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光》乱山残雪夜

2、第二章

　　“饿，好饿啊。”饥饿啃噬着苏瑶，将她从睡梦中唤醒。她从没想过原来挨饿也是这么痛苦的事，她感觉完全没有力气爬起来，她现在只想快点找点东西吃。幸好她房子小，为了节省空间，她就把零食装在箱子里，放到床底下。苏瑶费劲地把箱子拉出来，拿出一包薯片开始狼吞虎咽。
　　“一包完全不够，根本一点饱肚的感觉都没有。”
　　“不行啊，还是好饿。”
　　“吃了好多，但是感觉还可以再吃。”
　　“再吃一点点吧，一点点就好。”
　　“嗯......没有了啊，嗯？我的存货被我吃完了？”苏瑶看着一地的包装纸，有些傻眼。零食大多高热量，她竟吃了这许多，按理来讲，人饿过头了最好是喝一点温热的粥来让肠胃恢复一下，可她现在完全没有不舒服的感觉。苏瑶摇摇头，暂时不去想这么诡异的事，她拿起在充电的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日期是10月18号11点23分，她悚然一惊，昨天不是13号吗？她睡了这么久？苏瑶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她走到窗边往外看，路上空荡荡。苏瑶这才发现，太安静了，平时这个时候隔壁牛婶训儿子的声音大得整栋楼都能听见，常常烦得她恨不能原地自爆，可是现在，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苏瑶踌躇片刻，便决定去隔壁看看情况。叩叩叩，叩叩叩，苏瑶敲门，没人应声。苏瑶不甘心：“牛婶，我是隔壁小苏，你在家吗？”苏瑶明明听见屋内有动静，但是没人开口，她也不好在人家门口盘旋。

　　“小……小苏姐姐。”就在苏瑶转身离开的时候，牛婶的儿子牛奋打开一道门缝，怯生生地叫道。

　　“是你啊，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牛奋今年读高一，平时都住校，苏瑶跟他只打过几次照面。

　　“不是的，我爸爸妈妈也在家，但是……”牛奋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是出什么事了吗？”

　　“我爸爸妈妈都睡着了，怎么都叫不醒，我使劲地推他们，可是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牛奋哽咽地说道。

　　苏瑶若有所思：“嗯……那让我进去看看好吗？”

　　牛奋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

　　苏瑶看见牛叔牛婶躺在床上，呼吸平稳，面色有些苍白。“牛婶，牛婶，醒一醒。”她开口呼唤着，可是牛叔牛婶毫无反应，“小牛，你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这样的啊？”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昨天，你昨天就醒来了？”苏瑶追问。

　　“是……是啊。”

　　“我的意思是你在这段时间没有打电话叫救护车或者别人吗？”

　　“我打了，可是没人接。”

　　“唔……我再打一下试试看吧。”苏瑶拿出手机，拨叫120，通了但没人接，于是她拨打110，一样没人接。

　　“小苏姐姐……”

　　“我先出去看看情况，现在这样我们也不能总呆在屋里。”

　　苏瑶回到自己屋里，思忖：13号睡着后醒来就变成18号，说起来也奇怪，那天莫名其妙地就睡着了，像牛叔牛婶那样还没醒来的人有多少，醒来的人又有多少？而且醒来的时间也不一致，不管怎样，都要出去外边看看才好，而且家里也没剩多少粮食了。

　　苏瑶有些紧张地走在路上，她手里还拿着一把三个月前购买的假剑，太安静了，这让苏瑶有些不安。苏瑶安全地走到最近的超市，让她惊讶的是超市的大门被破坏了，玻璃门被直接砸碎，这种玻璃经过钢化，厚度也有12毫米，并不容易被破坏，可是现在却破了一个大洞，周围的玻璃也布满了裂痕。苏瑶有些心惊，她紧攥着手中的剑，小心翼翼地走进去，看见超市里仿佛经过了洗劫似的凌乱，货架几乎空了一半，地上还散乱着垃圾。苏瑶却反而安心了不少，看标签货柜上没的大都是易携带且高热量的食物，而且在地上还有着脚印，看来应该是有人来过。

　　苏瑶向着超市最里面走，那里是超市的仓库，虽然仓库一起被洗劫的可能性很大，毕竟这家超市的仓库就直接在外边挂了个牌子，不过她内心还是存着一点希望：“东西那么多，得开多少辆车才能搬走，所以应该还会留下一点的。”苏瑶渐渐闻到一股臭味，味道随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浓烈、越来越刺鼻，苏瑶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当她走到最后一个货柜时，她隐隐约约看到货架后躺着什么东西，当她绕过货架时，她看见地上躺着老鼠的尸体，这些老鼠死状恐怖：有些被开膛破肚，有些直接被切成两半，还有些直接就是一堆堆的，根本看不出老鼠的形状。

