点出了一个血淋淋的事实。
　　罗维诺不会成功的。
　　永远不会成功。
　　安东尼奥看着罗维诺站在台上等到最后一人离开，等到活动室安静的谁都不说话，等到他那双原本燃烧着热忱的茶色眼睛平静无波，然后又变成了一口深井。
　　他直接跑了出去。
　　安东尼奥来不及反应，等他把萨克斯扔在地上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罗维诺的人影了。
　　他以为罗维诺会回家去或者去找布兰科爷爷争吵，但是无论哪种可能性都不是事实。
　　耽误了他不少的时间。
　　直到太阳快落山安东尼奥才在之前那个废弃的喷泉石台边上找到了正窝在阴影里的罗维诺。
　　走过去拍拍肩，看他犹豫半天才回过头来，脸上的水渍还没擦干净，眼圈红的不行。
　　安东尼奥还没想过，看着那么坚强的罗维诺居然还是一个爱哭鬼，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见他在哭，这阵子下来都是第二次见他的眼泪了，
　　不过这小孩还是对他放不开，哭也只愿意躲起来一个人哭。
　　安东尼奥暗自无奈，看着一边忍不住抽噎一边勉力装作无事的罗维诺小鬼，右手捧上他的下巴，拇指刚好落在他下唇上，力度不轻不重，正巧止住了他试图辩解的哭腔，趁着他愣神的机会分别吻了吻他发红的双眼。
　　“罗维诺，”安东尼奥看着他说，“找我哭没关系的。”
　　罗维诺被他这么一撩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粗暴的甩开他的手，使劲擦了擦脸，鼻音颇重地狡辩道：“谁…谁哭了，白痴。”
　　安东尼奥揉了揉他的头发，陪他一起坐在了地上，背靠石台，揽住他的肩膀看了看被他擦得又红的厉害了点的眼睛：“像番茄一样。”
　　罗维诺炸毛：“安东尼奥！你个脑子里全是番茄的混蛋！”
　　“那要不要到我家去吃饭？”安东尼奥顺着这个话题，试图去带走他的注意力，“佩德罗说新的番茄刚刚摘下来，她那么喜欢你，肯定会把最好的那几个都留下来给你。”
　　说完还夸张的叹了口气：“你还可以帮我问问她到底谁才是她亲弟弟，我去问铁定要挨打，但是她一定不会舍得揍你的。”
　　他费了这么多口舌却是演了独角戏，从始至终罗维诺就没接他这个话茬。
　　安东尼奥努力半天，看罗维诺还是蜷着腿抱着膝盖一言不发，就知道自己这番作为算是全白费。
　　不过今天的罗维诺又给了他新的发现。
　　安东尼奥也就不着急回家了，干脆挨的他近一点，有点蛮横地把罗维诺拉起身子来，扶着他的脑袋靠到了自己的肩上，胳膊顺势绕过他的脖子放在他的头另一侧，将他牢牢地按在了自己的臂膀上。
　　被这么一通折腾的罗维诺完全没法反应，直到自己半个身子都已经窝进了这人的怀里，感受到他左边胸膛下心脏的跃动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应该生气。
　　于是他半是惊吓半是别扭的大喊着安东尼奥是混蛋，挣扎起来。
　　无奈他在力气这方面绝对不如干农活的安东尼奥，在这人的强迫之下罗维诺勉强妥协。
　　好汉不吃眼前亏，罗维诺暗搓搓的想。
　　安东尼奥可不知道罗维诺在腹诽什么，伸手顺了顺他的毛，看他不怎么反抗，心情好了点。
　　“小罗维一难过就喜欢蜷起来呢。”
　　“嗯？”罗维诺一蒙，他不是应该像以往似的逗自己玩么？这算什么鬼问题？
　　但安东尼奥以为他没听懂，或者他只是需要罗维诺给他一个反应证明他在听，就继续说下去。
　　“你一旦难过了，或者有谁碰触到你不愿意暴露于人的地方，你就要把自己好好保护着，像个婴儿一样蜷起来。”安东尼奥随手一边顺着他的毛，一边说，“就像你刚刚那样。你跟我说费里的事情的那天也是这样。罗维诺，我没法想象你以前经历过怎样艰难的日子才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
　　“哈？”罗维诺觉得安东尼奥这话好笑的不行，张口就反驳，“你在说什么笑话…”
　　“我没有说笑话。”安东尼奥难得没有笑，他本来生就一张天生的笑脸，和费里一般都是讨人喜欢的样子，罗维诺从来不知道那张笑脸不笑的时候有那么强势和严肃，把他剩下的那点脾气和反对之言都逼的咽了回去。
　　安东尼奥看他不说话了，顿了顿，整理了下语言，继续说：“我以为我能够给你这份安全感，罗维诺，你可以考虑下好好休息些日子，当然落脚下来我更高兴。可是你嘴上答应我，却其实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罗维诺皱眉：“什么混蛋的话，我当然有这个打算，我陪着你修了房子还这么多天没出去，还和你去搞这个劳什子的破烂乐团，真是见了鬼了。”
