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生不如养你》者也也

3、养生

　　电话接通了...

　　趁着对方没有回答，姜余来不及多想，有些僵硬的把想说的话一股脑抛出去。

　　“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面，我不会说那样的话。”很多想说的话最后化成一句，“对不起，江顾。”

　　这个环节要开着免提，就在大家以为对面没有什么回应的时候：“姜余。”

　　低沉的嗓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一心以为这个号可能被别人用了的姜余，心跳开始加速，手忙脚乱地关了这通电话。

　　主持人也没有过多为难姜余，就让她回到台下，让下一个人上场。

　　另外一边的江顾，听着对面的声音迟迟没有做出反应，只是安静听她说完。

　　而后，说出那个八年来一直放在心里的名字，隐忍且欣喜。
　　只不过这份欣喜，在对面挂断电话后就消散了。

　　为什么打了电话，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就挂断了？

　　在听到‘姜余’两个字之后，开着车的余松青有些吃惊地看着江顾：“刚刚，那是姜余？”
　　“嗯。”

　　从后视镜里看到，江顾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渐渐泛白。

　　当初，江顾的不告而别，大家对此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一段小插曲。因为他们都知道，江顾和他们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下凡一段时间就回去了。

　　他本就不在意周围人对他的看法，对他来说，他只想和一个人好好地告别。可是现实变化太快，快到他还没有说出口，就不得不离开。
　　他刚离开的那两年，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联系。江顾和余松青的联系也是在两年后，因为他在国内有些事，自己也不好处理，就联系上了曾经关系还不错的余松青。

　　“我说你们两个人也真是，都喜欢不告而别。怪不得当初，你们...”看对眼了。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江顾打断了。

　　“我走之后，她？”江顾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明明是自己先离开，还在这里追问几年前的事。

　　好在余松青还是比较懂他：“你走之后，她表面还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她变得努力学习，毕竟那个时候还是高三，我们也没有觉得哪里奇怪。高考结束之后，她的确取得了好成绩。返校那天，她也去了，她还告诉我们她被名校录取了。
　　不过自从那之后，我们就没有了她的消息。各种联系方式都试过，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去她家找过，她已经搬走了。我们甚至还去了那所名校问过，她没有去学校报到。能用的方法都用过了，我们还是没能找到她。”

　　“会见到的。”

　　余松青把江顾送到家，就回去忙公事了，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江顾一个人。
　　他为了顺利回国，连轴转了好几天，其实现在已经很疲惫了。明明可以直接躺下就睡，但他凭着强大的意志力坚持把该做的事做完，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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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环节，姜余早就没有心思听了：“他接电话了。”
　　这么多年，还是用的这个号码，没有换过。
　　反倒是她换了号码。

　　“这样做，值吗？”这个问题，除了阮软问过，还有她父母以及她自己。
　　放弃眼前大好的机会，再来一遍，可能结果还不如最开始的。

　　姜余何尝不是在纠结这个问题：“未来的我可能会觉得不值，为了一点小事就放弃这么一个机会。但现在，我觉得值。”

　　名校的录取通知放在她面前，父母亲戚都在为此高兴的时候，她选择了复读。
　　为什么复读？当时她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还好有父母支持，她才能真的翻盘重来，一切归零。
　　她没有再选走过一遍的路，而是选择了艺考。

　　她有点绘画基础，天资还算不错。她用最短的时间，将画画的技术提升了不少。她不担心她的文化分数，毕竟之前那一年也不是白学的。
　　新的高考分数出来，虽然文化分没有去年高，但她也收到了来自国内最好的美院的录取通知。
　　这也并没有之前的差，这个结果也算是值了。

　　“原来，我们的姜余还真有情感史。不过...”阮软也不好对姜余的选择说些什么，顶多就算是个建议，“你真的就能放下过去的友情？”
　　阮软知道自己不能再说多了，尽管她觉得姜余当时的决定真的有些冲动，可能是她不了解那种情感。
　　十几年的友情自然是放不下的，不过她当初走得太决然，她们会不会怪自己？

