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他们和我，谁更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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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可怜巴巴地跟在莎文娜身后，有几次他张开了嘴，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现在的莎文娜就是头喜怒无常的匈牙利树蜂，她周围一英尺的空气似乎都被她从鼻子里喷出的怒气——或者说是火球——弄得炙热无比。道格拉斯再怎么傻，他也明白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到莎文娜。
梅林保佑艾德里安。要是他被现在的莎文娜撞上，那么道格拉斯就不能保证假期里会不会去圣芒戈的外伤科看望对方了。
或许是内伤科。道格拉斯默默在心里补充了这句话。
他跟着莎文娜拐过霍格沃茨的几个走廊，对方突然来个急刹，他的鼻子差点儿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道——格——拉——斯——莎——菲——克——？”
道格拉斯抿抿唇惊讶于莎文娜竟然没有冲他吐出一个火球，后者却转过身双手环抱在胸前，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这让他心虚地低下了头。
莎文娜低声咒骂了一句。她身/体/里有个声音正在歇斯底里地叫嚣着让她冲上去给道格拉斯一拳，因为他也是让莎文娜被迫接受订婚的帮凶；另一个声音让她控制住情绪，但她没有理睬。
“你真的很烦人——别像个跟屁虫似的在我后面晃荡！你也别给我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莎文娜忍不住冲弟弟吼了起来。她的情绪急切地需要发泄，她现在特别希望和道格拉斯打上一架。她特别想把面前这个懦夫加怂包揍一顿。
道格拉斯的肩膀缩了一下。他缓缓抬起了头，灰色眼睛里充满了难过。
莎文娜知道自己的话刺痛了弟弟，但她一点儿没感到愧疚。她气呼呼地瞪着道格拉斯，眼神锐利得要在后者脸上戳出一个窟窿来。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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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文娜等待了几秒，但结果再次令她失望了。道格拉斯一言不发，俨然摆出一副已经准备好接受她铺天盖地的辛辣讽刺和破口大骂的架势。
莎文娜的胸口又闷又热，她突然觉得没必要再去刁难道格拉斯了。她先前抱有一丝希望，认为道格拉斯会和她站在一边；尽管上次在书房和老莎菲克的争吵以及后来和道格拉斯的几句不友好交流曾让她对这件事一度产生怀疑和动摇，但只有现在，只是此时此刻，她才彻底将这丝希望抛之脑后了。
她拢了拢左耳边的一绺栗发，然后选择转身重新迈开步子。
道格拉斯再次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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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等等我，美丽的小姐！”
一声有些耳熟的叫喊从莎文娜身后传来。
吉德罗洛哈特像只快乐的金色大鸟，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置信的灿烂的笑容。
在后来的十多二十年中，洛哈特脸上一直挂着这样的笑容。只是它们不再像当年那样发自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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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后的舞会，”他的左边那条眉毛可笑地挑了起来，“我保证你会有一个难忘无比的夜晚。”
洛哈特脸上的笑容太过惹眼，莎文娜前些时候积攒的怨气稍稍退去了一部分。
如果道格拉斯能够滚开的话，她就可以更自然地还给洛哈特一个得体的微笑了。
“啊，你是……”莎文娜拼命地回忆着面前这个拉文克劳的名字，但显然不太成功。“……罗伯斯特……对吧？”
“如果你乐意的话，可以把'罗伯斯特'当作我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或者说是我的昵称，不过我更喜欢吉德罗，你认为呢？”他冲莎文娜俏皮地挤了挤眼睛。
洛哈特没有直接戳破莎文娜的尴尬，这使后者对他的好感上升了一大截。
好吧，吉德罗洛哈特。
“那么就是吉德罗。”莎文娜肯定地说道，她这才注意到道格拉斯正背对着她倚靠在旁边的包厢门框上。
“好极了，我会亲自到格兰芬多塔楼来迎接公主的。”他象征性地轻轻在莎文娜手背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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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火车开动以来，莎文娜再也没有和道格拉斯说过一句话。因为道格拉斯接到了莎菲克家族的“重大使命”——死死盯着莎文娜让她乖乖地回到莎菲克庄园——所以她没法和莉尔希娜一个包厢了。她可不想让道格拉斯坐在她和莉尔希娜中间——她的弟弟对麻瓜出身的同学毫无好感，她也不想让莉尔希娜因为自己难堪。
