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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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既白，你仿佛变了。”
绿江还是那样，绿袍绿冠，温和友善的样子，在苏既白心中，绿江于她是朋友，亦或者更进一步这轮回当中唯一知她，一同永恒的伙伴。
“我哪里变了？”离怨珠带走了苏既白这辈子的感情，说实话，那些沉甸甸的记忆瞬间变轻的感觉最初那一瞬间并不是很好。
“刚来时，你对一切都是无所谓，世界是怎样的，你将去向哪里，全然不在乎。”
绿江回忆起那时的苏既白，她大仇得报，了无牵挂，淡然无谓，如今她的身上走了越来越多的人气。
“那时候，我觉得无人爱我，我亦无爱。”苏既白也值得当初的自己处于一个不对的状态。
“他们也给你了改变。”
绿江不是什么胁迫宿主的系统或是威胁任务者的主神，他是礼貌友好，愿意为旁人多想的。
苏既白似乎也在清除观众怨念的过程中救赎了自己，这便是极好了！
“绿江，我们继续吧。”
“下个世界，是仙魔皆有的高灵气世界，你还是接着炼逍遥功，其他的离怨珠自然会解锁。”
“好。”
苏既白眼前一晕，紧接着睁开眼睛，眼前便是一片乌沉沉的怪云。
那云彩厚的诡异，闷雷滚滚，竟是向她身上而来！
苏既白前世武功卓绝，下意识抄诗用凌波微步闪避。
这雷实在凶猛诡异，她对其游戏中发自内心的恐惧，劈到身上必死无疑，不躲才是傻子。
凌波微步灵巧玄妙，而这次苏既白竟是一头倒下。
巨雷响起前，苏既白看着这白色浓，凭借原主的反映，控制住身体没掉下去，意识到自己是趴在云端。
“咔！”
那道雷半点不偏的打在了苏既白身上，刹那间苏既白僵在原地，重雷带着电力的轰击让她吃了个大苦头。
疼痛，麻痹，苏既白一根手指都挪不动了，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绿江怎么给她找的身份，天打雷劈见光死吗？！
那云倒也不是必杀她不可的，一道巨雷之后，又降下漫天金光，将苏既白牢牢的罩住，不过一小会儿，身上的伤势好了个七七八八。
苏既白也终于发现一个打击人的事实。
怪不得刚才她用凌波微步便一头倒在地上，原来她此时成了个四脚着地的不明白色生物！
看这腿，该是只羊或者牛马鹿之类的。
停停叫声？
“我是羊吗？”
居然是人话？！
说不定是个大妖。
其实早该知道，可雷来的太快，加上苏既白从没怀疑绿江不做人给她搞个非人身份，以至于摔了跟头。
而既白羊如今在云端，下面是海，杳无人烟，该是原主选好，渡劫的地方。
苏既白刚才应该是历劫，她是个羊精之类的生物，雷劫太招眼了，她现在实力不行，搞不好被谁捉去当坐骑。
心念一动，苏既白便要进离怨珠。
嗯？还在原地！
再试？！
还是不行，苏既白顾不得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一直往西。
似乎原主的家在西边。
苏既白顺从内心的意志，适应了四脚着地驾云而行后，一路向西而去。
向西，还是向西。
苏既白感觉自己头脑昏昏沉沉的，越来越晕……
不行，这么高，她一只羊精要是晕了，就这么掉下去肯定会死吧。
苏既白一边西行一边下降高度，很快她后悔了自己这个决定，好大一片水泽！
太湖湖底
鱼龙皇宫所在笠泽，最为幽深僻静之处。
儿子引起水纹异动，父兄终归心软，允她母子回了皇宫。
好在水神护佑，簌离母子得以苟且偷生。
只是……
簌离也说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那小小的孩童生的精致可爱，白白净净，而此时那双本该充满天真快乐的眼睛里却满是恐惧，头上血淋淋的，那鲜血，顺着额头流下，使得那孩子满眼都是血色。
石洞的地上，带着血肉的鳞片。
那孩子生的奇特，头上竟有小巧可爱的角，不过如今只剩下一只了，另一边正是那鲜血的来源之处。
“鲤儿，乖，别躲，快来！”簌离手持锐利的贝刃，压下心中小小的不忍，拉过那叫鲤儿的孩子的角……
“啊！”鲤儿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已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这样？！
簌离按照以往的做法，帮鲤儿清理干净伤口。
“去，出去玩，去跟他们玩。”簌离脸上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命令和执拗“让他们看看，你就是一条小鲤鱼，与他们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娘，我不去，疼……”
