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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插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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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口鼻间萦绕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呼吸之间还伴着酒臭味儿,张欣儿被一双铁臂禁锢着动弹不得。谁,谁可以来救救自己!
没有人,没有人的!这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谁会注意到这小小暗巷中的微弱呼救声?
原本光彩的眼眸黯淡着,眼眶里不由得淌出泪来,自己这副模样,怕是被人见了,也少不得风言风语,纤弱的少女被人狠狠地桎梏住,腰间那双粗粝的手掐的她生疼,快...快要喘不过气了。张欣儿只觉得身上的汗毛全都竖立起来了,冷...从心里到发肤冷得彻底!被男子紧抱着,连颤抖都使不上力气!
“哟,美...美人儿”说话间湿热的气息喷在张欣儿脸上,张欣儿嫌恶地撇过头去,不想却被那男子强势捏着下吧转了过来。
张欣儿慌乱,只是那人少了一只手禁锢腰间,她见机就想挣扎。
“哼,想跑?”男人长臂一揽,又紧紧将张欣儿扣住了,“小美人儿真是有趣,哈哈,来你相公我尝尝味儿。”一抹更深的阴影垂下来,抵在张欣儿脖颈间,深吸一口,嗯...美人果然香甜。
今日,当真要被毁于此吗?
不!不要!张欣儿再度挣扎,下巴上的力度不减,疼的张欣儿直飙泪。
正当那人还想将脸钻到张欣儿胸间时,忽然,身上男人的力量松了,张欣儿慌乱又惊疑,猛地一把将身上的人推开。
男人顺势倒下,滚到一边。张欣儿颤抖着,软着腿,极力想要快速逃离,在见光处,见到那白衣少年郎,一时间她悲喜交加,却又觉得羞愧难当。
“我送你回去”张欣儿木若呆鸡,耸着肩膀紧攥着衣裳亦步亦趋地跟在白束身后。此时街上还是人来人往,只是灯火通明与刚刚的黑暗因私截然相反,张欣儿快步跟着,不敢回头。
上仁堂近在眼前了,有眼尖的伙计向着两人过来,“谢...谢谢”,经此一事,张欣儿吓怕了,对着白束也生不起旖旎心思。
白束只是微微点头,“仪容”
张欣儿应声,连忙整理衣装,只是还没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尤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凄惨模样。本欲向白束行礼道谢,结果白束匆匆离去,望着远去翩飞的衣袂,张欣儿怅然苦笑。
今日的张掌柜不可谓不头大,先是药房失窃,后是听说女儿被人带走了,至今未归,早已入了夜派出去的人还是没将女儿带回来。矮胖的身子在堂前来回踱步,不时向门口巴望,只是门口还是空荡荡的,他一颗心就那么吊着,那双平日里见钱眼开的笑颜也焦灼着。
终于,张欣儿回来了,只是伙计们都被打发走了,张掌柜见着女儿的模样,连忙把人轰走的,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父女俩对望着,眼眶不禁红了。那夜,除了张欣儿、张掌柜还有白束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问起。只是此后,上仁堂大小姐便病了,需深养在闺中。
日子还是要照过的,已经两月有余了,婆婆的病还是久不见好转,期间也找大夫来仔细瞧过,只是说是陈年痼疾,天气又湿冷,只能先将养着。白束还是住在客栈,于是陈一每天都要往两头跑。
近来,白束发现陈一不曾念过书,只是识得些字而已,于是白束生了教导陈一的心思。他已经不知孤身了多少年,陈一出现的刚好,长得也刚好,感觉也刚好,只是可惜凡人的寿命与他相比还是短了些,只是这又有何妨?
“昨日我教你的文章可有回去温习?”
陈一微窘,昨日不知为何给忘记了,支支吾吾着说不出口。
白束见状,心中有了计较,“手伸出来”
陈一磨磨蹭蹭地伸出左手,啪,一块细长的案尺打下来,小手当即就红了,一阵疼痛过后是酥麻发热。白束有一丝动摇,只是他见过人间的孩子均是这样被先生教导的,严师出高徒,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而坏了他。
“坐下吧,今日再带你温习一遍。”陈一乖乖坐下,右手执笔,开始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写起字,白束看了扶额,手把手教吧。于是白束从背后环住陈一,左手支在桌面,右手轻柔地握住陈一写字的手,“仔细看着”
身后之人身上似有若无的清新气息将陈一层层裹住,右手上传来温热,耳边低沉又磁性的声音,让陈一心猿意马,太近了,近得好像能听见他的心跳。咚咚咚,慌乱但却有力,注意力早已不在纸上,耳根也悄悄地染上红色。若非脸上有遮掩,否则脸也应该是熟透的。
一处雅致的小宅院内,一锦衣男子正没形象的,同侍女瘫倒在榻上,侍女衣衫凌乱,红唇娇嫩欲滴,男子胸膛前的衣裳半敞着,露出白净纤瘦的上身,看样子却像是对这侍女兴趣缺缺。
“下去。”
“公子~~”女人娇嗔着要将身子贴过来,却被男子再次吼开了。
打整好衣着,那锦衣公子仍旧没骨头似的,懒散地倚在小塌上。
“这渝西真当是没意思。皆道渝西出美人,如今想来,哄骗罢了。”
立在一旁的三儿,奉上一盏温茶,“少爷,不是有芊芊姑娘吗?”
“芊芊,呵,是个美人,只是也不过如此。”
三儿沉默,少爷这是玩儿腻了。
“那日瞧的女子,是何人?”不急不徐地喝着茶,倒也是悠闲。
“回少爷,是上仁堂的大小姐,只是近日突染恶疾,已经是不能见人了。”
小塌上的男子挑眉,想起府中那些得病的妾室,枯槁的容颜...有些作呕。
渝西城又开始下雨了,一场雨,一场寒。冬季,渝西甚少下雪,今年也不例外,不下雪的寒冬便是多雨水,有些年甚至能一口气连着下一个月。临着窗,仿佛能感受到绵绵雨丝中裹挟的寒气,是越来越冷了,年关也要将近了。
“要过年了!”
“嗯,可有什么想要的?”
陈一老实摇头,其实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白束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见他还是一身单薄棉衣,不禁皱眉,“带你去买新衣裳。”
陈一对上白束的目光,眼睛亮亮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