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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灵木遗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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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山中凉风习习,这时候天将将亮,四周除了鸟声啾啾便是风摹拭树叶的沙沙声,秀山并非是什么风景名胜,山中零星住了几户人家,偶尔有城里人驾车过来进山休闲度假,说来这里的人并不多。
韩叶走在大路石阶上,这里其实只能通往半山腰,再往上因为没有住户,也就没路了,小白在山林中蹿来蹿去,活跃极了,它被唐一真抓走后就一直关在笼子里,这种久违的自由让它兴奋不已。
山石中清泉流泻,韩叶接了一捧饮下,点点头,这味道清冽甘甜,他喝下去也觉得舒服,可见这棵死去的灵木让这座山多了几分灵气。
韩叶弃大路而上小路,小白在林中上下穿行,他给韩叶带了一条同上次不一样的路,更为险峻,韩叶走走停停,时不时看看山中的野菜,有些看着同当年修真界的植物类似,有些则猜不出是什么,韩叶将这些野菜收入篮中,还意外发现了几株草药,正好是他能用上的。这里正是人迹罕至的地方,正好留下了不少好东西,不一会儿他背在背上的篮子就满了。
绕着山缝走了一会儿,韩叶就见到那片枯树林,小白刚要蹦蹦跳跳跑过去,只听树上一声鹰隼的清鸣响起,小白嗖得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韩叶身边,躲了起来,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期期艾艾地看看韩叶又看看那片枯树林。
韩叶叹了口气,看样子这地方已经叫人家给占了,这时枯树上的大窝里,一只老鹰飞了出来,一双鹰眼定定地看着小白,小白气急,跳了两下,挥了挥小爪子。
老鹰作势就要俯冲下来,韩叶口中打起了口哨,这是他当年同一位本体为灵兽的好友学到的本事,能够借助灵兽的声音驱赶其他野兽,口哨声响起,老鹰定了定,在韩叶与小白头顶盘旋片刻,回到窝里,窝中传来小鸟叽叽乱叫的声音。
韩叶笑道:“看样子,人家这是有家有口,你一个单身流浪汉,别跟人家抢地方了。”要是两只老鹰便罢了,赶走便是,可是一窝小鸟,何苦伤了他们的性命。
小白犹自不甘,跳来跳去,甚至跳到韩叶头上,泄愤似的跺了两脚,韩叶心知他这是可惜自己枯树干里面存下的酒,他道:“行了,我那天抽掉了灵木中剩余的灵力,这棵灵木已经没什么力量了,你的酒只怕酿不出来了。”
小白虽然不太懂全部的意思,可是他也大概明白,韩叶这话的意思是,他的酒回不来了,这可真是捅了马蜂窝,小白口中发出尖锐的叫声,在韩叶耳边闹得人不消停,韩叶无奈,把它从自己头上给抓下来,对小白道:“酒呢,我一定还给你,行了吧?”
小白伸出自己的一根指头,碰了一下韩叶,而后全身颤抖,舌头耷拉出来,它立刻正色,眼巴巴瞧着韩叶,韩叶顿时会意,“你的意思是,那个会放电的树结的果子,你也要吃?”
小白立马点头。
韩叶瞧着它这一副机灵样,心生逗弄它的想法,故作迟疑道:“这个嘛,我考虑考虑,你也知道那是个好东西,得看你的表现。”
小白连忙上来,要给韩叶捏肩膀捶背,韩叶道:“嗯,这还差不多,不过,要坚持啊。”
韩叶说着就要离开枯树林,小白挠挠脑袋,面上忽而浮现出一丝痛色,它抓了抓韩叶的头发,从韩叶身上跳下来,韩叶见小白在他面前上下乱跳,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他蹲在地上,颇有兴致地看着小白。
小白跳了半天也比划了半天,韩叶看得摸不着头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白更着急了,它吱吱叫了两声,用爪子扯住韩叶的衣裳,拉着韩叶就要往前跑,韩叶会意,连忙起身,跟在小白身后,只见小白在山林中敏捷地跃动,韩叶跟着它往更深处去了。
秀山并非什么名山大川,也非什么古今胜地,只是胜在风景秀丽环境宜人,其中有不少是灵木遗壳的功劳,韩叶跟着小白,路越来越难走,甚至越往山深处去,走着走着他进入到一片密林之中,树林深而密,遮天蔽日,遍地湿滑,韩叶提起灵力又用上几分当年在修真界做凡人的时候学的轻身功夫才跟上小白。
