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系统我都要》紫妆客

36、光之海

　　苏悦持枪拄地，虎口还在微微发麻。

　　“好了出来吧。”苏悦大声说道，“我知道你在看。”

　　只有岩浆精灵燃烧的声音，空气中安静无风。

　　“我们几个伙伴是不可能互相残杀的。”苏悦接着试探，“我知道，岛上根本没有所谓的遗宝，也没有什么幸存者多于一人就全杀光的阵法，热伏天，游戏结束了。”

　　仍然没有声音。

　　“没在看……吗？”

　　从刚才苏悦就在疑惑，作为这场荒唐闹剧的主导者，热伏天的视野究竟有多大，能不能看到岛上全貌？能力到底有多强？

　　自己顺利取得竹伞，说明他无法看到岛上的每一个地方，否则肯定会出来阻止。

　　现在场上只剩下苏悦一行，如果冷雨夜还没有反应，说明他甚至都没有在旁观这个游戏。

　　“沈珏，过来让我摸一下。”苏悦冷不丁的一句。

　　“你想干嘛？”沈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抱住胸口，虽然自己被救不错，但也不能出卖灵魂。

　　正想抵抗，少女径直走了过来，不管他局促的表情，摸了摸他的头，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灿金满溢，沈珏张着嘴巴，变成了一座金雕。

　　“啪——”某种声响从沈珏怀中传来。

　　“果然如此。”苏悦在他怀中摸索了几下，找出已经碎成两半的木牌。“心脏和木牌是联动的，也就是说，心脏停止跳动，木牌便会判定这个人失败。”

　　“这种联系，应该就是同意进入游戏的那一刻建立的，空间跳跃，空间连接，已知的能力，也许还可能有空间切割。问题是，他为什么不出现呢？”

　　“可能的解释就是，他对我们怎么死的一点都不关心，只是纯粹喜欢杀人的感觉，恐怕现在正躲在哪里，一点一点地看着木牌上的数字消减，等最后决出胜者，再将其杀掉。”

　　“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苏悦沉思许久，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冷雨夜。

　　作为阵法师，冷雨夜对敌人怎么死在阵法里的并不感兴趣，唯一在意的，只有自己的阵法是否切实杀掉了他们，而热伏天虽然化作人形，考虑到前任持有者冷雨夜的影响，即使不通真正的阵道，潜意识可能也习惯于相似的杀人方式。

　　对他来说，这场游戏就是他的“阵”。

　　“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却是微妙地一致呢。”苏悦脸上几分讥讽，“不感兴趣也好，倒是帮了大忙。”

　　“那你倒是帮帮我啊！”沈珏内心无声呐喊，“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

　　“哦差点忘了，抱歉啊，沈珏。”苏悦终于想起来了，一拍脑袋，解除了金化。

　　“哈……哈……”沈珏大口喘着粗气，“我还活着？”

　　“当然了。”苏悦拍拍他的肩，“忘了告诉你，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战。”

　　“还有，冷雨夜的传承，我已经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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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天岛的某处，热伏天蹲在地上，面前是一个男子的左半身。

　　他手边还漂浮着密密麻麻、拳头大小的块状物，仔细一看，表面还有血管和毛发，原来是人体分成的肉块。

　　这是热伏天最喜欢玩的游戏，叫尸体拼图，先把生物尸体用空间切割分成一百零八块，然后再一块块拼起来，当然，并不是真的碎尸，肉块与肉块之间的空间仍然相连。

　　如果热伏天拼接成功，这个人的尸体就完整了，如果失败，也就放着了，君子不悔，每个肉块拼上去，即使拼错也不会拿下来，这是他给自己定的规则。

　　岛上来的这些人，刚好作为他新的游戏素材，之前都是拼动物植物，现在终于有了新的玩物。

　　偶然即兴大发，热伏天还会自由创作，拼出一些奇怪的生物，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所有的“作品”，眼睛里长腿的狗，羽毛是鸡翅的老鹰，肚脐长尾巴的猪……

　　热伏天认为，如此绝活已经超出了拼图游戏的范畴，他更愿意称之为艺术。

　　抬眼看了一眼木牌，不知何时，人数已经只剩一人。

　　“是我拼得太慢了吗？”热伏天摇摇头，“不，是人类杀得太快。”

