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等级评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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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繁星的舞台》。我是首席导师龙睿姬。”
安放在舞台边缘的四张王座之一缓缓地转过身来，将坐在其中的女子呈现给77名又惊又喜的少女。
龙睿姬可以说是国内第一代偶像，以歌手身份出道但在世纪转换的年代遭遇巨大非议，却凭借着强大的粉丝力量挺了过来，现在也可以说是女性歌手中成熟的中坚阵地了。
她不慌不忙地用美目扫视着因为儿时偶像的出现而喧闹激动的人群，平静中带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作为第一代偶像，龙睿姬真的是粉丝的神，那种镇定的威严不是如今这些以取悦粉丝为最高功课的小姑娘可比的。
尽管实质上也一样。看起来还是不一样啊。
“相信大家自从登上了舞台，目标便只有成为舞台上最耀眼的繁星。”说话的同时龙睿姬仍直盯着选手们，沉稳的嗓音中带有一丝女性罕见的磁性。她描绘过的双眼神采动人，乌黑的短发垂在颈侧。“这并不是容易做到的事情，但我认为也是值得追求的旅程。向往着崇高而发起的战斗，即使是倒在路上也不算是遗憾。因为我们正是在这样的征途上发出了自己的光芒，照亮了整片璀璨的星空。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你们将会互相陪伴，彼此竞争，决出全民制作人眼中最优秀的七个人，登上那繁星的神座。”她似乎不经意地扫视了现在坐在那里的黄舞芸和TEAM ASALA等人，“而陪伴你们的是我与三位实力导师——”她向坐在舞台对面的男子微微示意，
“Vocal导师，实力唱将游智行！”
“Hello 大家好，希望能与大家一起进步！”
“Dance导师，国民偶像许王媚珈！”
“妹妹们好~”许王是科班出身的舞者，在韩团出道后又回国单飞，现在人气正旺。
“Rap导师，新生代的rapper‘醒女’刘申！”
“欢迎来到繁星的世界，woo！”
“而我是你们的偶像导师。
“稍后，我们四位导师将会按照大家的初次登台表现将你们分入五个班级中——繁星，星光，星辉，星芒，和希望。”这也就是一般所说的一二三四五班了，“要记住，不论现在的评级如何，都不要丧失信心，丧失在这个舞台上走下去的希望。Remember you’re a star.”
周围的女孩子们被偶像导师一番霸气外露的话语感染得一片沸腾，就连不怎么追星的高惟伊也受到了情绪的带动，跟着身边的Yuly姐、胡樾和另一侧的两名小公司练习生欢呼起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是要成为偶像的，而不是崇拜别的偶像——尽管这样看来，甚至可能有人专门是为了追星才报了名来。
当然那样的“大前辈的小迷妹”也可能是人设的一种吧。
《繁星的舞台》在立意上没有前身的创造系列那么白刃相向，宣传语也不是打败其他所有人获得第一，而是“你为星辰”的“Remember you’re a star”。老实说，虽然自己也认为汉化得不太好，高惟伊也觉得一个中国节目拿英文当宣传语不太对劲。
但毕竟本质还是一样的，从77人中选7人的竞选比例甚至比之前还低。现在的这些励志和一团和气，毕竟也只是表面的和平。
但表面的和平也比没有和平要好。要是大家都一开始就刀兵相见互相撕扯，不是也太难看了？
至少现在她还可以享受这比赛……
“第一组上台的会是谁呢？”扫视选手席的龙睿姬又露出了那种豹子般的神色，“……醒女？你说呢？”
