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朱颜，苒苒如云》陈小雨爱唧唧

54、泪雨零铃

　　林主乡视林赛的坏心思于不见。
　　在她的眼里，林赛的行为，径直地指向了顾婕。

　　是的，搞垮顾婕，林赛就更多了一条路。
　　栽赃给顾婕之后，顾家这个位置虚位以待。顾清明一定会再来买一颗棋子回去。
　　她的机会就来了。

　　还有其二，就算顾婕没有被栽赃成功，她的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传出了，自然是有些不好的。
　　而知道这件事情的林赛，就可以作为当时的目击者，散播些什么废话。
　　或是假意要散播什么，等着碧落阁，顾家双方中的任何一者，来拿着好东西，堵上她的嘴。
　　碧落阁这里的路行不通，还有顾家那里嘛....
　　总归这些废话，是有人想听的。

　　她昨晚，直接趁黑摸到了林主乡的门前。
　　目的很直接。
　　哭的是梨花带雨，一个劲地说着可怕的顾婕，做了可怕的事情。
　　张口闭口的，出来都是，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而正常的人，看见可怕的事情不都是闭上眼睛，或是逃离现场，连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可门前跪着的女孩儿，张口就是，我，我看见了可怕的人，做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林主乡，始终是明白的。

　　喝了一碗粥之后，顾婕冰冷的胃，像是苏醒了一般。整个人的精神，有所好转。
　　昨晚忙的一切，身上的伤口还没结疤，黏在衣服上了，有点溃痛。

　　顾婕期待的审判，迟迟没有到来。
　　顾清明只是盖了一个章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这是，昨晚的一切。
　　都没事了。

　　林主乡看出了顾婕的疑惑。“碧落阁从现在开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昨晚我还是这里的主人。”
　　林主乡的口气有那么一点沮丧，但说出的话，是故意让人听见的。

　　“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个院子里了。我马上就会动身出去国外了。今天大家一起喝的白粥，就当是给我践行的酒了。”
　　林主乡站起身来，她身后的太阳，在那一瞬间，倏地穿破了云层。

　　主楼更加地亮堂了，黑色的大理石地板，变成了一面反光的镜子，映着那盏红裙。
　　是在告别吧。
　　留住她的影子，最后一次了。

　　林主乡周身的光，围着的是神的模样。
　　可这光始终是她一个人的。
　　从那次顾婕被送走之后的几年里，到今天早晨的初次见面。
　　林主乡的光啊，始终照不见顾婕。
　　她总是独行的。

　　在这碧落阁内，光照不见的角落太多。
　　有些黑暗，是林主乡也无能为力的。

　　和宋慕言的那次电话，足足有了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里，门外的人在哭着哀求和诉说。
　　门里的人像是受着门外人的尊敬和看似伟大的权力，却也在那通电话里，默默流泪。

　　连声音都没有。
　　只是流泪。
　　她求宋慕言，替顾婕，替碧落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