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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 8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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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许都的曹操歇都没歇一下,对天子上表张绣那小崽子又闹闹。天子于是亲自安排銮驾,送曹操出师。
时建安三年夏四月。一路春麦已熟,出了回曹操割发代首的小插曲。
二军对阵南阳,先是厮杀了一阵,张绣那鳖孙缩城里去了。南阳城城壕甚阔,水又深。
没跑,阮卿又扛着土吭哧吭哧跟大部队填护城河去了。
阮卿心里那个憋屈哦,一边扛,一边心里就骂,以前守城的时候没觉得这护城河有多深,怎么现在自己攻城了就变得河深水急了?
回去的时候看一个老高的塔台立那。那也是攻城的器械,名为云梯,可推动,一般用来窥探城内,攻打城墙的。
云梯若架了城墙上,就是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都在也别想在城墙上推动这大家伙。
啥,你问之前吕布攻城咋不用这个?
乖乖,这家伙大的很,又难运输,这时代的路全是土坑坑,搞不好还道路崎岖,带这玩意家门还没出三十里呢,对面敌人从江东逛了一圈杀过来了。
这玩意忒难搬,一般都是临时建的。当然,这玩意这么厉害,没十天半个月别想建成。
阮卿麻木的将手中土布袋堆在城下,踩着护城河回来,护城河已经被他们填平了。
顺道遇到了打马逛风景的曹操。
面对策马横在自己面前的曹操,阮卿面无表情的行礼,“参见司空。”
他是真不想看见曹霸霸。
看着一身灰头土脸的阮卿,曹操心情不错,抬头看了看四周,又看向阮卿,“阮将军辛苦啊。”
呵呵。阮卿默默吐槽,还将军,我要当将军你敢给吗。
“司空攻城有握?”阮卿挑眉抬头看着曹操。
“何以见得?”
阮卿看了看别处,除了芳草萋萋,实在没瞧见有什么好的风景,“没主意司空可没好心情跟卿调笑。”
“哈哈。”曹操大笑,对阮卿伸手,“要听听孤有何计策么?”
自然要听,攻别人阮卿不管,但揍张绣他一定要参与。最重要的是,他累的要死,他想偷懒呐呐呐!
“自然。”阮卿目光淡淡,将手放在曹操手中。
曹操目光一凌,将他拉到马背上,他就这么坐进曹操怀里。
曹操踢踢马腹,扯起缰绳,马儿经过训练,遵从主人指挥迈着小碎步往军营跑去,身后跟着几个亲卫。
姿势虽暧昧,但二人都着盔甲,哐哐相撞,实在没啥气氛。
下了马阮卿随曹操一同进了帐子,曹操倒是轻车熟路的张开手臂。
有时候啊,发觉一个人对自己很重要的不是自己的心,而是下意识的习惯。
阮卿垂眸,走进曹操身前,抬手为他解下颌上的带子,而后摘下头盔。
曹操只是闭眼,待除去身上盔甲才张开眸子,看着阮卿将披挂搭在架子上。
“孤这几日自云梯上窥望城中,又骑马绕城看了许久。发现城东南角砖新旧不齐,鹿角多半毁坏。”
见阮卿仔细聆听,曹操问道,“慕尔可能猜到孤所想如何?”
阮卿一怔,很快他似想到什么,瞳中有一道亮光飞快闪过,后归于沉寂。
他轻声问“卿这几日可往西北角背了不少土袋柴薪草。司空用兵惯会虚虚实实,这次莫不是声东击西?”
