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飞仙》九尾椰

11、稍有眉目

　　刘捕头见状，终于明白过来聆海言下之意，当下撑圆了双目问道：“这么重要的线索，当时你咋地没讲清楚？！”

　　张嫂见其突然发怒，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隐隐觉得事关自家孩子下落生死，顿时紧张了起来：“这，这，当时大人也，也没有问呀，我，我，我咋能晓得这种小事居然，居然如此重要呐！”说罢眼前一亮，冲着聆海二话不说就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小哥儿，是不是能够找着我家丫头了啊？我求求你，求求你了，一定要把她给找回来呀，她可是我的命呐！”

　　然而聆海并没有给她跪自己的机会，微微一侧身，躲了开去：“你别急着跪我，你家孩子是生是死，还是个未知数，我说了，尽力而为，有这闲功夫跪天跪地，倒不如让我进院子里瞧瞧。”

　　宁钊察觉出了师父的恼意，赶忙上前将张嫂扶起，宽慰道：“我师父说的对，大婶儿与其在这儿做些虚礼，倒不如抓紧时间干些实事儿，既然我师父说会尽力，虽说不一定能够找到您的女儿，不过这破案的几率定是提高了几成。”

　　张嫂看了看毫无表情的聆海，再看了看面前宁钊，随即抹了一把眼泪，由着他扶了起来：“是我不对，我这就领你们进屋里头去。”

　　虽说李延川十分赞同聆海的观点，但他实在有点不近人情了，于是，趁着张嫂等人开门进院的空档，拉住聆海低声道：“何必说的如此直白，难道你对这样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一点同情之心都没有？”

　　“第一，之所以会插手这件事，完全是因为王爷你的关系，我本身并没有很乐意多管闲事；第二，孩子丢了，掳走孩子的凶手罪大恶极不假，但父母的失职也是一大原因；第三，我最烦的就是古人的繁文缛节。因此，我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好脸色来照顾她的情绪？”

　　不等李延川反驳，聆海说完便兀自进了小院。

　　看着他翩然离去的背影，李延川突然惊觉，自己竟是习惯了他这般不分尊卑礼数。

　　要换做从前，敢这么对他东莱四皇子说话的，恐怕下半辈子就得在水牢里度过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今世上也没几个人敢对他李延川无礼，毕竟除了东莱四皇子的身份之外，他还是堂堂护国大将军，御赐宁远侯。

　　像李延川这般少年得志，毕恭毕敬的他见得多了，突然冒出个完全不守礼数的家伙，倒是觉得新鲜，也正因如此，他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聆海的行为。

　　李延川此刻脑中全是聆海对他不分尊卑的态度，却是忘了那句“古人”所隐含的意义，且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便不再言语，跟着进了张嫂的院子。

　　且说聆海在里头绕了一圈，又一言不发的出来了，正巧碰上准备进门的李延川。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半年前的案发现场，没有多少值得收集的线索，去下一家。”

　　在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里，跟着刘捕头连续查看了五家案发地点后，聆海发现案子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孩子失踪时，大人们没有听到任何异动。这其中，只有第三户蔡姓人家没有院子，其他四户均有自家造的木栅栏围成的院落，虽说简易，但那大半人高的高度，普通人是很难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从里面将小孩掳走的。

　　那么，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目的，才掳走这些女孩的呢？

　　虽说不愿多管闲事，但既然接手了，聆海就一定会查个明白，因此时至黄昏，仍没有停手的打算，而是让刘捕头带路，前往最后一户，也就是距离案发时间不到一个月的张府。

　　“这张府千金才刚满一周岁，案发当天刘某人便对张府上下五十口一一盘查，其中，只有王奶娘在案发时刻接触过张家千金，而据她的供词所说，当时并没有任何异状，屋内也只有她一人，孩子是在她去内屋拿尿布时不见的，当时王奶娘并没有听到一丝声响。”

　　小南闻言满脸惊骇：“拿个尿布需要多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掳走一个一周岁的婴儿，还不发出声响，这人莫非是轻功高手？”

　　刘捕头面色凝重：“不错，据我推断，此人不仅有着极其高超的轻身功法，还极有可能擅长点穴，只有制住了孩子，才能够无声无息的离开。”

　　李延川见聆海眉头紧锁，不由得好奇问到：“你对这案子有什么想法？”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不过根据我的判断，这几起失踪案应该是一人所为，而这家伙掳走女童的目的，恐怕并不单纯。”

　　“哦？难道其中还另有隐情？”

　　聆海看着李延川的眼睛，一脸凝重的点点头：“从失踪对象来看，全是女童，因此排除了人口拐卖的可能，而据我所知，有些邪术的修炼，必须要以女孩阴血为引，方能够事半功倍。”

　　“邪术？难不成是什么妖魔鬼怪？”刘捕头眼中难掩惊异之色，若真是妖魔，就算抓到了，也拿它没办法啊！

　　“未必是妖魔，万物皆有灵，许多开了灵智的生灵能够修道不假，但并不是所有妖都行恶事，就像人一样，妖也有善有恶，而但凡心术不正者，不论是人还是妖或者是魔，都有可能修习邪术。”

　　妖魔神鬼之说向来流传于民间，李延川也不止一次听闻有关仙神鬼怪的传说，以往都对其抱有怀疑的态度，可不知为何，从聆海口中听到这种言论，他竟一点疑虑都没有，有的只是对这种泯灭人性术法的愤慨，当下冷哼一声：“想不到我堂堂东莱皇朝，表面国泰民安，内里却有此等败类！”

　　言语间却是到了张府门口，见家丁早就在外头候着，聆海示意禁声，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张府家丁见到他们一行人跟着刘捕头一起，便恭敬上前行礼：“我家老爷听闻刘捕头带了高人要来彻查前些日子小姐失踪的案子，早早就着小人在门口候着了，老爷在前厅，几位且随我来。”

　　从踏入张府的那一刻起，聆海就闻到了一丝妖物的气味。

　　这气味虽然很淡，但绝对不属于人类。

　　若真是妖物作案，那么聆海要担心的可就不止是如何将其捉拿归案这一点了。

　　算算日子，距离他上一次在月光下吸取千年灵珠的丹气续命，已经过了近一个月。

　　如果赶在这节骨眼上发作，估计这妖物的目标便不再是那些无辜的女童，而会是法力尽失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