　　“你再把你这句话重复一遍？”安东尼奥用沉定的眼神看着他。
　　罗维诺的倔劲儿又上来了，重复就重复，有什么了不起。
　　“我是说，我陪着你修了房子还这么多天没出去……”
　　他说完了，安东尼奥却说：“你再说一遍。”
　　罗维诺看着他的目光有点心里没底了，却老老实实的又重复了一遍。
　　安东尼奥还不放过他：“继续。”
　　罗维诺不耐烦地吼他：“你到底想干嘛？”
　　安东尼奥也没有动气，依然这样看着他，语气略强硬：“继续，罗维诺。”
　　别看平时罗维诺是脾气大的那个，真拧起来，他绝对不是安东尼奥的对手。
　　于是他只好撇撇嘴，又开口：“我陪着你修了房子……”
　　刚说了几个单词，罗维诺的眼睛瞪大了些许。
　　他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看他停了话语，又这幅神情，安东尼奥就知道他也发现问题了，也不出声就等他自己体会去。
　　过了好一会儿，罗维诺再抬起头来，眼神不安地看了一眼略高于他的安东尼奥，嗫嚅着说：“呃…我…这…”
　　他期期艾艾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安东尼奥扶了扶额头叹了口气，知道要是让他亲口说出来怕是不太可能了，毕竟小罗维诺这么面皮薄。
　　按理说教育孩子就应该让他自己承认错误才是上策，不过他可是不舍得。
　　安东尼奥要是以后真的做了家长，也绝对是会宠坏孩子的不合格老爸。
　　不合格的老爸安东尼奥直接就替他说了出来：“你也知道房子不是‘陪我’修的，也不是你‘和我’搞的乐团，罗维诺。”
　　他说着把揽着罗维诺的手臂又收紧一些，让心情复杂的罗维诺在不知不觉间更贴近自己，就快要整个滚进自己怀里了。
　　心情又愉悦了些的安东尼奥接着说下去的语气也轻快了不少：“既然你现在知道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总要摆出点对得起这份决定的态度来吧？”
　　罗维诺一脸茫然：“啊？做什么？”
　　安东尼奥被他这幅天真样彻底取悦了，哈哈笑着揉了他的头发，想了想。
　　“从学西班牙语开始吧？”

　　十八岁不是个学习新语言的好岁数。
　　不过罗维诺说了十八年的意大利语，同是罗曼语族的西班牙语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何况安东尼奥是个很好的老师……仅对于罗维诺来说。
　　他对于罗维诺总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虽然他本身就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但是能让他顶着被姐姐暴揍的压力也不肯暂时放下对教学的热忱而去城里运送番茄的，大概也只有一个罗维诺了。
　　佩德罗都时不时的对着教学进行中的两人故意冷笑着揶揄几句。
　　从知道罗维诺开始学习西班牙语的时候起，佩德罗对着他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只说西班牙语，最近更是连几句调侃都要用口音地道的西班牙语说出来。
　　一开始还不大听得懂，但随着教学的深入，罗维诺渐渐也能听懂佩德罗在说什么。
　　大约是…娶了媳妇忘了姐姐之类的？
　　可能自己还是学艺不精，罗维诺想。
　　他不知道，自打他开始表示自己能听懂一些佩德罗的话，佩德罗的调笑已经减小了很大尺度了。
　　至少能勉强进入18岁以下15岁以上了。
　　而当他开始摆出态度之后，罗维诺在心里越发认同那天安东尼奥的话。
　　因为镇子上的大家已经开始真正的接纳他。
　　最显著的就是那天下午他去酒吧帮安东尼奥送番茄的路上碰巧遇到了卡沃爷爷，就是他来第一天在滴水嘴那里遇到的老人。
　　当他用还不算太熟练，但已经像模像样的西班牙语对着正在走路而且一点搭理他的意思都没有的老人说出“hola（你好）”这个词的时候，老人家猛地转过身来看着他的动作一点都不符合他的年纪，而那眼神和看自己的孙辈都无异。
　　老人当时就咧嘴一笑，用和那天简直判若两人的热情态度，走过去给了罗维诺一个大大的拥抱。
　　“哦，你好，我的孩子，你今天真像个天使。”
　　老人家的用词非常简单，罗维诺听懂之后有点手足无措，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种友好。
　　与其说是因为老人的前后态度变化太大让他无所适从，倒不如说这么久以来的艰难求生和流浪经历让他已经不适应和他人拥抱的感觉。
　　老人家拍了拍他的后背，笑呵呵的走自己的路去了。
