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我们在一起》目鱼小生

4、part4 富裕的孩子

　　“端木槿”一个没有温度的名字
　　确是无法从我生命抹去的记忆
　　无法埋怨什么
　　无法计较什么
　　因为
　　我是个富裕的孩子

　　2008年

　　新的一年来到了可是我能说些什么呢？毕竟我对时间啊 节日之类的都很没有概念，其实更没有概念的，应该是家庭。1月多多少少会有点高兴因为可以过生日了！虽然从来没有真的过过。如果你问我，高兴的意义是什么？ 收钱收礼物 。

　　生日的前一天，我做了个梦，或许是穿越时空回到了小时候也说不定实在不是因为我看了太多的穿越小说只是因为太过真实让我无从分辨是真是假。

　　印象中。爸爸很忙，妈妈也很忙，家里的人都很忙。生日礼物总是会有，只是没有一次是按时给过的。
　　其实他们也很讶异为什么自己这么忙会生出如此悠闲的小孩，天塌下来也不曾急过。而做什么事情都是“与众不同”人家小孩念书的时候我念漫画，人家小孩画画的时候我和小周对弈，人家小孩在跑的时候我却连站都站不稳（由此可以证明，我毫无运动细胞）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我打小就口齿凌厉，人家小孩叫“八啵”的时候我已经可以抑扬顿挫的叫出“爸爸”了。
　　整个童年都是在一声声“槿小姐”中度过的，“槿”这个称呼很少听到了，因为叫我“槿”的人都很忙。一直觉得“端木槿”这个名字离我很远，很陌生也很冰冷。除了那声“阿槿”我记不得是谁曾经如此叫我，只是熟悉那样温暖的声音，那道声音是这个名字中唯一的温度。
　　于是，我不要了，我是MOMO，做着一切喜欢的事情的MOMO，仅仅如此罢了，至于另一个身份，不提倒也忘了。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我被检查出了先天性夜盲症，虽然家人对于这样的情况一度担心过，但我想没什么问题，反正已经习惯了，晚上也不常活动，10多年下来，没觉得有什么不便的。
　　从小我都很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专心当着“大家闺秀”。6点30起床9点准时睡觉。所以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对的察觉，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妈妈给我报了个什么奥数补习班，是在8点多开课的。出门的时候我才觉得为什么晚上那么黑那么黑。
　　我告诉妈妈，我好怕，什么都看不见，一出来的时候或许还有些许影像，可是后来一着急就完全看不到了。
　　妈妈以为我犯懒不想去，我不再说什么了，只是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妈妈的手，另一只紧张的握着拳头，就这么走着。
　　途中有很多声音，我越来越慌，越来越害怕，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的声音，可是我却什么都看不见，额上不停的流着汗嘴唇也被我咬的发紫，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这样不熟悉的感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突然手被松开了，我慌乱的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挪动，不停的喊着妈妈，夹杂着呜咽的声音，我好怕。“妈妈。你在哪里？”我开始跌跌撞撞的摸索着什么，确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跌进了一个有温度的怀抱熟悉的气味让我安心了不少，于是。。。竟这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真好，一切都是假的，我还能看见，虽然这个地方非常陌生却让我觉得很安心。只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让我有些微微的皱着眉头。视线继续移动。
　　这是什么情况？我们家的人从未如此齐全的凑在一起。舅舅，舅妈妈妈，爸爸哥哥姐姐爷爷，奶奶。。。只要在的这座城市的都来了。
　　虽然他们的神情严肃，但我却看着他们笑了，因为那是我觉得最暖的一次，身边有着那么多人，那么多家人真好！
　　我看见坐在床边的妈妈，温热的双手依旧紧紧握着我的小手，我安心的松了口气说“妈妈，我做梦了，梦里很黑，什么都没有，我好害怕”
　　妈妈抑制不住的抱着我哭了。
　　全家人，女的哭成一堆男的虽然不哭但表情也十分扭曲。。而我却在状况之外。轻轻的拍着妈妈的背，就像妈妈会在我哭泣的时候拍着我背一样。
　　他们在外面讨论了很久如何和我解释一切。
　　最后由决定由妈妈解释，其他人都不进来。
　　妈妈说了很多很多很多的话，最后我总结出几个重点 1我有先天性夜盲症 2只是光线暗的时候会看不清白天视力完全没有影响 3家人都很难过
　　真的知道了以后反而没那么害怕了，那次，我知道了，家人都很关心我，只是平时太忙了，于是我笑了，欣然的笑了。
　　“晚上我就睡觉了，所以没事”我安慰着妈妈。

　　当妈妈走出门。所有人都在问怎么样的时候她只说了4个子“她很坚强”
　　所以坚强这个词便永远的跟着我了，家里人只是偶尔为我操心一下，因为我是个坚强的孩子，知道如何照顾自己的一切。我开始觉得如果那个时候哭的天昏地暗，会不会留住更多的目光？
　　习惯，，，习惯真是可怕的事儿。我不再期望，不再等待，因为早已经习惯。不论做的好与不好也仅是一个仓促的笑容或者失望的眼神，仅仅一撇不足一秒，所以，离开那个地方，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离开便不会再期望什么了，我知道，家人关心并且爱着我，只是太忙了，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忙碌是忘记的开始。
　　初中的时候便选择住校，只是偶尔家族聚会的时候才会想到回家。从未觉得如此庆幸自己是女子，不必被送到爷爷身边接受继承人训练，可以依旧随心的做着喜欢的事情。或者若我是男子是否可以获得更多的关注？不过那已经不是我所在意的事了。而且我并不适合当个那么出类拔萃的人，那样好累，看着爷爷苍老的身影好累，看着阿彦不停的离家出走好累，偶尔看到那个面无表情的阿焱更累。
　　对于阿焱，我只知道他叫端木炎焱，是长我3岁的亲哥哥，只是2岁时候便送去爷爷那里了。曾经我就他的名字打趣他“那么多火也烧不动你这块石头”，没错，大哥是块石头，安然的背负一切，默默承受着。我感觉的到，他很疲惫，也忍不住的想要逗他开心，虽然变着法的做鬼脸，捣乱，但他依然只是淡淡的看着我。
　　我时常会想，我们家的孩子有没有可以开心的？

