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她不让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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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纤在叼着吸管对着鸡尾酒，她的身边是一对热火朝天的情侣，就差在我们面前KISS了，我们可以理解现在郝纤被喂狗粮的心情，只是这个酒吧气氛变得越来越燥热。
“嘿，给你介绍个学长，这也是咱们学校的，只不过他高二咱们高一，对了，学长，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一只胳膊撑在吧台，一只手摊开对着郝纤。
“哈哈哈，我叫余平安，高二的。”他摸了摸后脑勺，余平安是个害羞的男生，虽然话不多，但是在以后的时光中我们会知道，他是言简意赅，句句扎心。
“我叫郝纤，学长好啊。多多关照呢。”郝纤对着学长微微点头示意。
“什么学长不学长的，都是同学，不用客气。”
我们和余平安聊的十分投机，别看他表面看上去有些害羞腼腆，实则是一个话痨，给我们讲了一些这个学校旁人不知道的潜规则还有一些传闻。
“咱们学校高三有个姐姐，长的特别好看，好多男生追她，我上个星期还看见她把一束玫瑰花扔进了垃圾桶，真是高冷的不行....”余平安喝了一大口啤酒，他瘦弱的身躯和在酒吧喝酒的样子怎么看着也不搭边。
余平安告诉我们，老师都会喜欢学习好的学生，女生都喜欢成绩好又有点痞痞的男生，男生比较简单，对于他们来讲，成绩好不好不重要，他们喜欢长的好看的女生，成绩好就更是锦上添花了。余平安说，老师们都会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内心深处都会有个十分中意的学生，他说这也很正常，毕竟老师也是人，是人就都会喜欢和厌恶的。余平安说，高一是很无忧无虑的时光，没有高二的过渡，没有高三的烦闷，一切都是新的，都是开始的模样。余平安说他想去成都读大学，因为他喜欢的女孩喜欢那里，可是他怕自己考不到成都....余平安有些喝醉了，说话开始有些不清楚，他的眼睛滑到了鼻梁中间，一双单眼皮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中闪着光，这一幕，直到很多年后我都没有忘记，那是一个少年最初的理解，可能结局没有那么如意，至少在奋斗路上，他是十分开心的，尽管酸楚。
我们与余平安慢慢相处的越来越好，后来的日子里，我们总会在操场相见，余平安打球很棒，我吵着让他教我篮球，与其说是朋友，我倒是更愿意把他比作一个大哥哥的形象，他对我们很照顾，虽然目前为止我没有觉得他很帅，但还有几个女生在他打篮球的时候过来要联系方式。
“喻凡，看，你快看，那是不是陈嘉雨。”我坐在操场旁边高高的栏杆上，郝纤站在地上拍了拍我的腿。
我扭头看去，陈嘉雨和一个男生并排走着，那个男生高她很多，显得她格外娇小，从他们的交谈方式中可以看出绝不是刚交的朋友，那个男生时不时和陈嘉雨搭话，我看着陈嘉雨点头又摇头，然后轻轻了笑了一下，是很温柔的，像夏天的风一般温柔。陈嘉雨的目光突然看向我这个方向，我心里忽然有些烦躁，迅速把头扭开，从栏杆上跳下来，不要看见我，我不想她看见我。
“怎么转过来了？害羞了？哈哈哈。”
“没有，我不想和她对视而已。”
“看到她和男生一起走你心里就没有不舒服？”
“我有什么好不舒服的，告诉你，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所以无论她和谁走在一起都与我没什么关联，你啊，少八卦的好。”
我郑重地看着郝纤，可郝纤却不以为意，她看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觉得你喜欢她，真的。”
我歪了一下嘴顺便还翻了个白眼，这个郝纤，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一个有男朋友的人，而且这个人我还刚认识没有两个月，怎么可能，虽然陈嘉雨确实长的还不错吧，成绩也确实不错吧，对我....确实也不错吧。
我急忙摇了摇头，好是好，可就到这吧，眼看心勿动。
“我确实是不喜欢她的，好感和喜欢我还是可以分得清的，她对我而言只是个很好的同桌而已。”
“同桌？不是朋友？”
想到这，朋友，什么是朋友...我和陈嘉雨算朋友吗？一些旧事浮现在我脑海，我宁可把她比作同学，我们日程的交集仅仅只限于作业、笔记还有一些学业上的问题，从来没有其他的，陈嘉雨话少，我话也不多，话题就更懒得找，有时候可能一天也说不了几句话，这种关系，不是同学是什么。
郝纤默默听完我的话，目瞪口呆地摇了摇头，她可能不太理解我和陈嘉雨之间的相处模式吧，她和她的同桌还是能一起在课上偷吃零食传纸条的关系。
“喻凡，你能不能争口气，咱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就坐你旁边，你却把她当成借笔记的同学？”
我决定结束和郝纤的对话，她对我充满了无奈，看我的眼神就像老母亲看不争气孩子的眼神，我不知怎么跟她解释，当初跟她出柜的时候都没这么费劲过，在军训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相互坦白了性向，我和她都喜欢女生，这是我们能玩的这么好的关键因素，在大环境下能在同一个班遇到一个能懂你想法和处境的人是十分不易的，而目前，我们只对彼此坦白了，对于其他无关的人，我们的态度都一样，别人不需要知道。
下午上课的时候，毫无意外的，我，又睡着了，这个真的不能怪我，我一定要替自己辩解一下，如果你们有一个讲课像念经一样的政治老师，我相信你们和我一样，都能睡着，关键我的睡姿还不是趴在课桌上的姿势，可是仰头靠在椅子上面的姿势，这就很容易被老师发现，一般情况下，只要老师不瞎，她就肯定可以看见。
“喻凡，喻凡....”
