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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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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医院某病房内。
“我说你啊，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别动！”
“小哀，你看，柯南来了！”
“江户川去做笔录了。”
“小哀，光彦他们来了！”
“我让他们给你买水果去了。”
“小哀，冲矢昴来了！”
“就算他真的端着锅追到医院来也没用。降谷零，你该一会儿就打针了，这次可不准偷偷溜走哦！”
躺在病床上的是七岁的安室透，坐在床边的沙发上，坚决不肯离开半步的是同样变回小孩模样的灰原哀。
两天前的深夜，警方人员在酒店外的绿化带中找到了已经变回小孩的安室透和灰原哀。
没有人有心思纠结他们为什么会穿着不合尺寸的衣服，反正，自从遇上柯南，奇怪的事情就层出不迭，目暮警官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发现二人时，安室透紧紧抱着灰原哀，一只胳膊被玻璃碎片割破。落在旁人眼里也不觉得奇怪，看起来就像是在火灾发生时，小男孩保护了小女孩。
但漫长的住院生活让安室透很是无聊，灰原哀盯他就跟在家里盯着博士一样。
不过也罢，只要她还活在他身边，就是最完美的结局。
“好了，苹果削好了。”灰原哀将果碟端到安室透床前的小桌子上。苹果都被削成了小兔子的形状，精致好看。
真的像是给小孩吃的……
安室透看看苹果，又看看她。
灰原哀面无表情地问：“怎么？还想让我喂你吃吗？”
安室透笑得阳光灿烂：“额，也行……”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被推开，呼啦一下涌出一大帮人：柯南、少年侦探团、小兰、服部、和叶……
柯南抱着一束跟他头差不多大的鲜花站在最前面，看着灰原哀帮安室透削苹果的一幕，嘴角微微抽搐：这两个家伙，关系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了？
灰原哀朝柯南走过来，娴熟地从他手里接过一大把玫瑰花：“啊啦，大侦探，这束花是你挑的吗？蛮不错的嘛。”
柯南正想吐槽她怎么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服部平次就已经用他的大手蹂躏柯南的头发：“这束花啊，是我跟和叶一起挑的啦。因为店里的康乃馨都买完了，所以就挑了一束玫瑰，希望安室……”
柯南一记眼刀飞过来，说漏嘴的服部平次赶紧改口：“是小零，希望小零早日康复！”
腹黑的柯南小朋友眼睛一眯，双手托着头，装作无意地跟病房内的几个孩子说：“好奇怪呀！那天平次哥哥跟和叶姐姐进了展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来哎！”
小兰急忙蹲下捂住柯南的嘴，朝脸颊已经发烫的平次跟和叶道歉：“不好意思啊……不过，真的要恭喜你们两个，总算是终成眷属了！”
小兰此话一出，那两个人的脸更红了。
“什么什么？平次哥哥跟和叶姐姐在一起了吗？”元太和步美听见这个大八卦，眼睛一亮，纷纷围过来，“讲讲嘛，你们是怎么告白的？谁先告白的？”
服部平次先是愣了愣，然后一压帽子，神采飞扬：“那当然是……我先的喽！”
远山和叶把服部平次推到一边：“什么嘛平次，是我把你拉到那里的，要不然还不知道你会不会害羞地又当缩头乌龟！”
服部平次凑近远山和叶的脸，义正词严地表示：“我什么时候害羞了？不管怎么样，先告白的就——是——我！”
远山和叶：“那你说说看，是谁大晚上的又跑去查案了！？”
……
场面一时间又陷入了混乱之中。柯南和小兰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叹息：这两个人就算在一起了，也完全没有变嘛！
就在大家都围着平次跟和叶看戏的时候，光彦悄悄来到了安室透的床前。
光彦的表情特别复杂，还有意地压低了声音：“小零，我想问你一件事。”
安室透看着光彦严肃的表情，注意力也一下子集中起来。这段日子里，他发现光彦这个孩子很是早熟聪慧。该不会，他的真实身份被他看出来了吧？
然而光彦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悬起的心落了下来：“其实，你那天下午说你不舒服，是不是生气了？”
安室透眨眨眼睛：“生气？我生什么气？”
光彦低下头：“就是那天刚到酒店的时候，我跟元太一起聊我们以前旅游的事情，但是，我们以前出去玩的时候，你都还不在……”
安室透目光微怔，旋即心间温柔。不得不说，光彦还真是个心细的孩子。
他刚想开口否认，哪知道光彦还没有说完：“当然，我知道小零你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所以我推理，你生气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你喜欢灰原同学对不对？所以知道她以前经常跟我们去冒险，你才会在意。”
光彦郑重其事地对上他的眼睛。
这句小心翼翼问出的话，经久不歇地回荡在空气里，让时间和心跳一起静止下来。
光彦一脸老成：“我这么说，当然有证据。你经常盯着灰原同学的脸在看，她高兴的时候你也高兴，放学时你们两个总是在说悄悄话。还有这次，你这么奋不顾身地保护了她……”
