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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相逢但愿不相识 ...

  •   “嗷~”
      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一座早已废弃且传闻闹鬼的大宅院,在院内一间僻静的小屋内,二男一女相互僵持着,女子衣衫半解,可怜巴巴地趴在床榻上,这床榻还是前不久暴脾气用不知从哪寻来的木块拼装的。女子暴露在外的小翘臀已红肿不堪,一男子手持藤条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另一男子侧身转向门外,不忍看这足以令人浮想联翩的惨状。
      “逛倌坊,嗯?你胆肥了是不是?老子不叫你出门你聋了?打不烂你的屁股老子就不叫潇晗。”
      无助地咬住下唇,我将脸埋进被褥,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最后融进了棉絮中。屁股火辣辣地疼,这暴脾气,下手也太狠了吧。如果我逛倌坊我是小畜生,那他打我他就是大禽兽。
      藤条呼呼地抽,泪儿默默地流,少女的屁股红彤彤。
      “潇晗你个王八蛋,老娘以后翅膀硬了,看我不废了你的鸟儿以报今日之仇!”
      于是乎,抽打屁股的藤条被某人无情地加大了力度,加快了频率。
      此日清晨。
      “小畜生,给老子起床。”暴脾气怒气冲冲地向我喷火。
      嘁,小心眼的家伙,昨晚打都打了,今天还冲我生什么气。
      “我不,我屁股疼,我不起。”
      ——咚——
      某人摔门而去,只丢下一句“有本事你睡死给老子看”。
      哼,我巴不得。唉,等等,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
      小腹中有一股热浪不断汹涌着,乱撞着,渐渐平息后,向下身移动......
      “啊!我流血啦!”
      一声河东狮吼,成功地将潇晗和崎沨喊来了。
      “潇晗哥哥,我屁股流血了,我要死了。崎沨哥哥,在我死前,就只想听你说句话,说啥都成,听到你的声音,我也就安心了。”
      见潇晗一脸紧张加无措,崎沨欲张口又半天未吐出一个字,我心里直爽得开花。看来这俩木脑壳压根不知道葵水是个什么东东,哼,谁叫他昨晚打我那么狠,不耍耍他不足以平我心中愤怒。
      “哎哟,哎哟,疼死我啦,该死的暴脾气,你干脆打死我算啦。”我无病呻吟着,随着滚动的身体,鲜红的血液染得到处都是。
      许是被血迹吓到了,暴脾气将这已被我染血的破旧棉被裹在我身上,一把将我拉起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向外走去,一边回头吩咐崎沨道:“把前几日讨到的碎银全拿上,去医坊。”
      等等,去医坊?我这是正常生理现象,为这去医坊,岂不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我不去医坊,放我下来。”我拼命挣扎道。
      ——哧溜——
      只感觉屁股一凉,我才发现自己因挣扎过猛从潇晗肩头的被褥中滑了出来,此时正光着下身站在地上,温腻的血液顺着大腿内侧奔涌而下,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了一朵朵无比耀眼的“红花”。
      这也太丢人了!
      “你他娘的在干什么?屁股都开花了还有闲心跟老子较劲?”暴脾气终于忍无可忍暴走了。
      他展开被子一把裹住我,“你流血了,老子......”见他憋了半天脸都红了,眼神中是遮挡不住的自责,我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你......哈哈哈哈......呃......”
      在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暴脾气突然一把将我揽近胸前,眯起眼睛凑向我,用鼻尖顶住我的鼻尖,一字一句说道:“敢玩老子,老子弄死你。”
      “啊,不是不是,是真的流血了嘛,你也看到了啊。”
      他将我扯远却始终没有松开紧着被子的手,狐疑地看了看我:“那是怎么回事?”
      “是葵水,女孩子都会来的,正常现象。”
      听到“正常现象”四个字,他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我以为......我伤到你了,我......明明克制了......没用多大力......”
