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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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结果了突然沙雕化的太宰治，四人终于再次踏上了拯救（？港口Mafia的道路。
中原中也插兜站在一旁，刚因为在森林里乱跑搞出个兔耳朵，他吸取了教训，现在变得谨慎了许多。具体表现在，让专业人士先走。
被认为是专业人士的林溯，此刻正在认认真真掏袖子。
她平静地望向林子深处，双手交叉在身前，仿佛正在勘破这林子中的秘密。
当然，实际上，林溯正绷着脸认真地摸不知道滚到袖子里哪里的手机。
于是，旁边的观光组和中原中也就见这位阴阳师小姐看了一会林子，突然掏出手机低头敲打几下。
中原中也：……？打本路上玩手机，这位朋友请认真一点好吗
林溯自然不是那种没有敬业精神的玩家，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在这种地方掏手机啊，奈何她装死了好久的系统终于开始哔哔了，就必须要拿出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新安排了。
屏幕上的任务进度条移动了百分之一，其下还出现了一个触发任务【浅井茶茶的忧郁】。任务下面有两个选项，文字还挺长的，碍于旁边还有不少人，林溯便先没有细看。
果不其然，刚把手机黑屏，太宰治便好奇满满地开口道：“小姐在看什么呢？难道在复习打鬼的秘术嘛？”
林溯翻手把刚刚从系统背包中拿出的道具拍到眼上，随便找了个理由答道：“不是。我在看自己把道具放哪了。”
拥有固有技能瞎扯淡的林溯，永远能一本正经地把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扯得很像那么回事。比如此刻，她就成功地利用“因为道具太多所以打上编号记录在备忘录里”的说辞把老实人中原中也忽悠过去了。
不管脑子异于常人的两位剧本导演，林溯在扯淡这方面还是非常有自信的。望着chuya老实的脸，她感到了久违的快落。
终于有个老实人了！不对！是我的话术终于派上用场了！
老实人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上“好骗”的标签，正试探地看着被阴阳师小姐拍上道具的眼睛。
他眼睁睁看到一个白色球状物接触了阴阳师的眼睛，转眼似雪化般消失不见，白光融进了眼球中。
这不科学啊。
虽然他们一群异能者已经够不科学的了，但是作为打手担当打过许多架的中原中也，他所看到的异能都是有一定迹象或规则可寻的。不管看上去多么奇怪，他们的异能力都是可以归为一个技能，并概括出来，其中还包含许多使用者也无法改变的规则，就像从属于又不完全由使用者控制的下属。
而这位阴阳师小姐不一样，不仅能力不归属于异能，而且目前完全没有规则可循，似乎拥有多种能力，且任由自己控制。
——就真的像古时传说中可驭使鬼神的阴阳师一般。
不过道具出现在这个语境里又很奇怪，怎么像是游戏里的一样，阴阳师难道不是用符咒的吗。
感觉林溯说得有道理，但又觉得奇奇怪怪的中原先生看看周围，眼瞧着周围两个妖孽丝毫没有好奇问话的意思，似乎又已经掌握了全部信息，成竹在胸的样子。中原中也瞥向太宰治挂着笑意的脸，又迅速地转回来。
——我就是死！也不会去问太宰自取其辱！
按上道具的林溯不知道中原先生丰富的心理活动，她的眼前出现了和手机上相同的系统页面。
这是挺难受一事，不光是眼睛难受，视角看着也难受。不论看什么地眼前都跟安了一个电脑框似的，忒碍眼。林溯当前的等级还没有办法自由收回，也只能任由它就这么戳着。
望着眼前被中原中也压出来的小道痕迹，林溯若有所思，转头问他，“中原先生，你是从灵那里来的吗？”
“不是，我说了我是从森林里出来的，”中原中也皱眉补充道，“那个、灵是吧，应该在离我们有段距离的地方。”
林溯停下脚步，否认道：“不对，灵离我们很近。”
声音落下那一刻，空气震荡，眼前望不见边界的森林陡然破碎，草地变为石板路，树木化为石墙，他们出现在一条古朴小径中。小径的尽头是明亮的阳光，和白色的漂亮长餐桌，上面坐着几位正在喝茶的人。
中原中也一眼就认出，坐在主座下首几个位置的黑发男人就是他的首领，他旁边还坐着换了一身衣服的爱丽丝。
