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重启人生》温致礼

19、开天辟地头一次

　　苏青一开始手忙脚乱，踩踏板的时候忘记手上的动作，或者是手上动作不停，脚下忘记踩了。
　　总之一团乱麻。

　　苏二姑坐在一旁缝鞋面，好笑的看着苏青这番动静。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苏青感觉手心全是细密的汗珠。

　　悄悄瞅了苏二姑一眼，发现她正低着头专心的缝着鞋面，没有注意到这边。

　　她悄悄的在裤子上蹭了蹭，飞快的把手拿上来继续学踩线。

　　她以前从来没碰过缝纫机，年少时是家里穷买不起缝纫机，也没那个闲工夫学，有这时间都用来忙活地里的事或者打猪草扯马草去了。

　　马草每隔三四天都有公社的人来收，一分线一斤。

　　苏青和苏紫两姐妹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一天可以扯四五十斤。也是苏家一笔收入。

　　而在结婚后她更多的围绕着丈夫和家务打转，后来有了孩子后重心也放在孩子身上，慢慢失去自我。

　　再则随着时代发展，各种裁缝铺应接不暇，有什么需要缝补和换拉链的事也直接拿出裁缝铺帮忙缝补。

　　所以她对裁缝这块是真的没什么天分，她现在也是想着靠后天勤能补拙，学会一门手艺，将来开个裁缝铺，自己赚自己花，与外面的世界打交道，不再固步自封。

　　苏二姑把拇指上的顶真取下来，和鞋面剪子针线这些东西一起放在篮子里。

　　把篮子放在窗台上，揉了揉僵硬酸疼的手。

　　朝门边一望，发现苏青规矩的坐在右窗边的缝纫机前，低眉认真的练习踩线。

　　脊背僵直。嘴唇抿紧，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

　　她温柔的问苏青:“二妹子，今天踩线熟悉些了吗？”

　　苏青听她这话，心里一个格愣，有些紧张的说:“还……还有些地方不太熟悉。”

　　照理说她活了两辈子，经历过的年岁比苏二姑多多了，也不该面对苏二姑如此拘谨和无所适从。

　　但她保守了一辈子，面对苏二姑的时候自动带入了师傅的形象，不自觉紧张和局促。

　　苏二姑听她这么说，也没生气，反而安慰道:“刚开始手生是这样的，等熟练了就好了，别急，有不懂的就问姑姑啊，咱俩是亲姑甥，有什么就说什么啊。”

　　苏青看着苏二姑这副笨拙的样子，安慰的笑道:“我知道，就像二姑说的一样，有什么要帮忙或者要做的事也要跟我说呀，咱俩是亲姑甥。”

　　苏二姑听她这么说，欣慰的点点头，自从她这腿坏了以后她出门走亲戚就很不方便，没了她主动，丈夫与娘家的来往也慢慢减少，这次哥哥家的侄女来她这里学手艺，她其实是很开心的，侄女是她的娘家人啊。

　　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没怎么往来，她面对侄女总是有些局促和不知所措。

　　“哟，亲姑甥，苏家二妹子啊，今天是你姑做饭，你姑她腿不方便，你去替她呗？”倚在门边看了她们一会儿的中年妇女看着这姑侄和睦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找茬道。

　　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当时听她们说什么亲姑甥，头脑一热就说了出啦。

　　平日里苏二姑在杨家也不做饭，她那儿一双腿着实不方便，她刚才实在是冒进了。

　　但一口唾沫一口钉，话说出去也收不回来，她平时就有些气不过苏二姑不用干地里的活儿，家里的活儿也是分配，苏二姑一个整天吃闲饭不用干活的人，她老早就不满了。

　　借今儿说出来也好，起码出了一小口气。

　　想完她就扭着身子走了。

　　苏二姑自己习惯了杨家的冷漠和刻薄，苏青却是开天辟地头一份了。

　　苏二姑冲苏青安抚的笑道:“没事，你别管她，一直是该她做饭。”

　　苏青却有些不舒服:“二姑，她们家一直是这样跟您说话吗？”

　　苏二姑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她们平时对我都很好的，只是你也知道，人有时候干活累了不免性子有些急。都不是什么大事儿，你也别放在心里。”

　　“又是性子急，什么干活累了，就是把您当出气筒。”杨兰提着一篮桑果，愤愤不平的冲进来。

　　她把篮子往板凳上一放，就开始大吐苦水:“干活累就性子急，那咱们家全都是炮仗，特别是小姑还是个白眼狼炮仗。”

　　“杨兰”苏二姑警告地重重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杨兰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来，但还是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本来就是。”

　　“杨兰，我让你别说了，你是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行行行，我听，真是的。”说完就提起篮子，右手一把拉过苏青，挽着她往屋外走去。

　　苏青指了指屋里的苏二姑，问杨兰:“我们就这样走，二姑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你要是在里面，她刚才和我争执了，那她才觉得不自在。放心吧，走吧我们去洗桑果吃。”

　　杨兰拉着苏青跑得飞快，快速的跑到小河边，蹲下来，把竹篮浮在水面上，在篮子里洗了起来。

　　苏青也蹲下也她一起洗，两人边洗边吃，嘴唇全染成紫红色，像极了电视剧里中毒或者黑化了的人。

　　两人抬头一看，发现对象全成了这番模样，不由得指着对方捧腹大笑。

　　“二妹子，你现在嘴好丑啊”

　　“你也不差，像中毒了哈哈”

　　“哼哼哼，你看，来，我跟你学一下我大伯妈啊，你看我学的像不像。”杨兰站起来晃了一下，苏青吓的连忙扶住她。

　　这一晃旁边可就是河沟啊。

　　杨兰把苏青的手扒开，“没事没事，就是刚才腿蹲久了有点麻，你看我学她。”

　　杨兰眼睛瞪圆，眉梢相上挑，嘴唇一直往下抿着，眼里白眼直翻，掀了掀嘴唇，尖着嗓子道:“哟，弟妹啊，今天又在屋里玩了一天啊，唉，我们就是个操劳的命啊，都没有别人会享福，一天不做事这骨头疼啊，真是个贱骨头，就是没有弟妹好命。”

　　杨兰是做搞笑的样子，苏青却完全笑不出来。

　　苏二姑是她亲姑，被这样对待，她自是气不过。

　　“哎哎哎，二妹子你看我学的像不？我看她就是这样的。”杨兰双眼明亮的看着苏青问道。

　　“她们一直是这样说你们吗？”

　　杨兰避开她的眼神，“没有，怎么会呢，她这样说我肯定会吵回去的呀，你放心吧。”

　　苏青提起水面上的篮子，水流从篮子底一泻而下。

　　“要是欺负你们，你一定要说，你知道姆妈的战斗力啊，她是二姑亲嫂子，差不多是她带大二姑，她不会不管的。”苏青拉着杨兰的手，边走边说。

　　“舅娘的功力我是知道的，我妈腿坏了的那次，带着人来我家，把我奶都吓服了，那段时间她们对我妈真的很客气。”杨兰提起姆妈，眼里完全是对偶像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