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关了全世界[穿书]》洋葱怪兽

22、迷之情商

　　钟扬三天没去上班。

　　首先他觉得很丢人，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他发烧了，并且不敢吃感冒药。

　　根据网页上的孕期注意事项……钟扬什么药也不敢吃，只敢让同城送送了些据说可以减轻孕期反应的碱性食物，蜂蜜苏打等等来缓解时刻叫嚣着的胃酸。

　　他就在家里不断经历“人难受”到“想吃药”，“想吃药”到“意识怀孕”，“意识怀孕”到“孩子便宜爸俞天衡”，“孩子便宜爸俞天衡”到“觉得丢人”，“觉得丢人”到“人更难受”的恶性循环。

　　中途还撑着出去见了几个人，回来难受乘以三倍。

　　简直要发疯了。

　　顾小萌几个人知道他感冒，还想来看看他，被他断然拒绝。

　　刘大力也假情假意地说要来探望，讲到最后开始询问钟扬一些宣传技巧，显然想要偷师。钟扬没工夫理会他，丢给他几个网站让他自己去看，顺便让他和王凤凤一起看那几本买在公司的书。

　　现在正是汇一事件要紧的时候，王凤凤还是一如既往给钟扬发送最新的舆情信息，钟扬自己也盯，可他一看电脑就想吐，不得已只能看一会儿歇一会儿。

　　他自己的习惯，是等对面风头最盛转衰时，引导舆论逆转，他担心对面有同样的想法。

　　从俞天衡回来那天汇一果断发通告之后，出现了很多站队汇一的新闻报道，加上接下去紧锣密鼓的采访、新闻发布会、科普会、小型见面会，俞天衡忙得团团转，但也很有收获。

　　不少理智的人已经开始关注事件真相，而不是抒发愤怒。键盘侠们见到此处吵架不能单方面压制，也悻悻然减少了很多。

　　等到大众的天平终于倾倒向汇一这一方时，钟扬直觉对面会有动作。

　　要说来来回回已经好几次，再反转大众就看疲了，因此对面一定会做好完全的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会是什么角度呢？

　　“汇一掏钱果然摆平一切”、“你们忘了死去的xxx吗”、“细数汇一的低级公关策略”、“扒一扒汇一黑历史”、“深究此次事件中汇一自相矛盾处”？

　　啧，主要是汇一内部有间谍，不知能拿出什么歪曲事实的证据。

　　对付这种人，也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他们内部给予致命一击。

　　哎头好痛。

　　钟扬闭上眼抱着大熊，靠在床上。

　　休息一下吧，实在不行，就由他一次性解决，之后提点俞天衡一句，就再也不管他的破事了。

　　钟扬又掏出手机，斟字酌句地编辑了几封邮件发送出去。查看信箱时，果然又发现几封猎头的邮件。

　　果然每个世界的猎头还是你猎头爸爸，鼻子一样灵光。

　　前面几封邮件，他都没有回复，这一次也是一样。

　　就在钟扬动手指准备关闭邮箱时，一封新的邮件到达——也是挖墙脚的，但不是猎头。是正主。

　　钟扬笑笑，撑着眼皮点开来看。

　　邮件语言简洁。这家刚成立的小公关公司叫做“雁书工作室”，专接各类公关案件，业务包括但不仅限于社交宣传、名人私人PR、企业危机处理，目前只有……老板两名，钟扬是他们想要招纳的第一位员工，条件极优。

　　有多优呢，和钟扬上辈子差不多，但钟扬在这个世界才干没多久。

　　也算是相当慧眼识珠了。

　　但钟扬还是把这个邮件关了，并且觉得这个公司多半会倒闭。毕竟作为公关，最重要的实际是个人身上的人脉资源，他的关系网还不稳固，就能给他开这么高的价格，比起慧眼识珠，钟扬觉得他们更有可能是爱找噱头，花钱如流水。

　　打了个哈欠，他懒洋洋彻底陷入深眠。

　　过了不知多久，他先是觉得床铺在震，而后又仿佛听到有人敲门。

　　额头烫得发慌，钟扬迷迷糊糊摸过手机接起电话。

　　“钟老师，你没事吧？”顾小萌声音紧张：“怎么打电话不接呀。”

　　“有什么要紧事？”钟扬皱着眉，跌跌撞撞起来准备敷个凉毛巾。

　　这会是真的听到了敲门声。

　　钟扬完全僵住了，就着电话问：“你们让人来找我了？谁？”

　　“呃，”顾小萌想了想：“对，因为你一直不接电话嘛……我们就有点担心。没什么大事哈，就是说你生病了，就和你说一句，少看电脑和手机，不用操心，我们能摆平的。”

