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35.老宅鬼媳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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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徐家少奶奶出事，不光是郭德纲与孟玄武有些发愣，就连作为婆婆的徐钱氏都怔了好一会儿，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只觉得羞愧难当，更是头痛极了，拿这个儿媳无计可施。
徐钱氏的难处，郭德纲与孟玄武多少明白，但既然她说儿媳被鬼附身，最好的辨别方式就是见上一面，因此两人抻着不松口，一动不动，可对徐钱氏来说，最不想被外人瞧见自家的丑事，赶忙看向郭德纲，眉头紧皱，“郭师傅，您看太不凑巧了，若我儿媳回来看到你们，定然会闹得愈发
厉害，不如今日先到此为止，改日再做衡量。”
人家主人开口赶人，郭德纲纵然再好奇也只能答应，带着孟玄武跟管家匆匆离开，走的还是偏门，管家也是会来事，塞给他一小袋大洋，安抚几句便关了门，让师徒二人有些无奈。
掂了掂手里的袋子，郭德纲没什么不满的，好歹赚了些赏钱，不算白跑，带着孟玄武绕到徐家正门，却只瞥见跟着的丫头小厮，至于徐家的少爷和少奶奶，连个衣角都没瞧见。
雇主隐瞒事实，郭德纲就算道法再深，也不能一眼看透，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儿，甚至连那所谓的‘鬼上身’是真是假都未可知，当真是为难。
他掂量着事儿，倒也不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徐家如果真想解决，早晚会说清真相，看向孟玄武道，“儿啊，这事儿你怎么看？”
孟玄武对徐钱氏没什么好感，单凭她们的只言片语，推算出个大概，简单把从丫头们那儿听到的消息复述一遍，才道，“师父，我看徐家是真的不喜欢先前那位少奶奶，底下说什么的都有，但至少这位秋少奶奶是个柔弱娴静的人，否则下人不会记得这么久，您也听着了，秋家家境一般，而这位新少奶奶是临县县长的女儿，徐家得罪不起，若不是真的被附身，怕是不愿让外人知晓才是。”
“是啊，先前咱们都瞧见了，井里头干干净净，可院子着实阴气逼人，白日里看不出门道，又见不到那位夏少奶奶，是不是真的在她身上可吃不准，”郭德纲觉得这事情有些棘手，如果秋素梨真的附身在夏少奶奶身上，想要祛除说简单倒也简单，麻烦又很麻烦，简单的是不过一个符咒，或是圆了秋素梨魂魄的执念，便能让她回到该去的地方，麻烦的却是这位新少奶奶是喝洋墨水的，摆明不信邪，加上有些背景，怕是见上一面都很难，更别提确定真相了。
这些孟玄武也知晓，皱了皱眉头，有些叹息，“不过徐老夫人好像真的很讨厌秋少奶奶，还说她与人有染……看那样子，恨不得把秋少奶奶挫骨扬灰一般，未免也太过了。”
“这谁知道呢，她们深宅大院的事儿，几分真几分假，别人无从知晓，”郭德纲笑了一下，看着孟玄武那不解的样子，伸手想要摸摸他脑袋，可惜如今他高了，抻着胳膊有些累，拍拍他头道，“罢了，徐老夫人若真想解决，早晚会想主意的，咱们做咱们能做的便是。”
“嗯，”孟玄武一点头，跟着他往广德楼走去，路过街边店铺，还特意给孟鹤堂买了蜜饯和姜丝排叉，这些甜兮兮的东西，他当真爱的紧。
这哥俩关系好，郭德纲也乐见其成，要不是都是男孩子，自己都觉得他们都入了洞房了，抱着胳膊乐呵呵看他选吃食，半晌一挑眉，“买这么多？”
“张老板也喜欢，给他带一份儿，不然又要跟师哥闹别扭，”孟玄武已然养成习惯，买东西之前都会琢磨一下张云雷是不是喜欢，记着给他也捎一份，不然回去俩人又要吵架拌嘴，如同两个小
孩儿，不由得一笑，“他跟师哥一样，小孩子脾气。”
“你啊，”这孩子明明比他们都小，却是少年老成的样子，时时事事惦记着哥哥们的喜好，郭德纲欣慰又心疼，摸出五个大洋给他，“拿着给自己买点儿好吃的，别老惦记人家。”