“哈哈。”曹操大笑,满意点头,“慕尔知操,所料不错。”
暗暗食指拇指相磨,阮卿面上露出踌躇之色,像有所顾忌,“司空此计甚妙,不过……”
“不过什么?”曹操挑眉,扬扬下巴,示意说下去。
“不过司空可别忘了,张绣那还有个贾诩,贾文和。”
“贾诩不过一介文人,吾虽爱之,不足惧也。”曹操笑着摆手,丝毫不放在心上。
这曹操,打趴了袁术又有些飘了。
阮卿默叹,觉得曹操心理素质着实过人,被张绣戳了一下还不长记性。
不过也不怪曹操,谁让他自己本身就是个一流的军事家,自然有几分自信,再加贾诩此刻并没有多少名气。
但阮卿知道,贾诩就是个老狐狸。
“主公。”
许久没被阮卿这么叫过了,如今突然这么一听,让曹操感叹不已。
“主公。”阮卿又唤了声,目光清澈,“郭奉孝可称鬼谋。这贾文和则可称毒士。”
听此曹操眯眼,脸上有了正色,“他当真这般大才,让慕尔如此顾及?”
“卿听闻,郭汜李傕在董卓死后曾想各自逃散,是贾诩说,‘诸位若逃,一亭之长则可缚君。
若诱集陕人并本部兵马,杀入长安。事济,奉朝廷以正天下,不胜,走亦未迟。’遂有天下之乱。
贾文和此人,可当奇谋百出,算无遗策。 ”
在这汉末三国的乱世,贾诩可算得最聪明人的人。他归降曹操后说的话虽不多,但条条必准。
曹操想打江东,贾诩说得等等,结果曹霸霸不听,被打的丢盔弃甲。登基的曹丕问他应该打蜀还是打吴,他说得等等,结果曹丕不听,又被揍的不轻。
他自认为不是曹营旧臣,却策谋深长,怕曹操猜嫌,于是采取自保策略,闭门自守,不与别人私下交往,子女婚嫁也不攀结权贵。
最后足足活了七十七岁,实为罕见。简直是在打‘慧极必夭’这句话的脸。
“贾诩被慕尔说的如此厉害,那以汝之见,此战计将安出?”
“主公近日动向必瞒不过他……”阮卿正要说着,有前哨兵来报。
“报,司空,张绣已尽撤兵在西北角上,呐喊守城,东南却甚空虚。”
曹操眼中一亮,挥退前哨兵,看向阮卿,笑问道,“如何?贾诩已中吾计。”
“这有何?”阮卿不甚在意的冷笑一声,“找一群百姓穿上盔甲呐喊,如此虚张声势,主公打吕布的时候又不是没干过。”
听阮卿如此说,曹操皱起眉头,“依尔之见,西北角的不过寻常百姓,那城中精兵皆隐在东南角?”
“正如此。”
曹操目光愈发阴沉,眉头紧锁,似在思量什么。半晌眉头舒展开,对门外亲卫道,“去请诸位先生前来。”
跟随曹操多年,阮卿早已知道他的一些习惯。比如现在,曹操心里一定是有了主意。
不过他思维方式很独特,考虑的问题即使到了成熟阶段也不会轻易发表见解,而是让属下先回答,若他考虑的内容与属下回答相同,那便以沉默加以认可。
“卿告退。”阮卿拱手,却被曹操抓住。正疑惑间,曹操开口,“留下来。”
阮卿抿唇而笑,笑意不达眼底,“卿不过一裨将而已。司空太看得起卿了。”
握着阮卿的手紧了紧,曹操眼中有浮光掠过,“你还是……在恨孤?”
“不恨。”阮卿缓缓,却不坑抗拒的将手抽回,口中缓缓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卿一条命都是司空的,何敢谈恨?司空若有事寻卿,卿一直都在。”
他弓腰告退。
掀帐时那一瞬间的明媚阳光让他险些落泪。很快他就自嘲般弯了弯唇角,大步离开。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不少认识的武将们,他笑着一一打招呼。
极目所望,云淡风轻,苍穹广阔。阮卿仰着头,缓缓吐了口气,唇角笑意欲盛。
想哭的时候就抬头吧。
不恨,不代表不失望。
卿一直都在司空身边,为司空之业,尽瘁于案牍,战殁于乱军。皆幸也……
作者有话要说: 有好多小可爱上学没法玩手机,我这佛系作者这两天赶稿赶的崩溃。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能这么高产。像极了我小时候两天赶完暑假作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