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哨兵恋爱时》魏丛良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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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外有些冷，谢芝裔就披了件外套，裤子没换，一条到膝盖的黑色短裤。他站在冷风里，脸变得更臭，扯上拉链，扣上卫衣帽，双手插在兜里，往教师办公室走去。
　　谢芝裔找到他的时候，嘉悦刚从教导主任这边挨完训。
　　他进这学校来当老师本来就是托了关系硬塞进来的，所以才会名不正言不顺挨了个生活老师的职称。教导主任对他以前的事一清二楚，是不太喜欢他的，只不过他平时低调，也不会惹事，就对着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但这次嘉悦为了个逃课违纪的哨兵出头，这就让主任给抓到了把柄。主任借题发挥，责备了
　　他一顿，又交代了一些其它工作给他。

　　到了下午，教导主任他们都下班回去了，嘉悦还在办公室里整理档案资料。
　　几个老师也陆陆续续准备走了，看到嘉悦还在做资料，便道：“嘉悦别弄了，这些资料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完的。”
　　嘉悦笑着摇了摇头，“能做一点是一点，你们先回去吧。”

　　随着最后一声关门，办公室里就剩嘉悦一个人。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指针刚转到六点，吁了口气，嘉悦低下头，翻看着手里的资料。
　　大概也就看了七八页，门被敲响，响声急促。嘉悦一愣，起身走到门口，手刚碰到扶手，门就被从外推了进来。
　　一阵冷风钻入，谢芝裔沉着脸站在嘉悦面前，劈头盖脸道：“你怎么还不下班？我在你办公室门口都等了一下午了，你不用吃饭上厕所的吗？”
　　嘉悦诧异，目光在谢芝裔的脸转动，双眼微微睁大，一脸的茫然。
　　“你怎么在这里？”
　　谢芝裔憋着一口气，咬牙道：“还你饭钱。”
　　嘉悦愣了好几秒，忍俊不禁道：“要还钱的话，请我去吃顿食堂吧。”
　　谢芝裔皱眉，嘉悦双手揣在兜里，里面空空如也，早上带的巧克力都被他给吃完了，他觉得自己快饿死了。

　　这个时候的食堂都快关门了，还剩下一些饭菜，但花样不多，食堂阿姨给他们多打了一些。
　　“都是剩菜剩饭了有什么好吃的。”谢芝裔一脸嫌弃着，跟在嘉悦身后时，故意嘀咕了一句。
　　嘉悦没出声，他端着盘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谢芝裔站在一旁，嘉悦朝他望了一眼，指了指正对面的那位置，“不坐下来吃吗？”
　　“我不饿。”谢芝裔刚说完，空荡荡的肚子就打了个鼓，他红着脸，瞪了一眼嘉悦，走了过去。

　　说着我不饿的谢芝裔坐下后，拿起筷子就停不下来了。
　　他在冷风里等了一下午，中午饭吃了一半就丢了，到了这个时候的确是饿了。
　　“剩菜剩饭也挺好吃的吧，都是热的，量给得还多。”
　　嘉悦笑眯眯地看着谢芝裔，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手指落在谢芝裔的发梢，像是摸小狗一样，轻轻地捋了一下。

　　谢芝裔咬住一个鸡腿，僵愣住。
　　他缓缓抬起头，眼球一点点往上，盯着嘉悦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
　　“你做什么？”他一字一句问。
　　“看你吃的开心，觉得你很可爱。”嘉悦好像根本不怕他一样，还用手怕了拍他的发顶，“你吃东西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谢芝裔一巴掌拍开嘉悦的手，“拿开。”
　　嘉悦没有躲开，清脆的巴掌声在落下时响起，白皙细嫩的手背瞬间泛红，谢芝裔愣住，他抬头看着嘉悦。嘉悦也反应了过来，发红的手背能感觉到上面的皮肤发烫，隐隐约约的疼痛传来，他看着自己的手，随即对谢芝裔说：“我没事。”
　　谢芝裔定定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躲开？”
　　嘉悦笑了笑，“你速度太快，我来不及躲。”
　　谢芝裔抿着嘴不吭声，反正就是一副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碍于面子不肯认错，可又觉得应该认错的纠结样子，气鼓鼓的像只充气的河豚。