　　午夜
　　突然惊醒才发现，我已经不再是小孩了，离开那里已经很久，不见大哥已经很久，手依旧冰冷确可以互相取暖，天黑的时候我一定会打开所有的灯，黑，让我觉得不安。只是现在却不想动弹，任由黑暗吞噬，夜，静的可怕，只是心中再无一丝不安。
　　翻开手机有条2条短信
　　第一条来自，张伯（家里的管家），他说槿小姐钱已经打到你的卡上。好好玩玩。
　　看着手机，我无奈的笑了。
　　这是种补偿方式，而我只能坦然接受。
　　第二条来自大哥，是方才刚过午夜发的“槿，20岁生日快乐”寥寥数字确让我感到窝心，这就是我的大哥啊！血脉相连的亲人，话虽不多确在远方关心着我的人。
　　小时候，从埋怨，到无奈再到习惯，至少我从小便是个富裕的孩子了。只是我的快乐是看着折子上的数字不停的上涨。因为实在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一个富裕的孩子，衣服不用自己买，柴米油盐也不用自己担心，甚至出门卖画具张伯都会跟着我替我付钱。除了让它上涨我不晓得还需要干什么？？久了就成为一种习惯，家人有时会很无奈的说我是守财奴，但也随我去了。
　　我还记得去年生日的时候，阿焱给我了一张黑色的卡，说“以后买东西可以随便刷，它是无限额的”对此我着实郁闷了一会因为不能看到数字上涨了呀！！阿焱摸着我的头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很好看。
　　今年不晓得会有什么礼物？可以期待一次。
　　第一份礼物来自阿焱，是个漂亮的手工卡片，虽然是张伯转交给我的。但我非常开心。
　　第二份礼物来自阿彦，是颗篮球，其实我曾一度怀疑他是买给自己的，假借我生日之名！因为那颗篮球直到退休才能再次回到我的手上。那时它已经残破不堪于是我拿它做了一个脸谱至今任然挂在我的床头。
　　第三份礼物来自浣熊，是颗水晶苹果。
　　第四份礼物来自老头儿，是一副油画，画上女子与我太过相似，只是那不是我，因为她有种说不上来的温柔，整个人看起来都充满了温度，很开心，很满足。那是臭老头儿年轻时候的习作，完全是相像。我想，这也是牵绊的一种，或许有人比较喜欢称它缘分。
　　第五份礼物，是个意外。。虽然小千说那个发圈是他亲手粘的蝴蝶结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像面包。算了。。反正绑在头上亮亮一片也看不出什么。实在不忍心打击那个孩子了。
　　他们都我成为了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关于第五份礼物MOMO有话要说：

　　7号那天，小千神秘兮兮说要带我去个地方。天色已经黑了，但看到小千那么兴奋的表情实在不忍心拒绝。于是小千用手帕蒙着我的眼睛。我有些不安的晃了一下，我害怕这样的一无所知。小千轻轻的牵着我的手说“不要怕，我在”
　　说不上来的悸动，小千的话仿若一颗定心丸，以至于每当夜幕降临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那天想起那样的声音“不要怕，我在”。
　　心不自觉的平静了许多，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的我有种想要一直走下去的冲动。即便是一无所知，却可以不再彷徨无助，手心传来的温暖也消除了一切不安。我不自觉的笑了。
　　第一次，可以如此坦然的面对让我慌乱不安的世界。

　　2008年1月7号的天台，我看到了一个属于我的童话世界，从未觉得夜晚也可以如此耀眼，它不再像块厚重的帆布，沉重的蒙住我的眼，一切就像是照着薄纱，梦幻般绚烂。
　　无数的烟火照亮了小千的脸庞，我开心的绕着所有的光亮旋转，奔跑，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充满好奇，第一次，我也可以在这样的世界里毫无顾忌的奔跑，第一次，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畅快的呼吸玩乐，原来。。这就是快乐？原来，我可以如此快乐。
　　看着小千的身影子，我突然兴起恶作剧的兴趣，于是猛的向他跑去故意推他一起跌倒，看着他有点无错的检查我是否受伤，我没心没肺的笑着。
　　感觉他刮了下我的鼻子确也没说什么。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却感觉的到他的存在，小千是一种让我安心的存在。从未觉得如此放松，满足，畅快淋漓。
　　烟火结束了，我也累了 ，世界恢复了平常的状态，我想，这样就够了，我们静静的躺在天台望向一片漆黑的夜空，高高的深处手掌，原来这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抓住一只温暖源头，我想，我不再怕了。
　　空气中，快乐的分子依然存在，于是我深深的呼吸，不想错过任何一个。
　　“阿槿，生日快乐。”我深深的沉溺在了这样的温柔的声音中。
　　不自觉的触摸小千光滑的脸庞。用手指感受这每个轮廓，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滑落。小千有点惊慌的帮我擦着眼泪。
　　这一刻，我很确定，可以遇见小千，真好。
　　这一刻，我开始后怕那些我曾经希望的如果。还好生活是没有“如果”的，

　　2008年的冬季，我的生命中出现一个无法替代的男子，在我快要发霉的时候带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