林溯则将目光投向浑身冒黑气的那位灵，或者说那位小姐。她长发披肩，穿得很漂亮，长得也很漂亮，不看浑身黑气的话，应该是位很受欢迎的小姐。
想到太宰治的小红帽，中原中也的兔子先生，还有桌上正在倒茶的爱丽丝，所以灵小姐现在的角色是，皇后？
再根据系统给的信息，应该是说浅井小姐才对。
正当林溯胡思乱想之时，品茶的浅井小姐倏然抬起头来，眼神既具有穿透力地凝住在她身上。
被盯住的阴阳师小姐恍惚间觉得自己看到了现实版的鬼片镜头，就是鬼怪突然抬头盯着主角，再配上突然的音乐，以达到吓到观众的目的。
林溯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突然出现，充血的眼球死死地盯着你，再露出扭曲的笑容，说一句反派台词。
“欢迎光临，我的阴阳师小姐。”浅井小姐笑着轻声说，声音萦绕在耳边。
林溯面色不动，内心感慨。
啊，她真的说了台词！老子果然是个天才！
两人视线交汇，一者平静，一者是不太正常的平静。
已经走到庭院中的阴阳师小姐没有要回话的意思，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答什么，难道答谢谢吗。
这位浅井小姐被日本漫画茶毒好深呀，都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为什么打架之前还要聊天啊，我又不认识你应该聊啥啊！
幸好旁边还有万能的侦探先生，江户川乱步戴着眼镜看了浅井小姐几眼，便开口打破了僵局。
“你就是杀害高桥先生（某高官）的凶手。”
侦探先生语气笃定，浅井小姐也没有否认。
“他该死。”坐在主位的浅井小姐浑身黑气冒得更欢，情绪变得十分不稳定，“他们都该死。”
“哎呀太好啦，小姐你这是认罪了嘛，请再多说几句吧，人家待会好拿回去给委托人交代。”这欢快又不嫌事大的声音是太宰治。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录音笔，兴致勃勃地看着灵小姐，生怕对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样。
果不其然，下一秒黑气凝成藤蔓穿梭在地板上跃起便要穿透太宰治的肩膀，被他将将躲过，却又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线。
“阴阳师！想要救回这栋楼吗，想要救横滨吗！来打倒我啊，来啊。”似乎已经不太正常的浅井小姐高举双臂，仇恨稳稳地被拉在林溯身上。
林溯默默地在打出一个问号。
喂喂喂，太宰嘴欠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又是我这个远程法师拉仇恨啊，你阴阳师过敏吗小姐。
忽视了太宰治的浅井小姐被黑气围绕，飞到半空中，身周凝出数条藤蔓，张牙舞爪地飘着。
中原中也见状也飞了起来，似乎对于自己被忽视很不爽的样子，喊了一句什么台词，就直接冲了上去，林溯都没来得及拦住。
兄弟你都不让我附个魔的吗！你确定重力对鬼有用吗人家都飘着了啊。
……嗯，不过也有说法中也是荒神，那可能还是有点用的？
林溯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回答。
中原中也飞速地冲了上去，又飞速地一闪被传到了餐桌上，就坐在森鸥外的对面。
中原中也：“……。”
林溯：“……。”
太宰治：“噗。”
“啊啊啊啊啊混蛋我要杀了你lfusbdlxh”即将暴走的chuya被爱丽丝眼疾手快地塞了一块饼干堵住嘴。
气定神闲的首领先生还在慢悠悠倒茶，不走心地安抚道：“中也君不要心急，要不要来喝一杯祁门红茶，是今天刚到高品质茶叶呢。”
中原中也的表情在“首领你是认真的吗！”和“为什么被鬼抓的时候还有红茶喝这不能喝吧首领你冷静一下！”两种之间不断变换，最终化为一种不知道说什么以至于无言以对的空白。
再次眼睁睁看着恐怖片往喜剧片方向发展的林溯很无奈。
她觉得自己的近战没了，她可能又要自己抗怪了，她好忧郁。
等到出副本了她一定要送中也君一句良言，果断就会白给啊！打本要冷静啊！
“还不出手吗，阴阳师小姐，你的式神呢？”随着阴森的声音出现，阳光迅速消失，庭院陷入一片黑暗。
等到月光出现时，阴阳师小姐已经和那只鬼打到了很远的地方。而中原中也还在努力挣扎，但只有椅子往下，人还坐在上面完全走不了。非常能苟的太宰治拉着侦探先生坐在角落，地上还铺了红色的布料，疑似小红帽披风。