      他撇过头小声嘀咕着,第一次没有自称老子,难得的温柔让他本就如盛了一汪清水的眼眸更加清澈,好美的眸子,可是,我就是不习惯得紧,全身发毛,看惯了他一贯的暴走状态,忽然这么温柔,让我不由自主地怀念他吼我的时候。
      “暴脾气,你......你还是骂骂我吧,快......叫我小畜生,我想听,好亲切。”
      我一脸向往的看着他,却吃了他一记冷眼:“老子就不该捡你回来。”
      我撇撇嘴,又面向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崎沨:“崎沨哥哥,抱我回屋。”
      崎沨走过来接住我的身体,完全无视暴脾气,将我抱回了屋子。
      一顿收拾过后,我又以崭新的小乞丐形象现身啦!
      刚准备去找暴脾气要些吃的慰劳五腑将军,却被不知从哪丢来的木棍砸到了头。
      “哪个王八蛋,搞偷袭搞到你姑奶□□上来了?”我抄起小木棍准备顺着墙再扔出去,却无意间瞥到了绑在木棍上的白布条。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取下布条,手一抖,将其展开。
      “春宵求一度,尘烟望卿叙。”布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
      尘烟?看来这布条是他托人专门送来给我的,他是在邀请我吗?明明只有一面之缘他邀请我去作何呢?春宵一度,看来我有必要再去一次了,对于那个男子,我可是充满了好奇的,毕竟美男子没有人会不喜欢嘛。
      ......
      春宵一度。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尘烟提前派人悄悄送来了崭新的衣裙,我亦趁着夜色偷跑去河边把自己彻彻底底洗了个干净。戴上面纱,在这个大家都纵欲过度的夜晚,来到了这个提供人们纵欲过度的场所——春宵一度。
      “扣扣扣。”
      “请进。”
      得到了允许的我推开了上次那间雅阁的门,一进入,便看到了昏黄烛光剪影下摇曳的身姿,飘飘欲仙。
      “你果然在这。”我揉揉鼻子关上了门。
      “不怕走错了?”尘烟打趣道。
      “怕什么,我就来过这一次,只认得这间房,你又并未说明与我在哪相见,那便是老地方咯。”我嘿嘿一笑,绕过他身边,随手抓起果盘里一粒葡萄丢进了口中。
      “果然聪慧,那我便开门见山。今日请你一叙,确是我有事相求。”
      我心里低笑,他果真不是个会多废话的人。
      “我一个小要饭的,你能有求于我?”我哂笑。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昨日定是派人跟踪了我,不然怎么能准确无误地知道我的落脚点。
      “我要你为我赎身。”他用纤纤玉指卷绕着墨染青丝,不急不慢地说道:“再有五日,便是我出阁的日子。”
      男倌出阁必是遇了贵人许了芳心,他找我为他赎身,难不成见了我一面就把芳心暗许给我了?那也不对呀,我与他昨日相见,怎么今日便算准了出阁的日子,他就这么笃定我能赎他?
      并未着急回他,我学着暴脾气平日里玩味的神情,眯起眼睛看着他。
      似是看出了我的疑问,他抿抿嘴唇轻笑道:“少南王五日后会来赎我,我不能随她去。”
      虽然不知道这少南王是何方神圣,但单听一个“王”字便不难知道这是位达官显贵,要我跟达官显贵抢人?我活长了。
      “既然有人赎你你为何不随人家去呢?难道说你是被逼的不成?”
      “可以这么说。”他依然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仿佛被逼的不是自己。
      嗨,我这小暴脾气,跟着潇晗啥都没学会就学会了讲义气和暴躁,一听这少南王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强抢少男,我这火气就蹭蹭往上冒。
      不过,我这种全身上下搜不出一枚铜板的穷鬼,怎么就被尘烟看中了呢?
      “哈哈,这......我没钱......”
      “钱不是问题,你只需出面叫价即可。”
      “为什么选我赎你?”
      “无可奉告。”
      听听,你们听听,这是有求于人的人该有的态度吗?
      呵,真是个精明的人,看来他是算准我没地位,不能强留他;没金钱,不能诱惑他;再者彼此没有感情,留他,定是不可。
      “看来你还是一只向往自由的鸟儿啊,你凭什么笃定我会答应你?”
      “凭我可以救你。”
      救我?我怎么就需要人救了?
