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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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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毒酒,七窍流血而死。如此的惨兮兮的死状竟还被过去那个总是可以跟随左右的女人,说是开恩给她留一个全尸。
口中泛出血腥的那一刻,施瑢燃脸上泛出一个绝美的笑容:“庆王妃觉得如此可解恨呢?”
“太子妃这是说的什么话?看来太子妃可是完全不领情呢!”
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身华服,却看不出丝毫的尊贵。就凭她已然身居高位,却还来践踏一个昔日阿谀奉承之人便能看出她的卑劣。
施瑢燃看着这个模样一般,身姿亦一般,从来的庸俗之辈,脸上露出轻蔑的笑:“你不就是想看着我绝望而死吗?这容貌是我最在意的。可是你却让我七窍流血而死。那是多难看的惨状啊!世间可还有比这更难看的惨状吗?”
庆王妃嘴角果然露出一丝十分解气的笑:“太子妃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怎会没有呢?若是把太子妃的脸给毁了,例如一场大火什么的,那太子妃岂不是会更痛苦吗?”庆王妃周卿蝶身边的那个历来口齿伶俐的小丫头得意洋洋的说道。
一口鲜血喷出,弄的满身的血污,素来爱干净的施瑢燃费力拿出袖中的帕子努力的擦着唇角,又去擦身上的脏污,唇角还是那轻蔑的笑:“你们也只敢如此吧。用的可是耗子药?你们不敢,甚至连让这里起火的勇气都没有。呵,你们怕天下之人笑话你们的无情。笑话当今皇上皇后的不顾亲情,你们不敢。卿蝶,你可有想好今日的事如何交代?可想好托词了?”施瑢燃目光看向周卿蝶,目光中都是瞧不起。
胸腔之中剜肉一般的疼,还有那刺骨的灼烧感。好难受啊,好疼啊。这世间竟还有如此的疼!施瑢燃,若还有下辈子,再也不要沦落至此承受如此这般的疼了……
说完那番话,施瑢燃再顾不了周卿蝶和她那个丫头在说些什么,又要如此处理她的尸首了。骄傲了一辈子,临死却是如此悲戚的死法。她之所以跟周卿蝶说那一番话,是因为她想让周卿蝶把她给烧了,把这东宫给烧了。就让她同这东宫一起烧个干干净净。她只想化成灰烬。她猜,她说过那番话之后,周卿蝶一定会那么做。
她看不起周卿蝶。却也看不起她自己。到底是怎么愚笨的一个人,把自己置于这般的境地。到底是如何蠢笨的一个人,因为一个她,让母家全族陪葬。
施瑢燃,你这辈子,到底活了一些什么……
不久,曾经那座华丽无比,拥有它的主人曾经是那样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宫殿覆灭了,同那个艳绝天下的女主人一起……
剜心刺骨的疼,难以言说的灼烧感还未完全褪去。泪痕还在脸上尚未褪去,施瑢燃甚至还能感受到它的冰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受在胸腔之中激荡。可是不知怎么的,再次的一睁眼,突然一切都消失了。目光所及看到的是尚未出阁时的床帐,斜眼是父亲亲自命最好的工匠送于她的雕花床。她素来喜欢兰花,因兰花极难养,这张古色古香的酱色床榻上入眼全部都是各种的兰花。朵朵绽放,高贵无比。猛地坐起,掀开床帐,入眼的都是尚未有出阁时闺房中的模样。
施瑢燃半晌才回过神来。
外屋贴身丫头繁花意识到了屋内的动静,匆匆前来。口中是关切的话语:“姑娘,您醒了吗?”进来后发觉施瑢燃已然醒来了,笑眯眯的说:“姑娘,你可醒来了,你今日睡了好久。奴婢瞧您睡的沉便没叫您。喜服送来了,你快起来再试一试。”说话间已然来到了施瑢燃的身前:“其实奴婢觉得喜服已是十分华贵美艳了,您却非觉得不好要改。还好是改出来了。不过的确是比之前更见华贵了呢,姑娘。”
施瑢燃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着繁花。因为她已然许久没见过繁花了。在东宫被封门之后繁花便被迫害致死了。如今……
施瑢燃眼含热泪。
“呀,姑娘,您怎么了,怎么哭了?”