“谢谢师父，”孟玄武也不客气，恭敬接过，拎着油纸袋跟他一起进了广德楼的院子，这才觉得不太对劲儿。
以往这时候前头戏还没停，该是张云雷唱压轴戏了，可今天整个广德楼都乱糟糟的，小伙计进进出出，不知忙些什么，刚想拉住一个人询问，就看到孟鹤堂跟周九良灰头土脸从前头出来，正好四目相对。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孟玄武顿觉不妙，孟鹤堂头发乱糟糟的，衣服更是扯的乱七八糟，再看周九良也没好到哪儿去，身上的褂子都让人拽散了，扣子崩了两个，俩人都哭丧着脸，急忙迎上去询问，仔细打量孟鹤堂，生怕他哪儿伤着了，“你怎么了，哪儿伤着了？”
“玄武你总算是回来了！”孟鹤堂一看他跟师父，可算是找着靠山一般，哼哼唧唧的一瘪嘴，委屈极了，“我差点让人打死！”
“什么！”孟玄武一听这话立刻当真了，目光一沉，直瞅着通往前头的路，仿佛要找人算账一般，“谁要打你！”
“没有没有！你别听他胡说！”周九良吓了一跳，赶忙把孟鹤堂拉到身后，急着安抚孟玄武，生怕他当真准备去算账，“郭师傅，玄武，跟堂堂无关，我们只是去拉架的。”
“拉架？”这下孟玄武才放心了点，仍旧不明所以，“有人在戏园子打架？”
“什么打架啊，根本就是来砸场子的！那个徐家是不是跟我们不对付啊！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们！”孟鹤堂气的直埋怨，耙了耙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才跟他们解释，“我跟九良回来的时候你们都走了，闲着没事儿就去张老板那儿听戏了，今儿有一折新戏，听说是有人特意点的，张老板下午排了好久呢，唱的都好好儿的，正入迷呢，谁知道最前头一女的突然发疯，把盖碗茶摔到了台上，一下碎了，张老板被惊着戏慢了半拍，那女的更来劲，叫骂他唱的不好，把点心盘子都砸了，还要上去撕扯他衣服，得亏她爷们儿和我们几个人给拦住，不然都能给他拽台下揍了……”
“他怎么了？！”孟玄武闻言一惊，下意识往楼上看去，急切的道，“伤着了？”
“可不是呢，听说是被茶碗碎瓷片崩着脸了，被送回屋就关着不开门……”
孟鹤堂话未说完，手里已经被塞了两包油纸袋子，扭头就看孟玄武往楼上跑了，委屈巴巴得看郭德纲，“师父……”
“没事儿吧，伤着哪儿没？”郭德纲瞥了一眼孟玄武，微微叹气，关切的看着孟鹤堂，看他皱巴巴的脸心疼的紧，看他摇头才放心，揉揉他脸蛋才道，“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好好歇着吧，
啊？”
“哦，”被师父安慰了，孟鹤堂心里舒服多了，哼哼唧唧跟着周九良回屋歇着去了。
他们说了什么，孟玄武懒得理会，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一推门，发觉里头锁了，敲了敲扬声道，“张云雷，开门，是我。”
里头安安静静的，半晌没动静，孟玄武心急如焚，刚要抬脚踹，却听见里头‘咯’的一声，门锁被打开了，紧接着便看到张云雷有些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脸颊上包着一块纱布，心里顿时沉了，“你、你没事儿吧？”
张云雷动了动唇，没作声，垂着头扭身进屋了，见此情景，孟玄武更是担心，他毕竟是角儿，若是伤了脸面，将来可不好上台了，急忙跟了进去，“到底怎么回事儿？脸伤的重么？说话啊！”
“……应该没事儿……”张云雷说话明显底气不足，忧心忡忡的，既委屈又生气，最终变成了眼泪，红着眼圈儿看他，“姐姐给我处理了……”
“我看看，”他这样，孟玄武自己没瞧见伤口总是不放心，把油纸袋放在桌上去洗了手，拎着自己的小药箱进了里屋，看他那脸包的严严实实，有些无语，“我先拆了，大热的天，你就不怕捂坏了？”
张云雷闷不吭声由着他拆掉纱布，脸上有些刺痛，‘嘶’了一声，抬眼看他，“会留疤吗？”
孟玄武托着他下巴，仔细端详他脸上的伤口，应该是被刮破了块皮，已经有些微微红肿，好在伤口不大，也不是很深，这才松了口气，“怎么弄的？”
“……有人朝台上扔茶碗，一下崩着了……”张云雷闷闷的作答，心里头气的要命，也不知道今晚怎么这么邪性，平时近不了脚边儿的东西，竟会崩在脸上，还划了道口子，担心的眨巴眼睛，
