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同人]警衣之下》苏久迩

4、第三章

　　第三章
　　其中房间没有打斗痕迹，而且房门没有撬锁痕迹，那说明是死者主动开的门。分析报告也出来了，死者体内含有呼吸入体的迷药成分，他是开门后被凶手迷晕，然后被拖进了卧室进行杀害及解肢。致命伤就是脖子处的锯伤，一开始应该是被劈砍，然后用锯齿类的凶器进行分尸。
　　整个卧室都洒满鲜血，而大部分血液都被床的海绵垫吸收了，所以没有慎入到楼下或者别的地方。这恶心的气味和场景让今夏十分不适，陆绎回过头，“死者父母说这是他们给儿子租的房，你去问问房东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今夏点点头，逃命一般的往外跑去。
　　“想不到陆先生也会那么体贴。”上官曦打趣。
　　“省得她又在那发出干呕声，影响我的判断。”陆绎拿起床头柜的几个外卖盒，“调查一下死者手机，里面的所有点餐记录我都要。”
　　“对哦，既然死者毫无戒备的开门，除了认识的人之外就只有可能是送外卖的了。”上官曦立马让技术部的人员把手机拿回局里调查，刚交代清楚，又接到了一通电话，“什么？又有尸块出现了？”
　　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天黑一会儿了，发现尸块的地方是垃圾房，现场已经被封锁。但这边刚好是闹市区，附近都是KTV和夜店酒吧等娱乐场所，有很多人围观拍照，上次陆绎今夏去的一夜无眠就不远，只是这里是边缘，一夜无眠在闹市中心。
　　“上官队长，一共找到了五袋。”现场人员报备说。
　　看着那熟悉的黑色塑料袋，陆绎皱着眉，他走过去查看了一下现场有无可用信息，这附近商家和人流较大，垃圾房附近没有监控录像，但是垃圾房对面刚好有一家酒吧，警察应该已经过去询问了口供。
　　“把这些都弄上车，让吴法医立刻把尸体拼凑好。”陆绎吩咐到，“这边的垃圾多久清理一次？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清的。”
　　今夏刚刚已经问完了这片区的工作人员，“垃圾量比较大，每天都要清理，时间一般是在早上八点之后，今早就是八点来清理的。”
　　“让人密切盯住这个时间段附近监控内的所有送外卖的车，我出去一下，一会回局里见。”陆绎打了声招呼就要走，上官曦给今夏使了个眼色，今夏立马跟了上去。
　　“你要和我去？”陆绎回头看了一下跟屁虫。
　　今夏笑着，“当然啦，陆先生，您独自一人太危险了。”
　　陆绎无奈的摇摇头，有你在身边更危险好不好，他叹了口气，“一会儿不准喝酒。”
　　“好的。”今夏信誓旦旦，“诶，喝什么酒？我们要去干嘛？”
　　“查找目击证人。”他往前面的酒吧走去。
　　“这些他们不是做过了吗？”
　　“你怕是不知道娱乐场所的人有多不喜欢警察，你戴着大檐帽，举着警察证去问话，人家即使看到了也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陆绎又看了她一眼，“把你这外套脱了，衬衣解两扣，头发别扎着了，像大妈，放下来。”
　　她委屈的脱了棉外套，把皮筋取了，头发散落在肩膀上，刚好扎着脖子，让人不舒服，这不长不短的，要不改天去剪一下吧。
　　陆绎走进酒吧，发现入口处迎宾的两个女人，还有一个保安，都可以看到垃圾房。他找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今夏坐到他身边，服务员走了过来，“请问要喝点什么呀？”他没看单子，“给她来杯不含酒精的饮料，我要一杯边车。”他眼神一直往外瞅，“唉对了，门口两位小姐姐蛮漂亮的，可不可以一起喝一杯？”
　　服务员看了今夏一眼，犹豫着。
　　“我妹妹，没事。”陆绎打开钱包递给服务员两百块钱。服务员立马接过，“请您稍等一下，我去问问。”