繁花还是那个繁花。哭着哭着,施瑢燃笑了。
试喜服,又见了母亲,母亲夸她的喜服当真举世无双的华贵。她怀疑一切都不是真的。屋外阳光晴好。她抬头望天,万里无云,天空碧蓝,水洗过一般的模样。日光暖暖洒下,温和至极。那一刻,施瑢燃真真正正的微笑了。
夜里,施瑢燃睡的极不安稳。脑袋里面乱哄哄的一片,可虽乱,施瑢燃的面容却沉静。第二日,大婚如常举行。施瑢燃穿着已然改了几次的大红喜服嫁入东宫,成为除却了当今皇后最尊贵的女人。东宫太子妃。
施瑢燃已然完全想明白了。这一世,她的日子要怎么过。
重生在自己嫁人的头一天,可是施瑢燃却从未想过要逃婚,不嫁于前世被人迫害功败垂成的太子爷池宴。
上一辈子,太子爷错在太过重情,太过手软。从才能和性情而言,太子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太子,未来也不失为一个好君主,至少是一个仁慈的明君;也不失为一个好夫君,虽然他从未爱过她。他错就错在他太过仁慈,特别是对自己的兄弟。前世,人人都称赞太子仁德,可是仁德是表面的,从不能是骨子里的。
这一世,她会设法改变太子,并且为他扫清所有障碍,助他登位,成为当今皇后。他若是…那她也必定也要怀上太子的嫡子,成为,当朝太后。
上一辈子的施瑢燃太过骄傲,如她的名讳一般,只一听便能让人听出这其中的霸道和高调。而这一辈子的施瑢燃明明还是那样绝美的脸庞,那样的骄傲,却在其中暗含了更多的冷静和平和。大约也是因为上辈子的悲惨遭遇,让她豁然长大。
早上听完了母亲的训导,早早的上妆,换上隆重且华贵的礼服,稳稳的坐在撵轿之中。到了太子府,又经过重重的礼仪,终于被送进了洞房。因为有上一次的经验,早早的便吃了一些膳食,此时虽然时辰不早,但是施瑢燃却也不饿。陪嫁来的嬷嬷和繁花、金玉都伺候在房里。繁花素来嘴快,在那问施瑢燃可饿,可要吃一些糕点。
施瑢燃自是说不饿的。还有她记得前世的今日,应该再过些时候,太子会命人送一些饭食过来。当时她还庆幸自己所嫁良人,沾沾自喜。
繁花这边说完,嬷嬷那边又有话说:“姑娘,昨日夫人给您那册子可看过了?”
繁花嘴快,抢先问道:“什么册子?”
嬷嬷笑着瞪了她一眼,又看向盖着红盖头的施瑢燃。
嬷嬷说的什么东西,施瑢燃当然知道。不过这事她已然经历了不知多少回,早已不用那册子了。随即大方回道:“看过了。”
嬷嬷又笑着说:“那便好。一定要看的姑娘,也要有些准备。”
繁花摸了一下额头全然不懂的样子,一边的金玉抓了抓她,不让她再说。金玉比繁花大一岁,懂的也比繁花多一些。
施瑢燃没再吭声。上一世的时候新婚之夜,太子压根就没碰她。他在新婚之夜就说了好些,不该说的话。当时她哭的凶,闹的凶。大概太子当是想尽夫妻之谊的,可是被她那么一闹大抵也是没了兴趣,直接拂袖而去了。嬷嬷现在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施瑢燃,今晚她要怎么做?若是本着快些怀上子嗣的心思,不能再驳了太子的颜面,搞得日后要闹许多场才能挽回本该今晚就完成的圆房。
太子有心上人了。一直都有。听闻那女子自小跟太子青梅竹马,可是后来因为家里参与当年极大的元龙门案,被诛了九组,灭门了。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年也是因为太子的苦苦哀求才饶下的这么一条小小的性命,后来便送进了太子宫中,算是多了一个玩伴,而日后这便是那太子的侧妃。对外说的则是早已送出都城了,如今是改名换姓。
若是本着早日怀上子嗣,那么这闹则是不能闹的。可是若是本着以后的太平,确是要闹上一闹的。最后施瑢燃决定,先过些时日再闹上一闹吧。若是她能忍的住,最好能在怀上子嗣之后再闹得太子把他那位青梅竹马送出太子爷,另府居住。
果然又过了没多久,门外又奴仆在外禀告说是太子爷怕太子妃饿着,特意吩咐了厨房做了许多的膳食送来。
繁花赶忙去开门。自门口往外排,大约站了十多个丫头,十多个菜。当真是没少准备。菜式一一摆上膳食桌,然后再一一退去。
繁花看着满桌子好吃的膳食,眼中冒着光:“姑娘,这膳食要怎么用?不如奴婢一一告知您,然后再夹与您享用吧。”
却谁料此时施瑢燃却直接缓缓掀开了盖头,起身打算往饭桌走来。
嬷嬷大惊:“哎呀,姑娘这如何使得?”
施瑢燃却一脸的淡然:“有何使不得的?就你们三个知道,难不成还能去告发我不成?”脚步缓缓,没有一点冲动的样子。
施府的规矩好,陪嫁来的繁花和金玉都是自小陪她长大,都是忠心。嬷嬷也是一个忠心的奴仆。
满桌子的菜肴,大多都是那位青梅竹马喜欢的。大抵太子是不知道她喜欢些什么,便觉得女孩子大抵都喜欢这些菜肴。很多甜食。跟前世一模一样的菜肴。
八宝饭,甜汤圆,红枣山药。其实施瑢燃喜吃辣,却也并非极辣的那种,素来是开胃便可。施瑢燃自行夹菜,除了红枣山药,其他一应的甜食一筷子未动。倒是用小尖椒炒的肉吃了一些,又夹了几筷子的切的极薄的牛肉,这便算吃饱了。
施瑢燃的确是不太饿。用完饭,又说繁花她们若饿了便吃些。满满的一桌子就动了那么几筷子,便跟没动过筷一样。繁花流口水,可是金玉和嬷嬷却是守规矩的。施瑢燃稳稳做回床上,拿着盖子准备自己盖。
嬷嬷见了赶忙上前去帮助,盖完了还几次调整角度,势要把盖头该成从不曾掀开的样子。
金玉已然去叫人把膳食都撤下去了。繁花虽然有些觉得流口水,但终究忍了。
很快到了夜里。施瑢燃早便准备好了。准备接受诸多的一应繁文缛节,再便是太子的诸多怎么听都不顺眼的言辞。还没圆房就担心他家那位心肝被立规矩的诸多言辞。施瑢燃都准备好了。
不过她应该没料到的是,后续好像跟她以前经历的不大一样呢!太子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