Rap导师“醒女”刘申一头五颜六色的脏辫，看上去与偶像的舞台倒也没什么违和感。她也意味深长地琢磨了一番，好像是看到选手席上有人举手，眼前一亮地指点过去：“……就由你们来开场吧，福至少女！欢迎！”
福至少女是一个走活力中国风的五人女团，发型是麻花辫丸子头还拿着带绒的扇子。随着不怎么搭调的传统与电音的混合曲翩翩起舞，歌唱着各自歪歪扭扭的调子。导师们的座位也又转了回去对着舞台，选手们不再能看到他们的反应了；但至少从现场表现来看，这首曲子的劲爆还不足以把表演者们的功底不足掩饰起来。
“很有勇气。”
一曲舞毕，偶像导师龙睿姬有些感叹地说。
“是个好的开场。”
Vocal导师，导师中唯一的男性游智行也接着她的话说道。
但好听的话也不能掩饰他们语气里的失望。
又夸奖闲聊了几句，让站在中间一侧的女孩清唱了一段（她飙了高音），导师们给出了四个希望（五班），一个星芒（四班）归属了那个稍微多一点镜头的高音女孩。
“我想他们也不敢给第一组全五班。”坐在高惟伊左手边的那两个小公司女孩窃窃私语道，“这也算是第一组大胆举手的一点红利吧。毕竟大家都盯着看呢。”
“谁知道呢……不过好像还真是这样……”
然后的一组七人来自业界一流的大公司，但也只是一个不温不火女团更加惨淡的二期生罢了。不过她们的表现是有功力的，显得既高雅又喜人。
“谢谢。ZM不愧是ZM，我想大家也都感受到了。”龙睿姬又抢先开了口，双手矜持地鼓了鼓掌，“很有风格的舞台。这样呈现出来。”
“但还是觉得少了一些东西。”坐在舞台靠外侧龙睿姬身边的Dance导师，年轻的许王媚珈倾身对她说，“你有没有感觉到？缺乏那种‘能抓住粉丝’的东西。”
“但她们把这首歌完成得很好。完成度很高。”Vocal导师游智行只好充当和事佬。他是大器晚成的一位创作型歌手，现在三四十了还处在事业上升期。
“但并不是说，只要有完成度达到了就够了。”许王媚珈双手也配合着发言比划着，“重要的是粉丝会感觉怎么样。一场很美的艺术表演？不仅是这个。要有能抓住观众的东西，要有‘内容’——而我觉得这一点莲姬团做得并不好。”
然后名为莲姬团的组合得到了三个三班、四个四班的待遇。不过毕竟是专业训练出来的，还没有功底不足、以至于直接掉进名字里都不沾星的五班“希望班”的。
“竟然导师会这么认真啊……本来觉得选上的人都已内定了，那我们随便跳跳就好了。还要站在全世界面前公开处刑，那就算真淘汰也……”
“行了。怯场的人不是狼少女啊！加油，Wooooolf！”
高惟伊背后的两个女孩讨论着。
接下来果然如“狼少女”所说的那样，每个组合都得到了导师们特别详尽的“关照”。几乎每一组唱跳完都有人被cue再唱一曲、再跳一段，了解一下你背后的故事。这也让未剪辑的录制时间变得极为漫长；高惟伊不安地猜想着几点可以吃饭。
“那我也感谢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梦想。”
“让人惊艳！你没有早来《请唱》我太可惜了。”《请唱》是龙睿姬担任评委的另一档节目。
“虽然开始的时候让我有所期待，‘咦？后面会怎样呢？’，最后我这种期待却终究落空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们，带来一场完整的表演。”
只要在镜头面前，龙睿姬的声音就一直听着那么坚定自信，光芒闪耀。已经因为疲惫而表情几乎控制不住的高惟伊，只好一遍一遍在脑海里默念着“主线任务：录制‘评定等级’。任务1，在场地边缘管理好自己的表情，给自己争取到多一点的镜头”。
这时候“醒女”忽然又充满激情地高叫：
“TEAM ASALA！”
这对于一些年龄小些的练习生简直是圣旨。高惟伊也撩起长发整个人趴在了第一排王座的顶棚上，努力第一时间捕捉到她们出现的倩影。
TEAM ASALA有四个人。主唱盛之霏，rapper宁野，主舞何葵，门面钱清佳。团体主打颜色为辣椒一样的火红色。
现在即使穿着《繁星的舞台》的白衬衫红马甲淡黄格子裙，她们看上去也一样危险而魅惑。