　　只见服务员小跑过去，对着她们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然后指了指陆绎方向。那两个女孩子眼睛放光，然后款款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倒是大方，“小帅哥要找我们喝酒？”然后掏出一包烟问他抽不抽，他立马接过。
　　今夏一脸惊奇地看着他，只见他熟练地把烟叼嘴里，把脸伸过去。那姐姐顺理成章地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烟，“平时不怎么抽，但小姐姐给的我必须抽一支。”
　　逗得两个女孩喜笑颜开。
　　接下来今夏就像个背景板一样，尴尬的坐在那喝着手里的可乐，然后听他们三人聊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唉，对了，我来之前看到好多警车停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陆绎不经意的问。
　　那个大方的女孩不屑的说，“听说是发现了什么尸体，你说发现了就拿走呗，一直把车停那咿呀咿呀的，影响我们做生意。”
　　“天哪，尸体？”陆绎装作惊讶的模样。
　　另外那位话少的长发女孩开口，“是呀，我听小李说，他去丢酒瓶时候就看到那几个黑塑料袋在那了，谁知道里面是被分尸的人啊。”她抱着手臂瑟缩了两下。
　　“对啊，你说杀就杀吧，还切成这样丢这，那凶手真恐怖。”大方女孩拍了拍长发女孩的肩膀。
　　“确实，两位小姐姐那么漂亮，可得小心点。”陆绎安慰到。
　　“我可不怕，就他那怂……”大方姐姐话说到一半就没继续了。
　　“难道你看见是谁啦？”陆绎小声凑过去，满脸好奇
　　大方姐姐顿了顿，“其实也没什么，我和阿珂不是在门口迎宾吗，那时候晚饭吃了没多久，八点不到吧，就看到一送外卖的往身后的小箱子拎出两黑袋子往垃圾房一扔。”
　　那个名叫阿珂的说，“对啊，我们还说以后再也不点外卖了，怪恶心的，往装食物的箱子里放垃圾。”
　　“两袋？”今夏问到。
　　大方姐姐回答，“对啊就是两袋，警察来问我们啥也没说，凶手要是知道我们看见了，可指不定回来杀了我们。”
　　“你们怎么能隐瞒那么重要的事呢！”今夏忍不住责怪。
　　大方姑娘正要回话，被陆绎打断了，“这不是正常的吗，要是你看见了你会说？”他拿手敲了一下今夏的脑袋，“不准凶姐姐们。你们不要介意啊，我妹她不懂事。”
　　阿珂连忙回答，“没事没事，这孩子还小，以后她就知道了。”大方姐姐也没在意。
　　“那你们看到那人长啥样了吗？”陆绎问，然后又怕她们误会，补充一句，“以后我可要防着点，不然遇到就惨了。”
　　她们回忆了一下，“脸没看到，背对着我们，只是身材矮小还有点驼背，所以我觉得要是他来杀我肯定打不过我，我可是练过的。”
　　“呸呸呸！瞎说什么杀不杀呢你。”阿珂连忙示意她不要乌鸦嘴。
　　“是哪家的外卖员啊？再也不敢点外卖了……”陆绎继续问。
　　“那服装不像是哪家公司的啊，看起来像是店家自己的配送员。”
　　问完之后，陆绎以要送妹妹今夏回家为由先走了，以后来喝酒再找她俩。
　　“陆先生，你说她们两的证词可不可靠啊？”今夏冷得抖了抖，赶紧把外套穿上。
　　“如果是一个人，那么不太可信，但是她们两人都看到了，描述也没有什么问题……回去和监控对比一下就能确认。”
　　回到局里，监控还在一一排除，尸检结果还没出来，陆绎让今夏盯着监控，一有和目击人描述类似的人出现就通知他，他则是去法医室帮忙验尸。
　　这次的尸体拼好后还差一只右手臂和头，现场也没有再找到其它尸块。死者为女性，20岁，死亡时间为七天内，也是死后解肢，死亡方式与第一具尸体一致，□□无受侵害迹象，左手无明显茧痕，除此之外女性身上有两处猫抓痕迹，猫为家养，修剪过指甲所以痕迹不深。
　　监控一共拍到十八个骑手经过，排除掉重复来送餐的，美团两人，饿了么两人，肯德基一人，还有三人没有工服，其中一个着私服、另外两个是商家自己的服装没有标志性logo。
