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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服了 ...

  •   唐明珠起身告退,回房后她将那叠花笺翻出来投入火中,烧的渣都不剩,又将那盒胭脂倒进花盆里,和泥搅在一起,做好这两件事,她才安心上了床。

      倘若今日捉到了唐明菀,也就不会有人在意谁在背后给他们牵引指路,可这次又给她躲了过去,那问题可就大了。

      尤其是季舒言,他出现在清水巷实在太过巧合,那首酸诗决计是瞒不住的,届时所有人都会追究那花笺的由来,她必须要在他们发觉之前把所有的证据都毁掉。

      当初,她留了个心眼,那花笺上的字迹全是化水的胭脂所写,顶多保持一两个时辰,字迹便会全花,就算他们有所怀疑,也无法进行字迹比照,她只消咬死不承认,谁都拿她没有办法。

      唐明珠安下心,幽幽叹了口气。明明所有事都已做到了极致,却还是没能捉到唐明菀,好不容易走到这个境地,难道就以唐明菀高嫁进季家结束了,那她折腾这一遭,岂不是白白为她人做嫁衣裳?

      唐明珠烦躁地踢着床,老天未免也太眷顾唐明菀……

      她想了一夜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直到第二天季家人来商讨婚事,她从那几个家丁嘴里才得知,季舒言一开始根本就没进去,站在外面敲门,打草惊蛇,这才让那野男人有了逃跑的机会。

      唐明珠听完,气得银牙咬碎:“活该他做千年王八,活该他头上芳草碧连。”

      午后季舒言来寻她,将两人定亲的墨玉送还,这桩婚事便算退了。

      唐明珠心里总算顺了口气,不过,这事儿还不能算完……

      “明珠妹妹,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季舒言开口道。

      唐明珠抬头看他,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都暗示的那么明显了,又是浅绿色花笺,又是引他去捉奸,这都发现不了,她忽然生出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奈,罢了,再帮他一回吧。

      唐明珠摆摆手,回道:“没事,以后就是一家人,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夫呢,你是要去看姐姐吗?”

      季舒言点点头,唐明珠又道:“那你等等我!”

      说罢她回屋拿了瓶膏药出来递给季舒言:“那歹徒凶悍,听说姐姐拼死才没让他得逞,想来手臂和手腕这些地方容易受伤,这是专治外伤的金疮药,你帮我带给她吧!”

      季舒言接过那药瓶放在鼻尖轻嗅,果然是上好的金疮药,从前只听唐明珠性子粗鄙,这两日的表现倒也算得上良善,他点点头:“还是你心细,我都没想到这个,你放心,我定帮你带到。”

      “那就多谢姐夫了!”唐明珠甜甜谢过,亲自送他出了门,看着季舒言远去的背影,心道:想嫁进季家攀高枝,可以,带着这根刺过一辈子去吧。

      季舒言带着药来了唐明菀的院子,远远瞧着她在窗前作画,鬓边两缕青丝随她落笔而动,衣袖挽了半截,露出如雪皓腕……

      季舒言站在远处看着,手里的药瓶忽然有些灼热,他知道要制服一个激烈挣扎的女人,四肢是最要紧之处,若真是拼死挣扎,怎会一点淤青也没有?

      香盈一抬头,便瞧见了皱眉沉思的季舒言,当下掀开帘子出门迎他,纵有千般疑惑,他此刻也只能先放回肚子里,他将那烫手的药瓶揣入怀中,随香屏入内。

      唐明菀落下最后一笔,季舒言进得屋来,她眉眼满是柔情,朝他浅浅一笑,宛如世间最纯真的女子:“舒言哥哥,你瞧我这幅落梅图如何?”

      “甚好!”季舒言心不在焉,握住她的双手翻看着,那玉白手腕近在咫尺,他看得分明,上面半点瑕疵也没有,根本不像是拼死挣扎过的样子,他记得那日在巷口,看见唐明菀进到那间院子,面上是带笑的,后来他去敲门,也未曾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她真的是被挟持的么?

      唐明菀见他神情有异,心下有些不安,下意识想要抽回,可季舒言却握得愈发紧了,唐明菀咬唇看他:“舒言哥哥,你弄疼我了!”

      季舒言这才松开手,歉道:“对不住,方才想起了些事情走神了。”

      “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书院里的一些杂事,咱们马上要成亲了,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派人去置办。”

      唐明菀羞涩一笑,道:“这些我也不懂,全凭长辈们做主吧。”

      季舒言点点头:“那我先去前厅看看。”

      香盈正奉茶进来,迎面撞上了季舒言打翻了茶水,她赶忙告罪,伸手去帮他擦濡湿的衣衫,季舒言拂开她的手,道了句无事便离开了。

      “小姐,姑爷怎么走了?”这一会儿的功夫,屁股都没坐热呢!

