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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风起云涌(修) ...

  •   小鱼儿未曾预料他这一举,竟愣了一愣。江玉郎双颊发烫,手上却毫不松懈,发狠地箍紧对方的腰。
      感到颈间四处侵袭的温热吐息,小鱼儿无声地长出一口气,胸口滚烫的郁结开始消散。
      无需多言,面前的这个人,他曾深深思念、报以无数复杂感情的人,正是他的解药。唯一的解药。
      江玉郎几乎竭尽全力地拥抱着他,汲取着他的气息。是自然清爽的清美草香,混杂阳光干燥的味道与江涛湿润柔软的气息。
      小鱼儿鼻端缭绕着那人身上甘醇酒香和清冽发香混合的好闻气味,眼底剥落惊愕,现出藏匿许久的笑意。
      这小狐狸还是惦念着他的。

      江玉郎见他尚无放手之意,只道他毒发未愈,于是也不强求,就着搂抱的姿势恨声道:“你今日闯下大祸了,我回去后只能尽力压住消息。花无缺和我爹爹若知道了,难免起疑,你小心为妙。”
      小鱼儿忆起今日白天所见的其乐融融,搂在江玉郎腰上的手臂不禁一紧,带着不自觉的占有欲望:“花无缺?”
      江玉郎被箍得气息不稳,挣扎无果后只好气馁。他顺势懒懒地靠在小鱼儿肩上,不阴不阳地调侃道:
      “自你走后,他暂住我家。——哦,还有你那位可爱的铁姑娘,也和花无缺一起住了下来。下次我来会你,你若有何寄情香笺,不妨托与我,小弟倒是可以成人之美一番。”