　　第一名死者的手机也已经解锁了，外卖app显示他在死亡那日点了一次餐，就是上次发现油炸尸块的店！
　　发现这件事后今夏立马打电话通知陆绎，尸检刚好结束，一行人半夜赶到那家店，老板出来指认其中一名骑手的车和衣服就是自己家的，并且把详细资料交给了他们。
　　现在要去凶手高力家进行逮捕，上官曦首先派人联系了那小区的物业人员，物业一开始睡觉被打搅脾气挺冲的，后面听说有杀人案之后赶紧起床，交代了这住所的主人是把房子出租了，他也没钥匙。
　　为了不打草惊蛇，一队人马潜伏在凶手楼下，剩下的人安静上到七楼702，让物管敲门，“有人在吗？我是物管，楼下602的说他们天花板渗水啦，还漏到卧室了影响休息，我来看看是不是你们水管漏水了。”然后又拍了好几下门。
　　半天没有动静，上官曦只好让人把锁撬开，直接往里冲。查找了一下发现房间里没有人，陆绎和今夏套了鞋套走进去，“把这里封锁起来。”
　　一旁的住户被吵醒，正打开门就看到一堆刑警站在702门口，还拉了警戒线，赶紧回头把自己房门反锁起来。
　　房间内弥漫着难闻的空气，说不出来是什么气味，客厅比较简单，不像是常有人在的样子，因为是白瓷砖地长时间没打扫，看得出来脚印和凶手一致。卧室有两间，房间里的照片显示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住在这，联系了房主，说是两人合租。
　　“合租，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陆绎继续看，这次的分尸地点是浴室，浴缸周围有很多没打扫干净的血渍，而厨房更是恐怖，煤气灶上便是两口油锅，看来那位被炸的死者就是出自这两口锅。但是一个人的身体不是那么快能炸完的，上次找到的也不足以拼为一具全尸，就说明剩下的尸体还在这里。打开冰箱，果不其然，头和一些较大的部位都在冰箱的冷冻层。
　　根据照片看出死者就是与高力合租的人，调取了死者的资料，发现死者工作是游戏测试员，平时足不出户就在家里工作，工资什么的也是靠网银转账的。
　　“两名已知死者都是喜欢待在家里的人，看来高力对这类型的人怨恨颇深啊。”今夏推断。
　　“是的，高利的资料显示他已经患了肺癌，治疗花费了他的全部精力和钱财，差不多一个月前他就没办法继续治疗了。老板说他除了送外卖，还会在店里做餐、洗碗或者打扫卫生，所以他给的工资也比平常的送餐员多些。”上官曦说。
　　今夏叹到，“看来也是一个非常积极想活下去的人，真不该走上这歪路。”
　　陆绎取了手套，“走什么路都是看自己的选择，有些人暗叹命运不公想打破，有些人浑浑噩噩就那么一辈子。但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做违反法律及道德的事情，一旦超过了这条界线，那便不是人了。”
　　接下来重点就是要找到高力在哪，是否已经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准备逃跑。
　　“今日最后的抛尸块时间是八点后，而发现时间仅为九点二十，我们九点四十赶到。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你觉得高力会在哪？”陆绎问今夏。
　　“没准还在最新发现的死者家中？”今夏恍然大悟，“根据尸检结果显示死亡时间不超过七天，那么这七天内点过这家外卖的人中肯定会有死者信息！我这就加他们去逐一排查。”
　　陆绎点头，“当务之急就是确认死者身份，可以进行排查，但是不能被惯性思维带跑了，如果死者并没有点这家外卖呢？不排除有高力临时起意或蓄谋已久的可能。让网警查一下，以高力手机号为IP注册了一些什么账号，他平时都有什么兴趣。”
　　“不是说他得病了吗？还会有什么爱好？”今夏问。
　　“就是因为得病快死了，才要调查并了解他的心理，高力在接近死亡的时候，除了杀人之外如果还有什么其他动作，那肯定会成为我们找到他的线索。”陆绎解释。
