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月柒实录 幕年》阿月月酱

16、伊尔谜的世界（下）

　　两个月了…我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噩梦…恩诺说我瘦了好多…
　　终于她出来了，我犹豫着跑过去…想问她你是不是讨厌我了……她带着白色只露出左眼的面具，全身包裹着绷带……我又想问疼不疼，其实我还想说对不起……她和以前一样，虽然她带着面具，但依旧可以通过她的眼睛想象到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你…还好吗………其实我不用你保护……其实我也可以保护你的………
　　“………早…上好………”这是我最后才说出来的话。她说她想去图书馆，那我也去好了…
　　她缠着绷带的手掌停留在我的发顶……出乎意外的…安心…但是她的头发却有点干枯，我知道她一直羡慕我的黑发，其实我也想说：白发也很好看…我就很喜欢。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她现在好好的…可以呼吸可以吃东西可以走路可以说话……我想我今天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但是，和以往一样，猛地睁开眼，那血淋淋的一幕似乎就在眼前，血！血！血！我想见她，特别特别的想，用着最快的速度敲响她的房门。
　　低着头脑海里全是她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在恐惧，即使她就在我的眼前，也没能让我多一份安心…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压下心里的狂躁…但她只是一个轻轻的拥抱，我的世界就安静了…她轻拍着我的背是那样小心，声音是那么小心翼翼“有我在，不怕不怕。”……那一刻，这个世界都停止下来，第一次知道原来拥抱不只是麻烦，它也可以这么安静……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不想离开……意料之中她答应了……那一夜，久违的睡的很沉很沉……但我更喜欢抱着她睡，这样会让我意识到她就在这里，我抱着的就是她。
　　一切又恢复到以前，她的手艺没有变，蛋糕还是那么好吃。
　　她喜欢雪，我也喜欢，她总是懂的很多，今天是新年，晚上她也要去餐厅，不得不说我有点期待她面具下的样子，但现实却不如意，这让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天天绑着绷带，但我不会去问，我开始记不清她以前的样子………
　　今年的礼物，意料之中母亲给的是一件和服，在角落堆成小山的零食是祖父的，最新型游戏机是曾曾祖父的礼物，而父亲给的却是一本相册，里面全是……她，那个没有绷带的她。
　　坐在草坪上发呆的她，默默晨跑的她，趴在桌子睡觉的她，被面粉沾到的她，打着哈欠的她，面无表情伸手要抱抱的她…………里面全是我没见过的她，我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听到对面传来的开门声，下意识的我有些狼狈的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这时候我才从镜子里发现有些微红的脸，我抱着相册小心翼翼的将它藏好，才草草洗个澡。
　　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席巴真是个好父亲…
　　出来时，她还在那，看着她我又想起了相册上的一张张照片，任由着她拉着我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新年过后，刑讯训练开始了
　　我有点担心她，特别是在第一次刑讯训练结束后，我想那个时候她一定比我更痛苦绝望。
　　当我知道六个月不能见到她时，那心底下沉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是她却给了我一个手链，艾优莎说这是她用头发编织的手链，我很喜欢戴着它睡觉就好像她就在我身边，直到有一天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戴着它入睡，然后我做噩梦了，那个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噩梦，那一刻我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会给我这个手链……
　　这六个月过的很慢，我特别想吃她亲手做的蛋糕棒棒糖曲奇………其实我有点担心她会不会忘记我，但我好像多虑了……那几天，我整整胖了三斤。
　　9月份，我们迎来了作为杀手的第一个任务，还以为是一件很轻松的任务，但是我看走眼了，她依旧小看我凡是有什么意外都拉着我。
　　我想对她说：我也很强，也可以保护你。
　　兰寂尔任务目标，一个疯子，他竟然拿手榴弹炸这个超市，他不知道自己也在这个超市吗！大楼摇摇欲坠，不行！要快要快！前方突然坍塌的大面积石头躲不过去了！不行，她！突然传来的巨力让我一愣，然后我被她甩出去了！等等！你呢？！！！