      小鱼儿脑海浮现铁心兰的模样,娇美笑靥与草原清风自回忆深处拂面而来。
      他在同一瞬诧异发觉,那种懵懂青涩的粉红情愫不再深刻了。白衣少女在灿阳下雪白耀眼的衣袂,也渐渐与记忆中张扬肆意的胭脂红衣、幽僻山庄中的仙姿傲骨,一同融化得粉墨清浅。
      带着沾露玉兰般扑鼻清香的年华。不可追溯,永不再回,他亦不再牵念。
      时光蹁跹,或许是彼此都已成熟。这样却也正遂他意。
      下一秒,小鱼儿的注意便转向了江玉郎阴阳怪气的语调,语声中带上几分警告:“喂,你若是想碰她……”纵然他对铁心兰已无半分情爱之意,但她终究算是他的旧相识。那姑娘若是被这薄情种始乱终弃,还不知要如何寻死觅活。虽然江玉郎看来待她不甚上心,不过警告还是必要得很。
      江玉郎暗暗翻了个白眼,冷笑着道:“鱼兄的人,小弟自是不敢冒犯。我怎看得上……配得上她。”
      平白一个大愚若智的傻丫头,可怜了一副好皮囊。想起铁心兰那盈盈双目与如柳纤腰,江玉郎眸色暗沉,淡淡一笑。这副姿色,算是他还愿与她委蛇的唯一原因。
      小鱼儿不禁一笑。草原上的白兔确实率真莽撞,并没有崖底狡狐的野性与多变有趣。
      “胡说什么,我又不喜欢她。”
      江玉郎毫不掩饰地不以为然,嘴上却道:“好好好,鱼兄说不喜欢就不喜欢。”
      小鱼儿见他一副心口不一的模样,一时起了捉弄之意,笑眯眯道:“比起她,我可更喜欢你。你看,咱们扣过锁,中过毒,洗过澡,睡过觉,坐过船,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
      “……鱼兄莫要开玩笑。”江玉郎不着痕迹错开目光,轻咳一声,分外生硬地挑开话题:“对了,上月玥儿来到了我们家。我时常毒发体弱,我爹爹就将她留了下来帮衬。”
      听他提起江玥,小鱼儿暗中皱眉,不知为何有些不快,故作哀叹道:“你倒是艳福不浅,可怜我孑然一身在外漂泊。”
      江玉郎眼珠一转,熟知情感之事的他不免想要开个玩笑,笑嘻嘻道:“鱼兄,你吃醋了么?”
      小鱼儿怔愣一下,心里一跳,低首间唇畔擦过了那莹白柔软的颈窝,意味深长地低声笑道:“这句话还给你。”
      江玉郎触电般地微微一颤,跳出他怀抱。他心里鬼使神差地生出茫然慌张,干笑道:“小弟说笑,鱼……鱼兄切莫当真。”
      他目中多了几分认真,接道:“我近日家中甚是热闹,花公子铁姑娘还有一位慕容九姑娘都住在家中,还有我爹爹……怕是出来并不方便。你……你若是着急受不住了,可以先去找那位万神医。这些时日我的毒发皆靠移花宫的灵丹妙药压制,下次见时,我可取些来给你备用。”
      小鱼儿皱眉道:“移花宫的东西,我不要。”
      江玉郎哑然失笑,想不到这古灵精怪的小子竟有些孩子气。“那就当我给你的,好么?你我一月之后,在此重见。”
      那毒发苦忍的滋味到底难捱,何苦为难自己。小鱼儿不情不愿,倒也点了头。
      江玉郎见他答应得痛快,不免生出几分狐疑:“你不怕我带人守在这里抓你?”
      小鱼儿毫不在意,反而对他吐了吐舌,笑道:“你不会抓我的,还应该好生护着我不被花无缺发现才是。”
      江玉郎最是看不惯他运筹帷幄的姿态,忍不住冷笑道:“我爹被你瞧去了那些秘密,我怎会不想捉你?”
      小鱼儿游刃有余地笑道:“只因你怕我将我瞧到的事留了底,我若是被你捉走,这秘密就会被宣扬出去。虽无证据,但你们‘江南大侠’的金招牌还是要少层皮,流言蜚语伤人无形,这道理你该比我懂得多吧?而且你们显然还没找到解毒之法,抓了我去也毫无办法,说不定我一个不痛快就咬舌自尽,连累了你江大少爷陪我殉情可怎么是好。”
      江玉郎被道破所有顾忌,见此也无话可说,只能暗中苦笑。故意惹江小鱼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他早该懂得,偏偏屡败屡战。
      他不欲再过拖延,目光自天边夜幕泛起的深蓝色彩一扫而过,道:“我出来的时间已够长了,如果无事……我先走了。”
      小鱼儿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笑道:“我知道,你去吧。”
      数日担忧疑虑,都被这一句“我知道”所化去。唇齿间话语缠绕掂量,江玉郎终究故作淡漠地冷冷出声:“你若出事,我也难以独活。保重。”
      小鱼儿忽然猛地抬手,将那人扣入怀中。江玉郎呼吸一窒,尴尬和迷茫间随着呼吸的水汽渐渐喷涌出某种朦胧情绪。
      “……那日,多谢你。”
      他语声顿了顿,接道:“我自然不会有事。你记住,我活着,你也不能死。”