　　现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最新发现的死者上，一边准备着通缉令，如果天亮之前还查不到死者身份，就只能大海捞针了。
　　有了手机号还是比较方便，网警查出，他除了注册过一些常用软件，在前几个月还注册了某手机视频直播平台的账号，账号只关注了一个主播，显示总打赏金额为五百。
　　“调出这主播的近期视频回放。”陆绎紧盯着屏幕，“暂停，就是这里。”他指了指主播右手臂上有一个小小的纹身。
　　今夏一脸不可置信，“所以头和右臂找不到就是因为这两东西能让我们辨出死者身份！”
　　在联系了该平台取得女主播的真实资料后，他们立刻赶往她的住所景丽小区，天开始下起了大雨，但是顾不得那么多，大伙淋着雨冲上楼，也不在佯装了，以最快速度把门撬开，就看见躺在沙发上的高力。
　　凶手在案发现场被抓获羁押回警局，死者的头和右臂也在冰箱里被找到。
　　陆绎和今夏从楼里走了出来，天逐渐亮了起来，只是仍然下着暴雨。
　　“我们现在只能坐他们的车走了。”今夏指了指楼上。突然，她听到一声微弱的猫叫，“先生，您在这等着。”
　　她冲进雨里，去附近草丛里找，紧接着又是一声。找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到，今夏已经全身湿透了，但是猫叫就在附近，她焦急的四处唤着。
　　陆绎不知从哪找了一把伞，走到今夏身后，“你这样乱找是没用的，冷天猫一般喜欢躲在车下或是排气管里。”
　　她兴冲冲的开始一张张看车底。
　　“不要看我们的！”陆绎再次提醒。
　　今夏才反应过来，他们的车是雨后才到的，猫应该在这之前就躲起来了，她又去看停在路边的住户的车。果然在一辆轿车下面找到了它，圆滚滚的身子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看着今夏叫了两声。
　　“那么胖，难怪不躲进去排气管里。”她哄着把猫抱了起来，遮着她的小脑袋，往陆绎方向跑去，才到他跟前，今夏就看到了移动到自己头顶的雨伞，心中不禁有些感动。
　　“猫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陆绎淡淡道。
　　今夏用手掸了掸猫身上的水，把它放到了他怀里，忍不住憋屈到，“先生，您就不觉得我也挺招人心疼的吗？”
　　陆绎没说话，雨水渐渐打湿了他半边肩膀。他们没有在楼前停下，“先生，我们要去哪儿啊？”
　　“现在留在上面的同事都是干什么的？”陆绎反问。
　　“取证的呀。”袁今夏被这摸不着头脑的问题弄得有点懵。
　　“那你看，你全身湿透，还带着这小家伙，要是不小心污染了物证怎么办？”
　　“哦。”今夏点点头，“你说这猫是那女孩的猫吗？”
　　陆绎瞅了她一眼，“侦查工作做的不行啊，她卧室里摆了照片的。”
　　可是那房间一片血红，她就随便看了眼，谁还一直盯着看呀，今夏自知理亏，“那这猫以后就没主人了？”
　　“算是吧，你舍不得可以收养它呀。”陆绎说。
　　今夏一脸为难的表情，“我是想啊，可是我妈猫毛过敏，而且我长时间不在家……”
　　“先送去宠物店看看吧。”
　　“也行，它那么可爱，胖胖的眼睛又大，肯定是品种的，应该会有好多人愿意收养。”她伸手过去抚摸猫的脑袋，然后拿起它脖子上的项圈仔细一看，“夏夏？你竟然叫夏夏。”猫咪还应了她一声，今夏开心地笑着。
　　“和一只动物重名很开心？”陆绎奇怪的问。
　　“没有嘛，只是觉得好有缘，嘻嘻。”今夏发现自己和陆绎挨得太近了，看猫牌的这个姿势仿佛是依偎在他怀里一样，她赶紧收回手，背在身后，“那我们先去哪儿呀？”
　　陆绎叹了口气，“你这样，车都不一定打得到。”他想了想，“帮我把电话拿出来。”他示意手机在外套口袋里。
　　今夏乖乖照做。
　　“把手机放在我脸前，手机解锁后，拨通那个180开头的号码。”