雾气不知不觉起了。
几人都看着远处两个远程法师互殴，黑红与蓝白互相打来打去，看着特效倍儿棒。
外头观众看着挺得劲，林溯是越打越不得劲。
因为她觉得这鬼不单纯，她不仅想打架，还想跟她谈心。
一边打一边说这世道不公，好人不长命，烂人反倒逍遥自在活到99。再加上一直不下死手，最开始打得还挺狠，知道林溯没有式神而且送侦探社那个没杀过人的鬼进了轮回之后，那个水放得，大西洋都要放出来了。
林溯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将手中的桧扇放到了浅井小姐的额前。扇上明灭的灵光即使不被人驱使，也在侵蚀着灵体外的黑雾，那是力量属性相克的威力。
组成自身的能量被外界能量强行消灭，这不异于割肉之痛。但扇下的浅井茶茶却面色十分平和，发丝温顺地垂下，迎接她梦寐以求多年的最后一刻。
“阴阳师大人，谢谢您。”浅井茶茶合上双眼，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说出心声。
她早就该死了，浅井茶茶这么想着。
早在陷入狂化状态，误杀爱人之后，便该死了。
爱人的热血洒在脸上，却为恶鬼带来了神智与力量，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浅井茶茶不接受这个事实，闯过神社，骂过神灵，恣意动手灭杀恶官等待除灵，却都没有死掉。
人气旺盛的神社不含丝毫灵气或神气，神灵不曾出现降罪于她，来除灵的人不过是能看到鬼的普通人。这些都不足以伤到她分毫。
直到这位阴阳师大人出现，身上磅礴的清气引动了鬼怪的躁动。
她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
行至最后关头，望着阴阳师大人了然而平静的眼神，浅井茶茶知道她已知晓自己的目的，却仍然没有说出任何话，只是听着她发泄自己的情绪。
这是位真正善良而明亮的大人，在包容的目光与那灵力下，浅井茶茶再一次感受到了温暖，像是回到了太阳下，回到了母亲的怀中，安心又宁静。
杀过人的恶灵已经不能被送入轮回了，因为他扰乱了世间秩序，背负了数人的罪。浅井茶茶明确的知道这点，她求的也是这一点。
像她这样的罪人不配进入轮回，身死魂灭才是真正的归宿。
世上太累了，还望诸神原谅，还望阴阳师大人原谅，还望……我永远不见的爱人原谅，彻底将这罪恶毁灭，使一切顺和秩序，拨乱反正。
闭目等待的浅井茶茶未等来近在咫尺的灵光，却等来了阴阳师大人的叹息。
林溯在这一刻从【消灭】和【净化】选项中做出了判断。我无权决定人魂的生死，无权行使死亡的刑罚，我该是秩序的执行者，而不是制定者。没有人能凌驾于世界，判断他人的是非。
“你的生灭与否不该取决于我的判断，也不该取决于你自己。人，或者魂所做过的一切，都该有秩序判断，你的是非功过、善恶因果，所有的问题，都定会有一个交代，”
“浅井茶茶。”
随着属于灵魂的姓名被吐出，林溯将掌心贴到对方胸前，按着眼前任务系统的说明开始了拔除操作。
没错，浅井茶茶体内其实是有一个被污染的“东西”的，这个东西没有具体姓名，按照系统的说明，林溯给它起了个大众名字，世界之恶。它的起源未知，只知道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东西，可以净化或者封印，不可被消灭。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出现本不该有的灵，就是因为别的世界的“恶”跑到了这个世界，开始搞事情。它最爱的是一切恶意，是一切负面，所以为了追求食物，每次都会将世界搅和得一团糟，以获得不同人类的绝望。
浅井小姐其实资质非常好，好到让这个“恶”给看上了。它选中了她作为这个世界的魔王替补寄生，用力量引导死亡，用恶意驱逐善意。却没想到，这位资质很好三观也不是特别正的浅井茶茶有一个特别正直充满善的男朋友，他维护了浅井茶茶心中的善意，作为最后的底线圈出一片净土，保护了她不被恶意吞噬，成为不知名的怪物。
林溯根据种种证据已经将浅井茶茶的故事基本上补充完整。这不得不说是一场悲剧，却也是充满爱的悲剧。恶所引导出的不仅有恶，还伴随着能压倒恶意的爱，这真是人最令人心折的地方。
手中将最后一点恶意碎片取出，林溯手指在浅井茶茶胸前的项链轻点，清澈的灵力不仅助她归去，也护住了其中的一点灵光。
“浅井小姐，有人还在等你，这还不是消去的时候。”
