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之国]幽灵降临到我身边》厌晴

22、第二十二章 胳膊也没了

　　“浮冰并不能自己说话，它有着收集面前生物的负面情绪，反射见者的不安，使其增幅的特性。”金刚老师给了磷叶石一个摸头杀。“类似于古代生物的沉淀。”
　　“在浮冰面前，保持平和的心态。”

　　“是——”磷叶石这么答应了金刚老师，不久后就抛在了脑后。

　　金刚老师没有厚此薄彼，他也摸向南极石的发顶，给了他一个同样的摸头杀。南极石短暂的笑了一下，开心全部掩盖在那一瞬间的柔和，开始报告这一段时间的冬巡记录。
　　南极石还是很看好磷叶石的，哪怕他几乎没做成什么工作。
　　“磷表现得比我想象的要好。”

　　但是也有缺陷，硬度终究是硬伤。“但是……这么想可能不太好，如果双臂也有着双腿那样的力量就好了。”
　　那样就不会因为力度不够再被自己的力量所震碎。

　　***

　　“胳膊啊……”磷叶石再次回归破冰工作，他叹着气看着他脆弱的双手，对背后灵说：“想要更强大的力量也只能换手了，可是金红石已经说了我没有可换的材料。怎么办呢，Yuki？我需要你的帮助。随便说点什么吧，我什么想法都没有。”
　　睡着觉的背后灵没有回答他，浮冰抢答了。

　　「交给我吧。」
　　「我们帮你砍碎它。」

　　“啊啊啊都说了光砍掉是没有用的，得有合适的材料！”磷叶石要疯了，和浮冰吵了起来，不过没有放弃剁手的想法显然就不太能行。

　　「一定会有办法的。」
　　「双腿不就找到更强大的材料了？」
　　「如果继续一无事事下去，春天的话……」

　　“听你们的才怪。”磷叶石的笑容狰狞了起来，这样的表情在薄荷色宝石的脸上出现也依旧显得可爱，致力于逼疯他的浮冰低语确实成功了，磷叶石选择了另一个方向发疯，“我的双腿就是被你们的伙伴夺走的，我不想让Yuki再伤心了。”
　　“不换手也能强大的办法一定会有——”

　　磷叶石狠狠地劈了下去。

　　“现在！给我！闭——嘴！”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被砍碎的浮冰为自己唱起了丧乐。

　　南极石跳到了一块浮冰上，今天的第四十六块浮冰也被他从中劈碎，远处传来了和他破冰差不多的声响，看来磷叶石在划水几天后终于找到了诀窍。
　　南极石欣慰地微笑，继续和浮冰作战。

　　哗啦——

　　碎裂迸发的冰屑穿过了背后灵透明的身体，她的眉头皱了一下。

　　愤怒带来的力量击碎了在蛊惑磷叶石的浮冰，也震碎了磷叶石的双臂，在那脆弱的双手上出现了蜘蛛网状的裂痕。他没有停下他的脚步，击碎浮冰后就跳起再击碎另一块，情绪引起的爆发只能带来一连串的负面影响，这块浮冰停止了说话，那一块浮冰就会接上同伴的低语，磷叶石的愤怒快要达到顶峰的时候——

　　哗啦——

　　惊呼被落水声打断。南极石回头：“磷？”

　　***

　　睡梦中，新生的红钻石和金刚老师度过了一天又一天美好的生活，直到天边出现了小小的黑点。
　　未曾见过月人的红钻石拉着金刚老师的衣角指向预兆黑点，眼里充满好奇。

　　背后灵Yuki撸着袖子甩着丝线就要上，小可爱你躲在我身后，看姐姐为你大杀八方！切藕给你看！
　　月人你要是能从我这里夺走一片红钻石小可爱的碎片算我输。

　　下一刻，还没能冲出去连月人的影子都没看到的背后灵惊醒过来。
　　睡梦里的情绪在淡去，没能手刃月人的背后灵Yuki发现了环境的变化，这里不是冬眠室。浮冰在尖叫，在这刺耳的背景音乐中，背后灵看到了浮冰上的宝石。

　　她熟悉的薄荷色宝石面朝下趴在透着寒气的冰块上，肩膀以下一只手的位置的断口，在向她闪着冰冷的反光。
　　背后灵的手脚都变得冰凉。

　　“……磷？”Yuki颤抖着双手摸上了磷叶石的伤口，“发生了什么？你的双臂呢？是在海里吗？”
　　她的视线转向那个黑黝黝的洞口，下定了决心。

　　哗啦——

　　水声扰乱了背后灵的思绪，一只手从那里伸了出来，抓住了边上的浮冰，Yuki连忙飘过去将他拉了出来，脸色更白了。背后灵看到磷叶石感到身体发凉不是在形容，而是她真的感受到了刺骨的温度，她的眼前时不时一发黑，仅仅是为南极石搭把手都费了不少劲。
　　不需要再做推测，背后灵在宝石的世界能待的日子只能倒着数，多待一天赚一天。