　　今夏踮着脚把手机放到陆绎面前，然后看到屏幕解锁了，她拿下手机，屏保和墙纸都是默认图片。她无趣地把拨号点开，通话记录里就有几个没存任何备注名字的号码，眼尖的她还看到了自己的手机号。找到180开头的号码，她没直接按，而是点进去之后再点拨打，发现详情页面只有一条记录，她也没敢仔细看。
　　陆绎把伞递给她，拿过手机。
　　今夏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要自己帮他拨号码了，他比自己高很多，撑着伞手都要往上提，自己一不小心又淋到了雨。这时她才发现陆绎的半身已经湿透了，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又把伞往他的方向挪了挪。
　　陆绎瞪她一眼，“拿过去！”话音刚落电话接通了，“我在景丽花园西门，安排张车送我去公安局。”
　　还没等那人说话，他就把电话挂了。
　　两人在保安亭等了没十分钟，一张黑色SUV停在那里。陆绎皱眉，“走吧。”
　　陆绎坐在了副驾驶，猫和今夏在后排。隐约能看到开车男人的侧脸，长得棱角分明，没有多余的表情，身上是全黑的西服。
　　陆绎语气严肃，“你不用亲自来的。”
　　男人答，“本来想安排别人，但是我离的比较近所以就来了，不知道您还带着其他人。”他从后视镜看了今夏一眼。
　　“你这是在责怪我没说清楚了？”
　　“没有，不敢。”男人连忙欠身。
　　陆绎拍拍他的肩膀，“别那么死板，和你开玩笑的。”
　　今夏在后座大脑飞转，什么情况？这男人那么怕他，还那么听话？是属下？但陆绎是什么身份？哪来的属下？难道陆绎其实是什么富豪的私生子？为了他不受伤害所以身边有很多高手在暗中保护？唉不对，他爸不是陆廷吗。今夏停止了不着边际的幻想。
　　“先生，我看你和这位姑娘都湿透了，不然先找个地方吹干换套衣服。”男人提议。
　　陆绎考虑了一下，看了眼后视镜里瑟瑟发抖的今夏，点了点头。
　　“唉可是我们刚抓了人，还要审讯呢。”今夏是想看看这种大案的审讯过程，好好学习。
　　陆绎头也不回，“我只负责破案抓人。”然后他又补充，“而且还要把刚才现场的物证拿回去检测分析，再进行初步总结，才可以审讯。这个案子错综复杂，你放心等你回去肯定都还没开始呢。”仿佛看透了她一般。
　　男人奇怪地看了陆绎一眼，他怎么会变得如此耐心起来？而且自己明明可以顺路把这女的送回警局的。不过他也没敢说出口。
　　他把两人送到了附近酒店，开了两个房间，然后陆绎让他去买两身合适的行头回来。
　　今夏莫名其妙地走进房间，“什么鬼？就擦一下水用得着来那么豪华的酒店吗？”不过反正不是自己出钱。
　　她愉快地把湿衣服脱了随手一丢，然后兴冲冲地跑进浴室，看到大浴缸，她打算好好放松享受一下。反正犯人已经抓住了，其他事就等放松后再去想吧。
　　热水来得很快，她边冲洗边放着浴缸的水，在外面不用省水真好，在家里可泡个澡都舍不得。把身上的污渍洗干净了，她缓缓的躺进浴缸里，身体瞬间有一种被包裹的感觉，褪去了这几日的疲累。
　　旁边的房间，陆绎洗完澡，岑福已经回来了，手里拎着几个手提袋，“需要给她送过去吗？”
　　“不用，她一会儿自己会来拿的。”陆绎接过衣服，“不错，阿福你的眼光又长进了不少。”
　　“跟着夫人做事，必须的，有时候我穿的不合她心意了还会逼我换掉。”岑福挠挠头，陆绎笑了两声，“她啊……”
　　“但是先生，您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安排我那种去买女性内衣的活了？”岑福为难地开口。
　　“怎么？害羞了？”陆绎看着他逐渐变红的耳根，努力憋着笑。
　　岑福不知如何回答，站那不知所措。
　　“不逗你了，知道啦下次我自己去。”陆绎让他先走，自己还要休息一下。
　　岑福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不过奇怪的是那女人怎么半天没过来？会不会睡着了？他想着想着也靠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袁今夏差点睡着了，要不是她脑袋往下滑呛到了水。这浴缸不仅有按摩功效，水还一直不会冷，太神奇了，这得多少钱一个呀？以后一定要买个给妈享受享受。她不舍地起身披上浴袍，把头发吹干，到了外面看到自己一地的湿衣服才想到没衣服换，这可怎么出门呀？