　　“河豚”把剩菜剩菜都给吃完了，鼓起来的地方从脸变成了肚子。谢芝裔吃的很撑，坐在椅子里发了会呆，等回过神想要去付钱时，嘉悦已经刷好卡回来了。
　　谢芝裔呆了呆，钝钝地看着他，“你买单了？”
　　“我刷教师卡，每个月都有餐费，不用白不用。”
　　“不是啊，这不是说我请客吗？”
　　“下次你请，食堂太便宜了，你再请我吃顿好的。”
　　谢芝裔皱皱眉，慢吞吞起身，他一步步走到嘉悦跟前，低头看着，张嘴道：“学生的便宜你也要占，果然不配当老师。”

　　之后两天，谢芝裔都来上课了。
　　他要参加半年度的考核，但至少得有一个考核资格，嘉悦告诉他，如果持续旷课，那么教务处就会把他的考核资格都取消了。
　　“嘉老师还挺厉害。”教室里，室友戳了戳他的的胳膊，“他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来上课你就来了。”
　　谢芝裔趴在桌上，翻了个面，脸上是睡出来的红印，懒洋洋道：“他求我的。”
　　室友瞧着谢芝裔眉宇间的嘚瑟劲，撇撇嘴，不想搭理了。

　　他们前期都是一些理论知识，这节课主要教的是哨兵如何在日常生活中制造屏障保护自己。
　　“屏障对哨兵来说很重要，因为五感敏锐，哨兵会听到很多声音，也非常容易受到干扰，而屏障则是帮助哨兵屏蔽这一部分外界的纷扰。”
　　谢芝裔稍稍抬眼，支起下巴坐了起来，从兜里摸出耳机戴上，白噪音传入耳内，他又慢吞吞趴了回去。

　　风变得安静，谢芝裔闭上眼，好像四周的一切都离自己远去。
　　他昏昏欲睡，就在此时，一阵喧哗像是一把小刀，刺开了他的屏障，耳机内淅淅沥沥的雨水
　　哗啦啦刺激着耳膜，他睁开眼，扯开耳机丢在一旁，抬眼看去，门口挤满了人。
　　谢芝裔蹙眉，坐直的身体又松弛下去，刚要戴上耳机，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僵住，侧头看去，随即起身往前走，挤开人群，便看到昏倒在走廊上的嘉悦。

　　“怎么回事？”谢芝裔随手抓起一个人问。
　　对方看了他一眼，磕磕巴巴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刚路过。”
　　深吸一口气，谢芝裔弯下腰直接抱起了嘉悦，对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人群喊道：“都让开。”

　　风扬起发梢，焦躁不安的情绪一下子冲上大脑，谢芝裔抱着嘉悦冲进了医务室，大喊着校医。
　　校医急急忙忙过来，被眼前气势汹汹的哨兵给吓了一跳。
　　“老师，你快看看他的情况。”
　　“你别急，嘉悦他没事，我觉得你现在的状况倒是要打一支安定。”
　　“我没事，他……他比较着急，他都晕倒了。”
　　校医吁了口气，从嘉悦口袋里掏出两颗巧克力，撕开糖纸直接塞到了嘉悦嘴里。
　　谢芝裔呆愣，校医侧头看他，无奈道：“嘉老师的坏习惯就是不吃早餐，他有低血糖，好几次都这样了，晕倒后被人捡回来放在我这，你给他喝点水喂点东西，他待会就会醒了。”
　　谢芝裔嘴巴微张，隔了几秒，僵硬地指了指床上的向导。
　　“那他现在呢，没事了？”
　　“没事啊，他昨晚大概又是熬夜了，现在睡着了。”
　　“……”
　　谢芝裔抿嘴，校医笑着看他，指了指他的眼角，“同学，你这有些红，刚才送你老师来的时候，你是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