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6章 茜茜里之梦（终）女巫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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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虫”跟在NPC身后前往那神秘的女巫小屋，她感觉能透过游戏的屏幕，听见属于自己的那颗心脏在砰砰跳。
目前还没有玩家平安进门吧！
她现在祈祷其他队友的进度都慢一点，给自己更多时间。
从远处看，“女巫之家”就是一个形状还蛮规整的房屋，大体上方方正正的，唯一的特殊之处就是······它好像是建在一整颗巨大的树上的。
但是当这扇门打开的时候，“书虫”才发现，这栋小屋与“树”的结合之紧密，远远超乎想象。
整个房屋的结构是如此契合，每一块木板之间完全没有用于固定的钉子、或者互相咬合的榫卯结构······
这些木块明明有许多曲线，却像是一个完美排列的整体；虽然存在缝隙，却稳稳当当地互相贴合——简直像是设计好的异形拼图。
“书虫”睁大眼睛，向门内看去。
房间内部的非凡之处比外部更明显。
如果说房屋外墙还能说是“木板”，那门内的光景就更不加掩饰地展现着主人家的不凡——
房间的布置完全都是根据树的形状来“设计”的——树木自然而然地形成台阶、自动拉长、弯曲，形成可以供人轻松走动的模样。那些分割房间的“墙壁”干脆就放肆地生长着，有些“木板”上还有树皮······
也就是说，整座房子可能都是由一棵巨大的、仍然活着的树组成的······
那棵与房屋融为一体的树化身为房屋的重要“支柱”，那天然形成的中空树心内部，是一个类似“厨房”的地方，挂了许多风干药草、堆着不少动物白骨，正中央是一口脏兮兮的大锅······
“厨房”墙上自然形成的置物架上挤着瓶瓶罐罐，与房间浑然一体的桌面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
房间里都没有点灯，所以“书虫”看不太清楚。
她刚想伸长脖子、好好观察一下那些罐子里那些奇形怪状的虫子和湿漉漉的内脏，一颗巨大的眼球突然自上方袭来、几乎贴在玩家的脸上，把她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向后跌倒：“呃啊？！”
茜茜里冷淡的声音传来：“既然你说要拜访我的母亲，就不必在意这些。”
“书虫”看着那似乎生长在一根枝条上的、比她的脑袋还大的眼球，在内心疯狂飚泪：
虽然刚才和茜茜里交流的时候，她说自己进门以后会“装得冷淡一些”······
但这也太冷淡了吧！我现在真的很需要安慰！
玩家被意料之外的jump scare【注1】吓得有些腿软，稀里糊涂地跟着茜茜里，穿过厨房隔壁的走廊，被引进了一个更深处的房间。
——这是一个非常诡异的房间。
如果说外面还能勉强算是“原木风”，这间房间······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树洞”。
但并不是那种自然形成的、原木中心的空洞······而是无数枝条扭曲在一起抱成团，却默契地空出了一个房间的大小。
“书虫”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个看不见的鱼缸里，外面那些密集的树枝树干霸道地生长、封死所有出路，只是因为被一层脆弱的玻璃隔开，所以才没有把自己拧成肉酱。
这样的联想让玩家觉得有些压抑。
这大概就整个房子的“核心”。
不得不说，非常阴森、非常符合“女巫小屋”这个词······
只不过，没有半点清新自然的“森系”感觉，反而好像被困在某种巨大的怪兽的肚子里、无从逃脱······
阳光从一扇狭小的窗户投射进来，让书虫勉强能看清里面的布置。
明明不是秋冬季节，而且时间还是上午，壁炉里却燃烧着火焰······
整个房间依然没有半点温暖的感觉。
对了······书虫突然后知后觉地想道，整个房间内都没有新芽。
只有扭曲的树······
接近“木头”的树、将死的树。
从看清这个奇异房间的震撼中恢复过来后，玩家注意到了房间中心有一位正坐在木桌边的老妇人——多半就是“女巫”。
女巫没有对两人的到来做出任何反应。
她坐在壁炉边的摇椅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壁炉。
——她死死盯着那团火，就好像在盯着自己的命。
如果是阿多尼斯，估计会直接尝试对这团火泼水吧？或者用火把房子烧掉什么的······
“书虫”的思维不自觉地歪了一下。