舞台的灯闪了几下，切换成全红色，好像是为她们摇动的荧光棒之海，又像是宣告全世界变成“TEAM ASALA领域”。她们喊出了队名，逐次且歌且舞，不经意间充分挥洒着自己深厚的功力，仿佛比粉丝更加享受自己的舞台。独唱跌宕回转，舞蹈漂亮利落，rap斩钉截铁，最后的齐唱仿佛要把世界送入天堂。
“恐怕把海选变成演唱会现场的也只有她们一组了。”高惟伊笑着转过头看Yuly，修长的手臂还维持在挥动给她们打call的姿势。
“你刚才打call很欢嘛。是真的喜欢吗？”Yuly也仗着每一句话都会被录下来，积极地刷存在感。
“几分钟前刚刚路转粉。”高惟伊不好意思地说。
另一边，有练习生在探头望向第一排中央的七个王座，好像想看看余下的空位是不是还够四个。刚才只出了一个繁星班的，还有黄舞芸在自己选定的C座上孤零零待着。
“我知道这样不太符合设定。”偶像导师龙睿姬也享受了这场表演，“但是我必须得说，表现太好了。如果我一个人有全部的决定权的话，我想把你们四人都放入繁星班。”
“我也是。”快人快语的rap导师“醒女”接话，“感觉甚至不需要她们再多说什么了。”
“如果你们没有什么问题了，我来吧。”四位导师中，唯一在现代化的女团待过的许王媚珈审视地说道，“你们之中队长是哪位？”
“我姑且算是队长。”主唱盛之霏举起了右手。
“你觉得这样好的TEAM ASALA没有成功的原因是什么？”
“……”
一片沉默。高惟伊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直接对她们说这样的话有点残酷吧？”
她觉得节目组有良心应该把这句话剪进去。
这是一个很残忍的问题；但是同时，又相当刁钻。能平扫这一帮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的TEAM ASALA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那为什么又会落到和她们同场竞技的地步呢？
“我来说吧。”漂亮的忙内钱清佳举起了手。“经过这样的训练出道的我们，对于作为偶像的竞技实力方面，自然是不会缺乏的。但是确实没有考虑到其他因素——也就是刚才许王导师讲的，如何让观众喜欢我们。只是高唱着‘我超帅’，而不让粉丝觉得‘我也可以这么帅’的话，恐怕确实是无法在真实的世界前进的。不过这也是我们回到原点所补上的宝贵一课。”
“谢谢。”刚才一直没有发言的vocal导师游智行表示道，“现在意识到自己的缺点，那就可以更好地前进了。我们导师团刚才也有讨论，毕竟你们都已达到了繁星的标准……
“这次就希望队长能担负起反思的责任。练习生盛之霏，星光。宁野，何葵，钱清佳，繁星。”
一下子来了三个一班，端坐在C位的黄舞芸也让到了七个王座中的最侧边，把位置留给闪耀着更明亮的星光的她们。看来就算是敢为天下先的酷女孩，毕竟也还是知道分寸的啊。
接下来上场的是之前在韦星雨前面出场的那个小奶t欧子劼。她的表现确实也很不俗，有一种批量化出产的大偶像没有的灵气——果然不只是凭装酷耍帅来吸粉啊。
又一个一班。几位导师还讨论了一下，但最终偶像导师龙睿姬还是决定不要让“常规次序”埋没掉人才。
再说毕竟已经录制了几个小时了，就算一班稍微有些满，也不至于再为了未来不漏过好苗子捂着藏着了。
本来空旷的七个王座多出了TEAM ASALA的三人，欧子劼，还有初星和仍留在位子上不走的黄舞芸，一下子热闹多了。
节目的气氛也来到一个小高/潮。
只可惜接下来坐在她们后面的“狼少女”并不怎么样，以一个三班一个四班三个五班的成绩狼狈退出了舞台。
“唉，可怜的汪。”高惟伊说。
但也没多少时间说俏皮话了。按照台本，她们巧月娱乐的登场很快就要到来。
而且因为三个人表演风格大异，还是一个一个分开来表演的。
局势有点不妙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等级评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