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凤凰》沱城飞花

4、第0003章是去还是留？

　　看着目瞪口呆的林叔叔，我感到万分奇怪，他干嘛这个神情啊！难道风吹起了我的头发，他看见了我脸上惊悚的疤痕？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叔叔急忙跟上前来，“闺女，你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很大吗？”
　　听林叔叔如此说，我心里才一块石头落了地，脑子里好像想起了一点什么，答非所问笑着说道：“林叔叔，我脸上的疤痕你怕吗.........”
　　“嘿嘿，怕？我林志强从小到大怕过什么！你是我的姑娘，无论你的脸上怎么样了我都喜欢！怎么可能怕？真是傻姑娘！”
　　“嘻嘻，至于力气嘛，我怎么知道哩，我——现在力气很大吗——”
　　林叔叔可不淡定了，睁着惊奇的眼睛说道：“姑娘知道我这行李袋有多重吗？”
　　我想这个行李袋就是他来接我时装的一些衣服吃的什么的，不可能有多重。况且我的劲大不大，有多重真的还不知道。于是我用手轻轻提了提行李袋，反复掂量了掂量，说道：“大概有一百多斤吧！”
　　“一百多斤？嘿嘿——这是我在你们夹沟山和北川中学捡的一些奇石，这些奇石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加起来至少有四五百斤！你居然提着没有感觉的样子！”林叔叔说着绕着我看了又看，感到不可思议。
　　我一听我能轻轻松松提起四五百斤，心里也吃了一惊，我一个少女有这么大的劲儿吗？那以前我有这么大的劲儿吗？我想之前应该没有，如果有，早就成学校的奇闻了。不过也不确定，因为之前很多事情我都记不起了。
　　“咯咯咯——林叔叔，那好啊！以后我就可以帮你干农活了！我嘛不是弱不经风的林黛玉，有的是力气！”我说着用力伸展了一下我的细胳膊。
　　我这个动作把林叔叔逗得哈哈大笑，并且告诫我不要在外人面前轻易显示自己的力气，而且他告诉我一定要教我神奇的中华武术。
　　我想读书困难，学武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就不置可否的答应了。
　　一路上我和林叔叔有说有笑，林叔叔的口吃似乎也没有那么厉害了，他一路心情大好，跟我讲他经历的一些奇闻轶事。
　　林叔叔的家离沱城大约十多里小路，不过沱城太大了，我们仅围绕着沱城的一个区转了一圈，到家已经是深夜了。
　　“梁妹妹——快点出来啊！你看是谁来了？”林叔叔到了家门忽然大声喊。
　　“号什么丧啊！深更半夜的，不要把小宝闹醒了！”只听屋里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忽然声音又嗲起来，“哦，什么什么难道是我的‘好哥们’来了啊！”
　　屋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圆润欢喜起来。可是当她打开门，看见一个陌生女人站在她的面前，瞬间就惊呆了！
　　“这——这——是谁啊？林志强——我跟你拼了！你居然把女人带回家，我是说你从来不跟我同床——原来如此——你这个砍脑壳背时的短命鬼——哇啦哇啦——”
　　“嘿嘿——梁妹妹——你别激动，听我说嘛！嘿嘿——姑娘，你——你千万不要见怪哈！”我见林叔叔强作镇静，说话可结巴了。
　　“阿姨好！”我冷静地不卑不亢地喊了一声。
　　“姑娘？阿姨？林志强，难道这就是你要到北川领养的女儿？”只见梁阿姨打开路灯，跑上前来仔仔细细地打量我，在不很明亮的灯光下，她可能看不清我脸上头发遮着的伤疤。
　　“嘿嘿——梁妹妹，就是——就是嘛！你看上天给我们忽然送来这么大一个闺女！你说高兴不高兴！嘿嘿——”
　　“高兴你个大头鬼！你说去领养一个女孩子！怎么领来这么高一个女人？这到底是不是你在外面养的野女人？呜呜——我命好苦啊！”那梁阿姨又号叫起来。
　　“嘿嘿——梁妹妹不要乱说吗！我怎么可能呢？莫要哭莫要哭嘛！”
　　我一听自己一个少女成了勾引别人丈夫的野女人，而且还污蔑林叔叔，心里那个气啊！很想反驳几句，但是见林叔叔那个样子，嘴里怎么说得出来呢，只得站着一动不动。
　　我想了想，小声说道：“林叔叔，我们有手续证明！”
　　梁叔叔一听豁然开朗，急忙拿出证明手续给梁阿姨看，可是梁阿姨竟然看也不看就扔了一地，并大叫道：“不说清楚就不要进门啊！呜呜呜——”
　　林叔叔一见这种情况就慌了神，急忙四处寻捡手续证明材料，我也急忙帮着捡，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我以后都不能证明我是谁？
　　我心里虽然很是生气，但就是不好发作，为了林叔叔，我只能忍气吞声。
　　“梁妹妹——嘿嘿——你是最为明理的好妹妹老婆了！快点让我们进去好不好？”林叔叔一味的求情，我不知道林叔叔为什么怕老婆？难道男人在漂亮老婆面前都是耙耳朵？
