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狮郎——宠物》桑玉

2、二

　　紫发男人的脚步果然停住了，优雅地转身，“加蓝先生，不知道先生刚才的提议是否还可以有效呢？”
　　中年男子显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当然当然。”说着就跟那个主持人说，买下这个孩子，又立即将契约书拿来，谄媚地说，“大人，您签字。他是你的了。”
　　男人拿起笔，动作很绅士，淡淡微笑，却透出疏离，“谢谢。”签完字，男人自然地走上前，拿过钥匙，将孩子的锁链解下来。可是手脚的镣铐却没有解开。孩子一直很安静地看着男人，碧绿的眼中闪过疑惑，更多的是痛苦，无论如何，现在自己成了别人的宠物。
　　有个人走上前，又将一把钥匙递上来，男孩想应该就是手脚的镣铐了。只要解开，男孩已经知道自己身上只有这两个镣铐，那么压制自己的也应该就是他们，只要解开，男孩有自信，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或许还可以教训这些人类。
　　果然，“大人，这个是宠物身上的钥匙。”拿着钥匙的人低垂着头，恭敬的说，“但是，大人要小心，这些宠物尚未经过训化，镣铐可以压制宠物的野性。所以，还请大人慎用。”
　　紫发男人看着身边只到自己腰间的男孩，那无畏又紧张的神情，漠然又嘲弄的眼神，嘴角的弧度开如扩大，自己的眼光还不错啊，似乎买了个好东西。“我知道，谢谢提醒。”回头，冷漠开口，停了一会，似是想起什么，“既然如此，这个宠物可还有其他物品？”人是抓来的，一般有什么贵重物品都会被收走，不过对于驯养宠物，得到这些对宠物而言珍贵的东西是很有好处的。
　　来人恭敬地回答，“还有一把剑。主人决定将它拍卖。”
　　如此，这把剑也不一般呐，“可否请贵主人将剑出让，当然价钱贵主人只管到刑宫来取。”
　　来人恭敬地鞠躬，“大人稍侯，小的立即禀报，相信主人一会会将剑送来。”转身离开，从头至尾都恭敬地低着头。
　　男人将钥匙放进口袋，转身对着男孩，意料之中，男孩的视线一直盯着钥匙，发现男人的视线，立马瞪着男人，掩去了刚刚的忧虑。有趣的孩子。男人伸手摸摸孩子银色的短发，柔软如丝绸，孩子立即扭头，避开了头上的手，退后一步，想要离开男人的危险地带。可惜，男人先一步，将男孩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哗哗”，金属碰撞声不断，男孩挣扎，却发现这样的自己根本比不过男人。男人无视男孩的挣扎，将男孩抱起，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欣喜地发现，怀里男孩微红的脸色和碧绿眼中的羞恼，“放我下来！”无视之，直到回到座位，依旧紧紧将男孩圈在自己怀里，轻松压制挣扎的手脚，低头对上那双碧绿的眼睛，此刻碧绿平静的湖面，荡涤着羞红的涟漪。
　　“小狮郎害羞了。”男人轻笑声传进孩子的耳朵，那呼出的热气有意无意地拂过耳朵，好痒。
　　“放开我！解开。还有不要叫我小狮郎。”男孩不知所措地大喊，声音却被现场的热闹盖过。
　　“不可以噢，小狮郎会逃跑的。等小狮郎不想着逃跑的时候，我再解开小狮郎。”男人继续摩挲着男孩的耳朵，淡淡透着笑意的声音显示着主人愉悦的心情，“从现在起，我就是小狮郎的主人了。呐，记清楚噢，小狮郎的主人我名字叫偞逻夜。小狮郎要记得哦，要是连主人的名字都记不住，会有很严厉的惩罚的噢。呐，现在安静下来，一会还有其他活动呢，我知道小狮郎讨厌这个宴会讨厌自己这个样子，可是不行哦，先将就着吧。主人向小狮郎保证，只要小狮郎乖乖的听话，主人不会虐待小狮郎的。”
　　一口一个主人，讨厌死了，“不要叫我小狮郎，还有什么主人，我才不承认。”预料之中，男孩激烈地反对。