      “那一品金元宝,不是你的吧。”他戏笑道:“十六年前国库失窃,举国大案,有关人等均诛九族,虽然已是旧事,但牵扯出来很多衍生的案件,女皇从未停止过搜捕国窃案的漏网之鱼。”
      这些事确实是我这个小乞丐涉猎不到的,所以没听说过不足为奇,可是这金元宝是二驴子的传家宝啊,怎么就牵扯到国窃案了?
      “你说的,可当真?”
      “千真万确,我骗你并无好处。”
      也是,我一穷二白他从我身上也捞不到好处,所以犯不着骗我,说实话,我开始慌了。
      “好,我帮你,可是万一得罪了那个少南王,我依然是吃不了兜着走啊。”现在的我有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都是那个金元宝惹的祸。
      “这你放心,我既然说了救你,自然不会害你。”
      “那谁说得准呢,你选我这么个小乞丐,你倒好,我替你出头了你自由了,我得罪了人家就算被杀被剐也只不过是个乞丐的贱命罢了。”
      “你可知我还是童子身?”尘烟敛了笑定定望向我。
      阁子里的男倌是童子身确实也不足为奇,毕竟也有卖艺不卖身的人,看来尘烟属于这类。
      “你是不是童子身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撇撇嘴不以为然。
      “你既信不过我,那便取了我最宝贵的东西,可会安心?”尘烟边说边向我靠来。
      踱步间本就松垮的衣衫顺着香肩慢慢下滑,半挂在身上,赤丨裸的脚踝上绕着叮当作响的银铃,每走一步便响一声,清脆好听,看得我如醉如痴。
      转眼间他便已在我身边坐定,单手环住我的腰,将下巴抵在我的肩头,轻柔的呼吸刮过我的脖颈,微微犯痒,撩拨着我,使我心绪不宁。
      “乱世......”他轻轻唤着我的名字,继而握住我的手慢慢上移,最终停留在他裸丨露的胸口。
      我转眼望去,一枚精致的守宫砂静静地躺在他的胸口。不行不行,我得克制自己,我不是见色忘义的家伙。
      我忽的推开他,“尘烟,你别这样,我信你便是,夜凉,先告辞。”
      未待他反应我便匆匆跑出了雅阁,跑出了春宵一度,跑进了漫漫夜色。
      回想昨日兔儿爷看到那元宝的神情,那确实不是一般的金元宝,索性豁出去信尘烟一回,反正地府我也走过一遭,横竖不就是一死。
      走在回宅院的路上,我思绪万千,甚至连半路多出来的一只脚都没注意到。
      “啊!”
      没错,只是我的惨叫。哪个遭天杀的用咸猪蹄绊我,这大晚上很容易出人命的哇!
      “姐姐。”正当我准备破口大骂之际,一个甜腻腻的声音钻进了耳朵。继而一张模糊的小脸便贴向了我的......胸。
      “吃奶找你爹去,姐没奶。”我揪住小孩的后脖领将其扯远。
      “呜呜,姐姐抱。”他一脸星星状,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好吧,我承认我心软了,但怎么说也士可杀不可辱,何况大街上遭遇袭胸。
      “你一个小娃娃大晚上不回家睡觉去,跑街上吓什么人?”我扶着胸口安慰着多次受创的心。
      “我......我饿。”
      小男孩并没回答我他从何而来,只是拉着我的衣袖,眼泪汪汪地望着我。
      “你饿我也饿啊,那你说,是你把我吃了,还是我把你吃了呢?”我奸笑地看着怔在原地的小男孩。
      “不要......不要......”终于蕴含水汽的眼眸开始决堤,像我这样的新生代少女,最见不得的就是眼泪,而且还是男娃儿的泪,俗话说男娃儿有泪不轻弹,只可惜,我现在身处女尊地界,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怀啊!
      “你别哭啊,”面对眼泪,我总是手足无措,“你不说你饿嘛,走,带你觅食去。”
      “真的吗?”听了我的话,他停下抽泣,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
      “真的。”我笑着摸摸他的头。
      “去吃什么?”
      “让你吃我。”
      “呜......哇......”
      “好啦好啦,跟着我可不只吃我咯,还得吃苦。”
      ......