　　我想这些证明手续材料对我很是重要，而且我的身份证也丢了，还得立即补办一个。于是从林叔叔那里把手续要了过来。林叔叔也许知道这些东西重要，而且给我保管更好，就毫不犹豫地交给了我。
　　“林叔叔——不用求情，我们今天晚上就在院子里过一夜！”我冷静地说，拿眼睛偷瞟了一眼梁阿姨，我发觉她真的铁了心。
　　紧接着梁阿姨就跑进了屋子，然后就“嘭”的一声关门声，“咯咯咯——这小妮子嘴巴还很硬，老娘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梁阿姨的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林叔叔可慌了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只得在外面叫道：“小宝，快点起来给我开开门！”
　　“哼哼——开门，我可不敢，没有妈妈的命令，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屋子里传来的声音很是尖细，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林叔叔的儿子居然没有睡着，而且只听她母亲的话。难道林叔叔就不是他亲爹吗？
　　我见林叔叔脸通红，急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我笑着说道：“那好啊！不进就不进，我和林叔叔就到外地打工去了！”
　　我虽然故意这么说，但是林叔叔却一时蒙圈了。还有点当真了。不过门忽然开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哼哼，想双宿双飞，门都没有！还不快点跟老娘滚进来！”
　　我被梁阿姨安排在一间很小的屋子里，虽然说不是材房，但是跟简陋的材房都差不多。不过有地方住我就满足了。
　　可是新问题出来了，我除了在医院时有人送了一两件衣服给我外，根本没有多余的衣服，特别是女孩子的内衣什么的，现在没有办法洗澡，没有换洗的衣服。梁阿姨不会管我，林叔叔好像也不懂这些，一晚上我躺在霉臭的床上怎么睡得着呢？我在思考明天天亮了我们该如何面对？
　　离九月开学还有一段时间，我得帮助林叔叔干些家务活，这样他们一家人就没有那么辛苦了，特别是林叔叔太累了，得感恩。我暗暗思量着。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梁阿姨就吼道：“快点起来干活了，不要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不干活可没有饭吃！”
　　我其实一直醒着，于是翻身起来跟着林叔叔打理他的养猪场，一百斤重一袋的猪饲料，我一次能扛四五袋，一卡车的饲料，没有过多久我就扛完了。林叔叔知道我力气大，但是还是阻止我，不过他怎么阻止我呢？无奈之下只得心痛极了，叽咕道：“这就算是对你的体能训练！”
　　梁阿姨过来检查时，感觉很是奇怪，认为这些活是林叔叔帮着干的。
　　“林志强！你跟老娘出来，谁让你帮忙来着！”梁阿姨以为林叔叔就藏在养猪场，就骂骂咧咧起来。
　　“梁阿姨，林叔叔不在，他在果园干活呢？”梁阿姨不相信，四处找了找，然后边理头发边大骂着离开了。
　　于是白天我帮林叔叔干农活，晚上跟林叔叔学武，学武的地点很是隐蔽，在他们后山最高处的松林里，四周都是坟场，人迹罕至。那里还有林叔叔搭建的一个茅草屋。
　　住在林叔叔家有两个问题很是棘手：一是我只要干体力活和练武，我的饭量就暴增，一次吃个二三十个馒头不在话下，一顿吃个三四斤猪肉是小问题。可是梁阿姨一顿给我吃点红薯稀饭，哪里够啊！随时我都是处于饥饿状态，有时饿得两眼冒金花，连草垫子和海椒串都想吞下去。二是晚上到后山松林练武怕梁阿姨发现，到时候还以为我和林叔叔幽会什么的，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没办法，林叔叔知道后就偷着给我吃一整个大南瓜或者一整个大冬瓜，有时候是几十根玉米棒子，有时候悄悄请我到馆子里吃红烧肉，我一次能吃十几盘，餐馆老板还以为是林叔叔饭量大。总之能吃的他就偷着给我吃，每一次林叔叔看见我狼吞虎咽时，都惊得张大了嘴巴，然后就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
　　我几次问林叔叔对不起我什么？给我吃给我住的，还那么关心我。但林叔叔难过地扭过头去。
　　我用一颗少女心体会，知道这是林叔叔心痛我。
　　林叔叔主要是教我练中华绝密格斗术，偶尔也教点跆拳道，说实在话我的天赋还真的可以，每一个动着林叔叔只说一次，动作只示范一遍，我就会了，然后就是强化训练。我有时候我在想，难道我脑袋在地震中受了伤，忽然开了窍？