      晚风寒凉,少年怀抱温暖如春。
      江玉郎竟荒谬地生出些湿润绵软的情感。他感到腰间的力道渐渐松下来,连忙挣脱,笑道:“鱼兄放心。”
      他想了想,反手摸出几个瓷白小瓶塞到小鱼儿手里,干咳一声:“这个给你,说不定有些用处。”
      语毕,他轻功一展,身形飞掠间已消失在夜幕中,只余指间温度。
      小鱼儿看着江玉郎离去的方向,低头瞟了一眼小瓶上的标签,俱都是一些易容材料。他怔愣了足有半盏茶时间,才喃喃叹道:“江小鱼呀江小鱼,你怎么老是想着那小子……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切莫被他迷惑了。”
      虽是这样说,心里如何忖度,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天色已晚,风中凉意刺骨。小鱼儿打了个寒噤,沿路走了片刻,前方漆黑一片中影影绰绰灰白相间,竟是一片墓地。
      墓地中荒凉阴暗,守墓人也踪影不见。风声狂啸,悲哀传唱无数魂魄安眠泯灭的序曲。数排冰冷墓碑前皆是一片空旷,而有一块墓碑前却摆满了鲜花,那点鲜活热暖的美丽颜色驱走些许冷意。
      小鱼儿迈步走了过去。这墓地前就是一片星点灯火,想来是个热闹的镇子。
      忽地他停了步。一条人影轻风般荡了过去,无声落地,正立在那满是鲜花的墓碑之前。那人一身黑衣,身材修长,露出的双目厉如闪电。
      小鱼儿立刻不动了,悄悄地退入了阴影里。只见那人垂下头颅,久久凝望着那墓碑。天光昏暗,小鱼儿完全看不到墓碑上的名字。
      “月央。”
      黑衣男子语声响起,似诉似泣。他声音虽轻,但是在这寂静无人的墓地中被风一送,自然传到了小鱼儿耳朵里。
      “你已去了十三年。我这十三年里,是真的未曾干那些你不喜欢的事的。”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可是江湖里总有人不服我。月央,我如此做,你怪我我也只得认了。”
      他蹲下身,轻柔地抚摸着墓碑,仿佛正抚着多年的爱侣娇妻:“这花你可喜欢?这些年你虽去了,你的孩子仍伴我左右。每每看到他,我就想起你。
      “他很听话。但自从他回来,就愈来愈不听我指令了。想必是因为他结交的一个孩子,那孩子狡黠诡诈,分外聪颖,连我也常常揣摩不出他的心思。”
      他语声愈加低迷,几乎被草木窸窣声掩盖。然而仅仅这几句话,已足以令小鱼儿心如明镜。无怪他觉得这人熟悉,这黑衣人必是江别鹤!
      他又仔细聆听了半晌,只可惜江别鹤语声低沉,喃喃自语,再也传不出一个语字。直到江别鹤又飞也似地离开后,他才慢慢走出来。
      小鱼儿行至那墓碑前,蹲下身仔细瞧了瞧。他这才发觉这墓碑与其他的不同:其他的墓碑皆是青灰石头,而这墓碑竟通体玉白,晶莹剔透,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头,但是仍旧光滑如初,石质极为优良。那光洁碑面上,镌刻寥寥数字:爱妻杜月央之墓。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小鱼儿皱起了眉头,细细思索着。江玉郎似乎说过她母亲正是个杜姓大户人家的小姐,那么这就是他娘亲的墓碑了吧?
      只是这杜月央也正是江别鹤的妻子,江别鹤为何不白日来光明正大地祭拜她,却是在这晚间来?这墓地颇为荒僻,距江别鹤的住处并不近,这若真是他的“爱妻”,为何偏偏要葬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
      墓地寒风如鬼魂幽泣。想起江玉郎所言的父母矛盾与娘亲早逝,小鱼儿不由喃喃道:“莫非江别鹤这伪君子对他妻子做了什么昧着良心的事么……”
      只可惜,这些秘密他一时之间无法探查。
      小鱼儿轻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对墓碑行了个礼。身形一动,也消失不见。

      江玉郎回去后得知白凌霄已被救活,这才长吁一口气。果然小鱼儿还是颇知分寸,只要白凌霄不死,那一切就好办得多。
      他连夜想了出谎话,向上门询问的江别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圆谎,逃过一劫,而花无缺等人更是易于瞒过。
      小鱼儿那边厢自是也过得不错。自他从墓地离开,混入了家名为“四海春”的饭馆当打杂小二。他开始每天洗碗,只因他发现后厨这个地方用来躲藏实在合适不过。
      到了后来,他竟成为了这饭馆的掌勺,靠着那一手恶人谷中天下第一名厨所传授的技艺,令这“四海春”中的人都对他百依百顺。
      于是他安安心心地待了下来,每天想想秘籍,想想那墓地里的奇事,又想想那些人,不由也熬过了不少时间。