面对着一个孩子的剖析与疑问，安室透没来由地心间一震。
说起来真令人啼笑皆非，他竟然需要一个七岁的小男生来给他一个答案。
安室透抿嘴一笑，闭上眼睛，问：“如果我说是的话，你会怎么样呢？”
他能从小小少年紧握的拳头里感受到紧张与不安，但在话语脱口而出的那一瞬，感受到了光彦“果然如此”的释然。
光彦说：“小零，如果输给你的话，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你就像柯南一样会推理，而且还会做饭，会网球，最重要的是，灰原同学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像真的很开心。你要保证，如果灰原同学选择了你，你一定要让她幸福啊！”
这时候，柯南因受不了平次跟和叶的魔音轰炸，将手插在口袋里悠闲地踱步过来，将光彦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疑惑地问：“哎？你们说要让谁幸福？”
光彦悄悄说：“是灰原啦！小零他喜欢灰原同学。”
柯南一听这话，眼睛瞬间瞪得老大，眼镜从他已经石化的鼻尖滑下去：“不会吧！”
安室透毕竟比他大了十来岁，脸皮可谓比城墙还厚：“很惊讶吗？她可是个值得被善待的女生哦。”
柯南一瞬间觉得有冷冷的狗粮拍在自己身上。
他瞥一眼远处的灰原哀的背影，提醒安室透：“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个目光冷淡的哈欠女，可不是你能轻易搞定的对象……”
安室透反而调笑起柯南：“相比起推理我的心思，你不如先去处理一下自己的恋爱问题吧，名侦探。”
柯南被安室透反将一军，内心翻江倒海，一个白眼翻得不动声色：安室先生，你不是几个月前还跟我说，你的恋人是国家吗？
病房里的这些人并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组织里发生了怎样的事。
贝尔摩德斜倚在栏杆上，风情万种：“我不是跟你说，波本已经在那个度假村里被我杀掉了吗？琴酒，你差不多也可以收手，专心进行组织里的那项计划了吧？”
琴酒的手枪冷冷地抵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波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度假村……我已经派人查到度假村游客的名单，发现那个可疑的毛利小五郎也在名单中。”
贝尔摩德不慌不忙地伸手拨开他的枪：“沉睡的小五郎出现在那里，说不定只是碰巧而已。再说，他又怎么可能冒险带着一家人跟波本接触呢？”
琴酒放下枪，心里却已经有了决断：“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毛利侦探身边的那几个小鬼，一个也不能留！”
“琴酒，你这是要与我为敌吗？”贝尔摩德隐去刚才的柔媚，眼中杀气迸现，“我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不然，我也要采取行动了。”
贝尔摩德离去后，琴酒点燃了一支烟。
和烟草不同，他的内心麻木而冰冷，怎么也燃不起来。
所以，雪莉死在列车上的那件事，虽也算他的一份，他却未曾动容，甚至内心里还有一丝快感。
既然求不得，就干脆折断天使的翅膀吧。
烟雾缭绕，似酝酿着一件陈年旧事。少年的琴酒，也是在浓烟与烈火中摸爬滚打，成为了组织里最优秀的行动组人员。
他时常在训练中负伤，可是不屑于为了疼痛而落泪，由着伤口自愈、结疤。
在一日高强度的训练之后，琴酒捂着伤口在一个荒无人烟地角落缓缓蹲下，咬着绷带为自己包扎，像一只舔毛疗伤的野兽。
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女孩仿佛从天而降，茶色头发，白色连衣裙，一双眼睛清澈到可以说话。
那一瞬间，满天的光都因她的出现黯了一黯。
琴酒认识她，这个女孩是那两位在火灾中丧生的科研人员的遗孤，叫做宫野志保。
宫野志保定定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地走近他，为他扯开绷带的一端，清浅温暖的笑容洒下来：“你是谁？”
“黑泽阵。”漫长得如一个洪荒的沉寂后，他说出了人生中唯一两个不带杀气的、干涩的三个字。
琴酒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宫野志保送往美国留学。
在私人直升机里，她斜眼看着窗外铺排地天衣无缝的云层，明明是个小孩，却没有哭泣，冷静地问他，他们要去哪里。
琴酒的目光平静淡漠，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后来的琴酒在一次任务中一战成名，成为了行动组的中流砥柱。他开始杀人，不停地杀人。
时间会改变很多人、很多事，就像她再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雪莉了。
从她的眼神中，琴酒看过惊、惧、厌，他厌恶这种眼神，当她叛逃时恨不得除之后快。
琴酒的执念已经成为了魔鬼。当年那个眼睛清澈到一尘不染的天使治愈过他的伤疤，可是，他却把雪莉弄丢了。
他们走的是两条路，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哪怕少年的琴酒曾经对她的微笑心存过一丝感激，然而总有一天，他忽然发现，他欠下的，永远都还不完。
然后久负大恩必成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