　　“呕”苏瑶干呕，明明她醒来的时候吃了那么多零食，可是现在却全都吐不出来，仿佛都被消化系统干掉了。

　　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苏瑶透过货架望去，只见仓库的门整个都变形了，摇摇欲坠的，她透过缝隙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地上，声音就是从那传来的。
　　苏瑶转身欲走，“这里这么古怪，我还是回去好了。”苏瑶哆哆嗦嗦的走，越走越快，她身后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突然，苏瑶感觉肩膀上一重，她扭头望去，只见一双猩红的眼睛，以及尖利的牙齿向她逼近。“啊！”苏瑶抬手挥过去，将它打落在地，可是打落一只，还有两只、三只，苏瑶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着，，那些老鼠咬她，咬得她好痛，甚至还顺着她的领口钻进衣服里。恍惚中，她看见仓库里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上，不停地钻出老鼠来，那好像是一具尸体！苏瑶大惊，挣扎地越发厉害，她不想这样死去！

　　首都。一研究所。

　　“程教授，目前除了自然醒来之外，还有4级疼痛将人唤醒的例子，是否要上报？”一青年向一老者询问道。

　　老者揉了揉太阳穴：“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再拖下去，就算是身体经过强化也会吃不消的。上报吧。”经过研究，他们发现人类的身体都经过一定程度的强化，只是这种强化也有限，不可能长时间的不补充营养。

　　青年退出去，程教授看着手中的报告，其中记录了发现的多种动植物变异，这将是他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他叹气：“世道要变了啊。”

　　苏瑶呆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那些老鼠都躺在了地上，它们的脑袋被金属碎片没入，就在刚刚，她那把几十块钱买来的剑和周围的货架突然就碎成碎片，碎片飞射向老鼠，老鼠被打死了，但是她也不好受，其中一些碎片都射在她自己身上了，再加上被老鼠啃咬，身上血迹斑斑。

　　苏瑶吃力地站起来，仓库大门此时也已经化为碎片，她看见那一具尸体的血肉都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层破了好多洞的皮覆盖在骨架上。苏瑶不敢多看，她打算去外边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带回去，来了一趟受了伤，不能白来。

　　仓库里两三只看起来像是刚出生的小老鼠从尸体皮上的洞钻出来，鼻子在空气中嗅着，走到了一只老鼠的尸体旁，张大了嘴巴，狠狠咬下去，咬破一个洞，然后钻进去。

　　苏瑶到家门口时，牛奋打开他家的门，兴奋地喊道：“苏姐姐，你回来了。”等他看清苏瑶身上的血迹时，脸上又闪过惊慌：“苏......苏姐姐，你，你怎...怎么了？”

　　“我明天再跟你说，现在先让我休息一下。”苏瑶脸色苍白道。

　　“苏姐姐，我可以帮你吗？”牛奋看着苏瑶脖子上的伤口小声道。

　　“不用了，我刚刚自己上药了。”苏瑶说完就进屋关上了门，她实在是太累了。虽然刚刚已经上过药，但是感觉好像完全没有用，她躺在床上，睡了疼，疼了醒，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浑身都发烫，思维也迟钝了。

　　“叩叩叩”苏瑶好像听见有人在敲门，但她现在完全不想理会，可是门外那个人却很有毅力，一直敲，一直敲，苏瑶感觉很烦躁，她想让外面那个人滚，发出来的声音却小得她自己都听不清。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等她清醒过来时只看见牛奋趴在床边，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她试着抬了抬手，却惊讶的发现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连被老鼠啃掉的肉都长出来了。

　　“嗯哈，”牛奋揉了揉眼睛，“苏姐姐，你醒了呀。”

　　“嗯，小牛，是你帮的我吗？”

　　“……嗯。”牛奋有些紧张，不敢看苏瑶。“苏姐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之后就发现我能让伤口快速复原，我，我……”

　　苏瑶失笑：“你这么紧张干嘛？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稀里糊涂死掉了！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

　　牛奋涨红了脸：“我是撬门进来的。”

　　“啊？你还会撬门？”

　　“嗯嗯，之前我妈老是不让我出去玩，把我关在房间里读书，练出来的。不过苏姐姐你放心，我给你换了个新的锁了，对了苏姐姐，你是怎么受伤的？”

　　苏瑶将在超市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牛奋，“事情就是这样了，小牛，我在超市里拿了吃的，你等下拿点回去。”

　　“苏姐姐……”牛奋泪眼汪汪，“这是苏姐姐冒着生命危险才拿来的，我不能要。”

　　“少废话，让你拿你就拿，再说这次还是你救了我，说不定以后还要继续让你救我呢。”

　　“那苏姐姐，下次我要跟你一起去！”在苏瑶点头同意下牛奋拿了一小点零食回去了，毕竟苏瑶在超市拿得也不多。

　　“治疗的异能啊，”苏瑶想到牛奋治疗异能的神奇之处，心头火热，“不知道我有什么样的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