“去吧，鲤儿，快去！”
女人歇斯底里的声音，透着一种癫狂，鲤儿被她带出了这间幽深偏僻洞府，推出宫殿。
鲤儿跌跌撞撞的往小鲤鱼们玩儿的地方走去，这声音也离鲤儿越来越远。
鲤儿其实不喜欢和其他小鲤鱼一起玩儿，因为他们的鳞不一样，他头上有角，那些小鲤鱼叫他怪物。
可娘说，他就是小鲤鱼啊，但是娘为什么一定要割掉他的角呢？
“看是怪物！”
“怪物来啦，怪物来啦！”
“打他！”
鲤儿一出现，那群小鲤鱼就兴奋起来，其实他知道的，他们不喜欢他，可娘一定要他来。
“打怪物喽……”
“这怪物要装成小鲤鱼，快打他，打他！”
“对，明明是条杂鱼，一定装成鲤鱼的怪物！”
“鲤儿不是怪物，不是怪物……”鲤儿刚被挖鳞去角，身体虚弱，也无反抗能力只能无助的抱着头挨打“我是小鲤鱼，就是小鲤鱼……”
小孩子身上，有最单纯的善，也有最单纯的的恶，洞庭湖下，笠泽之中，这群小鲤鱼对鲤儿便是如此，如果说一开始欺负他是因为他与大家不同，现在便纯粹是取乐了。
“不是，鲤儿不是怪物！”
小鲤鱼们玩够了，走了，只留下鲤儿一个人在地上抽噎。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和别人不一样，难道他真的是怪物吗？
不然为什么，小红，花点儿，他们没有角，娘也没有角，单他有角呢？
鲤儿抬头看看波光粼粼的水，不知水上面是什么，水上面会不会有鲤鱼，和他一样的鳞，长着和他一样的角。
那样的话，水面上的大家应该就愿意和鲤儿一起玩儿了吧。
好想去看看……
“扑通！”
什么东西入水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什么能穿透笠泽的水界掉下来呢。
鲤儿好奇跑过去，看清是什么，眼睛一亮。
一只从未见过的小生物，浑身雪白，毛茸茸的四只腿，背上有两个肉肉小小的，像鱼鳍一样的东西，可可爱爱，重要的是虽然它没有鳞，但是有角！
如果它也是鲤鱼，是不是说明鲤儿也是鲤鱼，而不是什么怪物。
鲤儿兴奋的把那小动物抱回起来。
柔软，温暖。
真的好温暖，鲤儿紧紧抱着怀里的小动物。
“我们都有角，我好冷，真的好冷，你陪着我好不好？”
鲤儿是龙身，自愈能力很强，所以能在这一次次挖鳞削角的痛苦中活下来，不断地痊愈，再被亲生母亲伤害。
自愈的能力能保住他的命，可却让他一次次受伤，在那幽深僻静的洞穴里，他不怕黑暗孤独，只怕失血后彻骨的冷。
“小白鱼，小白鱼，你陪着鲤儿好不好。”
“我们都有角，我们不是怪物，鲤儿保护你，不让娘割你的角，拔你的毛。”
“小白鱼，你醒醒吧，我们抱着就不冷了……”
苏既白混沌间，只觉得躺在一个凉凉的怀抱里，听见轻轻软软的童声一声声的唤她。
哪儿来的傻孩子啊。
她这分明是变成了一只羊，这傻孩子却觉得她是条鱼。
还是，小白鱼？
苏既白真正醒来的时候，觉得应该是夜里，周围环境漆黑，她却能看见东西，四周都是水，血味浓厚，带着寒凉，一个穿白红色衣衫的孩子正紧紧抱她抱在怀里。
水底？！她掉入水中，竟没死，还能在水底呼吸？
“小朋友？”这小孩儿怪有劲儿的，苏既白勉强动了动头。
“小白鱼……小白鱼……”鲤儿嘟囔着睁开眼睛“小白鱼，你醒啦！”
“小朋友，我不是鱼。”苏既白解释一句，这孩子是不是傻，还是说，这羊身上，还长了个鱼头？
不无可能，要么怎么在水底呼吸？莫不是有鳃？
“那，那你是什么？”鲤儿心里早就想过自己是鱼，娘还说他不是小龙，那他是什么，他与小白鱼都有角，小白鱼是什么他便是什么。
有小白鱼，他总归不是一个人，不是怪物，不是异类了。
“小朋友，你有没有镜子？”
苏既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离怨珠没有反应，剧情不知道，身份不知道，她如今只能先保全自己，旁的还要等离怨珠恢复。
先看清自己是个什么吧，这孩子一口一个小白鱼叫她怪怕的。
鱼头羊身说人话怪？
噫！
“我抱你去。”苏既白也发现了，鲤儿特别喜欢抱着她。
抱着她睡，醒了也不撒手，她想照照镜子，他也要抱着。
抱着吧，反正她如今会了四只脚飞，却还不太会四只脚走路。
“好，你静悄悄的，这里太黑，咱们出去照。”鲤儿把苏既白抱起来，往洞外走去“你别出声，娘不让我随便出去，不和其他小鲤鱼玩儿，便只能在洞里。”
苏既白越来越不明白了，这孩子好乖啊，但当娘的为什么非把一个受伤的孩子孩子关在一个血腥味浓重的洞里呢？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