      于是乎,我这出门一趟,还带回去个小包袱。苍天呐,今天我可是溜出来的,回去少不了要挨暴脾气的一顿排山倒海,再带回去一个......命数已尽啊我。
      ......
      “小畜生,你跑哪去了?老子找了你一天。”看吧,还没走近,他的火就烧过来了。
      还好出了春宵一度我就换回了我小乞丐的行头,不然我见尘烟的事可就藏不住了。
      “我......待着无聊,出去溜达溜达。”我哈哈地傻笑着。
      “无聊?我看你是屁股又痒了。”暴脾气又开启了暴走状态,看来,只有这招了。
      ——扑通——
      我双膝与大地亲密接触,同时不失时机地甩出一把心酸泪。
      “潇晗哥哥,我打小被你捡来,你又当爹又当娘,把我拉扯长大,我知道你相当不容易,但你想想,你把我弄死了,这十三年的养育之恩我也没法报答了,你下的血本也打了水漂,不划算啊!”
      “老子管你报不报恩,总之从今以后,老子走哪你就跟到哪。”
      “如厕呢?也跟吗?我倒是不介意。”
      “你......”
      我知道,我赢了。
      ......
      “姐姐。”小小的身子一个劲往我怀里蹭。
      “这是什么东西?”暴脾气一把拎起小男孩,脸上写满了不爽。
      “我不是东西。”小家伙说完又觉不对,两泡眼泪便在眼眶中蓄势待发。
      “潇晗哥哥,你就收留他吧,他也说不上来自己从哪来的,现下无处可去了,等找到他的父母就把他送回去,好吗?”我乞求道。
      暴脾气狠狠瞪了我一眼,“你捡的你看着办,别给老子惹事。”
      我立刻点头如捣蒜,欢呼着拉起小家伙跑回我的小破屋。
      “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叫什么?刚才的哥哥好像叫你‘小畜生’。”
      “啊,他口齿不清,我叫欧阳乱世,那个‘小畜生’啊,他其实是说‘潇楚笙’,我并不喜欢那个名字。”我在内心狠狠将潇晗腹诽了一番,可恶的暴脾气,当着小孩子的面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那我是叫姐姐‘潇楚笙’呢,还是叫姐姐‘欧阳乱世’呢?”
      “叫姐姐就行了。”开玩笑,有一个潇晗叫我小畜生就够够的了,再多一个,我不活了我。
      “嗯,姐姐,”小家伙乖巧地点点头,“我叫修。”
      “一个字?”
      “对呐。”
      “......”
      次日清晨。
      嗯?这是什么感觉?怎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捏我的胸?大概是做梦吧,真是让人老脸一红,我居然还做起了春梦。
      不对,这个触感?怎么这么真实?
      “你你你......”我指着缠在我身上的某小鬼,眼里尽是恐慌和难以置信。
      “呜~”修猫儿一般揉揉惺忪的睡眼,“姐姐。”
      “你的手!”
      “啊,对不起姐姐,我......我做梦在吃馒头,我不是故意的。”修倏地收回手委屈巴巴地望着我。
      昨晚太黑没注意看,这大清早看清楚修的脸倒是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是阎王的儿子吗?”
      “咦?姐姐认得我?”
      呵呵,怎么会不认得,那个被我长相丑晕过去的阎王之子。难道阎王后悔没让我上任罗婆一职现在派他儿子来带我回去了?
      “不不不,不认得,大概睡糊涂了,梦里啥都有,啥都有......”我打着哈哈干笑着。
      “姐姐为什么睡觉还要戴着面纱呢?”
      我要是一个人睡谁会戴着这破玩意,闷死了。
      “啊,因为我长得丑。”
      话音未落,我却发现修的白皙嫩脸霎时绿了个彻底,他颤抖着声音说:“我见过......见过这世上最丑的女人,姐姐......姐姐不要自卑。”
      嗷~太打击人啦!世上最丑的?哪一个能比得过我上一世雷昏他的那张脸?
      “我不自卑。”才怪。
      “那姐姐可以把面纱取下来了吗?”
      “不可以。”
      “呜~”
      “哭也不可以。”
      “哇哇哇,坏姐姐!”
      “......”
      ......
      终于到了约定替尘烟赎身的日子,可我的心总是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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