      “谁知道呢,他这人既闷又无趣,话也说不上几句。”唐明菀忍不住抱怨道。

      “那小姐还要嫁给他?”

      唐明菀没有作答,心里却道:他再闷再无趣,也是侍郎的儿子,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

      她低头看自己画好的落梅图,方才只得了“甚好”二字,若是那人,定能懂她心意,她打翻了砚台,墨汁倾泻而出,污了那盛放的红梅……

      金疮药瓶隔着衣服灼伤了季舒言的心口,他顺手取出,对着它沉思半晌,随后召来自家家丁道:“去,查查清水巷那间屋子的来历。”

      因怕伤了唐明菀的名声,所以昨日之事并未报官,可如今想来疑点甚多,他总不能糊里糊涂地娶了她。

      唐明珠在阁楼上磕着瓜子,看着底下一筹莫展的季舒言,心情好的不得了,季家人可没那么好糊弄,看唐明菀还有多少手段能使,她就不信,回回老天都站她那边。

      后来唐明珠知道了,这天底下有些事还真就这么邪性。

      那天季家回去后,便再也没有来,这桩婚事大有搁置的意味,唐明珠一连得意了许多天,正当她以为这婚事就此黄了之时,季家却上门纳彩了,彼时唐明珠坐在家里怀疑人生,难道季家亲自出马,也查不出什么来?她不甘心,继续等,结果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个没落下。

      提日那天,两家同去驳妄山拜谒玉书真人,选定迎亲的日子,这桩婚事便算板上钉钉。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为天空染上淡淡的胭脂,所有迎亲事宜才商讨完毕。

      “舒言啊,明菀可是我的心头肉,以后你要好好待她,否则我们唐家可饶不了你。”罗氏笑眯眯说道,唐宴没说什么,只是以长者之尊拍了拍他的肩膀。

      唐明珠看向季舒言,他拱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说了句“小侄不敢”,随即转头去看唐明菀,那眼神的缱绻,“柔情似水”四字还不足以形容。

      瞧他神色,大约真的没查出什么。

      唐明珠累了,也服了,她挣扎不动了,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被眷顾的,任她使尽浑身解数,也撼动不了分毫。

      “让开让开!”粗鲁的吆喝声乍起,唐明珠掀开轿帘,见羽林军押解着一辆囚车往南走,听着沿路百姓交头接耳,她才知囚车里坐的是被贬为庶人的二皇子,听说他趁皇帝重病将其幽禁,伏兵于朱雀门企图刺杀太子,弑父杀兄,委实是个狠人。

      只可惜不知哪环出了错,他的部署提前泄了密,太子早有防范,二皇子兵败如山倒,所有计划都落了空,皇帝念在亲情的份上,留他一命,将其拘于罄幽台思过,至死不得出。

      唐宴听罢,长叹一声道:“自古兄弟阋墙,同室操戈都必定两败俱伤,家和万事兴呐!”

      他说这句的时候,随意扫过众人,继而将目光转向别处,虽只有一刹那,可唐明珠还是敏感从这一瞥中捕捉到了某些特别的含义,比如警告。

      回城后,两家爷们外出吃酒,女眷们便先回了家中。

      吃过晚饭,唐明珠早早上床躺着,一直在想回程时唐宴说的那句话,她吃不准唐宴话中意思,只是顺口一说,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正迷茫间,听到“砰啪”两声响,像是小石子砸门的声音,唐明珠的院子临街,偶有稚子顽皮,她便没往心里去,继续想着自己的事,可不一会儿,窗户又被砸了,她在心里腹诽,把那乱扔石子的小王八蛋骂了十遍,翻了个身继续想事,直到石子又砸过门,她终于忍无可忍,起身开门。

      月华倾泻,将院中照的格外明亮,唐明珠一出门,便看到门口滚落的小石子,她俯身捡起,将那石子扔回院墙外,她分明听到石子撞击地面发起的声音,刚猛而利落,外面的人总该能感受到她的满腔怒火。

      她满意地拍了拍手,准备继续回去睡,谁知刚一转身,那石子又回来了,堪堪打在她身侧的门橼上,唐明珠大怒,搬了两块石头垫在墙根下踩着,她非得爬上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王八犊子,往人家院里扔石头。

      唐明珠攀上墙,底下站着的男人分外眼熟,月光洒在他身上,恍如镀了一层银,那身朴素布衣如金丝玉缕,更衬得他玉质金相,风度翩翩。

      那人听得墙上动静,抬起头来,他面上含着笑意,颇有礼数地朝墙头的人拱了拱手道:“唐姑娘,江湖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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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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