　　随后又看到一旁的帆布包，“糟了！”她冲过去打开包拿出手机，已经被淋得开不了机了。“唉，陪伴了我大学四年的小可爱，你就那么殉职了吗？”她又检查了一下其他物品，包里没化妆品，钱包里没什么钱，就身份证，警察证和卡，警察证还是防水的。看来损失最大的就是手机了，“拿去修修应该还能用。”她自言自语地把它晾在床头柜上，然后打算去隔壁房间问一下陆绎怎么办。
　　她探头探脑地，趁着没人，冲出来还没敲门，随手往门把手上一按，门就开了。她一脸无辜地小声叫唤，“陆先生，陆先生，陆绎？”没人答应，时候传来了推车的声音，看来是服务员要路过。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了进去把门关上，她小心翼翼地垫着脚尖，过了走廊才看到陆绎躺在床上。
　　“怎么跟小偷似的。”陆绎突然开口吓今夏一跳。他翻过身来，用手枕起脑袋，睡眼朦胧的看着她，另一只手指着地上的手提袋，“你的。”
　　今夏走过去随意看了看，刚想道谢却突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陆绎！你……”
　　仿佛是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陆绎勉强睁开眼睛，“怎么了。”
　　今夏红着脸，“这……你怎么会有女生的内衣。”
　　他无所谓道，“岑福去买的啊，我怎么知道。”
　　“岑福是谁？”今夏一时语塞。
　　“就刚才开车那个呀。怎么了？看上他了？”陆绎打趣着。
　　“你才看上他呢！你全家都看上他！”今夏语无伦次的回怼。
　　陆绎起身，“哦，是吗？我还以为人家哥哥冒雨去帮你买衣服，还有贴身衣物，你已经感动于他的贴心了呢。”他慢慢往今夏这边走来。
　　今夏指着他往后退，“怎么可能…你…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再过来我就叫咯！”
　　“平时伶牙俐齿的，怎么现在突然结巴了。”陆绎走到她跟前，看到她已经抵在墙上。他阻挡住她要打他的手，把它们压在两边，凑近她，“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进来的。”
　　“啊！陆绎你个色鬼！混蛋！垃圾男！你放开我！”今夏挣扎着想把手抽出来，可是却抵不过他的力气。
　　“色鬼混蛋垃圾男？”陆绎听到后又笑了两声，把距离再拉近，他都能感受到今夏热气铺撒在自己脸上，然后嘴唇慢慢靠近，她已经死死的闭上眼睛不敢看了，“不如我们就睡一觉，再走吧。”
　　他突然放开了她，今夏差点没站稳，扶着墙壁喘着气，看到陆绎坐到床上哈哈大笑，她知道自己又被他整了，想过去给他两掌，又怕他再把自己制伏。
　　“我没乱说，我们就睡一觉再回去吧，多少天没闭眼了。”他一下子躺了下去。
　　“不…不行！这睡一觉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今夏忍住想过去拉他起来的冲动。
　　“那你自己走。”陆绎不耐烦的说。
　　“我手机坏了，没办法打车，而且也没有现金。”她贬着嘴，想着自己钱包里的两块钱，“要不您借我点钱，我打出租回去吧。”
　　“没有。”
　　“怎么可能，我才不信！”
　　“把我手机拿过来。”陆绎躺在床上实在是不想动。
　　今夏不知道他要干嘛，不过为了能借到钱，她只好乖乖听话，把就在他床头的手机给他递过去。
　　只见他拨通了一个号码，“上官队长。”
　　没想到竟然是打给她的！
　　“袁警官和我在一起，嗯嗯，对，我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下，好的，有什么随时联系我，我们晚点回来。”才挂了他就把手机一丢，扭头就要睡。