“我是不是毁容了。”
“……想多了，”要不是看他真的害怕，孟玄武就翻白眼了，这么大点儿伤口提什么毁容，养养就好了，从药箱里拿出个小瓷瓶和一枚竹片，看着他道，“你别动，我给你抹点药，抹两天就没事儿了。”
“真的假的，你是不是唬我呢？”张云雷知道他会点医术，可不带这么吹牛的，又不敢乱动，斜眼瞅他，“什么药啊这是？”
“这是一位云游道长的偏方，我机缘巧合得的，专治外伤，不易留疤，你要是不放心，那就算了，”孟玄武听他怀疑自己，未免有些不高兴，手一撂准备放回去，被他拦住了，“怎么？”
“我没不信你……”张云雷有些心虚，见他真的生气，到底还是妥协了，喃喃道，“我就是担心……”
看他这么委屈巴巴的，孟玄武心又软了，他是靠脸面吃饭的，怀疑也是正常，放缓了语气解释，“这药我跟师父师兄一直用着，对外伤特别管用，上回我脚伤着，也是抹的这药，如今还不是一
丝疤痕都没有？”
听到这话，张云雷立刻信了，他跟自己同吃同住，夏日里光着脚来回溜达，怎么也瞧见光滑如初的脚底板了，赶紧点头，“那你给我抹吧，我信你。”
孟玄武见他又急了，不由得好笑，重新拿起竹片，小心翼翼给他抹药，细心的吹了吹，“疼吗？”
“有点……”再怎么说，伤口被碰触还是会疼，张云雷忍着轻微的痛楚让他抹药，过了不一会儿就道，“有点凉凉的。”
“这段时间别碰水，别捂着，不然容易化脓，大热的天儿包着纱布，也不怕烂了，”孟玄武倒不是埋怨，而是真的担心，抹好了才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儿，我听师哥说，是徐家的人？”
“嗯，”张云雷思前想后都不明白，自己跟那女人无仇无怨，根本就没见过，竟也会飞来横祸，气急败坏的道，“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前几日，有人点了折戏，我想着有人点就有人爱看，排了便安排上，谁成想，今天头一排坐着的徐家少奶奶听到一半儿突然发了癫，说我唱的不好，把茶碗摔了上来，还要爬上戏台子打我，幸亏周长官和孟大哥救我……”
他唱戏这么久，只有刚上台的时候让人轰下去两次，因为嗓子好，再后来便被人捧了起来，如今算是个小角儿，更别提会被人轰下去，用茶碗砸了，冷不防被人摔杯子，当即就呆住了，本想憋着气继续，谁成想，那女人就跟疯了一样，什么盘子茶壶全都丢了上来，力气也大的惊人，好悬没把自己从台上拽下去。
“徐家少奶奶？”孟玄武闻言愣了一下，怪不得管家来报少奶奶出事儿了，合着原来是在广德楼出的事儿，竟然还是对张云雷下的手，“那徐少爷也在？”
“嗯……”提起这个，他更来气了，眉目带着厌烦，“自己媳妇儿闹事都管不住，还得别人帮着才把少奶奶带走的，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还有福气娶了两位少奶奶！”
孟玄武一惊，想起他还不知道秋少奶奶亡故的事情，没敢吱声，否则又该吓着了，安抚道，“先别管别人家的事情了，把自己的脸养好才是，这段时间别吃发物，养个两三天结了痂就好了。”
“知道了，”张云雷如今信他信的紧，立马点头，不再理会徐家的破事，一心挂念着自己的脸。
“行了，我给你买了蜜饯和姜丝排叉，吃些甜食，把这些烦心事儿忘了吧，”孟玄武把油纸袋拿过来，耐心的哄他。
张云雷闻言眼睛都亮了，盯着他道，“你特意买给我的？”
“嗯，”孟玄武不做多想，也是实话实说，“吃点吧。”
“成，谢谢你哦，”一听他特意买的，张云雷顿时觉得心里高兴多了，笑嘻嘻的朝他道谢，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到底还是他懂事儿，比自己的师兄弟都知道自己的喜好呢。
张云雷咬一口蜜饯，心里说不出的甜。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035.老宅鬼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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