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雪》白小七

1、初见

　　第一章
　　申城是后楚北方的边塞，出了申城向北行几百里就是由城，后燕南方的边塞。后燕与后楚世代交战的，两国所信奉的是不同的，燕国是正直严肃遵守礼仪的当年楚禧王因病而逝时燕军并未趁楚乱，反而等一年后才进军申城，而楚是随性而为的礼仪与他们无用，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两国一直在对申，由，田，白，目，五城的领属上有争议，而现在申、田和白暂时在楚地统治下。而后燕也正努力的要攻下申城夺回田和白。申城是寒冷，荒凉，沧桑的，目睹过无数次的战争，就像其他的边城。申城和由城都驻扎着本国最精锐的将士，由最精明善战勇猛的将军统领，连城里的居民也是最勇敢的最忠诚的，可以时刻为保卫自己的城池和国家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但他们到底该忠于哪个国家呢？他们也不确定，频繁的战争使他们迷茫，今天自己的国家明天却可能是企图侵占自己领土的国家。
　　申城的将军韩硕很年轻 ，这日很早他就率自己的轻骑部队在城西列队埋伏在申城附近由中山通向后燕的官道两边等待，等待一队来自中山的士兵。虽已是初春但凌晨的空气依然凛冽，已经埋伏了几个时辰的将士的盔甲上甚至结了层淡淡的寒霜。韩硕警惕着四周耐心的等待着，像是在水边埋伏着耐心静静等待猎物的狮子，生怕惊动尚在路上的猎物，虽然不喜欢这次行动，但有些事是我们不能决定的，在很早以前韩硕就明白这个道理了，这次不能失败啊，毕竟关系着这场已经持续了近十年的战争。
　　十年啊，这场因缘早已忘记的战争已持续十年了啊，而韩硕在申城也已有五年了，他是在八年前后楚的选才武擂台技压群雄成了当年的武擂主，而三年后在申城被燕军攻陷之时，临危受命领军经过近一年的苦战收复了申城也成功地让那些质疑他说他是依靠楚王的宠爱才得将军之职的声音消失。之后他一直驻守在申城时不时接受燕军的挑战，或与之小战一场，后燕的将领也不是有勇无谋之徒，自也看出两军的不相上下，因此并未有大的战役。而韩硕也不喜战之人。韩硕不喜欢战争认为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不过他也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想要结束这场无聊的战争，于是接受王的这个以后一定会让自己后悔的计划，并且一定要成功。韩硕的父母就丧生于那场耗时近三十年的雏燕之战就是在那场战争中后出得到了申城、田城和白城，那时他只有五岁。在他七岁时战争暂时到一段落，双方休战生养休息，准备着卷土重来。而他也在那一年结束流浪被师父云山道人收养。云山道人传授韩硕武艺兵法和占星术，云山道人说韩硕是天煞孤星，传授占星术是因为想要他到时照顾好自己，说不定可破解星咒。十年后韩硕学成下山参加各地的人才擂台，两年后在京师打赢王太师的儿子王建业成为擂主，也就是在那场擂台赛他结识了东方石和熊枫格。人世间的事就是如此；在不经意间就会遇到可以影响你一生的人或事，让人回忆时不禁唏嘘：如果当时不……现在就……；如果当时……现在也就……，真想不到会是这样相遇……
　　那日韩硕本在台下准备，忽觉有人向他靠近且不时一个人来人的功夫也不浅，，这场擂台他是不被看好的，王建业是王太师的儿子天生神力从小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又喜惹是生非仗势欺人，时不时与人比武，但生性残忍与之比武之人非死即伤。连客栈的老板在听说韩硕将与王建业打擂时连连叹息并劝他放弃比赛莫要因一时之勇而丢掉性命。今天比赛前也无人理他，大家都纷纷向王建业提前贺喜。那又会是谁会靠过来呢？正想着一只纤细的手拍在他的肩膀上，韩硕转身便看到一文弱的英俊少年正对着自己笑，那人长袖宽袍及地的长发散在身后，微风吹动发丝衣袍齐齐舞动缺陷他飘忽世外的懒散和似乎不经风的孱弱。在他身后是一高大少年眼神英武却也慵懒似乎世间的事都与他无关，身穿样式简单的锦袍而贵气与英气却也挡不住地展现，嘴角微扬地看向自己，韩硕忽然有种被猎人盯住的感觉，似乎自己就是猎物。似乎有关于自己而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了韩硕觉背后发冷。
　　“喂，我是东方石，他是疯子熊，我们特地来看你的，一定要赢~~~~’那文弱少年拿开手挥着手说。韩硕看着他没说话。“我可不想与王建业那个胖子同朝为官站在一起，好丢人的~~~~”东方石很严肃地说道。
　　“你是朝官？”韩硕怎么也想不出这么年少叫东方石的家伙能担什么职。
　　“我好像是这次的文擂主。”东方石就这么笑着说。