不过，总觉得莫名有些违和······
一个老妇人、坐在一张很常见的摇椅上，长长的毛毯将整个下半-身裹得严严实实——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幕，不知为何“书虫”却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一定要说的话······
玩家努力想要抓住那种“异常感”的来源，突然灵光一现。
······是了。
整个摇椅纹丝不动。
像是“生了根”一样。
一瞬间，玩家眼前似乎涌现起了一个庞大的幻觉：那毛毯之下不是人类的腿，而是和周围一样的树木——那腰部以下的“根须”联通了整个房间、整个屋子、整棵树、甚至是刚才那颗眼球；石头堆砌成的围栏圈起的区域内，地下便是纠结的、无声蔓延的根系······
它们全部都是“女巫”。
“书虫”一瞬间寒毛直竖。
是【感知】属性的作用！
【感知】属性超过14的玩家，有的时候会短暂的地看到超现实的“幻觉”，从而获得一些提示。
虽然算是好事，但这表现力也太骇人了······！
“书虫”心有余悸地看向女巫。
摇椅上的老妪皮肤松弛，白发稀疏，驼背严重，给人的感觉异常衰老。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一种诡异的······神经质的感觉。
女巫脸上异常睁大的眼睛，让人感觉这名老妪的精力好像非常旺盛······
但那种浓厚到令人窒息的腐朽又是如此真切，给人一种“下一刻就要彻底枯萎”的死气沉沉的感觉。
只是，“书虫”知道，要是自己的表现让对方不满意，先一步死掉的绝对会是自己。
于是玩家立刻摆出恭顺的笑容。
她双手将酒瓶献到桌上，苍蝇搓手、点头哈腰：“不请自来真是多有叨扰······我给您带了一瓶酒当见面礼，也算是我未经允许擅自登门的赔罪······”
女巫这才僵硬地转过头，一点一点地，机械地，好像缺乏润滑的木偶。
她的目光落在酒瓶上，混合着鄙夷与贪婪，喃喃自语：“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
“书虫”花了一点时间，才从自己的知识库里想起一个小知识：荨麻酒似乎是一款由古代欧罗巴地区的修道士发明的药酒，据说原料包含一百多种草药，在一些传说当中，能和长生不老挂上钩。
原来如此，游戏里沿用了类似的设定吗？
不过，之前检查这瓶酒的时候，系统显示它只是一瓶【荨麻酒】······
而且，“书虫”之前重新购买无毒酒的时候，卖酒的店家还提到过——“自己”手中的另外一瓶酒，一开始也是从他们那里买去的（也就是说，酒里的毒是“假猎魔人”亲自下的——书虫想）。
所以，这肯定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之酒”——这一点女巫应该不会弄错才对吧？
难道······女巫的态度是由于，一方面她清楚所谓的“长生不老之酒”不过是凡人的妄想、另一方面又切实向往着长生不老，甚至到了狂热的地步······？
所以，茜茜里才确定，女巫一定会饮下这瓶酒······吗？
玩家想验证自己的猜测。
她控制着角色谄媚道：“啊～我听说，厉害的女巫都是永生不死的呢！希望这瓶酒能讨个好彩头，要是能得到您的欢心那就再好不过了。”
——此乃谎言。
哪怕知识渊博如“书虫”，也没听说过这个游戏中哪里有过“女巫=长生不老”的传说。
希望这番恭维不会踩到对方的雷点。
女巫非常缓慢地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玩家——然后又看了看茜茜里——
接着，女巫咧开嘴，露出了一个非常惊悚的笑容。
茜茜里就站在玩家身边，“书虫”不用转头，就能看到她铁青的面色。
也许女儿的展现出的负面情绪取悦了女巫，她发出瘆人的笑声：“咯咯咯咯咯咯······你的眼光还不错······你很走运，我愿意放你一马······”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书虫”在心里嘀咕着，回以露出八颗牙的完美笑容：“啊～真是太感激您了！伟大的女巫，了不起的女巫，宽容的女巫······”
女巫阴冷地笑着，等玩家把话说完。
随后，她再一次发出那种嘶哑难听的声音，慢吞吞地说：“我的女儿······这就是你找的人······带你离开这里的人······多么可笑啊······”
果然，女巫并不在乎“假猎魔人”这样的蝼蚁，留我一命可能只是想恶心一下茜茜里······
“书虫”思忖着，发现茜茜里似乎没有答话的打算，决定大胆地插入话题，改变自己“只是母女间play的一环”的命运。