　　“其实，我也没有走得很决然吧？至少，我还在这个省。”她的学校就在这里，她还能去哪。
　　“这些事，你自己早都有答案了吧？”阮软突然想起什么，“你的那个作品反正也快完结了，这周画完，下周跟我去出差吧。”
　　“去哪里？”出差挺好的，她也不用做些什么，她只是蹭一次公费旅游的机会，这种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阮软一般出差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会带上姜余，除非是一些特别重要的事。
　　“去你原来的城市，我们有个客户就在那里。你也有这么多年没回去了，这毕竟也是你长大的地方。”她今天这一趟就是打算和姜余说这事来着，只不过差点忘记了，还好聊天的时候提到这个地方，瞬间就想起了来此的主要目的。

　　姜余犹豫了，她对那座城市的记忆还停留在八年前，其实也是想回去看看的。可她又害怕，不对，她为什么要害怕？
　　她又没有做一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个情绪换掉。
　　“八年没有回去了，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

　　“阮软，你晚上有事吗？”姜余很久没有大吃一顿，都没有人陪她。
　　阮软想了一下，今天的工作基本都结束了：“怎么？我们出去大吃一顿？”
　　两个人之所以能成为朋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喜欢吃的东西也大致相同，尤其是辣的。
　　她们之间还可以用一个词形容，饭友。
　　时不时就约出来吃一顿，她们励志吃遍大街小巷。

　　“下周主要是因为什么出差？”坐等美食上桌的同时，姜余顺便问了一下。
　　阮软虽说是编辑，但很多杂事也是她在负责，她出差的目的也有很大的不同。
　　“就是印刷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具体是什么那边也说不清楚，所以上面叫我过去看看。”

　　“我们之前的聊的话题还没有完呢，你说没有感情史，我怎么不信呢？”姜余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现在突然想起还没听阮软讲自己的故事。
　　据姜余了解，阮软的闲暇时间很少，很难会遇见自己喜欢的人。

　　“我是真的没有，这个公司自从创立以来，我就一直在忙公司的事。以前就更别说了，你又不是没有看过我以前的照片，那个时候又丑又挫。”很凑巧的看到过阮软的照片，真的和现在有着很大的区别。

　　见服务员端着盘子开始上菜了，姜余的眼睛顿时放光：“不逼你了，一看到美食，我的灵感就上来了。”
　　美食不可辜负。

　　饱餐后的姜余，回到家就开始闭关了。趁着现在灵感不断，赶紧赶稿子。
　　半夜，她的稿子已经完成地差不多了，有些细节再修改一下就可以上交了。“等我睡醒再来修，完美。”
　　伸了个懒腰，姜余爬到床上，被子一盖，灯一关，眼睛一闭，睡觉。

　　A省作为Z国的首都，地域范围很广，底下还有近十个市。

　　八年前，姜余一家从最东边的b市搬到最西边的d市。d市大部分都是高校校区，由此d市也被称作学府市。

　　b市其实也算郊区，很多工厂都在在那边，别墅区也都在那一块。
　　b市与d市还是有点距离，姜余也不用担心会碰上熟人，所以她们一家这几年来都在这里生活。姜余的学校正好离家也近，在她大学毕业之后，就在离公司有点近的地方租了一间房子，阮软也时不时过来住一下。

　　阮软已经提前收拾好行李，在姜余家住了两天，打算跟姜余一起出发。
　　这会儿，她们已经坐上前往高铁站的车了。

　　“我们其实就是去三天而已，你想的那个人这八年都没有消息，这三天就不可能有消息了。”姜余上车以来就感觉心事重重，阮软都看不下去了。
　　阮软又继续：“而且当初不告而别的是他，所以感到害怕愧疚的应该是他，你放轻松。”

　　“我知道是这么回事，但我总觉得不踏实。”也不知道这次回去是对还是错，姜余看了眼自己的包。
　　这个包里还有以前的那部充满历史和回忆的手机，她的把关于高中的回忆和那本画册一同放在箱子的最底层。

　　手机里有当年和他们的联系方式，还有完整的聊天记录。
　　她从离开那座城市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昨天，她考虑了很久，她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就从他们的世界里消失。既然她选择了重新回去，她就应该给他们一个解释。
　　幸好，这个压在箱底的手机，依旧很新。这部手机，当年本来就是新买的。