　　“唉，”男人看着怀里挣扎激动的男孩，很漂亮精致的孩子，“还是个孩子啊。这么反抗主人，吃苦的可是你自己噢。”男人复又笑笑，“不过，这样也才有意思。小狮郎放心，我可是这里所有人中最好的主人，不会动不动就虐待自己的宠物的，特别是这么漂亮的小宠物。至于其他细节，等宴会结束，我再好好调教。”说着又伸手抚摸孩子的柔顺的头发。
　　孩子恼怒地甩头，可惜被锁在怀里，实在没什么效果。明白自己是逃不了了，孩子渐渐平静下来，总能让他等到机会的。
　　现场喧闹声一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男人将孩子圈在怀里，就是不让孩子出来，所以即使是孩子想看看舞台上发生了什么事，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兴奋的叫声，主持人一个个的报名声，很乱很乱，男孩闭上眼，估计也就是像自己这样被某某人买走吧。一群没人性的人类。
　　“好了，相信各位对自己挑选的宠物应该都很满意，下面是自由时间，按照老规矩，我们将会免费为各只宠物印上主人的标记。”台上突然传来主持人兴奋的声音。已经结束了吗？但是被印上标记？男孩睁开碧绿的眼睛，被印上作为宠物的标记？！
　　“大人，这是大人你要的东西。大人喜欢是吾等的荣幸，就免费附赠大人了。”男孩抬头看见一个一脸市侩的胖子又是一脸谄媚地对着男人。这男人是四宫之一，好像很有地位的样子。男孩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很英俊也很有霸气。
　　“噢，这怎么好意思啊。”男人口中说着客套话，却一手接过剑，放在自己座位旁。“那真是谢谢这位先生了。”果然是一把不一样的剑，剑鞘上带着冷冽的寒气。
　　冰轮丸？男孩看着桌边的自己的武器，真想去拿，可惜，孩子清楚地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是不会让自己碰的。“那么，我先告退了，这是我们这最好的刺青师，一定会让大人满意的。”一句话吓得男孩再次剧烈挣扎，“不要！”被打上印记，这么屈辱的事情，不要……
　　男人看着怀中挣扎不休的男孩，“真是不听话的宠物啊。”将孩子反转过来，面朝下地压在自己大腿上，用左手将男孩的双手压制，用脚将脚链踩住，让男孩挣扎无效，右手掀开男孩白色的衣服下摆，将男孩后腰偏下一点位置的衣物全部拉开，露出白皙的皮肤，“就在这里刻上个‘夜’字就好。”
　　老迈的刺青师看着男孩徒劳的挣扎和男人的举动，又看着稍远位置的凄厉叫喊和撕裂衣服的声音，这个孩子或许是今晚最幸运的了。“是。”
　　在冰凉触及皮肤的那一刻，孩子的挣扎越见激烈。瞥见桌旁的武器，孩子灵机一动，身子猛地像桌子撞去，那细细的刀尖瞬间在男孩的背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男人未曾想过在这最后的一刻，这被压制的小鬼会突然发难，看着那血痕，多少是愣了一下，让孩子脱离了掌控，男孩迅速地拿起冰轮丸，虽然灵力被压制，力气也没剩多少，但是，不能坐以待毙。男孩嗤嗤地急喘气，举起冰轮丸对着男人的脖子，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一不小心就可以杀了男人。“钥匙。”男孩平定一下，冷冷开口。碧绿的眼中盛满冷冽的杀意。刺青师早在被撞开的一霎那吓呆了，此刻望着用剑指着刑宫宫主的男孩，一脸呆滞。
　　被剑架着的男人注视着那双眼睛，这个孩子真是厉害啊，嘴角轻扬，“小狮郎，虽然我没有说过，不过，你应该知道，宠物拿着武器指着自己主人，这可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噢。会被严厉处罚的呢。”不疾不徐的语气，似乎现在被指着的不是自己。
