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职业歧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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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阳被这一下弄懵了。
虽然花满楼是个温柔的大好人，但这未免也太超过了吧？就算真的克制不住想帮助他，赠他些金疮药就好了，大可不必亲自上药。
直到花满楼拿着药瓶回来，叶初阳才真正有了“我偶像要亲手给我涂药”的实感，看着花满楼一步步靠近，心跳竟控制不住加快了两分。
整个上药过程他都记不太分明了，只记得花满楼轻柔地拂过伤口，像春日里一阵微风。再有就是花满楼一双眼睛，尽管一片空茫，看着他的眼神却格外专注关切。
临走时花满楼兴许还叮嘱他不许碰水之类的话，可叶初阳耳根滚烫，一句也没有听清。
离了温柔乡被冷风一吹，叶初阳脑子才清醒过来，慌着要去收拾那一片烂摊子。眼前的情形比叶初阳料想中可好得多，不仅没有遍地狼藉，反而整整齐齐，除了些小零碎一股脑堆在小推车案板上之外，竟没有一点需要他费心的了。
叶初阳先是一愣，试探着朝旁边的摊主打问：“老兄，是哪位好心人做了好事不留名？”
那摊主大手一摆：“这算什么？要不是小兄弟你替咱们出头，今天怕是就折进去咯！不过是顺手的事，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们！”
这答案叶初阳还真没想到，对他来说找上官飞燕要赔偿不过是为了胸中一口气，完全没想着凭这件事得到什么感谢。不过……这种感觉也不坏。
叶初阳咧开一个笑脸：“哎，谢谢大哥！咱们互相关照本就是应该的。”
“应该的应该的。”大哥一叠声应下，热情地给叶初阳塞了一兜子小玩意，说是他们这些摊主合送的，要是他不收就是看不起他们。
等叶初阳从这种热情中脱身已经是快中午了，作为一个早餐摊来说多少有点晚。不过恰好打断了花神和上官飞燕的一见钟情，倒也不算没有收获。
一回家叶初阳就倒下了，这几天的劳动量比他曾经一个月加起来还大，简直比每天万米长跑还累。
临睡之前叶初阳还想着把那些小玩意给卢姨拿过去点，她家孩子多，应该会喜欢的。
在叶初阳的设想中，再次睁眼应该是自然醒，在这个没有手机没有闹钟的时代还有什么能把他从沉睡中吵醒？然而等他在睡梦中听到一阵猫抓黑板似的惨叫，这才明白自己的天真。
“你要死是不是？”叶初阳杀意腾腾盯着原本不应该出现的系统，恨不得让它再死一次。
系统临危不惧：“警报！安全屋受到三级恶意攻击，源头已被控制，请自行处置。”
“什么？”叶初阳这下子完全清醒了，就家里这家徒四壁的样，怎么还能招贼？而且系统不是陷入沉睡了吗，怎么现在突然又诈尸了？
叶初阳一边往下走一边审问系统，系统有气无力地闪了一下：“能量即将耗尽，请补充能量。”然后就再度陷入休眠，怎么叫也没有回应了。
这算什么，察觉到危险所以拼命也要保护同事吗。叶初阳一时无语，也顾不上神神叨叨的系统，赶紧找到谁打算攻击他才是正理。
毕竟系统一直都在，抓小毛贼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因为系统说攻击源头已经被控制了，所以叶初阳完全也没担心，就这么大大咧咧披着衣服满屋子找贼。系统虽然一直说能量不足能量不足，实际上还是很靠谱的，起码不会在这种事上掉链子。
屋子一共就这么大点儿，一分钟能转两圈，一下楼就看见两个黑影杵在大门口，连一点遮掩都没有。叶初阳心中感叹，这小贼胆子是真大，可惜就算成功也只能偷点烂菜叶子走，最多再加上几百个铜板，再多是一点也找不出来了。
叶初阳拎着油灯凑近，烛光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那两人身后的影子也跟着忽大忽小，倒有几分恐怖片的氛围。叶初阳倒没在意，就是感觉后面的影子怎么有点怪怪的。
“我去！”叶初阳猛地往后一退，手里的油灯差点晃灭了，“你们是人是鬼？”
不怪叶初阳这么问，眼前这个人居然只有半张脸！他那张脸上一半早已干枯收缩，应该镶嵌着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大洞，额角上还有个“十”字伤疤，显得更加可怖。往下看他居然连手都没有，怪不得看影子觉得奇怪！
“我们自然是人！问我们是人是鬼？”那人却比他还要恐慌，“不如问问你是人是鬼！”
叶初阳骂了句脏话，“你是什么人？”
能这么中气十足地骂人，应该不是恶鬼。但看他的行状与恶鬼也没什么分别，被困在这里还不思悔改，反而理直气壮。