浅井茶茶身周的黑气化为虚无，两人身周的雾气也逐渐散开。她低头小心翼翼捧着那顶点灵光，脸上随着泪滑出幸福的笑意。
“深君……”
视角回到那边喝茶看戏的几人。
由于雾气浓郁，几人最开始还能看见点两人的身影，随着打斗激烈，逐渐什么都看不见了。等到中原中也被迫喝完一杯红茶，雾气才逐渐消散。
只见阴阳师小姐伸手靠近那鬼，而鬼怪丝毫没有摆出防备措施，反而摆出引颈受戮的姿态，然后就在蓝白相间的光里捧着心口消失了。
众人：？嗯？
咋回事啊？这是被心灵说服还是嘴炮说服的啊？说好的物理说服呢？刚才打我们打得那么凶，又是把中原中也扔下又是把他变兔子的，轮到阴阳师呢？你也搞个大的啊？
随着女鬼消失，眼前的奇怪景色也消失了。几人正在顶层的首领办公室里，森鸥外和中也坐在桌上，林溯在屋子的最里头，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蹲在走廊门口。
眼看着一切恢复正常，太宰治拍拍屁股站起来，上前热情地招呼林溯。
“小姐好厉害呀，一下子就把她给消灭了。话说浅井小姐是魂飞魄散了嘛，还是去轮回了呢。”
林溯一下子被他问住了。
杀过人的鬼没有办法进入轮回是真的，这是系统告诉她的。因为这个世界原本没有地狱也没有冥府，所有死掉的人都是直接投胎，没有中间审判这个复杂的环节。如今有灵了，中间审判环节还是没有人干活，世界干脆就一刀切了，让杀了人的鬼不能转世只能被消灭，等待林溯这个外包工过来干活。
所以浅井茶茶去哪了这个问题，得去问系统。林溯选择了净化，然后按照系统说明把她送走了，送哪了不知道，反正是世界安排的，你要是想知道你就问世界去吧。
她估摸着应该是个跟中转站似的地，等待有人管灵界了再统一管理。也不知道是谁会这么倒霉，摊上这么大一个活，又要定法又要造地狱又要盖房子给鬼住的，肯定要累死了。
想这个的时候，林溯还不知道，最后干活的会是自己。
不知道答案也没关系，林溯张口就是神棍式发言，“她去到自己应该去的地方了。”
具体哪儿不说，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应该去的地方。
太宰治也没觉得被敷衍而生气，非常做作地“哎呀”了一声，“哎呀，我好像没说过她姓浅井呢。阴阳师小姐是自己算出来的吗，好厉害呀，是什么都可以算出来嘛，那能给人家算算姻缘吗？”
面对这等宰言宰语，林溯沉默了几秒，刚要说是浅井小姐自己告诉的，就被江户川乱步截了话。
“当然是我路上告诉早川小姐的，这世上哪里可能有算卦这种东西，清醒一点，太宰。”侦探先生说这话时说得格外理直气壮，即使刚看过阴阳师除灵。
林溯没有反驳乱步的话。因为她对乱步可爱的性格蛮有好感的，所以即便不知道他为什么冒出来这么说，还是顺从了这个说法点点头。
反正这是乱步先生，应该不会害我，对吧。
侦探先生满意地笑笑，非常自然地扯着袖子将林溯拽到身边，打了个哈欠，“走吧，侦探大人累了，快把我送回家。”
待乱步提起，林溯才意识到时间已至凌晨，也不觉感到一丝疲惫。困这个东西，仿佛会传染一般钻到脑子里，让她也很想打个哈欠。
翻出手机看时间，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多，在浅井小姐的鬼域内不辨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许久。
原本自诩夜猫子，想熬多晚就熬多晚的林溯，在这一天满满的日程下，也没能挨得住蓝条快空带来的疲惫。
乱步先生说的话，完全替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好累啊，我要回去睡觉。
不过该有的逼格还是要有的，林溯仅仅是眨几下眼撑起精神，看向还没打过招呼的地头蛇，森鸥外。
历练不足的小姑娘这点伪装怎么能瞒得过这些人精。首领先生心知肚明地没有戳穿，善解人意地吩咐中原中也把阴阳师小姐送回去。
“天色晚了，不如便由中也君送你们回去吧。”森先生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林溯没有拒绝。
在横滨做任务必然躲不过港口黑手党，与其此时千防万防，不如大大方方将地址透露给人家，明天再好好谈谈。
“——那就麻烦中也先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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