　　我亲眼看着她被无数石块淹没！！！那最后松了一口气的眼神是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愤怒，又是这样！不行不行，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明明说好要保护你的，为什么！…我…讨厌你…
　　一块又一块的扒开这些碍事的石头，为什么你还不出来！我不许你有事！你快出来！我…我可是很生气的…你快…出来
　　当看到她还活着的时候，我简直抑制不住颤抖的死死的抱住她，她的鲜血沾满我的整张手，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身体。
　　“不…不允许…下次不允许…”明明我也很强，相信我好吗…
　　“…好…”她答应了
　　杀气突然袭来，但反应更快的是她，明明都受了重伤，我简直都不明白她哪里来的力气推开我，而且不是说好的不允许再挡在我前面！你…这个…骗子…
　　那个男人竟然指着她的额头，你去死吧！一瞬间我都忘了揍敌客的家训：不要与强者为敌。用尽全部我竟然砍向他的手，我不应该先挖他的心脏吗……我知道我被愤怒冲昏了头……紧接着我被那个男人狠狠踹出去……他速度快的我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然后我的腰以及双腿骨折了………我要杀了他！杀意毫不掩饰的释放，他却没有一点回应！然后他竟然亲了她……我愣愣的看着好久，连杀气都消失了……………………………我要杀了他！
　　那个神经病自杀了……不……应该是疯子…我不知道此时的心情该如何表达，看着她向我跑来…我愣愣的看着她的嘴…
　　那个讨厌的老女人终于来了，然后她晕倒了，她和以前一样没有一点自觉，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吗……你真的是个讨厌的笨蛋……
　　父亲询问了我很多，我将我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除了那个吻。父亲对我很失望，亲自惩罚了我三天，我看着银行卡里多出来的戒尼，我想它并不属于我。
　　今天是雨天，已经过去了五天，她依旧没有醒来…整个人被包裹的像个木乃伊输着好十几管点滴，要不是仪器上显示的心脏图我都认为她已经死了。她躺在床上沉睡，我在坐在椅子看她，尽管我只能看到一圈圈绷带。
　　她以前做了很多糖给我备着，现在却不多了，我想我要开始节约一点…
　　第7天，她依旧没有醒来，我重新开始了杀手任务，这次恩诺负责跟着我，这次很顺利顺利的让我都开始怀疑。
　　当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十三天了，她醒了……我下意识的加快步伐走向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我好像高兴的过早了……
　　她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头无力的垂下 呆呆的睁着蓝眸，像一个丢失了灵魂的木偶，恩诺说这是因为剧烈的撞击导致的脑症荡会进入无意识状态，严重的话可能记忆力会受损，至于什么时候会好……不知道…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还可能是一辈子……
　　“会忘了我吗…”
　　“不会的，月柒小姐一向最在意您的。”恩诺是这样说的，要知道他一向不会说谎。
　　她坐在轮椅上，我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今天的天气很好，我想她应该也很喜欢晒太阳，艾优莎说过《旅途》是她最喜欢的书，我看了…很好看，她的眼光一向不错。
　　“旅行还在继续，这个过程是艰难而又孤单的…”
　　今天是雨天不能出去晒太阳，她睁着眼睛呆呆的看向前方，而我看着她。她好像瘦了，虽然隔着绷带。糖已经没了，好想吃糖还有蛋糕冰淇淋还有曲奇…我饿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无论什么样精美的甜点都没有她的一块糖甜……下意识的我拉了拉她的衣角望着她：喂，如果你给我糖，我就不生你的气了………一颗也行…………就算是我最讨厌的榴莲味也勉强可以……但是回应我的只有那空洞的眼睛……
　　这已经是第四个任务，离那天都过去了25天她依旧是那副样子。
　　“还有多久…”
　　“…很抱歉…伊尔谜少爷，我不知道……”恩诺是这样说的。
　　已经到了桂花开放的时候，我想吃桂花糕…虽然没吃过，但你说过要给我做的…你要是再不醒来，就只能等明年了，明明说好的今年要给我做的……
　　看着她，桂花在她身上掉落不少，头发上 裙子上，竟然睫毛上也有一个…我等你自己弄下来，不得不说习惯是个坏毛病…现在看个树都是她做的巧克力棒棒糖，好想听她的声音……伸手，不受控制般的我拉了拉她的衣角，她微睁着空洞的眼睛转看着我，我张了张嘴，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好像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我应该叫她姐姐，但我只叫过一次，平常我是怎么喊她的……好像没有喊过…而她经常喊着我的名字……
　　我歪了歪脑袋，睁着眼睛与她无神的眼睛对视，声音微不可闻，我说
　　“………姐姐，我想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