她作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现在的孩子一点不懂得感恩，能伺候您这样的母亲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她可真是不识好歹呀！真搞不懂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想着要从这里逃走！”
听见他的话，女巫发出更加尖锐难听的笑声。
“书虫”渴望地盯着女巫，希望从她那里听见答案——促使女巫囚禁茜茜里的理由、以及······究竟为何茜茜里想要逃离这里······
然而一切的发展并未如她所愿。
因为她的疑问刚说出口，毫无征兆地，整个世界突然扭曲了。
发生什么了······？
“书虫”眼前突然跳出一个暖色调的提示框，大致意思是恭喜“下海咖啡”达成完美结局。
等等，难道其他副本要崩溃了？！
一身大红大紫的“舒努特·夏波尔·穆”身上突然出现了重影，切换成玩家身为“书虫”时的模样——两种形象快速交替闪烁着，就好像出了什么Bug似的。
女巫的表情暴怒，疯狂地挥舞手臂，用力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那两颗眼珠子简直要爆出来一样——但她只能发出无能狂怒的呼喊——然后毫无阻碍地被吞没了，和整个房间一样，被拉扯进那“黑洞”之中。
反而是茜茜里愣在原地，完全没有被吸引力影响。
她抬起自己的手，注视着那逐渐变得透明的手掌心——那张淡漠的脸上只有些许的惊异，并且很快就淡去了，仿佛水面上一晃而过的的波纹——
茜茜里转过头，看着玩家，轻轻点头致意。
而后，彻底消失不见。
“不，等等······！”
“书虫”焦急地伸出手，她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再给她一分钟也好······
然而事与愿违。
整个“幻境副本”在刹那间坍缩，落入一片黑暗中。
——现在，“书虫”站在一个奇妙的空间里，周围只有高大的乔木和一些低矮的灌木。
是真的“只有”树木——地上连泥土的细节都没有，整个世界好像是展示错了图层一样，玩家就这样踩在难以能称之为“地面”的灰色空茫之中，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就这样坠入那单调的灰色永恒之中。
已经过去一分钟了，周围的环境没有发生任何新的变化。
这是Bug吗？还是特殊剧情？
玩家提交了Bug检测的申请，很快就得到了答复——“检测到特殊剧情正常导入、正常运行中”。
“书虫”看着最后那行的“希望您玩得开心～”，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客服中心的速度好快啊。
虽然遇到“隐藏剧情”是很幸福啦······但是现在似乎缺乏什么条件，什么都触发不了，导致自己只能傻站在原地等待。
“书虫”只能先尝试分析现在的情况。
首先······自己到底满足了什么条件，才触发了这个与众不同的“隐藏副本”？
要说自己有什么特殊······
“书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曾经完成过【智慧之神】系列任务——象征智慧的蓝色猫头鹰长袍可不是谁都能得到的。
但是，智慧神殿的系列任务完成难度很高，应该不会作为新手村Boss的判断机制才对。
作为新手村的斯拉德城，甚至都没有专门的智慧神殿······
嗯，仔细想想，既然“毒树茜茜里”原本是作为“新手Boss”出现的，那么，进入这个“隐藏副本”的门槛应该很低才对——
那么进入这个隐藏剧情的“钥匙”应该是某项更基础的标准才对······新手村就有可能得到的“资格”······
在新手村就有较大规模获取渠道的特殊物品？
某种特殊职业或者技能？
“书虫”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有任何和“女巫”有关的东西。
那么，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吗？
我和之前其他玩家的不同之处······让我想想，是因为我进入了“女巫之家”？还是因为在我攻略副本的时候，“下海咖啡”先一步TE通关了副本？
但是说不通啊······
“书虫”绞尽脑汁的时候，突然“灵感”一现——
对，就是灵感！
【感知】属性可以帮助玩家更清晰地感受周围的信息，无论是听觉、嗅觉还是所谓的“第六感”——之前也是高达15点的【感知】帮助她看到了那超现实的画面，提醒她女巫与那颗巨树其实是一体的。
同时，在“书虫”的记忆里，【感知】也是“巫师”职业的门槛需求之一！