另一个白白净净书生一样的人抢过话头：“我们只是过路人。”
他们说的当然不是实话，在场的三个人都心知肚明，但他还是要说。他一眼就看出来叶初阳身上半点武功都没有，眼神也是最普通老百姓的眼神，不要说杀人，恐怕面前摆只鸡都不忍心下手。
虽然从他们进门开始就察觉出此地兴许有点神异之处，但他们都是不把命当命的人，就算真的赌输也无所谓。
叶初阳才不想陪他们打机锋，古龙体对话曾经都快成梗了，要论说话弯弯绕他绝对比不过面前这两个人。“我再问一遍，你们都是谁？为什么来这？”
叶初阳也在赌，他们要是能说那最好，实在问不出来他就睡觉去了，明天醒了直接报官。能抓捕这样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官府想来也会高兴的。
“……我是柳余恨。”
“我是萧秋雨。”
“我们来此是为了将你绑走，带花满楼去做客。”
柳余恨和萧秋雨眼神越来越惊恐，嘴巴却违背他们本人的意志，一字一句把他们的计划吐露了个干净。
等他们吐完最后一个字，柳余恨率先耐不住性子发问：“你这是何妖法？”不仅控制了他二人的行动，甚至还能控制他们的想法，这不是妖法是什么！
叶初阳也没想到，看他们的反应才隐隐有了猜测，系统所说的控制莫非不止是让他们定住无法行动，还包括从里到外控制他们整个人？如果真是这样，那系统未免也太牛批了！
“咳……”叶初阳莫名有些紧张，试探地下令，“给我鞠个躬？”
萧秋雨脸上的笑容再也遮不住眼睛里的杀气，然而只能和身旁的柳余恨一起缓缓折下脊背，饱含屈辱地鞠了这个躬。
若有来日、若有来日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可解心头大恨！
“……”果然如此。验证自己的想法之后叶初阳反而有些手足无措，系统的功能太过离谱，远远超出了他的常识范围。他们两个人不过听命行事，放是不能放，留着又能做什么呢？
倒是交给官府……叶初阳看着他们刀锋似的眼神，反而不想这么便宜他们了。
凭他们的身手就算交给官府，越狱也不过是眨眼的工夫。叶初阳可不敢赌他们离开以后还会不会被控制，更不敢赌系统是不是每次都能醒的恰到好处。
“你们有什么擅长的吗，什么都行。”
“杀人！”
叶初阳沉默一瞬，“好的我懂了。柳余恨在家里切菜，明天抽空把你手上那个钩子换了，菜刀又实用又好看。萧秋雨你明天跟我出去摆摊，对嘛你看你这笑容多好。”
柳余恨脑子都空了：“我？切菜？”
萧秋雨比他还震惊：“我出去摆摊？”
“怎么，你们还搞职业歧视啊？”叶初阳翻了个白眼，“你们搞搞清楚啊，这个活很轻松的好不好，要是我出去招聘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呢，那还轮得着你们？”
柳余恨和萧秋雨在明白被控制之后就已经做好了葬身此地的准备，他们以己度人，觉得如果有人半夜闯进自己家想搞绑架——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敢吧——他们一定容不下那人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现在这个人在说什么？什么切菜、摆摊，这两个词他们甚至都多少年没有听过了，更别说真的让他们上手做。
“士可杀不可辱……”柳余恨长长地叹了口气，手腕一翻径直往胸口砸去，俨然是要自尽！萧秋雨眼睛里晃过明悟，手掌一翻也要效仿柳余恨杀身成仁。
叶初阳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停，我让你们死了吗？”
柳余恨仅剩一只的眼睛睚眦欲裂：“你未免欺人太甚！我等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只是切菜摆摊万万不能！”
萧秋雨仿佛刻在脸上的笑容也维持不住了，在一旁不住地附和点头。
“搞半天还是职业歧视啊。”叶初阳最讨厌这种人，“堂堂正正劳动挣钱你们凭什么看不起？哦全都跟你们一样违法犯罪大半夜打家劫舍就好啦？我看你们都该抄写律法醒醒脑子。”
叶初阳困得不行，懒得再跟他俩缠磨，干脆撂下最后通牒上楼去了：“我有病啊给你们做思想道德教育，你们也说了技不如人，反正这个活你们必须得给我干！柳余恨今天晚上把那框黄瓜和胡萝卜都切细丝，萧秋雨你把那些碗都刷了明天准备跟我出摊，有问题都憋着。”
都成工具人了还逼逼赖赖，真是给他们惯的！
作者有话说第8章 职业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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