我在朦胧中看见了一个女孩的轮廓在我眼前，她的睫毛很长，眼睛在盯着我，目不转睛，鬼斧神差，我慢慢抬起了右手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有点微凉呢。那双眼睛立刻由理直气壮变成了羞涩，她不看我的眼睛了....
“喻凡！你在干什么！”
我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终于从睡梦中回过神来，发现老师在讲台上怒发冲冠的看着我，如果人在生气的时候头发是可以竖起来的那她的头发一定两米八的垂直长度。所以，刚刚是陈嘉雨在叫我，我竟然还摸了她的脸？？陈嘉雨现在低头看着课本，丝毫不给我任何机会与她对视，我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摸了陈嘉雨的脸，我已经能感受到班上几个暗恋陈嘉雨的人凶残的目光了，我左手掩面，太丢人了。
“喻凡，你去后面站着上课，好好清醒一下。”
我撇了撇嘴，站起来拿了桌上的课本就准备往后走，陈嘉雨还是不看我，我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刚刚不是故意的。
不管你听没听到，我就当你听到了。
最搞笑的是我站在后面听课的时候，最后一排的男生正在吃零食，靠近过道的男生还递给我一块口香糖冲我竖了个大拇哥，他悄悄跟我说，刚刚摸陈嘉雨脸一下简直是绝了，他们对这个冰山女神一直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说我胆子真大，直接就上手了，我顿时无语，我解释不清楚了，这下可造成误会了。
好不容易挺到了下课，我坐回到椅子上，陈嘉雨在喝水，我还在想要不要解释刚刚的事情，没想到后桌就传来了一句话：喻凡，陈嘉雨的脸软不软啊.......
我能感觉到陈嘉雨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随后瞪了我一眼使劲把头扭过去了，而我的耳根也有些发烫，只得咳嗽几声掩饰我的无措，而陈嘉雨索性就低头继续看书，后桌的眼神戏谑多于好奇，我也明白了这群人的心理，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思来想去，我决定写个纸条给陈嘉雨。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过了几分钟陈嘉雨递回来给我。
“没事。”
就俩字，没事，我还真是自以为是了，我居然还怕给她造成什么困扰，脑子秀逗了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在这一天的课程里，我和陈嘉雨都没有再讲一句话，或许是因为尴尬，甚至可能，还有点别的什么心思在里面，在很久之后，陈嘉雨对我说，那个时候除了生气，更多的是害羞，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害羞，她说当时大脑一片空白，脸颊烫的惊人，连她也搞不懂为什么。
多年后，当我有天回想高中时代，才发现少年的心事是那样的好猜，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不曾被污染过，而我们的喜怒哀乐也都浮现在脸上，只不过当时太过稚嫩，竟然毫不知情。
那天放学后，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于是写了一张方方正正的纸条放在了陈嘉雨的课桌上，大概内容是我很抱歉让她在全班同学面前面临这样尴尬的处境，想晚上请她吃饭来弥补一下我的过失，不出意外，陈嘉雨在纸条上回复了两个字：同意。拿到纸条的一刻我笑了一下，这个小妞有意思，颇有一些老板批改员工申请书的感觉。
那是我第一次和陈嘉雨肩并肩走在学校甬道，风把树叶吹的摇曳，可能是心情很好的原因，觉得今天的天空格外的蓝，像大海一样，陈嘉雨还是一如既往的挺拔端庄，修长又白皙的脖颈就这样进入我的视线，我偷偷看向她，突然想起我们班男生把她称为女神，好像，的确是有一些女神呢，她穿的是自己的衣服，是一件淡蓝色的休闲服，和她的气质一样，都是淡淡的宁静，我走在她的右边，想和她说点什么，又不知说什么，操场上的男生把球踢到了甬道上，然后冲着我们大喊，约莫着想让我们把球踢回去吧，陈嘉雨停了一下脚步，轻轻把球踢到了操场边缘，一个男生大喊谢谢美女，陈嘉雨未做理会，只是脚步又加快了一些。
我感觉这样下午不是办法，尴尬的气氛让我浑身不自在，抓耳挠腮地想说点什么打破现在的局面。
“陈嘉雨....你....”我把自己的脸憋的通红，可最终只是叫出了她的名字，小爷我真心不适合找话题吧，这不是难为我吗？