　　韩皱了皱眉头，因为文试除了琴棋书画外还有文章，所以要比武试所用时间多，理应比武试要晚一个月出结果，那现在武擂主还没决出，又怎能有“好像”是文擂主的人？韩硕忽然记起曾听客栈的人聊起过今年参加文试的人里有一人，曾连挑数个擂台，莫非就是他，韩转头发现东方石早已懒懒地倚靠在那“疯子熊”的身上悠悠地摇着折扇，一副好像过来找韩都是被逼得很无奈的样子。会是他吗？韩摇摇头，绝对不是这人，虽是第一次见但这人明摆着是有事能拜托别人做决不自己动手的家伙，能只走一步决不抬脚走第二步。
　　“怎么？不相信吗？今天和我比试的徐晨曦在我身后撞柱了，所以我应该使今年的文擂主哎，”说着东方石笑了笑转身对那“疯子熊”道：“是吧”熊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为什么？”韩反射性地问道。
　　“嗯？为什么呢？”东方石凝眉沉思了会后道“好像和我有关？嗯，好像是因为我在围棋上胜过了他哎”
　　“。。。。。。。”韩顿觉无语，“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不管我的事啊，我又没逼他，只不过说他要怎么走才不会输罢了，虽然他苦思冥想那么久可其实真的很简单啊”东方摇着扇子道，似乎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因输了棋而自杀。
　　韩叹息一声，徐晨曦他是听过的据说是本国棋艺最精湛据说可与当今天下最接近棋圣的白圣的并肩人，五岁会背诗七岁熟读古文十岁就已会作文，被视为神童，其自视颇高，而今也只过双十而以，他这样骄傲的人被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打败心中必有不甘吧。
　　“你又何必对他说这些，”韩叹息道，徐晨曦输给东方石已是不甘心，而东方石又出言挑拨，他何其骄傲的人自然会一时想不开。
　　东方石听后收扇仰首似乎在深思并用扇轻拍下巴后忽然转首站直正视韩道：“他当日连挑数擂时可有想过对手的感觉。韩，你比我想的要聪明。”
　　韩听他这么说便明白他是有心为那些受徐晨曦奚落的人抱不平，自己看透他是故意气徐晨曦便在他心中变聪明些了吗，那之前自己在他心中莫非只是个武夫？
　　“韩硕哎，又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名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首民歌啊”东方石展开扇子摇着倚在某人身上道。
　　“呃？”韩硕一下跟不上他的思维愣住了。
　　“硕鼠啊，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三岁贯女，莫我肯顾。
　　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
　　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很好听的”东方石摇着扇子笑着说道。
　　韩硕深吸口气，他什么也没听到，也没有要掐死某人的想法。
　　“哎，要开始了，韩你要加油啊。”东方石道，并接着俯身凑近韩的耳边以扇遮口轻声又说道“对有些人同情是浪费。要狠下心。”
　　就像你对徐晨曦那样吗？但韩没有说出口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等一下，韩。”东方石忽然喊道。
　　韩一愣停了下来，东方石走近笑着道“最近京城失踪的少女好像都在失踪前曾被王家的家仆注意过”说完东方石转身离开，疯子熊在原地正在。。。。。。嗯，是敷衍，几个朝中大臣。他这才发现东方石的衣摆有几块看起来很新的血迹，东方石是比完文试就赶过来的吗，就是为了让自己下手不留情？看来自己在查失踪少女的事已经有人得知了，这几个月京城连续有十几个少女被人掳走，韩硕近几日一直在查已有些眉目，那些女子是被某个官家子弟看中后指使人掳走的，但具体是谁他还正在查。东方石是怎么知道的？韩叹了口气决定等结束后再向自己这位将来的同僚解惑。他深吸口气跳上了擂台。。。。。。。
　　那一年，文擂主东方石与武擂主韩硕一同入朝为官于几个月后扶持太子熊枫登基，从而深受楚孝王熊枫宠。三年后东方石连升几级成为最年轻的文辅臣也是最受争议的，因为他几乎在朝廷上没有作为，但他却极会拉拢人心朝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曾受他的恩惠，只有极少数的人虽不服他但也只是不服而已，例如当年儿子死在擂台上的王太师。而同年韩硕被派往申城抵御燕军。。。。。。。
　　怎么会想起以前的事呢？韩硕不禁摇了摇头有点感伤和苍老了。虽然他尚不及而立之年，但经历了太多已使他有些看破红尘的悲凉，他自幼失亲，师父经日研读道术自认为一切天定，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与他也是淡如水。他深受道教熏陶，很早就学会了什么事都不要强求，淡然处之，就不会因为情绪激动而伤及肺腑，清心少欲。他一直一个人直到八年前那场擂台使他有了两个朋友，两个陪伴他的人，有了一段热闹的日子。