　　“上官队长怎么说？”今夏忍不住问。
　　“她说，审讯时间定在下午六点，现在还在整合资料。”语气闷闷的，像是快睡着的样子。
　　“那我走啦，你什么时候走一定要叫我哦，
　　我手机坏了还麻烦您来敲敲门。”今夏蹑手蹑脚的拎起那几个口袋，都快到门口了才听见陆绎回了一个嗯。
　　她从外面把房间锁好，真是让人操心，你一个侦探肯定有好多仇敌，要是人家来刺杀你可怎么办！门都不关好。
　　她嘟着嘴把衣服拿出来，“哇，好漂亮的衣服，什么牌子的，会不会很贵，陆绎那小子会不会来找自己要钱？哼，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实在不行就把衣服还给他，让他自己穿，嘿嘿嘿。”脑海里又是陆绎穿女装的样子，“长得那么俊俏，真是可惜了这性格，注孤生吧……”
　　把衣服放回去，看了内衣裤，瞬间又羞红了脸，这尺码看起来好合适啊，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尺寸？突然想起刚才那一幕，陆绎离自己是那么接近，“哼，要不是我定力好，小心一个反扑就把你吃干抹净，到时候你还不知道找谁哭去呢。”想着想着她来回在床上翻滚，“啊！睡不着怎么办！天杀的陆绎！”
　　她被阵阵铃声吵醒，到处乱摸着，不对啊，自己铃声不是这个，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她一骨碌爬起来，才想起自己在酒店。
　　一旁的座机不耐烦的叫嚣着，今夏把听筒拿起来，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袁警官，你不是急着回去看审讯的吗？我还以为你会担心的睡不着觉呢。”那头传来陆绎欠扁的声音，她缓过神来，“现在几点了？”
　　回答她的是一串忙音……
　　她看了看随衣服丢在一起的手表，得，也进水停了！赶紧把干衣服换上，然后抓抓头发，再把脏衣服和鞋子塞进手提袋里，急冲冲跑去旁边敲门，没人开，她想着他应该是下去了，果真陆绎已经打好车在那里一脸不耐烦。
　　她连忙坐进去，“现在几点了。”
　　“快五点半了。”司机师傅好心回答。
　　看着手腕上的破表，今夏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买块防水的，为了那只名叫夏夏的猫她真是付出了很多。唉不对，“猫呢？”她呆滞地问。
　　“你才想起来？原来那么关心小动物都是演出来的啊。”陆绎看她一脸呆滞的模样，忍不住想逗她玩。
　　今夏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陆绎终于松口，“我让岑福把它带走了，会给它一个好归宿的。”
　　他们终于赶在六点前到了局里，她拎着口袋风风火火的往审讯室冲去，谢霄满脸惊喜的看着她，“今夏，你穿这样真好看。”
　　今夏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好看你个大头鬼，现在什么情况。”
　　谢霄揉着手臂，“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审讯马上就开始了。”
　　“你一个二线的来凑什么热闹？你看人那么多，你就出去一会看记录不就行了？”今夏想把他推搡出去换陆绎进来，因为这间屋已经是站满了人。
　　“好了别闹了，这次是副队亲自审问，杨队旁听，你们注意点不要闹。”杨岳提醒到。
　　今夏这才注意到杨队也在，连忙叫了他一声。杨队点点头，随后说，“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这样吧，本次负责这起案子的主要人员就留下来，剩下的先出去，之后再看回放，好不好。”他没给谁说不的机会，房间里的人瞬间走了一半，谢霄也不甘心地出去了。