　　林叔叔不但是格斗高手和跆拳道高手，也是散打高手，还是暗器高手。通过他的传授，我由一位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姑娘成了一位练家子。
　　“嘿嘿——姑娘，真好，我这么多年研究的绝密武学后继有人了！看来我今年运气真的很好！捡到你这么个宝贝闺女”林叔叔一高兴，脸就红红的。
　　“林叔叔，你是什么特种兵，怎么就退伍了？”说实在话，林叔叔的武术这么全面这么厉害，我真的很是吃惊。我有一次无意看见他一脚就把一块一尺厚的青色石板踏碎了。
　　凭我独特的感觉，林叔叔绝对不是一般人那么简单！
　　“因为我的眼睛受了伤，评定为国家一等伤残兵，国家每个月给了我工资！说实在话，每月白白领着国家的钱，心里愧疚啊！”
　　“那照这样说，你看这次汶川大地震孤儿多，就想领养一个来减轻国家的负担！”我边说边观察林叔叔的眼睛，要很仔细看才看出林叔叔有一只眼睛是假眼。
　　“哟！闺女，心有灵犀啊！这你也能猜得出来！嘿嘿嘿——只是我捡了个大便宜，得了这么优秀的一个姑娘！”
　　看着林叔叔一脸憨厚的模样，听了林叔叔的赞扬，心里非常高兴，因为这仿佛是第一次有人赞美我。同时我真的很心痛，又很同情他。我就是搞不清楚他那么能干的一个大男人为什么那么怕老婆？连一点男人尊严都没有。况且家里的猪场和果园以及几亩地全是林叔叔一个人干。现在只有我帮着林叔叔干活，梁阿姨说她病重，只能煮点饭，下午就打麻将。他的儿子小宝从来没有到过猪场和果园，不知道一天在忙什么？
　　有一天我帮林叔叔打理完猪场，一个人回来了。听见林叔叔一家三口正在屋子里吵架。
　　“梁妹妹，你对我闺女好点行吗？这么一小碗稀饭够什么啊！你看你给我们家的那条狗的饭都这么一大碗！”
　　“咯咯咯——林瞎子，你的闺女？喊得好亲热啊！她都这么大了，将来出息了能认你？或者将来嫁人了，能给你林瞎子当拐杖？哈哈哈——我看你是做白日梦了！况且一个女孩子吃那么多干什么？现在不是流行减肥吗？我是替她考虑好不好？”
　　“梁彩英，你不要太过分好不好？这些年我一直变牛变马回报你们，你还要怎么样？况且这闺女天天干活，你给了工资吗？”
　　难道林叔叔之前亏欠了梁阿姨什么？听见林叔叔发火了，我正想进去，只听见小宝说道：“爸爸，你说要捡闺女就该给我捡个漂亮的回来，到时候我娶不到老婆就给我当婆娘。可是居然这么丑，满头怪包而且脸颊那块疤痕估计把鬼都要吓哭...........”
　　听了小宝的话，我脑子嗡嗡的响，要知道一个女孩子多爱美啊！被说成这样，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同时我恨不得把那肥仔捏死算了！不过我有很感激林叔叔，我这么丑，他却从来一点也不嫌弃我。我又觉得我很有福气。
　　“嘻嘻——小宝，你看清楚了吗？是说那死婆娘一天到晚用头发把脸遮得严严的，原来是见不得人啊！”
　　“不要说了！你们太过分了！不是一家人就不进一家门！”林叔叔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就听见桌子碎烂的声音。
　　果然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一小会儿，接着就听见梁阿姨号叫起来：“林瞎子，你有本事就把老娘打死，当时你可是厚着脸皮求着我嫁给你啊！可是我现在犹如守活寡，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啊！哇哇哇——”
　　“不同床，守活寡？”我还真的不懂梁阿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林叔叔生理上有问题？
　　“我——我——什么时候说——要打死你们了！”林叔叔一下又软弱起来。
　　“好——林志强，不管那婆娘漂不漂亮丑不丑？总之我还是要给你敲一个警钟，你不要像饿老鸦那样饥不择食！她还要读书，读书就要用钱！你以为我们家的钱是水冲来的吗？到时候小宝结婚还要钱........”
　　我似乎能听见林叔叔拳头捏出的响声，我心里非常伤心难过，我一天到晚干活，她居然这样对我！要知道再不济我可是一个少女啊！有这样侮辱人的吗？我心里翻江倒海，如果不是林叔叔这样对我，我早就走了，这个家能给我什么幸福？但是每次看见林叔叔那个真诚而痛苦的眼神，我就心软了。
　　而这一次我又陷入深深的痛苦抉择，到底是留还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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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志强不但身份神秘，家世也非同一般，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