　　他无声地消失在了房间，不惊动一片尸块，比起高速瞬移带来的音爆，这是空间跳跃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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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优胜者就是你吗？”热伏天看着少女，细胳膊细腿，能活到最后，不简单，拼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您就是冷雨夜老前辈吗？好年轻啊！”

　　苏悦眨巴着眼睛，果然是空间之匙，这脸长得就很有空间感，可惜了，辨识无法辨识真理之匙，正如当初许淇的金刀。

　　“我赢了，按照规则，能获得您的遗宝吗？”

　　“不错。”热伏天点点头，“你且向前，我传你阵道竹伞，这是我的毕生心血。”

　　苏悦还没看清，他手上就出现了一把伞。

　　“果然能隔空操物。”亲眼所见，苏悦还是惊了一下，就算离这么近，她也没看清伞是怎么拿出来的，就和当初手中突然出现木牌一样。

　　热伏天则是满意地笑着，见苏悦吃惊，他还以为是在讶异伞的优美精良。

　　刚刚为了准备这把伞，他可是化了不少心血，黄色的伞面是人皮拼成的，灰白的伞骨是用人骨支起来的，就是为了让这一刻有仪式感。

　　失败者之尸，为胜者新冠，真是艺术。

　　他打量着少女，脸倒是可以，就是身躯单薄了些，给她换个丰满的身体吧，否则撑不起“女王”的气场。

　　这是他计划许久的第一场作品展览，名为《功成骨枯》，算是他跟随噬空和冷雨夜两代主人的一些感悟。

　　将失败参赛者的尸体和动物拼在一起，唯有胜利者保持人身的姿态。

　　一将功成万骨枯，失败的人不再是人，真是艺术。

　　热伏天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怎么了吗？”苏悦歪着头道，“冷前辈为什么笑呢？”

　　“没事，终于后继有人，我心甚慰。”热伏天摆摆手，没错，再靠近一点，乖乖地被分解，成为我的“女王”吧，我会将你拼接得无比完美，永远闪耀在望天海岛。

　　“冷前辈，我有一个问题呢。”苏悦突然停下脚步，掏出两个木片，“为什么我的木牌明明裂开了，但是我还没退出游戏呢？”

　　“嗯？怎么会？”热伏天楞道，自己的空间精密得很，应该不会失误。

　　“不信你看——”苏悦摊开木片，吸引了热伏天的注意。

　　趁他观察之时，沈珏正从背后悄然靠近，瞬杀，这是苏悦交代给他的任务。

　　要想杀掉空间之匙的化身，只能在一瞬间，空间跳跃不同于瞬移，可以通过物理阻挡，一旦打草惊蛇，真的就再抓不住了。

　　“哇，难怪你能活到最后。”热伏天扶着下巴，“这样啊，木片碎掉，你却没死——用这个吸引我的注意，然后趁机杀我是吗？”

　　“死！”

　　话音刚落，沈珏击在热伏天背上，却是打了一个空，手臂陷入虚无，热伏天的头扭了一百八十度，狰狞地看着他。

　　“趴——”

　　一只重拳突然从沈珏脑后伸出，将他打倒在地，手臂上鳞甲遍布，正是沈珏自己的手。

　　“将接触面的空间连接到沈珏背后……？”苏悦心一沉，空间的操纵过于违反常理，热伏天战斗方式远非正常人所能预料，“这样下去无论什么攻击，都会变成我打我自己。”

　　“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的视野是全方位无死角吗？”热伏天并没有马上跳跃走，反而嘲讽起苏悦来，显然对自己实力十分自信。

　　“原来如此，身后和两侧的空间都被连接到了眼前，所以才能看到沈珏偷袭。”