　　陆绎缓缓走了进来，杨队笑着问好，“陆绎，这次你辛苦了。”
　　陆绎也难得一见的礼貌，“大家都很辛苦，您客气了。”
　　审讯开始了，玻璃的那头，上官曦例行询问了基本问题后，“你为什么杀李海峰？”就是第一位死者，他的同租人。
　　高力完全没有丝毫悔恨的表情，无所谓地说，“我看他不顺眼。”
　　“怎么个不顺眼法？因为别人身体健康而你却癌症缠身？”上官曦气场强大，几乎是不容置疑的语气。
　　这点戳中了高力的痛处，“我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我得罪过谁了？嗯？上天公平吗？他们有一副好的身体，却不知道珍惜，天天窝在家就如同蟑螂一样，躲藏在阴暗潮湿的地方，不敢见光！我只是替老天爷收拾他们！那死胖子也一样！看看他房间都成什么样了？垃圾场吗？不就是一只活在垃圾堆里的蟑螂罢了！凭什么他就能活下去！而我不能！”他口水四溅，双拳紧捏，仿佛无法表示自己的愤怒。
　　“那敏静呢？刘敏静，你不是喜欢她吗？她也是躲在暗处的蟑螂？”上官曦痛心疾首地问，“她才二十岁，花儿一样的年纪，而且有着自己的工作，小有名气，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要杀她？”她用力地敲着桌子。
　　“呵，她更是可恶至极，你知道吗，我生病之后本来已经失去希望了，是她，我在李海峰电脑上看到这个女孩，笑容那么灿烂，我一下子就有被治愈的感觉，马上就去注册账号找到了她。你知道吗，我第一次鼓起勇气告诉别人我生病的事，她没有嘲笑我，而是一遍又一遍的鼓励我，那时候的她就是天使！”高力一脸憧憬的表情，突然一下变了，变得凶狠起来，“可是当我鼓起勇气找到她，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说‘原来你是真的生病啊？生病就别乱跑了赶紧回家歇着吧’，她说完就要赶我走，我当然不愿，我说我之前也给你充了五百块钱，你就陪我说说话吧。她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说什么五百块就想白嫖，五百块连见她一面都不够，除非我拿出十万来，她就可以好好陪我聊天，甚至其他事情都可以做。我当时就想，她根本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天使，她就是和他们一样的蟑螂！于是我就从我的挎包里拿出斧头，一斧头，一斧头的往她头上劈，她哭叫着求我饶过她，太吵了，我就往她的脖子砍了一下，她就再也叫不出声了，只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血顺着嘴淌出来，一地都是，我越来越开心，我又救赎了一个人！哈哈哈哈哈哈。”高力已经进入癫狂的转态了。
　　上官曦追问道，“那你要杀便杀，为什么还要肢解他们的身体呢？”
　　“他们不是人，他们是蟑螂，蟑螂杀得死吗？杀不死，只有像这样一块一块的切开，他们才会永远消失。”他笑得哈喇子都留出来。
　　上官曦对着玻璃这边点点头，审讯结束，该问的都问清楚了。
　　“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夏叹气。
　　“世上的可怜人那么多，要是人人都像他一样可就惨了。”陆绎盯着里面的人，“只会用一些理由来美化自己杀人的罪行，明明杀人后比谁都兴奋，不敢承认的懦夫。”不知道是因为审讯室的门开了还是什么原因，高力仿佛听到了他说的话，猛地冲到玻璃这敲打着，发出嘶吼声，身后的审讯人员拉都拉不住，一个穿着白袍的人连忙跑进去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一被揭穿了就如此发狂，野兽也不过如此。”陆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