　　一听就是又出事了。

　　钟扬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没上来，毛巾也不找了，踉踉跄跄就去客厅开电脑。

　　真会挑时候！

　　一边开电脑，一边对顾小萌道：“门口是谁，你让他回去，还有又出什么事了？不想让我多看电脑就直说。”

　　顾小萌支吾半天，就抛下一句：“钟老师你还是开个门吧。”

　　就把电话给挂了。

　　钟扬呆了，站在原地看着手机，一把火从腹部烧到头顶。

　　克制，冷静，是生理原因，你没生气。

　　钟扬在心中疯狂默念，一边飞速把客厅里的玩偶抓起来扔到卧室里，也不管是扔到床上还是地上，接着关上卧室的门。

　　这才去开门。

　　由于许久不再响起敲门声，他暗自希望不管来的人是谁，都别太执着。

　　然而事与愿违，打开门的一瞬间，钟扬差点觉得自己瞎了。

　　“？？？”

　　安静等待在门口的男人礼貌一笑：“小萌很着急你，想让人来看看，我想你不太愿意让别人看到客厅，正好午休，我就代劳来了。”

　　钟扬：“……”

　　钟扬：“……”

　　钟扬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俞天衡这迷之情商？你说他说的没道理又有道理，可他难道不觉得他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钟老师无话可说，起身让开，露出干净清爽的客厅和紧闭的卧室房门。

　　果然见到俞天衡了然地看了眼卧室门。

　　这感觉更差了！

　　钟扬强制自己进入工作状态，偏偏看到屏幕又想吐。他有些烦躁的点开网页，就听到身后有塑料袋的声音，又有饭菜的清香，是俞天衡带了些清淡饭菜来。

　　这举动挺贴心，可是钟扬真不能吃东西。

　　扫了一眼各大板块，对方果然下了血本，从钟扬能想到的几个方面都把汇一往死里怼。

　　果然，果然，果然是内部出事。

　　第一波引炸的是一张汇一的财报，加上财报明细。先不追求其真伪，汇一也不可能第一时间拿出另一份财报来纠错。光从账务上看，汇一数据过于理想——这就给人制造一种假象：汇一这一次根本没出血，只不过是从庞大的黑心利润里拿了一指甲出来擦屁股，你们这就觉得他们诚意了？这就觉得被感动了？真是图样图森破。

　　第二波引炸的是刘大力的身份，刘大力作为汇一员工的身份曝光，还有一张刘大力在办公室打游戏的照片。基本上给大家造成：汇一内部员工懒散怠惰，只顾牟利，还出圈利用主播回怼无常，企图转移公众视线的印象。

　　第三波引炸的是俞天衡本人，终于正中对方红心。一份和科学院化学所的委托研究合同，合同金额巨大，落在公众眼中，相当于吃掉了汇一的打头利益。到这一步虽然有人指出，新药研发成本现实就高，包括且不仅限于药物在开发适应症的长期动物试验，公司管理费用，临床试验期间和首次批准前的CMC费用；且还要考虑研发成功率和研发时间，需要考虑失败的化合物开发的资金机会成本。

　　但这些都不能拦住众人的质疑，几个V号被怼到消音之后，彻底不发声了。

　　“俞总，财报问题查清楚了吗？”钟扬本想打电话问顾小萌，刚点亮屏幕，想想算了，不如直接问高层来得快。

　　俞天衡正要给钟扬倒牛奶，打开柜子，杯子没找见，却看见一溜的蜂蜜苏打饼干。

　　“你不用操心，内部出事的人员已经查清楚了。你家杯子在哪？”

　　“……”钟扬想到俞天衡在小说里被坑成那什么样，就很心累，真不知道他是在为谁操心：“谢了，放着我来吧，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话音没落，因为站起身的动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钟扬勉强维持身形：“快上班了您就先回吧，我去接个电话。”

　　说着闪身进了卫生间。

　　俞天衡停下手中的动作，从苏打饼干中取出一张小卡片。

　　“您要的碱性食物大礼包哦，祝安康~”

　　俞天衡微微一皱眉，站起来想说什么，却看见了“去接个电话”的钟老师的手机，就在桌面上闪着光。

　　不动声色走近去看，屏幕没有解锁，但邮件有来信人和简要内容提示。

　　来信人：无常Wilson。

　　来信内容：昨天你说的，我觉得可行。今天下午再见一面？

　　直到屏幕再次熄灭，俞天衡都没有出声。他将卡片捏在手里，来回翻转看了看，自嘲地笑了笑，走回去将卡片放好。

　　钟扬扒着马桶闭眼喘气，听到敲门声：“那我就先回去了，照顾好自己。”

　　“好，”钟扬想了想：“谢谢挂心。”

　　门外似乎有一刻的停顿，脚步声才离开。

　　钟扬不觉有异，倒在一旁休息，脑子里打了几个腹稿。

　　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