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沫玧

5、月深不知情

　　“无衣，都过去了。”付子卿拢拢他的鬓发，虽然谢无衣并未说他是如何从城中逃出，但能如何，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一夜之间，城破家亡。

　　付子卿似乎透过黑暗看到了那个孤弱的少年，火光凄厉，染红了白衣，似一缕孤魂不知何去何从，又像一只困兽独自舔舐伤口，无衣，我来晚了……

　　窗外夜已深，付子卿见今夜谢无衣状态不太好，便留下来他，“无衣，你先歇息，我一直在这儿，不会走的。”

　　谢无衣抓着他的手还是没松下来，付子卿一直在安慰他，过了良久，才真正睡熟，等他睡熟后，付子卿拿出一个白玉瓷瓶，瓶身上有着卷云纹。

　　他吃下了里面那颗药丸，“付子卿，不到关键时刻，千万不要吃，它虽能解浮生之毒，但只有一天，一天之后，便会彻底毒发，徒弟，不要爱上一个人。”付子卿摇了摇头，将师傅以前的话摇走，师傅，对不起，我食言了，我必须要这样做，只是，以后没了我，无衣会如何？

　　透过窗外冰凉的月光，付子卿抚平谢无衣紧皱的额头，三个月了，再一次看到了那熟悉的眉眼，依旧俊美，只是这俊美中带着一些疲倦，一些白天不会出现的无助与悲伤，付子卿换了炉中的香料，拿起放在床边的银色长剑——朔光离开了，临走时，割下了谢无衣的一缕墨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月亮悄悄划过床边，床上的男子呼吸平稳，似梦魇已去，只是，这皇宫的梦才刚开始，月消失了。

　　几度梨花开谢，匆匆数载，你在彼岸踽踽独行，一夜花败，却是我……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