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人》吃柠檬说甜

3、第三章

　　“琳姐，我来和你谈谈辞职的事。”
　　我没有避着周钰，他怎么想是他的事。
　　果然，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就连琳姐也觉得这是许秣的意思。
　　“行，那年底签合同时我就不找你了。你能从我这里走出去我是真心替你高兴的啊哈哈。”
　　是真心替我高兴，还是搭上了许秣、真心为自己高兴？虽然不清楚许秣的具体职业，但这几年靠着周边人的态度，我也知道她是了不起的人物。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但说不定呢？就算不能结婚，谈恋爱也行。我不想再做她的ＺＷ器，我想做她的男人，身后的男人也行。你说我天真也好，痴心妄想也罢，我当时却是实实在在地期待着告诉她我辞职的那一天。
　　我没有附和琳姐，说完话就走了。琳姐一时也拉不下脸面，只敢趁我走后说我几句。无非是“傲气”“傍高枝”“忘恩负义”之类的。
　　我当时怎么不傲呢？弟弟在网上接稿，已经不用我再转钱给他了。家里债也还得差不多了，我还攒了点积蓄。我心想着把学业完成，让许秣知道我不是废物、我其实很优秀，我当初入行真的只是被逼无奈……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不对，我应该早点从这个美梦里醒过来的，命苦的人这辈子都是苦的，我哪里配得上“好命”两个字啊。
　　我当时正忙着打扫我的出租屋。
　　这个出租屋真的很小，但是没关系，再大能大过许秣的房子吗？我可以把这里布置得很温馨，许秣会喜欢的。
　　八点整。这个时间我记得太清楚了。
　　琳姐给我打电话，她说“哎哟何树，你辞职这事原来没和许总说呀。”她嘴里的揶揄是一点也没藏。
　　我其实已经猜到出事了，但我还是硬着嘴反问：“我和她说了的，怎么了？”
　　“那我怎么看许总刚刚知情的样子？她把让你找时间回来把门禁卡给小源。哎哟，你肯定不认识小源，刚来的。没事，你把门禁卡给我就行啦。”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鬼样子。只记得自己极力地克制着自己，沉着嗓子问她“她现在在哪里？许秣现在在哪里！”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是只有你有许总的私人号码吗？我们这些人哪有资格主动找许总呀？你自己去问吧。”
　　“不过……没记错的话，小源那小子前不久刚上楼，除了1704他也没哪里好去的了……”

　　满地的衣服，被褪下底／／裤的许秣，埋在她腿／／间的男人。
　　这就是我进房后看到的。
　　那个小源没有丝毫的廉耻之心，他不关心不速之客的闯入，一心要在当下讨好许秣。我上前扯着他的头把他拉开。
　　“滚！滚蛋！我让你滚！”
　　他只是抬眼望向许秣，一副要她撑腰的样子。
　　她下床扶起他，也是那样温柔地擦干他的眼泪．
　　“乖宝，你先下去。”
　　他也没有再闹，温顺地蹭了蹭她嘴角，拿上衣服就走了。
　　“你为什么叫他乖宝？”
　　“你为什么找他？”
　　“你为什么！”
　　我几乎是失控地咆哮着发出这些质问。
　　“你又在干什么？何树，是你要辞职的不是吗？”
　　就像是有人按了暂停键。
　　“你什么意思？许秣你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从来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鸭是吗？所以我辞职，我不干了，你就要立马找下一个人来暖这间房是吗？你有没有心啊，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心！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不知道吗？你难道一点也感受不到吗！”
　　她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乞丐。
　　“何树，从一开始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你难道不清楚吗？”
　　“是！我就是出来／／卖／／的！所以我的爱不是爱，我的爱只是包年套餐里的服务是吗！”我顾不上去抹眼泪鼻涕，我几乎是用尽我所有的力气去攥住我的救命稻草。
　　我紧紧地抱着她，就像是过往的无数个拥抱一样，紧紧地抱着她。
　　“你对我那么好，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喜欢吗？三年，你就没试过爱我一刻吗？你稍微把那一刻延长一点行不行？我们试一试行不行？你不用再给我钱了，你给我你的爱行不行？”
　　“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我哽咽着，仍旧尝试去动摇她。
　　“难道因为我们认识的时候我是／／鸭，我这辈子就只能以这样一个身份来认识你吗？我不想继续这样，我想平等地认识你，因为我想爱你。我真的……很爱你。”

　　上天太残忍，让我们的开端那么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