      又是一个平凡不过的日子。
      临近傍晚,“四海春”的彭老板搓着手走了进来,对小鱼儿笑道:“老弟,今晚你要加把劲,好好做上他一顿。”他一脸神秘之色,道:“你可知今日是谁来了?”
      小鱼儿淡淡道:“谁?”
      彭老板道:“那领袖三湘武林,江湖人称‘爱才如命’的铁无双铁老爷子你可知道?今晚正是他赏光来到咱们‘四海春’,可得给他做周到些!”
      他压低声音,笑道:“还有两位很出名的镖头。他们不但表面威风,腰包里也威风得很。”
      小鱼儿心中一动。在彭老板出去后,他终于放下了锅铲,第一次悄悄走出了厨房。他实在想看看这敢把女儿嫁给李大嘴的老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
      他悄然行出,从木屏风后望了出去。只见那酒宴首席坐着一个红光满面、长须白眉的老人,小鱼儿只瞧了一眼,就暗暗断定这必是铁无双。他面上笑容虽然和蔼,但是那周身成名人物威严凛然之气概,却是难以伪装。
      铁无双右面座上,坐着个高颧鹰鼻的中年大汉,目光顾盼之间,也正像是只雄鹰一样。
      铁无双的左面座上,却赫然坐着那两河十七家镖局的总镖头“气拔山河,铜拳铁掌震中洲”赵全海。
      除了这三人外,酒筵上还坐着八九个衣着鲜明、神情雄壮的汉子,看来也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这其中最令小鱼儿触目的,却是垂手站在铁无双身后的两个紫衣少年。
      左面少年浓眉大眼,右面的少年却是清秀温文,看来就像是个循规蹈矩的书香子弟,但他偶尔一抬眼,那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
      小鱼儿心中一跳,不由想起了江玉郎。这两人手持酒壶,代表着铁无双,频频向座上的人劝酒。
      酒过三巡,赵全海突然长身而起,四下作了个罗圈揖,仰首先喝干了杯酒,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今日兄弟应铁老前辈之召而来,本该老老实实坐在这里喝得大醉而归,但在未醉之前兄弟心里却有几句话,实在不能不说。”
      铁无双捋须笑道:“说,你只管说,不说话怎么喝得下酒。”
      赵全海瞪着眼睛,大声道:“段合肥要运往关外的那批镖银,本是咱们‘两河联镖’先派人到台北去接下来的,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此事。”
      鹰鼻大汉微笑道:“不错,在下也听说过。”
      赵全海厉声道:“厉总镖头既然知道此事,便不该再派人到台北去,将这笔生意抢下来,兄弟久闻‘衡山鹰’厉峰乃是仁义英雄,谁知……哼!”
      “啵”的一声,他手里酒杯竟被捏得粉碎。

