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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佐仓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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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允许我作简短的自我介绍:我叫佐仓晴,本写做佐仓Haru,不过一上小学就被我改成了同义的汉字。
      我想了很久怎么把这个独白讲下去,还是决定直入主题。
      我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在某段我失去的记忆里,我穿越次元壁来到了这里,成为了所谓的“纸片人”。
      在我的记忆里,我在三次元的年龄停留在十七岁,在中国北方的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读高二。我不是御宅族,但对声优和漫画或动漫原画工作很感兴趣,也刚刚开始对这两方面有所涉猎。
      十七岁,高二,多么好的年纪。就像我最喜欢的也是唯一在认真追的两部日漫里,男女主角的年纪。工藤新一,毛利兰。黑羽快斗,中森青子。而他们用十七岁的年纪,浪掷了我们的世界或说时空里二十余年的时光。
      其实不只是他们。还有他们身边的同龄人。在他们出现在青山刚昌的画纸上甚至他的脑海里的时候,只属于他们的世界就已经形成了。这些世界已经相对独立于漫画家、原画师,绝对独立于我们任何看客。那个世界和我们的一样丰富,而其中的太多我们没机会看见。比如一二三寿司店的老板一家,比如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幼儿园同学、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比如黑羽快斗的……
      好了,我自己说得够多了。而我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因为这些话与下面的,我的故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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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来的时候,佐倉晴还不到五岁。
      说实话,我真的习惯得很快。其实,并不是活在二次元就被束缚在一张纸里。想一想,我们活在三次元,或者严格一点,物理上的“四维空间”,随你怎么说,眼前事物再怎么立体,所见不还是一幅“图像”吗?只是“所见形式”不同罢了,也可以假借当下流行的“画风”一词来比喻。
      而且,当你被扔到一个你之前从未想象过,或者想过但觉得不可承受的环境里,那种适应能力,绝对也是你未曾想象的。换言之,人类的得过且过的能力真是强得可怕。
      又而且,我还能怎么办呢?我连自己所在的世界的“性质”都不知道。我是该扯破画纸,还是该砸碎屏幕?再或者,勒令某个人终止这幻想,抑或讲述?
      最实际的难题其实是语言。虽然我之前自学过一些日语,但也仅限于五十音和少量的单词、简单的句法,唯一的实践也是看动漫而已。
      所以,到二次元的第四天(第一天第二天躺在医院,第三天出院躺在家里假装思考人生),已经想好“既来之则安之”的我终于决定从学语言开始,捡起佐仓晴这个角色,毕竟佐倉两口子好好的女儿给弄没了大概有一半也怪我。
      我起身走到花园,正修剪花枝的佐仓妈妈身边,“那个,妈妈——”随便问一句我会的好了,“你的名字是?什么?佐仓——什么?”之前我已经从医生手里的文件上瞥到过自己的姓名了。
      妈妈听到我说的蹩脚的日语简直好像比听见韩语还诧异。后来我才知道,之前医生诊断我得了失忆和失语。
      过了很久。
      “是Yumi哟。”从她二次元专属的奇怪地扭曲着的嘴唇看来,她正经历着强烈的感情波动。
      啊,Yumi的写法不少呢,我用树枝在花丛旁边的土上写下“由美”,问道“这个吗?”
      这个后来我知道叫佐仓由实的女人笑着飙着泪向前院的店里跑去,大喊着“Tsutomu”,佐仓爸爸的名字。
      我蹲在原地想了很久,才明白,我的“人设”应该是不会写汉字的。
      3

      佐仓爸爸接受我会读写日文尤其擅长汉字的事实后,答应了我好不容易表达出来的买书的请求。我一两周一次跑到街角的书店,买来初级国语课本和其他一些较为简易的日语书,整日在家里研读。他们明白我想“重拾”语言技能,又担心我只会读写不能听说,就天天像教婴孩说话一样对我一字一顿地说出每句话、每个我指着的事物的名字。他们还给我安排了一个玩伴兼“口语教师”,本来就是我的“青梅竹马”,和我同龄的男孩平山旬。而与其说他是个口语教师,还不如说他是个“儿语”教师。我就在智商降级般的痛苦中学会了我的年龄段适合的语体。
      慢慢地,在书页间,在玩具房里幼稚的对话间,我六岁了,日语口语水平也和同龄人无异了,就到了故事的第二个开始。

      佐仓晴六岁这年的春天,面对倚在床头看书的我,妈妈开了话头:“晴愿意上小学吗?”佐仓夫妇两年如一日的谨慎态度叫我心疼,仿佛我是什么易碎的玻璃娃娃,但受伤的只有他们自己。于是我灿烂地笑着说好。

      我之前应该是在上幼儿园的,但是出了他们口中的一次“意外”之后,我就没再去过了。我也没有问起我的幼儿园的事情。准确地说,我再没有问起过关于那次“意外”——改变了我和佐仓家的命运的那次意外——以及那之前的任何事情。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知怎么地,我的疼痛,和佐仓夫妇眼睛里流淌的疼痛相比,我自觉太过微不足道。

      “那我是要上杯户(Haido)小学咯。”我们家住在杯户町,当平山新旬“HAIDO”“HAIDO”地教我这个我本来就知道的词的时候,我还傻傻地联想到了工藤新一小时候念错过的“平息HAIDO的愤怒”。
      “是帝丹小学哟。”
      帝丹……
      突然,我感觉到了一切都有了那么一些似是而非的意义:稀里糊涂来到二次元,闷在家里拼命学日语,压抑住对三次元的挂念……是否都曾有某种意义呢。真的,好累啊。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眼泪,从眼角渗出来,好像。如果不是眼泪的形态,心头冒出来溢到眼睛的一点点湿润的雨意吧。
      “和旬一起呢,晴高兴吗?我们家会搬到米花町五丁目呢,在那里我们会有一家更大的店面,‘一二三寿司’好听吗?邻居也很好,听说附近住着一个现任刑警呢,姓,呃,姓……”
      是毛利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发文,请多多包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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