“恩？”陈嘉雨无辜的小眼神看向我，我觉得自己更流氓了，不仅在上课的时候摸了她的脸，现在竟然还要和她单独“约会”，约会？不不不，不是约会，同学之间的友好交流而已，恩，我躲开了陈嘉雨的眼神，望向她身后广阔的操场，对着空气与她交流。
“你想吃什么？”我还是问一些实际的问题吧，我们这个学校，虽然高一没有开始晚自习，放学也还算早，但是这一天的学习安排，包括课下的作业都是十分繁重的，一般人撑到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比如我，我现在就有些饥肠辘辘的感觉，但我也不能在陈嘉雨面前明说我要饿死了。
“我都可以。”
陈嘉雨想了一下，“那我们去吃麦当劳吧。”
我其实饿得已经不想去纠结到底吃什么东西了，只要是东西现在可以填饱我的胃就好。
我们去了离学校最近的一家麦当劳店，我让陈嘉雨在二楼等我，我来前台点餐，陈嘉雨没有推脱，把我的书包一起拿到了二楼。
当我端着放满炸鸡汉堡还有冰激凌的餐盘出现在她的面前，陈嘉雨先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然后就恍然大悟的感觉。
“你这是个什么表情？”我坐下后毫不客气地撕开汉堡的外包装就开始狼吞虎咽。
“我本来还在想，你为什么点这么多，原来是因为你吃的多啊。”陈嘉雨吃饭的样子，让我想起来了在古代女子吃饭的感觉，每次一小口，咀嚼二三十下，生怕自己胃不好吃下去不消化吗？一看就是家里教育得当，告诉她在外面吃饭就要淑女得体，可惜淑女二字与我没什么关联，我就是一个糙汉子。
“是啊，下午的全都是理科，我太费脑子了，你难道不饿吗？”
“还好。”我见陈嘉雨小口吸了一口可乐，然后就蹙起了好看的柳叶眉，“这可乐是加冰的吗？”
“啊...对啊。怎么了呢？”我有些不明所以。
陈嘉雨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沉默了几秒。
“我...肚子不舒服，喝不了冰的。”
我懂了，女生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不舒服的，我没说话，把她的可乐拿到自己面前，打开塑料盖子，拿吸管一个个把里面的冰块都挑了出来，拿双手捂住杯子。
“你等会再喝就好。”我想了一下又说道，“我还是给你再点杯热饮吧。”
说完起身就准备去楼下，陈嘉雨拉住了我的手腕，凉凉的。
“别去了，没事。”
最终我还是被她拽回椅子上。
“那个，今天我不是故意的。”看着陈嘉雨，我有些不好意思，摸脸这种举动太过暧昧，我们两个不太熟的人，做这种动作，有些尴尬。
“恩...我知道了。”陈嘉雨与我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吃着面前的鸡块。
“其实我不想上课睡觉的，可是总是忍不住，你难道都不困的吗？”
可乐的温度上升了一些，好像没有刚刚那样冰凉了。
“给，没那么凉了。”我把可乐推到陈嘉雨面前，她没有去喝可乐，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瞄了我一眼，我就权当她是感谢我帮她捂可乐吧。
我发现陈嘉雨的性子是典型的慢热型，一开始不熟悉话少的可怜，当你逐渐与她深入交往，你会发现她的笑容越来越多，说话也没有之前那样冷了，带了些许的温度，虽然也没有多温暖，但也不至于把你冻伤，我跟陈嘉雨说班里的很多同学都把你奉为女神，特别是班里的几个男生，看你漂亮又不敢接近，搞的他们很郁闷。
“有吗？我和他们没什么接触。”陈嘉雨表现的十分疑惑，她是一心只读圣贤书都忘了身边的基本的人和事情了吗？这么明显的，都观察不到吗。
“就咱们班后排的那几个男生，对你很感兴趣啊，你没注意过吗？”
“没有。”陈嘉雨迷茫地摇了摇头。
“正常，毕竟也有男朋友了，不注意到也很正常啊。”我把冰激凌吃掉了一半，配着冰可乐吃的着实过瘾。
“我有男朋友的事情，你不要和别人讲。”陈嘉雨悄悄了咬了下下唇，手不自觉的握紧了纸杯，虽然她在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但是我还是可以看出来一些，想逗逗她的念头油然而生。
“那我要是非想告诉别人女神谈恋爱了呢？”我嬉皮笑脸的，一副不正经的痞样。
陈嘉雨猛地抬头看我，那眼神就像一道激光，恨不得把我射穿，还带着些许的愤怒，我被她盯得后背阴森森地，只好口气软了下来。
“我是逗你玩的，你还真当真，我嘴很严，不会乱讲话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她不让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