      原来这是一场接镖纠纷。小鱼儿瞧得甚是无趣,目光一转,定格在一个角落。
      这四海春本人迹稀少,此时来了这等人物,几乎也没有人敢进来打破这气氛。那角落却坐着一个黑衣人。那人背对着他,只能瞧见个斜影,胸脯高耸,曲线迷人,仿佛是个女子。
      小鱼儿微眯双眸。那女子正旁若无人地用着餐,还抬首要小二换了一壶热茶。
      这女人小鱼儿从未见过,但是他可以断定,从这黑衣女子的神情体态上来看,必定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正当他冥思苦想江湖中可有如此人士时,那保镖纠纷竟已停止。铁无双三言两语之下就让那赵全海和厉峰化干戈为玉帛,小鱼儿不由在心中暗赞一句:“好个铁无双,不愧是领袖三湘武林的好汉,实在有两下子。”
      赵全海方自举杯笑道:“厉兄,此番幸得铁老爷子调解,你我此后……”
      说到“你我此后”四字时,他面部肌肉一阵抽搐,手腕一抖,酒杯坠地,竟然直直摔了下去!
      酒宴前一阵惊呼忙乱,只见赵全海倒在地上,四肢不停抽搐发抖,是死是活也看不出来。他属下一条大汉拍案而起,悲愤道:“姓厉的,这是怎么回事?”
      厉峰浓眉一轩,他的一个手下也立即大声反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吃的酒菜咱们方才也吃过,难道……”
      他话声未绝,厉峰竟也倒了下去。人群大乱,铁无双一惊,立刻又镇静下来,走到厉峰身旁一瞧,他情况果真与赵全海一模一样。
      人们如同待决之囚般坐在那里,惶然四顾。下一个倒下的会是谁?说不定就是自己。
      屏风内人心惶惶,屏风外小鱼儿也瞧得暗惊不已。那端坐在角落里的黑衣女子此刻霍然而起,一双秀目发出冷冷光芒,注视着倒在地上抽搐的两人。
      这时,小鱼儿一瞥,竟看到那紫衣白皙少年偷偷溜入厨房。他心里一动,又瞧了瞧那黑衣女子,终究还是回头悄悄随入后厨。
      后厨人们也已经鱼贯而出,只余小鱼儿一人。他眼珠一转,蹲下身装作添柴的样子。
      那紫衣白面少年匆匆而入,像是没有留意到小鱼儿。像他们这样的人,又怎会去留意一个添火的厨子。
      他匆匆穿过厨房,走到后门,轻轻道:“残云。”
      门外一人应声道:“风卷残云。”
      小鱼儿眼角一瞟,只见这少年后退两步,门外一条人影一撞而入,满身黑衣,黑巾蒙面,哑声道:“事成了么?”
      白面少年道:“成了。”
      黑衣人道:“好。”
      他前后三句话一共加起来才说了九个字,但小鱼儿心头一动,只觉这语声熟悉得很,头埋得更低,几乎要钻进灶里。
      黑衣人还是瞧见了他,沉声道:“这人是谁?”
      白面少年道:“只不过是一个厨子。”
      黑衣人道:“留他不得!”
      两人身形一闪,黑衣人并指急点小鱼儿背后“神枢”穴。这“神枢”位在“脊中”穴上,乃人身死穴之一。
      但小鱼儿却连闪也不闪,只是暗中运气一转,穴道的位置,便向旁滑开了半寸,用的正是武功中最最深奥的“移穴大法”。小鱼儿虽然还未练到炉火纯青,但用来对付这种情况,却已绰绰有余。
      那黑衣人算定此人已必死无疑,冷笑一声,道:“谁叫你耽在这里,你自寻死路,却怨不得我!”黑衣人又道:“快出去,莫要被人猜疑。”
      那白面少年躬身应是。转眼之间,二人俱已飘然而出。

      小鱼儿伏在地上,脑中瞬间转过无数想法,更多的仍是惊骇。
      那黑衣人的语声,竟和江玉郎有八成相像。
      江玉郎生得眉目清秀,语声亦是平稳清亮。他来自江南,声线之中总有一番慢条斯理的温柔之意,又因年纪尚轻而稚气未脱,笑起来亦少了几分男儿豪爽,多了几分悦耳清脆。
      小鱼儿在恶人谷所识的人们来自五湖四海,各式各样或粗鄙或古怪的方言听过不少,却鲜少听过江南人温柔和缓的语声,又与江玉郎那般熟稔,因此也就记得格外深刻。
      他们进行的是什么阴谋?此人若真是江玉郎……

  • 作者有话要说:  玉又在鱼面前杀人了,但万万想不到杀的是鱼本人(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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