　　但却如一场梦，当先皇病危皇位变得炙手可热时，当熊枫决定要天下时，梦就散了，热闹的喧嚣声笑声消失了。虽然还是朋友，但懒狐狸东方石不再是懒的不肯醒来的狐狸，他成了真正的狐狸，平时三人聚会，如果没有可坐之处，他不再依靠着某人，而是自己站立着。世人都以为是东方石和他鼎力扶持当时并不看好势力不强开始也懒散无心争权的九皇子熊枫取得太子之位并顺利登基。但事实上，他选择静默的看着，看着他一步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势一步一部展现自己的雄韬伟略，雄心壮志，运筹帷幄。在看似平静的黑夜解决企图刺杀他的刺客，确保枫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东方石选择了离开投靠当时势力略强的五皇子，东方石喜欢偷懒，喜欢借助别人的力量，喜欢做不费力的事，但他放弃了势力最强的三皇子，最有潜力也是最易取信的朋友九皇子。他说是因为最喜欢的数字就是五。最后还是黑马九皇子即位，三皇子和五皇子在争权的战乱中被自己的部下背叛杀死。熊枫即位后并没有治东方石的罪反而赏赐了他，因此便有了东方石其实是卧底的传言，甚至传说是东方石挑拨九皇子夺权而五皇子就是东方石杀死的。于是他又开始在东方石的屋顶上守夜解决那些来为五皇子报仇的余党和被雇来的杀手。
　　而他明白东方石根本不是卧底，其实五皇子就是因为不信任东方石没有听东方石的意见才会败北。而当时他们三人也并不经常碰面。如果东方石和熊枫真正较量的话，他也很难说谁会赢，因为两人都太深不可测了。就像东方石不帮熊枫而去帮五皇子，就像熊枫知道东方石帮自己的五哥对付自己竟不反对也不劝东方过来帮自己，而在双方阵营最针锋相对时，两人有时见面还是把酒言欢。不过他还是发现有些东西变了，他还是韩硕还是某人口中的硕鼠，熊枫成了楚孝王，他还是懒散的似乎天下就没有能让他关心的事，没有了那雄心壮志，雄韬伟略，似乎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只是增添了几分尊贵和霸气，也不再是某人口中的疯子熊。东方石还是懒散，但不再孱弱，不再让别人清楚地看清自己，不再像一个孩子似的无所事事对繁琐的事一径排斥，他会关心一些事，会笑咪咪的说一些狠毒的话，多了一些阴沉和狡猾而不是狡黠。最诡异的是他对熊枫似乎有了一份生疏和厌恶，不再是疯子熊而是殿下，不再借肩膀依靠而是有距离的站着。而东方石和熊枫不再是狼狈为奸而是暗潮汹涌。而在他被任命为将军收复申城后又变得更加明显。虽然每年只能回京城很短的时间但，即使是很短的会面他也能看出东方石和楚王的针锋相对，东方石像是感觉自己被背叛的而闹别扭的孩子，似乎有些自暴自弃。而楚王就像是故意在惹孩子玩得大人。当然他从没有把这样的想法告诉东方石和楚王，因为惹这两个人的后果是很严重的而且是不会改变的。一切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改变，而他又无能为力。
　　“哒哒哒”听到期待的马蹄声，韩硕镇静地向身后的校尉将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随即有十几身穿中山军服的骑兵策马而来，在他们身后是被八位骑兵保护的一辆华丽的四骑马车，车上有一车夫脸色严肃地驾着车，车内的轻纱随风轻飘出在清晨淡淡的雾中飘逸似乎是从仙山而来，。车后是几十位骑兵。韩硕眯了眯眼，向后作了个手势。身后的士兵点燃迷香，淡淡的烟雾似有似无的淡淡飘向马车，细细如绳索缓缓萦绕于那些士兵之间，使他们在警觉之前全都被锁进了梦境，那迷香是后楚军方的秘密武器，无色无味却能瞬间使人昏迷，不过只要提前服用解药即可抵制保持清醒，而解药也只有王家御医院才能研制。秘方也只有王上知道。见对方都已经晕过去，韩硕挥了挥手，带士兵包围了马车和骑兵。抢得马车并留下将为和一队士兵断后便迅速离开回到申城。
　　韩硕命人将马车停于兵营的校场上，他小心打开车门，车内堆满了丝绸绫罗，抱枕以减少马车的颠簸。而此时正有两位女子闭目躺卧其中。
　　“好一幅春宫睡美人图啊！”跟在韩硕身后的军医杜仲道。
　　韩硕无言看了他一眼后侧身让他过去把脉，杜仲没趣地摸摸鼻子，爬上马车为那两位姑娘把脉。后道：“身体无恙，只是中了迷香而已。”说着杜仲下车又问道：“现在怎么办？”
　　“送将军府。”韩硕说着把车门关上。向驾车的士兵打了个手势让他驾车到城内将军府。
　　“哦，然后呢？”
　　韩硕闻言转头看着杜仲。
　　“怎么这么看着我？你知道我好奇嘛，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杜仲被看毛了，摸着鼻子道。
　　“等王的命令。”韩硕

作者有话说

　　楚国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