虽然之前阿普里尔说过，“女巫”和作为战斗职业的“巫师”不同，但在【感知】的需求上，说不定是相通的？女巫可以探查领地里所有生物的具体状况，有可能也是【感知】的作用······！
那么，如果现在稍微尝试“感知”一下周围的话······？
远方传来的那种飘渺的轻笑声和低语声变得更真实了。
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向自己靠近。
“书虫”不停环视四周，终于在某处发现了新的“变化”。
看清那向自己而来的“东西”以后，她呆滞地长大了嘴——
那是数不尽的半透明的、有些变形的动物，像是海浪一般的鹿灵、狼灵、熊灵、还有狐狸和水獭——还有更多“书虫”来不及辨认的动物——夹杂着数个形似人类的灵魂······
以及它们组成的漩涡中间，唯一真实存在的女性猎手。
“森林的女王”。
这是“书虫”看到这一幕以后，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
比起那无数动物的灵魂，它们拱卫着的“女性猎手”才是一切的中心——没有人会弄错这一点。
这位猎手拥有鹿一般的下身，头顶是鹿角一般的分叉树枝。
她手中是一张缠绕着青藤的木质长弓，看起来非常结实。
她的头发如同残阳一般红，像是森林里跃动的、有生命的火焰。
“森林的女王”高傲又冷淡地昂着头，有一些跟随在她身边的、形似少女的灵，像是水、或者风这样的无形之物一样飘飘悠悠地上下翻飞。
那些少女似乎在吟唱着什么，可是玩家听不懂。
“书虫”的脑袋晕晕乎乎的。
场景变得更加“真实”了。
头顶上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阳光与云朵，日月流转，天空的边缘有流星滑落。
随后黑暗逐渐消退，而粗糙简陋的大地上也不知何时长出了杂草，还有快速扩散、交替荣灭的蘑菇圈。
少女们的灵裹挟着“书虫”，好奇地看着她，好像在围成圈跳舞一般。
几只猫头鹰的灵也盘旋而下，好好奇地观察着，在她周围飞翔，好像她是它们的同伴。
难以理解的画面、奇妙的颜色、快速变换的光影，让玩家有些头晕。
女性的歌唱声似乎更加清晰了，但“书虫”仍然分不清这声音究竟是从自己身边、还是从更遥远的地方传来的。
说实话，被小动物们包围，耳边响着神秘的歌声和轻语，有、有一点激动······
感觉好像有些飘飘悠悠的······好像心要飞出胸口之外了······
“书虫”头昏眼花，甚至觉得好像每一棵树、每一粒星星都浮现出了一张模糊的面孔，注视着自己、围绕着自己转圈······
它们都在向自己靠近······靠近······
然而突然之间，一切都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书虫”也突然清醒了过来。
她意识到，刚才大概是游戏舱放任玩家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中、以此来达成更真实的“幻觉”效果。
那些原本围绕着玩家飞翔、或者直接上前拥抱她的灵，如潮水一般回到了女猎手身边。
它们如同警惕的侍卫，望着“书虫”的方向。
“书虫”心有所感，转过头看向自己身后。
那里站着“阿普莉尔”——神殿的见习神官，一路跟着他们这些玩家来到“毒树茜茜里”身边的NPC。
这位NPC手中提着一盏铜油灯，身边是一圈柔和的光芒。
阿普莉尔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鞠了一躬。
女猎手看着她，用奇特的嗓音说：
“······拉蒂娜的孩子。”
仿佛带有无限的回音，又仿佛是无数灵魂跟着她一同低语。
“书虫”有些呆愣：怎么回事，我们队伍里的随行NPC这么厉害的吗？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对了，阿普莉尔姑且也能算作“神职人员”，身上应该有徽章吧？
可是，“徽章”的面子真有这么好使？眼前的女猎手看起来明显比副本中的Boss还要高端啊！
“拉蒂娜”又是怎么回事，突然出现了一个副本里完全没有听过的名字······该不会是女巫Boss的真名吧？
玩家在一瞬间想了很多。
女猎手注视着阿普莉尔的方向，身影逐渐被那些灵魂包围，慢慢消失了。
看到女猎手离开，“书虫”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呜呜，我的神秘女猎手······我一个问题也没来得及问呀······还有好多没搞明白的事情······
玩家打起精神，重新看向阿普莉尔。
女孩也抬起头看着玩家，并向“书虫”伸出手。
“书虫”愣了一下，把手搭上，不由自主地跟着阿普莉尔的脚步，慢慢地向前走去。
