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你》宇间

4、第 4 章

　　似乎是自那天晚上一起吃过饭后，陆喆发现姜冉早上例行的外带咖啡大多变成了坐在吧台喝完，和他聊些有的没的再走。
　　虽然一开始心里多少有些疑惑，不过跟姜冉总是聊得开心，他也很快就习惯了。习惯在冬日的晨光下看姜冉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也习惯有什么新鲜的事都第一个跟他分享。
　　姜冉不知不觉间融入了他几乎每一天的生活。陆喆的常用联系人也渐渐从胖子，王一嘉和半个盈盈，到加上一个姜冉。
　　等冬天开始打点行装给初春腾地方的时候，姜冉在陆喆心里，已经从大学关系还行的学弟变成了几乎可以无话不说的朋友。

　　这天下午姜冉正坐在办公室里研究新的策划案，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提示他有新消息。
　　他瞄了一眼立马将手机拿起来，是陆喆。
　　“早上忘了问你，晚上胖子他们给我过生日，要不要一起来？”
　　姜冉没有任何思考，立马打了个好发过去。
　　下班后姜冉和陆喆在书店门口碰头，一起打车去了胖子定好的地方。
　　陆喆一把推开包厢的门，嚎了一声“小爷来咯！”
　　屋里胖子和王一嘉都已经到了，两人看到陆喆身后跟着的姜冉都是虎躯一震，对视一眼立刻发现了对方眼里的八卦之火。
　　待陆喆和姜冉坐下，胖子率先开了口：“吉吉，这位是？”
　　“姜冉，我朋友。”陆喆笑了笑答道。
　　姜冉立刻站起来，向胖子伸出了手：“姜冉，幸会。”
　　“幸会幸会，我叫董帅，陆喆发小。”胖子伸手握住姜冉的手，眼睛都快笑没了。
　　“王一嘉，他俩的半路发小。”王一嘉也与姜冉握了握，三人算是认识了。
　　一旁的陆喆看着这俩人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谄媚，眯了眯眼睛，他直觉这两个货八成是想多了。
　　寿星到了，胖子立马叫了服务员让人上菜，王一嘉则是接了个电话下楼从外卖小哥手里取了个蛋糕回来。
　　“来来来，蜡烛插上，关灯关灯。”胖子三两下拆了蛋糕盒子，开始兴致勃勃地往上戳蜡烛，不知道是不是特别要求的，店家居然给放了3包蜡烛，胖子硬是插满了28根才停手，可怜一个八寸的蛋糕愣是给插成了筛子。
　　点好蜡烛关了灯，陆喆在胖子的催促下闭上眼睛，被三个男人不怎么好听的生日快乐歌环绕着许下了自己28岁的生日愿望。
　　睁开眼睛时，直直撞上了姜冉看着他的目光，陆喆有一瞬间的愣神，虽然隔着镜片和烛光，他总觉得从未见过姜冉这样的眼神。
　　不过他的那一丁点儿疑惑很快淹没在胖子和王一嘉让他吹蜡烛的嚎叫声中。
　　蜡烛熄灭，打开灯，陆喆再看向姜冉时，发现他依然是往日的笑容。
　　是自己的错觉吧，他想。
　　蛋糕上被戳了好几个洞可怜巴巴的小猪佩奇紧接着迎来了新的绝望——蛋糕有一半都被糊在了寿星脸上。
　　“不醉不归啊！寿星先来三杯！”等陆喆洗完脸回来，菜已经上齐了，自己的椅子上放了三杯酒，一旁的胖子贱兮兮的笑着。
　　陆喆一挽袖子，痛快的喝了三杯，然后抹抹嘴一屁股坐下：“光寿星喝有什么意思，都满上！”
　　一顿饭下来，陆喆喝得最多，笑完喝得管不住嘴的王一嘉自己就也趴下了。几乎没有酒量的王老师也已经经历了傻笑和满嘴胡交代，正靠在椅背上不省人事。
　　胖子看姜冉还算清醒，对他说：“兄弟酒量可以啊，今天真没少喝。”
　　姜冉笑着摇摇头：“都练出来了，前两年吐的比吃的多。”
　　胖子端起杯子举向姜冉：“敬你一杯，革命尚未成功，兄弟还需加油啊。”
　　姜冉一愣，举到一半的杯子停在了原地。
　　胖子笑笑，凑过杯子来跟他碰了一下：“我一开酒吧的，男男女女各式各样的人，各种眼神儿见多了，错不了。”说完仰头把杯中的酒干了，接着道：“陆喆能把你当朋友，我也就当你是朋友，就一条儿，别让他难受。”
　　姜冉心里其实是有些震动的，看着胖子无比认真的眼神，也仰头干了杯子里剩下的酒。
　　“我保证。”
　　在试了多次叫醒王老师失败后，胖子认命地架起人往门口挪。陆喆到是好一些，扶着姜冉勉强能自己站住，只是一脸呆样显然意识不怎么清醒。
　　“吉吉拜托你了啊，我得把这死猪弄回去。”胖子架着王一嘉，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把不省人事的王老师扔了进去。
　　姜冉点点头：“放心。”
　　那边胖子刚走，靠在姜冉身上的陆喆就摇摇晃晃地站直，指着出租车的屁股说：“吉吉，不用拜托！吉吉好着呢！”
　　姜冉有些哭笑不得，拉下他指着前方的手：“对，吉吉好着呢，吉吉得回家。”
　　不料陆喆一把甩开他的手，声音抬高了一点：“不用扶！我能走直线！”
　　说完迈开大步就往前走，然而一个醉汉想走出直线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一步出去陆喆就腿一拐一头栽进了路边的绿化带里，快到姜冉立马伸手去捞都晚了。
　　等姜冉把他拉起来，陆喆头上顶着几片干叶子，一脸的懊恼：“算了，不走了。”
　　姜冉笑着把他头上的叶子拿下来，拍拍他身上粘的脏东西，然后揽住他的肩走到路边打车。期间陆喆什么都没有说，仿佛还沉浸在自己先前那个势如闪电的大马趴里。
　　姜冉很快打到了车，陆喆倒是自己乖乖爬了上去，可是姜冉很快就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并不知道陆喆家在哪。
　　看看旁边呆若木鸡的陆喆，姜冉问：“你家住哪啊？”
　　陆喆眼都没抬，出口的答案让姜冉再次重新认识了陆喆——我家就在岸上住…
　　姜冉也没有胖子的联系方式，心中暗想早知道留个微信也行啊。
　　没有办法，姜冉只好先报了自己家的地址给忍俊不禁的司机师傅。
　　轻叹了口气，姜冉看看车开了一会就迷迷瞪瞪的陆喆，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时候。又想起腿不听使唤还执意要走直线的他，不由轻笑出声。
　　幸好陆喆还不算失去意识，姜冉一路带他回家并没费多大力气，他甚至进门还自己脱了靴子和外套。
　　可能以为是自己家里，陆喆的身体按照记忆中的方向走去，等姜冉换好鞋回头就看他一头撞在了墙上，然后疑惑地退了一步皱眉盯着墙看。
　　姜冉实在是觉得又有趣又可爱，赶忙走过去将他带进了卧室，脱了他摔脏的衣服让他在床上躺好，自己则是到卫生间拿了条湿毛巾来，给他擦擦脸和结结实实摸了一把灰的手。
　　等姜冉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再回来，陆喆已经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揉成一团的被子睡了过去。
　　姜冉站在床边盯着他熟睡的脸看了一会，直到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子里才收回视线，把窗帘拉上，出去时轻轻带上了门。