　　罗维诺留在原地想了半天，也没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做。
　　不过好在他已经开始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做错。
　　……
　　每次出门前，安东尼奥都会教给罗维诺一些新的词汇。
　　今天也不例外。
　　在天井院子里支起来的写字板上，安东尼奥像往常一样，写下一个词。
　　“Te amo”
　　他的板书不算优美，至少比起巴蒙德老板的差远了，但胜在标准，每个字母都清楚，适合新手教学。
　　罗维诺皱着眉头认真的把写字板上的短语拼读出来，问安东尼奥：“什么意思？”
　　听到他拼读，安东尼奥拿着马克笔的手抖了一下，回过身来还是平常那样笑着。
　　“是种问候的方式。”安东尼奥说。
　　他看着罗维诺，青绿色的眼睛里的期待之意快要溢出来。
　　“罗维诺，你再好好读一遍吧？”
　　语气这么小心做什么……罗维诺看着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就嫌弃的不行，大大方方的照着写字板…其实也对着写字板旁边的安东尼奥拼读道：“Te amo”。
　　再看看安东尼奥，这家伙从来没笑的这么傻过，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欠揍？
　　罗维诺直想和所有人解释说他不认识这个蠢蛋。
　　结果这个蠢蛋还非常没有自知之明，蹬鼻子上脸：“小罗维你再说一遍！”
　　罗维诺再不炸毛，他就不是罗维诺了。
　　正在努力入乡随俗的意大利少年利索的掀了桌子：“lárgate de aquí！”
　　用的是西班牙语，看来学习效果非常不错，学生不仅天分过人刻苦努力还非常自觉。
　　安东尼奥到田里收番茄去之后，罗维诺也觉得待在这里很无聊，就打算回自己房子去。
　　正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遇见了刚回来的佩德罗。
　　佩德罗看见他，打个招呼：“hola.”
　　罗维诺点头回应：“Parece muy hermoso hoy（你今天看上去很漂亮）。”
　　收获佩德罗花枝乱颤的笑声一串。
　　果然就算说了西班牙语，意大利人还是意大利人。
　　佩德罗笑够了，拍拍罗维诺的肩膀，语气欢快：“先别忙着走，安东不在吧？”
　　罗维诺摇摇头：“刚出去了。”
　　“那就好。”佩德罗伸长脖子又往里看了看，确认弟弟真的不在家，然后神神秘秘地对着罗维诺压低了声音说：“我给你留了两个最大的番茄，偷偷地，不要告诉安东，不然他又该来烦我了。”
　　有这等便宜不占那是蠢的，罗维诺瞬间把安东尼奥扔角落里去了：“没问题！”
　　佩德罗喜滋滋地进屋拿番茄去了。
　　结果等她刚走到天井的时候，无意间瞥了一眼写字板就愣在当场。
　　罗维诺等了会儿没等到她的番茄，进屋去看看她什么情况，就看到了正在天井小院里看着写字板发呆的佩德罗姐姐。
　　佩德罗正愣着，注意到罗维诺进来了，指着写字板说：“安东尼奥今天教你说这个？”
　　罗维诺点头：“是啊。”
　　佩德罗脸上泛起了红晕，但绝对不是因为害羞，她有点兴奋了。
　　“那你对他说了没有？”她追问罗维诺。
　　罗维诺对她的态度愈发感到一头雾水：“什么什么说了？”
　　佩德罗一跺脚，罗维诺的迟钝让她恨铁不成钢：“到底说了没有！快点告诉我！”
　　罗维诺被她吓了一下，老实承认：“说了。”
　　谁知佩德罗还不放过他：“说了几遍？”
　　这事态发展越来越不对劲，怕不是安东尼奥在这句话上跟自己耍了心眼。
　　罗维诺想到这一层，回答的比之前干脆很多：“两遍。”
　　等待他的就是佩德罗丧心病狂的一声嚎叫，要让他形容那就是小母狼抓到了羊羔。
　　然后佩德罗眼睛亮晶晶的盯，或者说，瞪着他，那样子看的罗维诺心里越来越发毛：“到底怎么了？”
　　“先不说这个。”佩德罗无视他的问题，继续追问：“他怎么和你解释的？”
　　罗维诺心里真的毛的不行了，结结巴巴地说：“就…说是一种问候方式。”
　　佩德罗‘fufufu’的笑起来，那样子简直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罗维诺彻底不干了：“到底什么意思？”
　　他终于彻底意识到安东尼奥也会耍心眼这个事实了。
　　狼会掉毛，但改不了本性。
　　祖先是不会说谎话的。
　　佩德罗是条小母狼，安东尼奥怎么不会是大公狼？
　　罗维诺暗自磨牙，决定待会儿给安东尼奥一个教训。
　　佩德罗笑的差不多了，终于想起来回答他。
　　她虚掩着口，语气非常暧昧地回答他：“要说是问候的方式，也没什么不对，不过是用的人有点特殊罢了。”