现在想来，就连琼斯看上去也没那么讨厌了——至少她不会把“家族荣誉”这样的字眼挂在嘴边。
莎文娜整个人都躺在软座上，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包厢顶，尽管那里除了蛀牙洞和蜘蛛网什么也没有。
道格拉斯静静地正坐在她的对面，他拿着一本《标准咒语四级》挡着自己的脸，但莎文娜知道他没有真的花心思在那东西上面。每隔几分钟，道格拉斯就会悄悄地把书往下缩一缩，然后偷偷地瞄一眼他还在生气的姐姐。
莎文娜当然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但她仍然不为所动。
直到道格拉斯打破沉默。
“你要吃点儿什么吗，莎文娜？”他终于放弃了伪装，把书“啪”地合上。
“没钱。”
“没关系，父亲给了我很多金加隆，我想——”后半句话尴尬地消失在空气中。
莎文娜冷冷地哼了一声。
道格拉斯咽了咽口水。莎文娜用余光看到他走出了包厢。
片刻之后他回来了，手上还推着一个装满食物的小推车。
“我们……我们可以一起……”他结结巴巴地说着，“……可以填饱肚子……”
莎文娜不耐烦地用手臂遮住了双眼。几秒过后，浓郁的巧克力香味钻进了她的鼻孔。
道格拉斯讨好般地把巧克力蛙的包装壳拆开，然后亲自送到了莎文娜嘴边。
莎文娜没有把手臂移开，但她张开嘴一口咬住了那个巧克力蛙。
道格拉斯原以为莎文娜不会买他的账。他着实松了口气。他的心里重新燃起希望。
“我认为我们可以好好——”
“我认为你可以把嘴闭上，然后好好地读完《标准咒语四级》——这才是一个四年级小巫师应有的模样。”莎文娜把巧克力蛙嚼碎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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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你是不是……一点儿也不喜欢我？”
莎文娜饶有兴趣地注视着窗外下着的鹅毛大雪，在听到道格拉斯的声音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你觉得我烦人，没有主见，还幼稚——噢，我还特别依赖父母。”他沮丧地揉乱了他的头发，眼里隐约有泪光闪动。“所以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甚至从入学以来就没和我坐过同一个包厢。”
莎文娜没有移开视线，她假装没有注意到道格拉斯的情绪变化。
“你有你的斯莱特林朋友——高尔，布莱克，伯斯德，克拉布，诺特……”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他们看上的是'莎菲克'这个姓氏和它后面的一切金银财宝！”道格拉斯激动地喊道，他的声音颤抖得很厉害。
“那又关我什么事呢？这就是你们斯莱特林的交友方式。再说了，莎菲克家族的财产以后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道格拉斯因为莎文娜的话吃惊地张大了嘴，但后者连珠炮似的吐出了一个个音节。
“说到诺特，我亲爱的弟弟——你原来不是还和那个什么夏洛蒂诺特一起去了霍格莫德吗？她姐姐倒是和雷古勒斯布莱克订了婚，你不也可以和她处处嘛？反正你也和我一样，迟早要走进婚姻的坟墓——你不如和老莎菲克提提这位可爱的淑女夏洛蒂，然后你们就不用像我和伯斯德这样——你们的结局可谓皆大欢喜。”
“她像她的姐姐一样肤浅！她也不是我的女朋友！”
“随便吧。反正你是个男的，你以后可以在外面的酒吧和那些风尘女郎鬼混……既然你这么聪明，她们也不可能轻易骗走莎菲克家族的财产吧！”
莎文娜话里的讽刺味儿越来越浓。“你不喜欢诺特，而我也同样不喜欢伯斯德——可你就有随心所欲的权利，但我只能理所应当地接受这/狗/屁/的一切吗！”
“对不起，莎……我不知道……我真的没有办法……”道格拉斯语无伦次地说着，泪珠啪嗒啪嗒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他的袍子上。“我和他们说过！我让他们再等一等！但是……”他抽噎了一声，“但是你总和那些泥巴种在一起，我们都希望你能回心转意……”
“他们有名字，他们不叫泥——巴——种——”莎文娜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么佩伯明特雷蒙德呢？还有那个帕特里克赛尔温——你喜欢他们，那么我呢？”道格拉斯的眼眶全红了。“在你心里，他们和我，谁更重要？”
莎文娜感到莫名其妙。她有点儿跟不上道格拉斯的奇怪想法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你在发什么神经？”
道格拉斯委屈地抹了一把泪水，莎文娜略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道格拉斯摇摇头，随后就不再说话了。
莎文娜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他们俩刚刚的对话。她的心情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他们和我，谁更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