　　充上电之后，就能打开了。
　　她看到自己的□□、微信、短信、来电显示全部都是99加。

　　她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这些消息一一看过，却没有一条是他发的。
　　这不是很正常吗，她还在想什么，她为什么感觉还在抱着期待？

　　视线从包包上移开，已经到高铁站了。

　　“小鱼，你不知道，我妈最近我妈这几天总是给我打电话，催我找男朋友。还说什么，抽空回家一趟，给我安排相亲。”阮软一直都是叫姜余叫‘小鱼’的。
　　阮软不知道为此拒绝了多少次，每次都是用工作忙为借口躲避这个话题。

　　姜余回想了自己的父母，她父母还是比较开明的，不然就不会应她的条件搬家了：“其实吧，我觉得相亲也不是不好。我还叫我妈给我安排呢，她让我哪儿凉快哪呆着，就这样把我打发了。”
　　她现在的想法更多的是想找个适合自己的人，不过她妈每次都反对。

　　这次她回b市，她妈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在电话里跟她说：“你终于知道回去了，也不知道你以前瞎计较什么，一个劲地要搬家。这次回去，我看你应该都想明白了。”
　　父母开明，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跟自己较劲的姜余呢？姜余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其实，我也不是反对相亲，大概是不想被自己父母逼得这么紧，才产生的反抗心理。”

　　“各位旅客，开往c省的高铁已经开始检票了。”广播里温柔的女声，提醒了阮软和姜余。

　　坐上高铁，姜余不由得感慨：“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每次出远门都是跟着你。我已经好久没有正式地出去旅游了，编辑大大，你看卑微小鱼什么时候可以有假期呢？”
　　“你忘了？你上本漫画已经完结了，近期你就已经是放假的状态了。等我通知你的时候，才上班。”言下之意，这次出差结束之后，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姜余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她上本漫画一直折磨着她，从开始到结束，几个月的时间。没想到自己已经自由了：“不愧是我！”

　　两个小时的车程，聊聊八卦、看看风景、吃吃东西就这样过去了。

　　姜余踏上自己熟悉的土地，连这高铁站都是熟悉的。

　　“走吧，林总已经派人来接我们了。”刚和接头的人确认位置，阮软就把姜余带过去了。
　　一路上，这个司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你们是第一次来这边吧？”司机看她们不想经常来这边的人，还是老板亲自让他过来接。
　　阮软本就善于交流：“我之前来过几次，我朋友倒是在这里长大的。”

　　“那看样子也是几年没回来了。”司机继续说着，给她们讲近几年的变化，“这几年这里的变化特别大，环境好了不少。也开始有很多外地人过来，这里的发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你们想去玩的话，市中心是不错的选择。”

　　市中心以前就是比较繁华的地段，勾起了姜余的回忆：“师傅，那老城区那边怎么样了？”老城区就是以前她住过的地方，如今变化这么大，那块地方会不会被拆掉？
　　“那里啊，已经被拆了不少了，那边的地段不错，几年前就被收购了。小姑娘，你以前是住那里吧？”看姜余问的问题，这么关心老城区，自然就懂了。

　　“在那里住了很久，这几年都没有回来，所以对那里的现状都不太了解。”

　　当年的那些小伙伴应该早就不在这里了吧？

　　将包里的旧手机拿出来，给已经八年没有联系的闺蜜发了一条消息：我回来了。
　　她闺蜜给她发的消息停留在两年前，可能她已经不用这个软件了吧。姜余抱着对方可能看不到的心态，只是想和她说，我回来了。

　　至于看不看得到，已经无所谓了。

　　“阮软，我们住的是哪个酒店？”之前这些事宜都是阮软负责，姜余也不会过问，只不过现在是在她熟悉的地盘上。

　　司机突然插话：“你们住的啊，是这里最好的酒店，就在市中心。离老板公司虽然有点距离，但是这几天我是全程负责接送的，这点你们放心。”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就想了解一下，因为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他们家就是开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