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吗》南北回归线之间

13、痼疾缠身

　　炎热的夏日终于迎来了降水，强对流天气控制下，渭河一带一连下了几天阵雨。地表吸收太阳辐射而升温，转而又点燃将地面的空气，近地面气温持续攀升到一定程度，热气从地表向上攀升与高空冷空气相遇，冷暖空气碰撞，水汽不断凝结，成云至雨。上午或下午，不拘何时，一场阵雨给炎炎的夏季来阵阵凉意，缓解了让人焦躁难耐的暑意。
　　然而对于渔户人家而言，雨天不仅会耽误正常的捕鱼活动，也让老渔民身上的职业病都找上门来。
　　“阿爹药好了。”闻言，床榻上李老头挣扎着要起身喝药。
　　李超忙按下他欲起的身子，快速接过嫂嫂递过来的药，坐在床边用小勺一点点地喂他服下。
　　每次雨天，阿爹都会犯腿疾，手疾，往年只是需在家静静休养几日，等天气晴了便好了，今年竟这样重，竟卧床不起了。他也不敢外出恣意玩耍，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
　　“喝药药，睡觉觉。阿爷‘呼’一下就好了。”李梦抓着李爷爷的右手食指，奶声奶气的哄着老人家。
　　“‘呼’就好了。”李小壮乌鸦学舌。
　　“嗯，鱼尾儿和壮壮说得对。”李老头哪怕疼着也抽空应和她。
　　近一周里她跟李爷爷的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李梦能明显感觉到李爷爷对孙女的欢喜和疼爱。前几天自己闹着要跟李超一起睡，也是最后李爷爷拍板应了，李平夫妻才松口的。陌生的环境让她在更加珍惜别人对自己的好。
　　李梦看着他疼痛难耐，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样子，想帮他缓解疼痛又不知从何处下手，有心无力。只让李周氏把她抱上床，坐在李爷爷身边陪着他，用奶里奶气的童音安慰他。
　　风湿性关节炎是很能折磨人的，疼在神经上，疼到骨头里。跟牙疼一样，疼起来真要命。她握着李爷爷的手，能感到他时不时颤栗，手指也止不住的发抖。
　　也不知道那个老大夫的药有没有效。
　　屋里李家人为李老头的病忙碌着，外头刚觉渐小的雨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
　　“阿爹可好些了？”李平进屋脱下身上的蓑衣，担心着问李周氏。
　　他刚从渭下村冒雨赶回来，昨天上午天气放晴，李平得了东家的消息今日继续上工，却不想午膳后才一个时辰又下起雨来，东家见雨势渐大，眼见着没有停的样式，收了大家一上午的成果就放他们家去了。十文的工钱也发放了，众渔民们也知东家的难处，并无怨言，都搭伴儿回了家。
　　“刚喝下药汤，几个小的在屋里头陪着呢。”李周氏边擦拭身上的雨水，边浅笑着回应。
　　“如何不让阿爹静养？壮壮他们怕是会吵着头疼。”李平见她笑颜，却听到家中小儿陪着阿爹，有些不悦。
　　“无碍的，你别担心，我看阿爹挺高兴的。”又补道:“老大夫也说，小崽子们陪着说说话精神些，不会总是记着疼。”
　　李平不信，往常虽并不如今天这般严重，但阿爹也是虚弱、疼痛受苦的。他迈开步子往阿爹住的屋子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见鱼尾儿轻声缓气地说话声，伴着壮壮大声反驳，以及小弟阿爹哈哈地笑声。
　　是李梦拿壮壮跟自己抢着让李周氏喂饭这事哄李爷爷开心，心里给这个小男孩点根蜡，回头把李超给的饴糖当作赔礼给壮壮，先说声抱歉了。
　　她也没办法，指望另外两个人说点好听的哄哄老人家也指望不上。李超在李爷爷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稍大点的动作都不敢做，只老老实实得陪在身边。被李爷爷知道了会叠草蚂蚱，还羞红了脸，她也是醉了，又有些心疼这个在家被自家老爸各种嫌弃的男孩子。壮壮还是丁点大的小孩，有时候话说快了颠三倒四的，逻辑不通，她也不抱希望了。
　　为了转移李爷爷的注意力，她已经搜肠刮肚把这一周发生的有趣的事都讲过了，当然不适合两三岁小女孩视角说的事她当然缄口不语。
　　后来看到李小壮眼巴巴地盯着那碗还剩了点的中药，有要淌口水的趋势，就想起他跟自己抢食时也这样，好像自己吃的比他吃得香似的，明明是一样的蒸蛋。哭笑不得，就把这事说出来逗他。
　　果然效果不错。李老头呵呵笑，完了又教导孙子。
　　“壮壮羞羞，你是哥哥了得自己用饭了，以后可要记得不可再跟鱼尾儿抢饭食。”
　　李平站在窗口听了一会儿里面异常欢乐的笑声，心下也松了口气，或许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在一家人期盼下，渭河一带的雨势终于在两天后结束了，天气又渐渐放了晴。当然，气温还是炎热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