　　苏悦面色一凝，往后退飞，不知道空间连接的距离会有多远，暂且拉开距离，用光刃攻击。

　　“没用哒没用哒！”热伏天笑得更灿烂了，光刃穿过他的身体，又回到了苏悦背后。

　　“该死。”挡掉自己的光刃，苏悦开始找起掩体。

　　刚才的话让她发现了一个疑点，正常人，就算谨慎，也不会刻意追求视野的全覆盖，但热伏天是空间之匙，如此设置，会不会是因为他只能操纵视野所及的空间？

　　“哦？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见苏悦躲到丛林中，热伏天也不在意，他有自己的骄傲。“既然如此，你就在暗处好好欣赏吧。”

　　“欣赏？欣赏什么？”苏悦一思，暗道不妙。“沈珏！”

　　“活者有份！你也有资格参展。”热伏天蹲下来，摸摸沈珏的头，再抬起时，他的衣服已经塌陷，身体化成片片方块漂浮了起来。“咦？这种身体构造……你和五爪什么关系？”

　　“与你何关？”沈珏已经支离破碎，一说话，带着嘴唇的肉块动了起来。“给我来个痛快，磨磨唧唧。”

　　他能感觉到，身体仍然连接着，虽然也可以操纵，但手臂被分成若干部分，发力方向不一，根本无法对抗眼前的男人，自己既然失败了，绝不能再被当作人质。

　　“快说，这关乎到你是否能活下来。”热伏天招手，将沈珏的嘴巴捏在手中，“你是不是五爪的儿子？”

　　“……这傻子说什么呢？不知道鱼人也有鳞甲吗？”要不是脸被分解了，沈珏现在就是个看傻子的表情，不过既然敌人误认，那不如将计就计，灵机一动，他回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哦，那你滚吧。”

　　热伏天没有回答，将沈珏重新拼装好。

　　“告诉你爹，这是还上次的人情。”

　　“什——”话尾未尽，热伏天挥挥袖子，虚空中一股巨力传来，将沈珏弹出了望天岛，再想回来时，却被结界阻隔了。

　　望天岛外层的结界，常人能出不能进，真理之匙能进不能出，是冷雨夜针对热伏天布置的。

　　至于里层会不断缩圈的结界，常人能进不能出，热伏天能进也能出，是他自己布置的。

　　“可恶！”

　　沈珏咬着牙，懊恼之时，忽然看到不远处一艘停泊着的青舰，那是青龙众的五边船纵云。

　　“没办法，只能去求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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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热伏天打了个哈欠，“一直躲着的话，最后失败的只会是你。”

　　“说的不错。”苏悦放弃了隐藏，从树后走出，刚才她的确怕热伏天携沈珏威胁，所以没有轻举妄动，“你知道吗？人在条件反射下的肌肉反应，比意识传导所控制的要快，也就是说，你的空间操纵是有几微秒的延迟的。只要在这段时间里将你头颅砍下，我便赢了。”

　　“有意思。”热伏天语气轻松。“你大可试试。”

　　少女不再言语，疾风战靴催动，岩浆红缨划过空气，枪尖逐渐靠近。

　　“都说了，偷袭是没有用的！”热伏天不耐烦地说道，后背的视野中，一个猫耳少年正蹑手蹑脚往他走来。“一直这样有意思吗？”

　　然而他不知道，上次沈珏的偷袭，吸引注意力的是苏悦，但这一次，背后的猫九才是诱饵。

　　停在热伏天身前，苏悦手中红枪轻振，表象褪去，露出一把朴素的竹伞，将竹伞变成红枪的模样，这是色相之匙的伪装。

　　“结束了！”

　　咔嘣一声，油伞展开，热伏天还没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光芒突然从伞间喷出，撒点在望天岛的所有角落，世界恢复了宁静，万物沐浴在光芒的海洋中。

　　“此界名为，光之海！”

　　“冷雨夜——！”被猫九分了心，热伏天陷入光阵，无穷无尽的利芒让他无法进行定位，胡乱地使用空间跳跃，却总是无处遁形。

　　“光，是没有界限的。”

　　苏悦闭上眼睛，圣斗士对光的波动感知敏锐，即使目不视物，只要身侧有光，方向也在心间。

　　“热伏天，你败了。”

　　所有的光芒，此刻都成为了苏悦的刃，汇聚一齐，纷杂地对着某处切割。

　　“原来，这就是被割裂的感觉……”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锐痛，热伏天叹息一声，碎成了涅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