　　罗维诺的后槽牙都快磨平了：“什么特殊的人？”
　　佩德罗不再吊着他胃口，大大方方的说道：“爱人之间。这句话，是‘我爱你’的意思。”
　　那句“我爱你”用的是意大利语，要多字正腔圆有多字正腔圆，落地铿锵有力，态度斩钉截铁，半点听错的可能性都不留。
　　而佩德罗以为罗维诺听了这句话一定会炸毛，再不济也会面红耳赤地抱怨。
　　却不料他的反应完全不对头。
　　听了这个解释的罗维诺一反常态的面无表情，甚至连耳朵根都没红。
　　佩德罗心里有点发虚，毕竟耍人的是自己的弟弟，而被耍的又是自己看好的弟媳，罗维诺这反应实在让她摸不清路数。
　　“小罗维？”佩德罗试图引起他回应，喊着他的昵称，“小罗维？小罗…”
　　“佩德罗。”罗维诺用西班牙语一个音一个音，咬字极其清楚的回应了她，但是那双茶色眼睛里的情绪让佩德罗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罗维诺没关她什么反应，认认真真的说：“我先回去了，等安东尼奥回来，麻烦你转告他，我不要他教我了。”
　　佩德罗慌了：“小罗维？没那么严重吧？你相信我，安东他只是…”
　　罗维诺打断了她，他看着佩德罗的样子让人觉得更摸不透：“我想自己出去交流。”
　　佩德罗张了几次口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解释，心不在焉的嗯了几声就让罗维诺离开了。
　　反正人就在镇子上，等安东回来让他自己去解释就行了。
　　只是佩德罗怎么也想不明白，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呢？
　　看跳弗拉明戈那天的反应，罗维诺和安东应该算是两情相悦了吧？
　　这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罗维诺回到家里不长时间，安东尼奥就找过来了。
　　他来的时候罗维诺正在院子里支着画架画画，左手调色板右手圆头笔，嘴里还叼着三支不同大小的平头笔。
　　安东尼奥直接进了院子，没有急于出声打扰罗维诺，他知道罗维诺画这幅画已经有些日子了，前几天来看还只有框架，今天已经能够看出雏形了，正是山坡上的景色，阳光下盛开的大片粉红玫瑰，夹杂着星星点点的含羞草。
　　安东尼奥看了半天：“那山坡上开的是石榴花。”
　　“我知道。”罗维诺取下口中的笔，回应他。
　　他把话头说死了，安东尼奥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这样子适合说什么才好，于是专心欣赏起了罗维诺的画技。
　　看了几笔，安东尼奥由衷赞叹：“画的真好。”
　　“擅长画画的是费里西安诺，”罗维诺很自然的接上了这么一句，末了还补充，“我在这方面没有天分的。”
　　然后他把笔扔进脚边的洗笔器里，那副半成品的画也没收起来，就这么连同画架一起扔在了院子里不管，走到房子前的台阶上坐下来。
　　安东尼奥看他不画了，也就不再提这件事，也走过来，站在他面前。
　　那台阶有些高，罗维诺坐着也就比站着的安东尼奥矮了一点点而已。
　　安东尼奥眼神复杂地看了他半天，说：“对不起。”
　　罗维诺也抬头看着他：“我不是生你的气。”
　　“可你不让我教了。”安东尼奥轻声说着，抚摸着他的头发，亲吻了他的额头，“我知道你在生气。”
　　罗维诺看他这样子，也不搭理他了，站起来就进屋去了，关上木门的力度不轻不重。
　　听起来真的不像是在生气。
　　他是个表面坚强的爱哭鬼，他哭的时候一定要躲起来，但是生气的时候却会好好表现出来。
　　但其实，他表现出来的时候都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为了掩饰他的青涩和不知所措。
　　当他真的生气的时候也还是会躲起来的。
　　说起来多新鲜，他们认识了还没几天，安东尼奥却觉得自己知道什么才是罗维诺·瓦尔加斯。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这样哄骗他，自尊心受伤了。
　　所以…还是让他好好安静一会儿吧？
　　安东尼奥琢磨了很久，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来，毕竟现在冒然就去哄他，结果肯定很糟糕。
　　这真是个让人沮丧的事实。

---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没人看，算啦，更完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