　　“你醒了？”从水里出来的南极石狼狈不堪，手里还抓着一只手套，那是他的另一只手。南极石在游荡着冰块的海水里只找到掉入其中的破冰长刀，磷叶石的碎片一片都没见到，他疲惫地和背后灵打了个招呼，带着这个烂摊子回了学校。

　　愉快的冬季巡逻就此结束。

　　站在金刚老师面前忐忑等待结果的磷叶石不敢去看背后灵，也错过了她不适的表情，南极石抓着自己的断手，报告了这个沉痛的消息。
　　——磷叶石的双臂也丢失在海中。

　　过度震惊的金刚老师手中的笔掉在了地上，言语功能暂时丧失，信息过载，刺激太强。背后灵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在现在这个时间段上她没有见过红钻石，最年长的宝石是黄钻石，那个可爱活泼的宝石显然已经到了月亮上，难以想象金刚老师究竟听到过目睹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
　　每失去一个宝石金刚老师一定都非常难过，那都是他亲手刻出教导知识的孩子。

　　怎么办？她要去找没有消息的磷的双腿吗？双腿接在胳膊上能用吗？

　　“……都是我不习惯团队合作发生了这种事。”南极石开始自责，他太过放心磷叶石单独行动，让他滑入了水中。
　　“怎、怎么会？”磷叶石挥舞着他的上臂，“这分明是我咎由自取……”他再次避开了背后灵，悔意在身体里流淌，他不该那么冲动的。
　　“虽然哪里都找不到，果然我还是再去一次——”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的南极石冲出去的脚步被金刚老师宽大的僧衣拦住。
　　金刚老师无声地揽住了南极石。

　　“都是我太大意了。”金刚老师揽下了过错，南极石在金刚老师的怀里发出啜泣声，不能流泪的体质让他痛苦，“不，都怪我没有看好磷叶石，这样的失态还是第一次。”
　　“要怎么做才好……”南极石被金刚老师隔着僧衣抱了起来。

　　“我醒来的太晚了……”背后灵也开始叹息。

　　形势严峻，磷叶石看看在金刚老师怀里难过的南极石，看看飘在空中失落的背后灵，走了过去，挥舞着断臂尽力安慰他们，“我已经失态过很多次了，不用在意啊……Yuki也是，你睡着了（醒不过来），怎么能怪你呢？”
　　“怎么可能不在意/不怪自己啊！”南极石和背后灵向磷叶石大吼。
　　磷叶石：“……”

　　磷叶石支叉着断臂，搜刮着语言：“那个……总会有办法的吧，就像双腿那样。”
　　金刚老师无声地投来谴责的目光。磷叶石：“……”
　　金刚老师：“你还记得已经没有适合你的材质这件事吗？”
　　磷叶石：“……是。”他垂下断臂，头微低下去，失去双手他也很难过。

　　“——西南的海滩。”背后灵突然出声。“我记得那里有很多没有生命的宝石。”

　　已经隔着僧衣摸上磷叶石的发顶的金刚老师看了她一眼，背后灵绷着脸，不让自己的情绪透出来，红钻石就是在那里诞生的。如果金刚老师问她她就糊弄过去，在这么悲伤的时刻再想起最初的红钻石也太残忍了。
　　“没错，去绪之浜寻找吧。”金刚老师很快又移开了视线，他没说什么，背后灵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起什么。说到底Yuki也不知道梦中梦里是回到了过去，还是看到的记忆的残影，梦中梦里金刚老师和红钻石也没有向她所在之处看过一眼。

　　“绪之浜……”磷叶石迷茫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打转，化作一句“没有印象。”
　　有关绪之浜的记忆是藏在双腿还是双臂不得而知，南极石没有多想背后灵怎么会知道绪之浜的存在却没说出它的名字。他的情绪被这个提议缓和，有办法总比没有要好。

　　“你忘掉不少东西啊，绪之浜……是我们出生的地方。”

　　低硬度宝石们迎雪而出，不如说月人不会出现的下雪天要更安全些，金刚老师留守学校。走过不比破冰的地方更短的路程，他们艰难地在大雪纷飞的雪地上行走，背后灵自顾不暇，无法更好地带着没有双臂失去平衡的磷叶石，磷叶石不在意，他终于发现了背后灵的虚弱，却没能劝动她待在学校。

　　“就算我消失也只是回到我真正的身体。”背后灵这么坚持。
　　背后灵Yuki放不下心来让磷叶石离开她的视线，她睡个觉磷叶石的手就没了，再一转眼是不是就要换磷叶石本石不见了？

　　背后灵碎裂退场和宝石消失能相提并论吗？

　　南极石没什么意见，他初见背后灵时对方睡着也要跟在磷叶石身边，醒来也想跟着磷叶石的话……没什么毛病。

　　雪花变小的时候，绪之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