森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幽暗，天空、土地重新变成了完全没有深浅区分的灰色——跟着阿普莉尔向前走的时候，“书虫”感觉自己好像踩在虚空之中。
这时候向脚下看实在是有些考验胆量，于是“书虫”决定和阿普莉尔搭话。
“你也进来了？其他人怎么不在这里呢？他们都已经成功离开了吗？”
回答这些问题的只有沉默。
“书虫”有些尴尬。她咳了一声，刚想转移话题、再问一些别的，就听见少女那平淡的声音：
“——到了。”
提灯的光芒突然充斥玩家的整个视野。
“书虫”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手臂，发现自己正躺在那辆牛车上，眼前正是提着灯、垂着眼看向自己的阿普莉尔。
“那是谁？”她忍不住问道。
其实玩家更想问“你是谁”。
火焰劈劈啪啪。
“她是林地间一切生命的守护者，同时也是一位暴君。
“她是最慈悲的母亲，也是最残酷的猎人；她的言语就是追随者们唯一的命运。”
见习神官这样回答，那双淡漠的眼睛里似乎没有人性的位置。
她说：“那被如今的人称之为朱艾亚德的、林地女巫的血脉源头。”【注2】
那你呢？连这些秘密都知道的你是谁呢？
“书虫”傻傻地盯着这位NPC，发现自己之前低估了她的价值。
“见习神官阿普莉尔”身上的谜团，并不只是“茜茜里”的故事的“补充”或“后续”——
而是仅仅露出一角、就能够让人心动不已的宝藏库。
“书虫”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着。
好奇心就像女巫大锅里的气泡一样，咕嘟咕嘟地往上冒，几乎要把“书虫”的胸膛撑破了。
她下意识思索接下来该问什么问题好，但是所有的问题都被一声活力过头的大喊呛在喉咙里了——
阿多尼斯如同一颗流星一样，瞬间完成了从远至近的飞跃：“哇塞！这玩意儿可真快——”
他骑着一个导弹形状的交通工具，上面还有T字形握把——真不知道这位受到挫折的有钱大少爷是去哪里冲动消费了······
但交通工具的质量显然没有太大保障——就在几位玩家跟前，它最后一次高高弹跳起来，突然整个儿在半空中解-体了。
“下海咖啡”吓出一身冷汗，在阿多尼斯跌落到地上之前，“嗖”地抽出一块带有魔法效果的丝巾，挥出一股柔和的风，让阿多尼斯成功“软着陆”、避免了一场可能发生的大爆炸。
奇形怪状的零件叮铃咣啷地落了一地，阿多尼斯一点也没有因为刚到手的交通工具散成碎片而烦恼——他举起手里的一包炸-药挥舞着，让其他三个玩家心惊胆战。
阿多尼斯本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捏得漂漂亮亮的脸上洋溢着快乐阳光的笑容：“哟！我回来喽，我还准备了超多炸-药，是时候报一箭之仇啦！”
一旁的老车夫立刻暴怒地拦在阿多尼斯身前，要是玩家固执己见的话，他大概真的会动手。
“快递小哥”被这一幕惊得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然而他听见自己身后另一名NPC用相当平稳的语气说：
“烧了她吧。”
她？
（阿多尼斯之外的）玩家们咀嚼着这个代词。
之后的事情就很顺其自然。
老车夫妥协了。
也许是因为他模模糊糊认识到，“见习神官阿普莉尔”可能才是最能体会茜茜里的“同类”；也许是因为他心底其实明白，茜茜里早就已经死了，那棵树也不可能变回自己梦魂萦绕的那位少女——
他终于接受了事实——在“下海咖啡”醒来后，除了自己寄托于其上的执念，“毒树茜茜里”身上已经什么也不剩下了······
老车夫终于沉默地退后了一步。
一时之间，无论是NPC还是玩家都有些默然，只有阿多尼斯畅快的大笑和上蹿下跳的呼喊······
嗯，还有炸-药的爆破声，随之而来的是差点把人掀翻滚滚热浪······
火焰劈劈啪啪。
阿普莉尔低垂着眼，只有火光在其中映耀。
“晚安，茜茜里。”
～～～～～～～～～～～
【注1】
Jump scare，就是指恐怖片或者恐怖游戏中，“屏幕中间突然毫无预兆地跳出来一个外形非常恐怖的东西”。有的时候还伴随突如其来的尖叫、咆哮等。
算是最基础的一种手法······不过能成为经典，说明确实好用，哈哈哈哈。
【注2】
“朱艾亚德”这个称呼，其实是我从“dryad”音译过来的。
是罗马神话中对“森林女神（dryads）”的称呼。
不过，按照我的设定······其实被罗马人打败的德鲁伊教派可能才更接近“林地女巫”的形象，可惜我的知识不够丰富，大家就假装是败者连原本的名字都被胜者夺取了吧，啊哈哈～（胡言乱语ing）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46章 茜茜里之梦（终）女巫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