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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揉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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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紧紧盯着那在一定范围内游走的银白色条纹,难以置信,她几乎要伸出手触摸,郑游春放下衣袖,给她斟了杯茶,依旧是笑意盈盈的。
端起瓷白茶盏,迟疑了会,南风小口的抿着,眉头紧紧皱起。
这时面前的人开口了,语调轻和柔婉,“昨夜的事,真是多谢南姑娘出手相救,不然只怕此刻我只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更怕再也见不到父母亲朋。”她边说边深深的施了一礼,看起来异常诚恳。
“不用谢,我只不过是顺手相助,再说要不是李姑娘先拉住了你,我也未必及时赶到。”,南风放下茶盏,面色稍缓。
郑游春轻笑道:“一码归一码,李夜月我自然是要谢的,她到底有多少气力我清楚,总归是扯不住旋舞中下坠的人的,台下的人不知道,只以为是南姑娘你和李夜月同时发力,才拉住了我,”她给自己倒了碗茶,捧起茶盏笑得得意,“我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外头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声,清风拂过院中的绿荫从开着的窗卷入室内,南风坐定,凝视着对面的人,“郑姑娘请我来此,不只是为了此事吧,姑娘有话尽可直说,”顿了顿,“比如方才郑姑娘给我看的银白色条纹,肯定不只是为了夸耀这纹身美丽。”
郑游春以手支颌,嫣然一笑,她本就生得明艳,这一笑更是令屋舍生辉,衬着浅粉色长裙仿若一支盛开的海棠,不知要引得锦城多少男子为之心碎。
“南姑娘是仙师,自然知道我这“纹身”的不同吧。”语调在“纹身”两字上加了重音。
南风坦然地点头道:“是,你手臂上的银白色条纹绝不是纹身”身子前倾,凝重道,“方才我一时被吓到了,因为不管如何看,郑姑娘你也不是修仙人士……”
“为何我身上会有灵气?”郑游春继续笑道,“你是想这样说吧。”
南风探究的望着面前的美人,郑游春恢复了端正坐姿,理了理长裙,开口问道:“不知南姑娘芳龄几何?”
片刻后,南风犹疑道:“十…十七?”
“这也要想半天吗,哈哈哈哈”看着南风脸色微红,郑游春才止住了笑,正色道:“我比南姑娘大上两岁,我如今十九了,可南姑娘不知道,你本来是见不到我的。”
“这话怎么说?”
“我幼时体弱多病,爹娘访医问药多年无果,勉强吊着性命罢了,请来的大夫都嘱咐我爹娘预备后事了,”郑游春注视着倾听的南风,笑了,“就在我全家差不多要放弃的时候,神医出现了。”
“神医?”
“对,就是神医,她帮我治好了病,这块纹身就是治病后留下的,说来也真是神奇,从那之后,我就渐渐恢复生气,居然能跑能跳,也就长到了如今。”郑游春又露出胳膊来,那片银白色依旧游走着。
南风沉吟不语,郑游春接着道,“那位神医嘱咐我爹娘,千万不要把这纹身显露于人前,以躲避灾祸,因此平常也需将这纹身遮掩,这些年来我也没穿过显出胳膊的轻薄纱衣。”
“可是为何要告诉我这些?”南风心下疑惑大增,“那位神医不是说过不要在人前显露纹身吗?”
郑游春静了会儿,眼中逐渐泛光,猛地前倾身体伸手摸了南风的墨蓝色卷发一把,虽是突然袭击,动作却很轻柔,南风没有躲开。郑游春见南风没有避开,脸上泛起笑意,又赶忙揉了揉几把卷毛。
“这些年来,我们做过许多推测,再结合神医的嘱咐,不难想到神医不是一般凡人,那位神医是仙师。”
“仙师?这样说来倒是说得通了,是那位修士治好了你。”南风迟疑道。
“是啊,锦城虽然少有仙师降临,可我也听说远处的燕城每年都会有仙师来招收门人弟子,能修仙的人可是万中无一,凡人需要资质才能修仙”郑游春语气凝重道,“这资质嘛,就是能否吸收灵气,别看我只是凡人,这些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哦。”到后来语调又转为玩笑。
郑游春左手掌心按着右臂靠近手肘一处,仿若不经意般道:“这里头却有灵气,我不过是一凡人,谁都知没有吸收灵气的资质。”
“可否让我探查一二?”
见郑游春点头,南风握住郑游春的手,输入一丝细微的灵力,仔细感受起来,这事实在奇怪,在吸收灵力方面,若要将修仙者和凡人做个对比的话,修仙者的身体仿若一个大水缸,灵气就是源源不断储存在水缸中的水,凡人的身体则好比筛子,灵气纵使穿身而过,也就漏得一点不剩。
南风感受着,一如先前的判断,郑游春手臂上那处确实散发着灵气,那处银白色条纹不断的吸收着灵气,然后经那处灵气在体内循环,滋养着身体。
“这种手法我闻所未闻,郑姑娘应是靠着灵气滋养才顺利长大,那位神医当真是神医。”南风收回探查的手,由衷赞叹道。她摸不清那片条纹的组成,可是单凭时刻吸收灵气让凡人之躯维持生机活力,也足以令人震惊了,要知道,凡人并不具备储存灵力的资质。
“可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郑姑娘应当也知道这片银白色条纹的罕见,不然也不会从小到大一直遮掩了,今日又为何同我说这些?就凭我昨夜救了你吗?”南风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郑游春笑着,凝神看着面前的尚显些微稚气的面容,又盯着墨蓝色卷发瞧了瞧,自然开口的话语对南风来说不啻于一声平地惊雷,“因为那位神医应是你娘亲,幼时我们曾见过的,那时候你就是一头墨蓝色的微卷毛,现在也这样,手感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她瞧着眼前呆滞住的南风,继续说道,“当年神医怀抱一幼儿登临我家,我那时体弱,也许是因为这个,记事倒是格外的早,你如今这模样同记忆中差不离,就是长大了许多,”接着调笑道,“长大了不记得了?,你还唤过我姐姐呢,再唤一声。”
南风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追问道:“我娘亲呢?她当时有什么举动,后来呢?她去哪里了?”
郑游春笑意停住,“这些你应当清楚才对。”见南风面色不好,心中暗自着恼,忙改口道,“我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郑游春的茶换过几盏了,南风才停下追问,神色间是掩饰不住的沮丧,郑游春说得很详见,不管是娘亲的样貌还是当年发生的大小事都叙述得一清二楚,可南风怎么都没能把郑游春对娘亲的描述话语拼出一个清晰完整的样貌来,最重要的是,当年发生的事也显现不了娘亲后来的举动和去向。
郑游春正打算出口安慰,院门忽然被轻轻敲响,“到吃饭的时间了,先吃饭吧,阿风。”
南风站起身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迟疑道:“游春姐是想要报恩吧。”
郑游春摸了摸身边的墨蓝色卷发,笑道:“是这样没错。”
“那可以给我五十两银子吗,我现今欠别人钱还有没还”南风计算了那天在客栈看到的价目表,得出了这个数字,她有些羞窘,快声道,“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
“哈哈……”郑游春目光中满是怜爱,故作思考状,片刻后答道,“作为迎神舞第一名有权去神庙的花圃里采摘任意一朵花,你就摘最难看的那朵莲花,帮我送给李夜月,怎么样?”
最难看的那朵?南风心下疑惑,但为了五十两白银,她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郑游春一把搂过南风,笑道:“这下可要让你好好尝尝锦城的特产,锦城出美人没错,譬如我就是,可我最喜欢的还是这里的美食,我跟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