　　男孩将剑又移近了一点，男人的皮肤瞬间漾出一条血痕，“钥匙。”谁要做宠物？
　　男人嘴角的笑容掩去，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男孩。“是我太宠你了吗？”冷冽的口气比刚才男孩的声音更加令人胆寒。“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主人。”
　　被注视的男孩的眼中一瞬间闪过害怕，后背那细小却一刺一刺的疼痛，终于被主人感知……没事的，只要打开镣铐就好，男孩安慰自己。可是下一瞬间，男孩发现眼前的男人消失了，不好！腹上一个重击，双手被强自扭转在后，“彭”的一声，被重重地压在桌上，腹上的钝痛，及背上被重压而立即升级的尖锐痛感几乎让男孩在一瞬间模糊了视线，手中的冰轮丸早已经失手掉落了。
　　“你给我乖一点。”男人附在男孩耳边，冷冽的语气响起。不甘心地挣扎，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瞬步之类的格斗技巧。制住男孩双脚的踢动，再次，撩起了衣摆，“让老先生受惊了，这只宠物很不乖。”男人回头对老人歉意地点头。
　　老迈的刺青师踉跄地爬起来，“是老朽老了。”看着再次被压制的孩子，老人心中五味掺杂，这个孩子哟。走向男孩，掏出麻药，麻药可以在刺青的时候消去痛苦，但是之后依旧会很痛，不过这样可以让宠物在刺青时不会过于痛苦而挣扎。
　　男人却拦住了老人欲将麻药涂在皮肤上的手，“这宠物不乖的很，就让他受点教训。老先生就这样刺上去吧。”
　　老人看一眼男人，“是。”许多主人都喜欢不上麻药，他们喜欢听自己宠物痛苦的叫喊声。但是，这个主人，这个男孩也太会惹麻烦了一点。
　　小刀缓慢划破皮肤，男孩深深地蹙起好看的眉，痛。咬紧嘴唇，不想泄露自己的心情。一点，鲜红的血滴溢出，在洁白的肌肤上分外美丽。刺青要很漂亮，字要有型，所以往往要再修正伤口，在划破的伤口上再斜出一点。
　　男人感到身下的男孩的战栗，在伤口上再划刀，远比在完好的皮肤上划几刀痛的多。唉，这个不知道现实的孩子。“老先生，字刻小一点就好。”看着手下那还在冒着血的伤口，慢慢偏了点位置，放轻了力道。
　　“是。”这个孩子的确运气很好呢。
　　一笔一划，那一块已经血肉模糊。孩子清晰地感到那深入骨髓的痛苦，蔓延着神经末梢。此刻，度秒如年。紧咬的嘴唇已经出血，孩子却恍然未觉。
　　老人惊叹着孩子居然一声不吭，拿出干净的布温柔地擦拭那块饱受摧残的皮肤。伤口都很小，一点小血，一个苍劲的“夜”字，横在皮肤上，这里的刺青因为手法独特，伤口虽小却深，都可以永久留存成为印记。
　　“很漂亮。麻烦老先生了。”男人淡淡开口，顺势将一块巾帕压在了那条血痕上。老人鞠躬，退了下去。眼光看向稍远处被锁在地上被剥光衣服的人，惨烈的叫喊声响彻云霄。一年一次，可怜的人，可怜的宠物。不期然想起刚才那个淡定的主人和那位倔强的男孩，在如此腐朽污浊的世界是否有所不同？甩甩脑袋，这关我这个老头什么事？
　　男人将趴着早已不再挣扎或者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男孩抱起来，看着男孩被汗水浸湿的银发贴在额头，那早被咬着残破不堪的嘴唇鲜红欲滴，那碧绿的眸子里却依旧溢满倔强和不屈服。“唉，”男人轻叹气，“吃到苦头了吧。”
　　孩子任由男人抱着，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后腰的地方一片火辣辣的疼。“好了，我们该回家了。以后不要再做这些蠢事了，否则你会后悔莫及的。小狮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