最后,他们来到山谷深处,韩叶从前用神魂探查过整座秀山,倒是也来过这个地方,他只当此处背阳,是以阴暗潮湿,可是亲身来到这里,他才发现,这里草木十分茂盛,他将手放在一棵树上细细感应,大致能感觉到这生长在枯死的灵木身上。
小白带着他长途跋涉,来到山崖的峭壁面前,它跳了又跳,示意韩叶跟上,而后自己蹭蹭两下向上攀爬,韩叶也跟在小白身后,这座山中就是灵木死去的躯壳。
终于小白快爬到一半的时候,它忽然从一处裂缝中闪身钻了进去,韩叶爬到那里,只见山体之中有一个裂缝,仅容一人通过,他神色微凝,这个地方,他当时用神魂查探的时候并没有看到。
直觉告诉他,这里定有蹊跷,否则不可能躲过他神魂的细细搜查。韩叶一头扎了进去,这个裂隙实在是太小了,韩叶走得有些艰难,小白在前面一个劲儿地催促他。
不知在里面走了多久,韩叶挣扎着从一个非常小的缝隙中钻了出去,刚一进去,他神魂一震,仿佛是进入了某个异度空间之中,谁都不会想得到,这座山中居然别有洞天。
韩叶看着空旷的山体,面前是一棵极为巨大的树木,树木已经石化,小白来到树旁,指了指这棵树,韩叶也跟着走了过去,他抬头只见树木中间段似乎有一点微光,韩叶心中一动,上前爬了上去,把身体伸到树洞中,自身不防,身子一歪,咕噜咕噜滚了下去。
身后小白也被他带了进来,韩叶摸了一把脸上的土,抬头,只见这里是一处十分空旷的大殿,他起身叹道:“这么多年了,这棵灵木的内空间居然还在?”
内空间乃是一些灵木灵植还有灵兽的天赋技能,类似于人类修士使用的芥子空间,不过比那个要高端多了,空间结构更加稳定且蕴含空间衍化法则,人类修士中有一种法宝便是以这些内空间制成,不仅有储物功能,更有诡异莫测的空间杀招,至宝中的至宝。不过其炼制方法十分困难,因为在这些灵物死去的时候,为免自己的内空间落入他人之手,他们会直接让晶核自爆,内空间便毁于一旦。再或者那些自然陨落的灵木,一旦他们的晶核失去力量,内空间自然也就坍塌。按照常理,这棵灵木死了不知多久了,怎么可能还有内空间存在呢?
韩叶原本以为这棵死掉的灵木也就是普通开了灵智的灵木,却不想,这是有内空间的灵物,即便是在修真界这也是极为少见的,这处是一个颇为干燥的大殿,殿中一颗淡绿色的晶核漂浮着,其下一汪清泉不住涌动。
韩叶上前,只见玲珑剔透的晶核之中封着一棵小小的嫩芽,韩叶感叹,原来如此。
看样子这棵灵木是非正常死亡,甚至可以说是自绝性命,用晶核的力量封住了自己的孩子,又用自己的生命精华来滋养这棵小芽,这样内空间得以存在,小芽也能活下去。这等于是用自己的命,换了孩子一命。
小白这会儿早就急得抓耳挠腮了,它上蹿下跳,指了指上面的一汪清泉,又指了指韩叶,韩叶笑道:“你这小家伙儿是早就盯上这里了?”
小白点点头,看着清泉和晶核面露贪婪之意,它这副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与它可爱的表象,完全不相符,韩叶道:“这东西厉害着呢,乃是天生灵木万万年的生命之精华,即便是一滴给你稀释几万倍,喝下去也要爆体而亡。”
再者,这种方法最多让那棵小芽不死,看来这小芽属于先天不足硬生生保下来的,如果没有别的机缘再放个几千年也就还是这样。
韩叶上前将晶核握住,晶核抖动,这片空间也开始剧烈颤动,似有坍塌之像,韩叶手中散发银芒,眉心混元心也开始绽放光彩,晶核似乎天然亲近这种本源的力量,生命精华包裹着晶核一点一点缩小,化作一道光芒进入韩叶的眉心。
韩叶眉心一震,他立刻盘腿坐下,闭目调息,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小白都快睡着了,只见韩叶睁开眼睛,他面露笑意,对小白道:“行了,走吧。”
混元心吸引了晶核,晶核裹着生命精华进入韩叶眉心神魂之处,他并未取用,只因这东西虽然是好东西,却也不可能让他恢复得很好,毕竟他最关键的问题是混元心碎裂引发的神魂破碎,即便把生命精华和晶核全用上,对混元心也是杯水车薪,还会留下隐伤,若想彻底恢复,就要修复混元心,这方面还是和擀面杖双修比较高效。但是要把他这幅死人身体给一点一点滋养过来,还是没问题的,再者这股力量,让他感到很舒服,神魂处也有丝丝清凉,是个好东西。
只见他一招手,空间消失,他们回到大树躯干前,韩叶看着此处,朗声笑道:“嗯,这里嘛,做个秘密基地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